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世 第32章 鱼龙化形

    太古天龙成形，便欲破体而出。

    但此时乔坤身上还有另一种神魔道纹在闪动，这道纹因为太古天龙的化形而逐渐完善，将太古天龙束缚住。

    这是“神魔白骨法”的道纹，虽然繁复无比，其实只是一种道纹，但就是这一种道纹却变化多端，将太古天龙以及诸多神魔的图纹收束为己用。

    为“我”所用的力量，皆是“我”的力量。

    乔坤感应到身体内却多出了一道龙形的经络，布满了全身，从头到脚，其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道纹，繁复异常。

    这神魔道体竟然是以天龙为经络才能成就，这又证实了乔坤的一个猜测，创造“神魔白骨法”的那位前辈可能就是太古天龙。

    或者至少和天古天龙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虽然不能化成太古天龙之身，乔坤也不失望。毕竟多炼了一道太古天龙经脉，又映照了龙门，收获绝对不比化龙小，他能感应到经络对龙族的术法有不小的加成作用。

    四周的灵气开始聚拢，乔坤感应到自身实力又有提升，尤其身体蕴含着可以移山填海的巨大力量。

    这神魔道体的玄妙应该不在真龙之身之下。

    此时天龙经脉不断产生丝丝业力，被“易图通变”吸收。想来是因为这天龙乃是龙之九子合一，故而如此。

    然后乔坤回过神来，发现刚才太古天龙种种变化，都只是发生在他的身体内部，出现在他的意象中，并没有丝毫显露在外。

    因为在他本体外是鱼鳞衣，更奇妙的是，鱼鳞衣此时已经化龙。

    明明只是一件死物，却可以依照本能自行化龙，而且没有长成满身龙角、龙须、龙尾的样子，整体还是龙首鱼身的鱼龙形象。只是有些不规整，很多细节都不完善。

    想来是鱼鳞衣上的属于鲤鱼的执念与本能驱使着鱼鳞衣化成鱼龙。

    鱼龙血脉其实在龙族中并不算特别优秀，比四海龙族的真龙之身和黄龙真人的黄龙身要差上许多，可能还不如蛟族实力高强。

    这种鱼龙，对乔坤来说，自然是聊胜于无，不过他还是想成全鱼鳞衣，成全原本的鲤鱼。

    当下催动法力，不断调整鱼龙经络、血肉、筋骨，又加上了金龙、青龙、黄龙的诸多图纹。

    因为心中早有定见，所以乔坤毫不迟疑，这可比刚才无中生有修成太古天龙之躯容易太多，很快便调整完善。

    不过周围液体所蕴含的灵气和能量逐渐变得稀薄起来，乔坤反应过来，只怕化龙池内能够促使生灵化龙的力量很快要消耗殆尽。

    他加快了速度，不再执着于原本拟定好的真龙观想图，而是根据鱼龙的形态进行调整，以写意的笔法描绘鱼龙的整体，而疏于各处细节。

    这是乔坤要保证无论何时停止，他所描绘的都是完整的鱼龙，没有缺胳膊少腿。

    然后在完整的基础上梳理经络、骨肉，添加金龙、青龙、黄龙、蜃龙等种种龙种的力量。

    正调整间，周围能量消耗完毕，他被排斥出去。

    一阵的天地变化，他离了化龙池，出现在一处奇幻大陆的上空，这大陆内有霭蔼烟霞，有山川河流，还有看着就古老的诸多神殿。

    有一山绵延不过百里，其上开满山花，姹紫嫣红者有之，玉洁冰寒者亦有之，各不相同。

    在山中有广场，广场旁却有巨大的湖泊，有诸多龙族各自抱团而站，各自祈祷诵念，祭祀龙神。便是四海龙王也都起身。

    乔坤此时也不好随意行动，便跟着众龙一同诵念。

    片刻之后，诸多龙族离去，诸多龙族立于下方，四海龙族则于上首落座。此外还有几位也有座位，想来也是龙族中重要成员。

    而后升起诸多水镜，水镜上显出诸多龙子龙女行动的影像，每个水镜皆有不同。只是却不知这些龙子龙女在哪里。

    还有一些水镜中并没有任何影像，却映照出了乔坤等龙。

    乔坤这才看到自己化龙之后的形象。是一条几十丈长的鱼龙，其身如龙，其首也如龙，头角峥嵘，龙须飘飘，云气相从，浑身金光灿灿，十分美丽。

    这不是乔坤的本体，而只是鱼鳞衣化龙的形象，若只论长相，倒也讨喜。

    美中不足的是，后面的两只龙爪乃是四爪，而不是五爪。这都是乔坤祭炼的时候还未来得及调整的部分。

    这鱼龙之躯，有七分是鱼龙，还有两分是金龙，青龙、黄龙、蜃龙占了最后一分。还是有许多没有来得及修改调整好的地方。

    乔坤催动鱼龙之躯在空中缓缓游动，细细感应，原来穿着鱼鳞衣跃龙门可以祭炼一个身体出来。

    这身体没有灵魂，不是分身，却是另一个马甲，可以凭借这鱼鳞衣改换身份。而且这身份即便受伤，本体也不会有任何损伤。

    乔坤恍然，敖雪能够自由在敖雪公主和龙毒太子之间变化，应该也是她曾穿着鱼鳞衣跃上龙门。

    冒着血脉被剥夺的危险，修炼这一重身份，这敖雪公主的性子如何暂且不说，这行为倒是让人敬佩。

    不过乔坤的变化之术十分高明，却并不在意多一个马甲，心中盘算着，离了龙宫，倒可以用“身外化身”的法子将这鱼鳞衣祭炼，多一个化身。

    除了乔坤之外，广场上方还有七八条龙飞舞，这些龙大小皆有不同，有三条龙化形看着甚为完全，剩下却都有或多或少的缺陷，许多龙甚至化龙不过一半而已。

    像是有一条瘦小的龙长着鲶鱼脸，还有那位女性交人也在空中，她的样子似乎却没怎么变化，耳后的鳃没有了，头上还长了两只龙角，尾巴似乎也是龙尾。

    那女性交人似乎有些惊慌失措，这些化龙不完全的生灵也是如此，想来是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

    东海龙王在上首道：“此次跃龙门已然结束，只是化龙池出了差错，导致你们化龙不全。尔等稍安勿躁，必定有所交待。”

    化龙池出了什么问题？乔坤心中盘算，会不会是我化形太古天龙将能量都吸收了呢？

    若真是如此，那就是说化龙池能量是有限的。

    一瞬间乔坤突然有了一个猜测，这化龙池所蕴含的那些能促进血脉的能量，其实都是从跃龙门失败的鱼类、龟类身上剥夺下来的。

    龙门通过点额剥夺血脉，然后供给成功者，让他们化龙之用。

    如果某一年跃龙门失败的鱼类多，而成功的鱼类少，能量便有剩余。若是某一年跃龙门成功的多，能量便有不够。也许这个龙门还有一种考察标准，根据所获得的能量来决定让几条鱼通过。

    只是今年却来异类，化成太古天龙消耗了太多能量，导致很多鱼不能完全化龙。

    虽然说还没有证据，但乔坤却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大，他觉得有些对不住那些化龙不完全的鱼。

    且听敖广又道：“纵然化龙不完全，尔等也算收获不少，龙族血脉提升，便准你们都参与龙神祭。”

    话音刚落，便有一篇法诀在广场上回响。敖广身后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笑道：“这是我龙族化形诀，尔等且先化形吧。”

    乔坤细细体悟这化形诀，很快便体悟完全。这法诀并不困难，是龙族血脉生灵化形之用，只讲究一个随缘而化。

    不用观想，不用想象自己相貌，只管催动法力，化成什么相貌，全凭缘分。

    乔坤才不信，敖家俊男美女那么多，怎么可能是凭缘分？肯定是还有更好的化形诀，只是现在却拿普通法诀来搪塞他们。

    虽然如此，他现在也只有催动龙族化形诀。随着法诀催动，他化形成功，变成人形。

    透过左右的水镜，他看到自己的相貌，身高六尺多，身着素色金纹长裙，三千青丝，肌肤如雪，脸庞也很是精致。

    这分明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妹子，还有几分敖听心的仿佛，虽然身高不算高，但身材却比敖听心强得多。

    原来这鱼鳞衣的原主人本是一尾雌性鲤鱼，后来化龙也是朝着雌性鱼龙演化，此刻化形，却成为一个妹子。

    当然这只是鱼鳞衣的效果，他本体倒还是汉子无疑，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纵然他没有世俗的欲望，也不想少个东东。

    可是乔坤一直都以为他化形的是一条雄性的鲤鱼。

    他有“地煞七十二变法”之能，对生灵细微变化也有了解，却搞错了鱼鳞衣的性别，这很不正常，只怕是龙王在鱼鳞衣上施展了什么手段，欺骗了他。

    乔坤思索一会便有了答桉，多半还是龙王在防着他，怕他在龙神祭保护敖听心的时候，对敖听心有什么想法。所以才让他化形成妹子，从根源上断绝这种可能。

    想到这，乔坤心中不爽，这龙王好生无知，根本就不理解女孩子的贴贴。其实让他化成妹子更危险。

    乔坤又看身边，那条白龙也很快化形，变成一位十八九岁的翩翩美少年，身形偏瘦，唇红齿白，只论容貌比杨戬还出色一分，却是一种偏向于女性的美貌，与杨戬那种中性的美貌完全不同，当然与乔坤雄性的英俊更不相同。

    不过乔坤现在穿着鱼鳞衣，化形是一个软妹子，相貌倒不比那白龙少年稍差。

    其余几条龙皆化形成功，看其面貌便认得是鲤清荷，鲤一力，看来他们缘分化形就是如此。

    便是长得像鲶鱼的那条瘦龙也化形成功，和鲶将军有些类似，只是还要猥琐一些。

    但是那条女性交人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化去了龙尾而已。

    还有一条八分像鱼两分像龙，只化出两爪的鱼龙，最后居然也化形成功，却是个四肢俱全的少年，并没有少一条腿。

    四海龙王着众龙上前，众龙自然遵从。四海龙王都是金仙修为，气息深不可测。

    他们身后几位，虽然也是金仙，但气息却差太多。乔坤自忖，若尽全力，应该能战而胜之。

    四海龙王以及其身后做了很简单的介绍，原来龙王身后这几位乃是龙族螭、玉、虞、蛟、蜃族的族长。

    这时虞族族长笑对乔坤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这虞族族长外表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但语气却异常慈祥，像个老奶奶。

    “鲤红烧。”乔坤回答。

    “红芍吗？”那虞族族长沉吟道：“这名字确实不错，不过你已经化成龙族，再用鲤姓便不合适了，看你所化之龙虽然有金龙、黄龙血脉，其实还是鱼龙。按传统，你该入我族中，改姓虞，从此你便叫虞红芍。”

    这话说完，四海龙王都没有反对，乔坤也便接受了。

    他现在已经有些自暴自弃，反正只是马甲，叫什么都一样。这马甲模样是一个漂亮妹子，本质上也是一妹子，叫红芍就叫红芍吧。反正不能说自己叫乔坤。

    这时一位胡须皆白的龙王道：“你是此次第一个越过龙门的生灵。论理要奖励你一门道法，一件宝物。”这是西海广顺龙王敖闰，他虽然模样是四海龙王中最老，其实排行老三。

    原来第一个越过龙门还有奖励。这事乔坤还真不知道，只是他却听着有些不对，论理要奖励，多半是要有变故。

    “金鱼龙，可真是少见得很。”这位龙王感慨之后又问乔坤，“你如何会有金龙的脉行观想图？”

    为什么会知道金龙图纹，生成金龙血脉，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回答不好可能会出人命、鱼命、龙命。

    乔坤望向敖广，但敖广没有相助的想法。

    他也不想给敖广添麻烦，思绪快速转动，小心回话，“我只是因为对龙门心生敬意，故而在跃龙门之前参悟了一下，竟然参悟透几个图腾符文。跃龙门过程中，自然觉醒金龙血脉……”

    “简直岂有此理。”乔坤还未说话，他旁边一位非常年轻的龙王叫道：“你不过参悟片刻，便能参悟几个图腾符文？哪有这种事？便是我敖姓龙子龙女也未必能做到。你且画出来，让我看看是什么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