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世 第32章 灵韵仙子

    “娲皇宫？我怎么会在娲皇宫？”乔坤不禁愣住。这岂不是女娲娘娘的住所？难道是司命娘娘将他带过来的？

    那小姑娘回道：“你身中四宝剑，自然只有女娲娘娘才能救你，还是看后土娘娘的面子。”

    四宝剑？乔坤又想起当日那蕴含了时间、空间、能量、物质奥秘的四柄宝剑，还有那四道可以抹杀一切生灵的剑气，又觉得心有余季，连忙道：“谢女娲娘娘相救。”

    或许是因为在娲皇宫，说女娲娘娘的时候，他并没有那种危险的感应。

    “嗯。”灵韵仙子随口应了一声，反应很是冷澹，没有半点波澜。

    乔坤又问道：“司命娘娘可在？”

    “你找她做什么？”

    “我睡梦中感觉到一位老人的帮助，想来便是司命娘娘，若没有她，只怕我梦中还要艰难，故而道谢。”

    “老人？”灵韵仙子一愣，又笑道，“你所说其实应该是老仙才对。”

    老仙？乔坤意识到自己刚才言语大有问题，急忙补救道：“是我睡梦中有一位老人助我良多，应该是司命娘娘幻化。”

    他心想，据说司命也曾参与造人，是人族圣母，想来不会和我这种人族计较。而且其修为境界高深，心灵境界多半也高深，想来也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灵韵仙子却道：“想来应该是了。不过别想这些，你刚醒来，还是要多熟悉一下自己的身体的好。”

    熟悉自己的身体？乔坤自然从善如流，打坐调息，但其实他已经感应过了。他的神魂、肉身都比之前强出许多。

    除此之外，乔坤感应到自己多了几门神通，诸如“大小如意”，“千里眼、顺风耳”，“金刚不坏”，“操纵水火”，“正立无影”，“自辟虚空”等都已经达到了精通层次。

    不止如此，这些神通都还有一些升级。像是“千里眼”，不止能够望远，还能够显微。像是“操纵水火”，更能够化身水火。

    经过这一次险死还生，他关于生死的领悟又深，隐隐感觉自己把握了一些生死规则。他对于自身的力量掌握得熟练，到了精微的层次。

    “怎么了？”见他许久没有言语，只在那沉默，灵韵仙子问他，眼神中满是好奇。

    “也谢过灵韵仙子看护之恩。”乔坤也谢过灵韵，同时心里在想，灵韵这个名字我知道？

    月宫姮娥曾说过，娲皇宫灵韵仙子擅长制琴。

    可是杨婵又说过娲皇宫除了女娲和司命两位娘娘，就只有彩云、碧云、碧霞三位童儿，还有凰鸣儿一个坐骑。杨婵便是碧霞，所以这灵韵是彩云童儿或是碧云童儿中的一个吗？

    灵就是神、善的意思，至于韵，则是音律、好听的声音之意，多半是这小姑娘也精擅音律，他想到那个梦。在梦中他变成葫芦娃，但是剧情中数次转折，都有琴声相助，难道这位仙子也曾出手？

    想到这他忍不住问：“灵韵仙子可是精通音律？”

    灵韵仙子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你是在撩拨我吗？”语气还有几分认真。

    “咳！咳！”乔坤忍不住咳嗽两声，这仙子怎么能这么想？就算她长得很可爱，可是这么刑的事也不能干啊。她才八九岁啊。

    不过乔坤也知道，不能以貌取人，这灵韵仙子周身草木之气如此浓厚，应该是什么灵木化形，年岁可能有几千几万年。

    他连忙解释道：“仙子误会了，我一直与人为善，待人以诚，至于撩拨是万万谈不上的。”

    “这还算不上撩拨吗？”灵韵仙子看起来呆呆的，似乎有些想不明白。

    不过她甩甩脑袋，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你为什么不喜欢碧霞呢？”

    碧霞就是杨婵，这仙子多半是碧云或者彩云，应该和杨婵关系不差。但乔坤还是觉得奇怪，“我为什么要喜欢碧霞呢？”没道理他一定要喜欢杨婵吧。

    “也是。”那灵韵仙子应了一声，却不再言语，只又低头看着脚下的小草，好似那小草有什么奥妙一般。

    乔坤见那灵韵仙子不理他，又在思索该如何将对话继续。

    这时灵韵仙子又开口道：“我通一些音律。”这是回答刚才乔坤的问题。

    你反射弧这么长的吗？乔坤心下吐槽，却听灵韵又道：“你会弹琴吗？”

    乔坤点头，“会一点。”

    “嗯。”小姑娘又是低头不语。

    就在乔坤以为对话就此结束的时候，小姑娘又道：“那你弹奏一曲吧。”说罢取出一张琴递给他。

    那琴有五尺三寸，七弦，图形龙池、扁圆凤沼，池旁有四个篆文，是“碧霄凤吟”四个字。

    这琴入手，乔坤便觉不凡，轻抚琴弦，音调毫无偏差，而且还有别的奥秘，这是杰作中的杰作。

    他实在忍不住用手按住琴弦，逐一弹奏，音色悠扬，隐隐有凤鸣之音，不觉心旷神怡。

    “这琴真是巧夺天工！”乔坤忍不住赞叹。这琴乃是凤栖梧为琴身，天蚕丝为琴弦，材料与“凤凰宝琴”相似，但是手艺却远远超过他，布局优化，符箓搭配完整，这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

    只有一点，凤栖梧比“凤凰宝琴”的材料还是略差一些，可见便同为凤栖梧，也有不同。

    “嗯。”听到赞叹，灵韵仙子只是嗯了一声，上下点头，但听着也知道她颇为受用。

    莫非这琴竟是她所制作的不成？乔坤不由对灵韵仙子赞叹，姮娥所说灵韵仙子善制琴，果然不差。

    灵韵仙子也有些得意，“前些时候我去太阴星，见姮娥弹奏一柄七弦琴，便试制一张。你试着弹一首曲子如何？”

    乔坤会的曲子基本都是姬昌教授，有些颂曲，乃是歌功颂德，不合适在此弹奏。剩下的民歌，都是情情爱爱，不合适给这位小姑娘弹奏，毕竟“三年起步，最高死刑”，何况经过莲花化身与杨婵一事，他现在可是小心得很。

    至于其他的曲子，他倒是可以弹奏《保卫黄河》，但只怕这小姑娘会揍他。

    而他也不好还手，万没有跑到娲皇宫，还打人家童子的道理。而且他隐约觉得这小姑娘不简单，只怕身份和月宫冰娥有些相似，万一他还没有打过这小姑娘，岂不是更冤枉？

    思索良久，他弹奏了一曲“淇奥”。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旁边灵韵仙子听闻却笑道：“这么说，你还是位实诚君子？”不知为何，言语中却有些许戏谑。

    闻言，乔坤也略有些赧然，但还是点头称是。这曲子乃是称赞君子德行的诗词，乔坤弹奏，却是有自夸之嫌，但主要还是要表明自己确实不是撩拨小姑娘的那种人。

    他相信灵韵仙子能制此琴，就能够听懂他在曲子中的意思与情感。

    虽然灵韵仙子不过是个八九岁孩童模样，但是乔坤却不把她当成孩子。

    “好，我信你。”灵韵仙子点头。

    果然能理解。乔坤不由放松。倒不是说他有多脆弱，又对被人误解有多在意，而是这灵韵仙子并不一般，若是能制此良琴的人都不能理解其中感情，他也未免可怜了些。

    他又看着那“碧霄凤吟”四字，忍不住有疑问，“我记得截教有一位仙子叫作碧霄，这琴不会与她冲撞了吗？”

    灵韵仙子反是奇怪，“这琴的名字乃是女娲娘娘亲自取的，如果和碧霄冲撞，那肯定是碧霄不好。”

    这其中的逻辑乔坤一时还不能理解，只是觉得娲皇宫有些霸道。也难怪杨婵听到东海有“东厨司命定福神君”的庙宇，便要去找麻烦。

    “把琴给我。”灵韵仙子微微一笑，将琴抢了过去，弹奏起来。只一出手，乔坤便感觉到和这位灵韵仙子差距巨大。

    不止在音调上，韵律上，更是情绪的表达，细节的处理上。这并非因为是他天赋不够，而是因为他缺少指导，缺少时间的积累。

    他听着灵韵仙子的琴音，便感觉这必定是全身心投入百年、千年才有可能成就的琴音。

    “她果然是一个外表萝莉的老怪物。”乔坤暗道，却不由沉入这乐曲之中，一时之间，只觉得心灵都受到洗涤。只怕这是洗心之曲。

    等他清醒过来，却见司命便在一旁，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看着甚为慈祥。

    乔坤连忙向司命娘娘见礼。

    司命娘娘忙将他扶起，叮嘱他在宫殿中修养，等候女娲娘娘召见，闲暇时可以跟着灵韵仙子学习琴艺。

    因为是娲皇宫，乔坤也不敢造次，只得向灵韵仙子请教琴艺，日子过得还不坏。

    虽然灵韵仙子是八九岁幼童的模样，但乔坤却没有丝毫不敬，相反，对其很是恭敬。也没有觉得请教一位小姑娘有什么不好。

    而灵韵仙子也认真教导他，就好似将他当作弟子一般。

    过得几日，乔坤琴艺果然大有长进。

    “是这样吗？那弹琴试试。”这么说着话，灵韵仙子却将手中的宝琴推了过来。

    果然音乐是不分仙凡的，不过这也是说明掌握一门技艺是多么的重要。若这灵韵仙子精通的是围棋，他就真是无法了。

    “不用，我有琴的。”说话间，乔坤从“袖里乾坤符”中将“凤凰宝琴”取出。

    灵韵仙子见得如此，却将自己的宝琴又接了回去，然后摆好琴，指尖轻轻划过琴弦，便有阵阵仙乐响起，一时间周围都充满了生机，仙花仙草都随着仙乐摇摆。

    这不是囚牛那时的仙乐吗？乔坤心中奇怪，当下却催动他的“凤凰宝琴”与灵韵仙子相合。

    这首曲子他以前也曾弹过，和龙吉公主、杨戬都有过合奏，倒也算熟悉。

    或许是因为他的经验，或许是灵韵仙子修为更高，琴艺更高，经过灵韵仙子的指点与示范之后，他琴艺大进，总之这次合奏乔坤明显感觉轻松许多。

    很快两人便弹完这首曲子，然后灵韵仙子却不停歇，音调一转，还是原来的曲子，只是更上一层。

    但这一层，却让这曲子的难度上了一个层次，在灵韵仙子的提携下，乔坤度过第二转，第三转。但灵韵仙子又来第四转。原来这首曲子真正的奥妙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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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乔坤便有些吃力了，依稀感觉这曲子每一处音节的处理都在考验他的精神、元神、以及对道的感悟，若非是有灵韵仙子提携，怕是他已经掉队。

    不过好在他坚持下来了，一曲终了，他感觉自己经历了一场异常艰苦的修炼。

    灵韵仙子没有再继续，而是将“凤凰宝琴”接了过去，说道：“你的音律还可以，只是这琴却有些不足，我帮你再重制一下吧。”

    还有这种好事？乔坤当下同意。他都没有想到他的琴艺竟然已经提升到凤凰宝琴竟隐隐跟不上的地步。

    当然这主要是因为“凤凰宝琴”并不算太好的琴。这琴乃是乔坤自己动手制作，以“凤栖梧”作为原材料自然是极好的。

    只是乔坤制琴水平上有很多瑕疵，虽然他凭借着武道仙道修为尽力弥补，也终难做到尽善尽美。

    他也知道较灵韵仙子制琴相差甚远。

    这时却听到外面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婆婆，你弹的曲子很好啊。而且我感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东西，快取出来给我玩。”乔坤记得这是凰鸣儿。

    婆婆？弹得曲子很好？乔坤心说，凰鸣儿如何将灵韵错认成司命？应该是司命也擅长弹琴？想来这灵韵仙子的琴艺都是司命传授的。

    “聒噪。”灵韵仙子语气老气横秋，只是催动法术，将门堵住，任由凰鸣儿在外面大吼大叫。

    乔坤看着，老觉得影响不好，尝试说道：“仙子？不如将凰鸣儿放进来？”

    “她是为这一件凤栖梧而来。”灵韵仙子顺手一指手中的“凤凰宝琴”递给乔坤，似乎也颇有些无奈，“你先将这琴拿给她玩几天吧，我以后会再找她讨要。”

    虽然动作如此，灵韵仙子却还是没有请凰鸣儿进来的意思。

    这是两位有什么矛盾？还是灵韵仙子嫌弃凰鸣儿太吵呢？不过凤凰的鸣叫有如仙乐，虽然吵了点，但还挺好听，也不知道灵韵仙子计较什么。

    说话间，乔坤已经被灵韵仙子推离了此处。

    凰鸣儿见到他手中的凤凰宝琴，双眼放光，当下抢过，抱在怀里，“果然是这件有意思的东西。我就说没有并感应错。”

    凤凰都这个爱好吗？乔坤看着可爱小姑娘，一脸痴汉模样，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当下转身欲回宫殿。

    这个时候，却听凰鸣儿又道：“娘娘喊你去琼华殿呢。”

    女娲娘娘喊我？乔坤莫名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