正文卷 198.以小博大

    一老一少靠在一辆老款玛莎侧面吞云吐雾，诺诺钻回警车里换上了之前穿的卡塞尔校服，周围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尸体」，还有被切割破碎的枪械零件。

    顾北知道，地上这些人都只是普通人，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胆子，连卡塞尔学院的老校长都敢打劫，简直是打着灯笼上茅房——找死。

    不过这也不怪他们，但凡换一个头发花白的普通老头独自一个人开着玛莎到布朗克斯这种地方来，估计还真就让这帮人成了。

    还好的是，老校长很少对普通人下死手，他们只是晕过去了而已，或许等一会就会有专门的人来清洗他们的记忆了。

    顾北看着地上的那群人，耳朵动了动，吐出一口烟气：“不是吧，布朗克斯的民风这么彪悍的吗？他们没看到这里已经躺了一地了吗？”

    昂热抖了抖烟灰：“应该是跟着你们的车来的。”

    说着，昂热眼神奇怪瞥了一眼不知道顾北从哪里捡来的警车。

    现在警车旁边的诺诺已经换回校服，感受到昂热的眼神，怂了怂脖子，讪讪地没有说话。

    顾北感叹：“这里的人都这么勇的吗？”

    “这里可是布朗克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因为穷凶，所以才会极恶。”

    顾北没想到一个英国老绅士的中文居然这么好，对于成语的运用简直可以用炉火纯青来形容，于是飞过去一个诧异的眼神。

    昂热感受到顾北的眼神，笑道：“我年轻的时候也在天朝住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狮心会里还有一些来自天朝的成员……”

    说到这，昂热的眼神中莫名闪了闪，把话题移开：“而且，因为秘党监测到四大君主有可能都会在天朝复苏，所以学院实行的也是中文教学制服。”

    顾北了然：“学院还蛮人性化的，不过我发现校长大人你总是会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出人意料啊。”

    “年纪大了，接触得多，懂得自然也多。”

    这话没说错，毕竟这个老爷子可是直到现在都可以做到不带护具进行无动力翼装滑行，老实说，这世上怕是真的没有什么是他没见过的。

    如果硬要说的话，黑白王和四大君主他估计没见过，不过也说不准。

    顾北摊手问道：“那见多识广的老爷子，您是怎么看待美国人貌似都不是很正常这个问题的呢？”

    “是这个国家不正常。”

    昂热深吸一口：“不加约束的自由体制下，滋生的问题远比你看到的要多得多。”

    眼看昂热有种长篇大论的趋势，顾北赶紧打住：“算了，您来还是我来？”

    昂热看了他一眼：“我记得你是天朝人吧，你们不是一向都是礼仪之邦，尊老爱幼的吗？”

    顾北乐呵呵道：“您可不老啊，照我来看，您最少还能过四五十年啊。”

    顾北这话听上去颇为夸张，如今的昂热已经一百三十岁左右了，要是再活四五十年，那都快接近二百岁了。

    而且，顾北说这话的时候神情非常随意，连昂热都在以为他在开玩笑。

    但实则不然。

    因为顾北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表示，昂热一定会再活四五十年。

    因为这是命运。

    顾北可以通过一个人的身体状态去判断他的身体情况以及寿命长度，但是这中间难免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导致一个人非自然死亡。

    但命运不同，命运是绝对的。

    命运计算一个人的寿命长度是非常准确的，它说你明天死你就是明天死，它说你下一秒就死，这个时候如果你在吃饭，那你就会被会被噎死；如果你在喝水，那就会被呛死；就算是在睡觉，也会不知不觉在睡梦中失去生命。

    总之，很玄，但很准。

    所以，顾北说昂热还能再活四五十年真的不是胡说，而是事实，就算他被人暗算躺在床上成了植物人，他也能躺四五十年。

    除非有什么能够更改命运的东西，不然这个结果就是绝对的。

    但是没有人能够掌控命运。

    顾北靠的是进阶后的风后奇门。

    奥丁靠的是世界树枝制作的昆古尼尔。

    他们最多就是在「借用」命运的力量，从来都没有人会真正掌控命运。

    龙也不行。

    黑王也不行。

    不过虽然顾北的话百分之百真实，但是昂热却只当他在开玩笑，把手里的烟头丢在地上踩灭：“我这把老骨头刚才已经热过身了，你自己招惹来的虫子，还是自己解决吧。”

    说着，冲着一边的诺诺招了招手，然后转身朝着破楼里走去。

    诺诺犹豫一下，果断跟上。

    顾北喊道：“我要是不小心把他们杀了会怎么样？”

    破楼里传来昂热的回声：“会有点麻烦。”

    那就是无所谓喽。

    顾北摸了摸后颈，常人眼中的黑夜在他眼中如同白昼一般，而褪去那层黑暗之后，许多端着打字机的人影也在顾北的眼中暴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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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帮人借着黑暗正鬼鬼祟祟朝着中间靠近，完全不知道顾北已经将他们的动作尽收眼底。

    刚好，顾北也想试试最新开发的技能。

    “只能怪你们运气不好喽。”

    围在周围的一圈人只听到少年轻轻的声音说了这么一句话，但是他们根本听不懂少年说的什么。

    不仅如此，刚才顾北和昂热的交流用的也都是中文，这帮白人都只能听个一脸懵逼。

    不过听不听得懂都无所谓，马上他们就会亲身体会到少年口中的话了。

    黑暗中，一个人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脚下一个不稳，竟然直接跌倒下去，慌忙之中，这人竟然直接扣动了扳机。

    要知道，在布朗克斯，为了随时迎接战斗，这里的居民基本不会给随身的枪械上保险。

    也就是说，只要是布朗克斯的枪，每一把都是处于待激发的状态。

    这人直接扣动扳机，让手里的芝加哥打字机噼里啪啦响了起来。

    芝加哥打字机，专业名称称汤姆逊冲锋，是美国二战期间生产的着名的冲锋枪之一，由于开枪的声音嗒嗒嗒地似打字机，所以得名「芝加哥打字机」。

    此外还有「芝加哥小提琴」，「压死驴冲锋枪」的称呼。

    天朝早期将其称之为“手提机枪”或“冲锋机关枪”等。

    从这些描述中，基本就能够猜到，这把枪的射击速度是相当快的。

    它的单发射速可以达到每分钟四十发，连发射速达到了七百二十发，再配合一百发铁花生的大弹鼓，基本可以做到在射程半径内见真理。

    而且在这人跌倒下落过程中，走火的汤姆逊还在不停地「挥舞」，子弹像天女散花一般四散开来，有些人不幸被流弹击中，当场去世，有的人听到枪声，以为是战斗开始了，于是也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于是，在一瞬间，整片空间内都充满了哒哒哒的声音。

    稍待一会，枪声逐渐消失。

    空气中血腥弥漫，还有若隐若现的呻吟声。

    硝烟散去，顾北依旧双手插兜站在原地，甚至动都没有动过。

    这个时候他甚至想来上一句：“那年我双手插兜，不知道什么叫做对手。”

    这就是命运的力量。

    如今的顾北，在奇门局中，可以通过拨动天盘九星，来更改局中之人的命运。

    也就是说，在奇门局中，顾北说让你死，那你就得死；说让你活，那……

    那还真活不了。

    人在死后就不被命运感知，所以自然也就没有命运这一说了，死了就是死了。

    而且，起死回生也不是命运的权柄。

    这玩意应该去找生命。

    不过，虽然没法起死回生，但也算是非常牛批的技能了，只要入到局中来，就要像小丑一样被顾北安排地明明白白。

    而刚才那人的摔倒，还有枪的走火，自然也是「命运」的安排。

    至少，顾北对于新技能的效果很满意。

    就是消耗大了点，拨动几个普通人的命运居然都要了顾北一半的炁。

    而且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更重要的是，这玩意和内景一样，是看人下菜碟的。

    换言之，顾北要是想控制实力比自己强很多的，或者对于世界的权重比较高的人，那消耗的炁量简直可以说是呈几何倍增长。

    那奥丁来算，以顾北这么庞大的炁量，全部投进去，也很难造成太大影响。

    能少用还是少用吧。

    顾北暂时把这项技能放在底牌的位置。

    不过，他对于这项技能的前景还是比较看好的，因为命运这种东西是玄而又玄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让顾北有机可乘。

    而且，单说是现在，顾北也已经想起一种新玩法了。

    比如，用命运操控奥丁从斯来普尼尔上摔下来摔死很难，但是用命运操控斯来普尼尔尥蹶子就比前边那个简单多了。

    再降低点要求，改写命运，让斯来普尼尔奔跑中猜到了顾北预先准备好的炼金道路上，然后一个翻身，让奥丁体会一波人仰马翻。

    很棒的想法，并且有实现的机会。

    用最少的出力，达到最佳的效果，或许才是这个技能的正确用法。

    顾北两三步走到刚才摔倒的那人跟前，他是在场除了顾北以外唯一一个还能活动的，到现在为止他还一脸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顾北一个大鼻窦送他和周公下棋去了，然后转身摇摇晃晃走到破楼里去了。

    尽管刚才和昂热说要全都杀了，但顾北并没有下杀手，那其实只是顾北怕自己掌握不好力道，提前给昂热打得预防针。

    毕竟顾北也不是什么恶魔。

    现在躺在地上的人又多了一批，不过和被昂热打晕的那帮人不同，这帮人全都缺胳膊少腿的，正躺在地上颠来倒去，痛苦呻吟。

    远处突然响起车子的声音，顾北转头看过去，发现一辆顶着卡塞尔校徽的中巴正缓缓驶过来。

    学院的记忆清除班到了。

    顾北不去管他们，转身进了破楼。

    顺着味道拾级而上，顾北看法了昂热和诺诺正站在一年墙跟前，墙体上被开了一个洞，昂热的手里正拿着一本书。

    看样子是把墙体破开之后从里面拿到了东西。

    一目了然。

    顾北有些诧异这东西居然没有被死侍化之后的理查德带有，一边又想起了自己的推测。

    在死侍化的同时，不仅保留理性和智慧，还保留了自我？

    这可能吗？

    确实有可能。

    不然那个署名应该叫做「布来恩」或者「布来恩·帕克」，而不是「理查德·布来恩·帕克」。

    顾北心中思绪重重，面上不动声色地靠了过去。

    昂热看了他一眼：“解决了？”

    顾北点点头：“我们的人已经到了。”

    昂热遂不在说话，只是眉头紧锁的看着手里的书。

    顾北问道：“这就是理查德留下的东西？一本书？”

    昂热点点头，没有说话。

    诺诺看着一脸认真的昂热，又看了看顾北，踌躇一下，欲言又止。

    顾北发现了诺诺的异样，开口问道：“怎么了？”

    诺诺看了一眼认真读书的昂热，两步来到顾北身边，趴在顾北的耳朵上：“那本书是我们的古籍。”

    顾北挑了挑眉，心里惊疑不定。

    问题大了。

    他知道诺诺的话，「我们」的，这个「我们」指的当然是天朝。

    难不成这件事还把天朝世家牵扯进来了？

    有点复杂过头了吧？

    不过就算不考虑世家的问题，单说这本书是天朝古籍这一点，顾北就感觉有必要把他掌握在手里。

    但是这本书是理查德近乎是用生命换来的，而且还是两条。

    所以于情于理而言，卡塞尔就算要强行持有，顾北也没什么话好说的。

    但是让顾北眼睁睁看着自己家的东西被别人家拿去当宝贝，有一说一，顾北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难不成在这里就要跟昂热打一架？

    诺诺一看顾北跃跃欲试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会错意了，接着附耳道：“重点不是书，昂热校长好像不会文言文。”

    “……”

    顾北眼神古怪看向诺诺，诺诺态度坚定地点了点头。

    作为一名侧写大师，她的判断不会错。

    也就是说，现在的昂热，在假装看书？

    好你个老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