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番外——还有这种操作？

    时间刚进入五月份，苏清河就开始犯愁了，距离乖乖四岁的生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应该怎么搞呢？

    小丫头喜欢热闹，两岁生日时摆了几桌，请村里人和关系亲近的亲戚们吃了一顿，去年过三岁生日，请了幼儿园的小朋友来家里吃喝玩乐玩多多，几十个孩子聚在一起那叫一个沸反盈天，在家里闹完又去大棚闹，他头都大了。

    今年说什么都不能让乖乖拿主意了，可他一时半会又想不出什么主意来，便想着去跟白芷说说，让她也帮忙想想。

    走进卧室，见白芷坐在电脑前却没有画画，而是聚精会神的看着满屏的文字，他问道：“在看什么呢？”

    “网络。”白芷头也不回，乖乖马上满四周岁了，二宝也快两岁了，这大的整天带着小的去外面浪，老白老陈跟着看孩子，她彻底闲了下来，每天就画画画保持一下手感，偶尔接点游戏公司的邀稿。

    “什么，好看不？”苏清河又问道。

    白芷说：“叫什么《我在古代努力奔小康》，打发时间的话还行吧。作者是条咸鱼来的，一天就四千字更新。”

    “这什么破名字！”苏清河无力吐槽，旋即扯开话题，将事情跟白芷一说。

    “你就惯着她吧，这丫头现在简直无法无天了，昨天还带多多去弄得一身泥回来！”白芷剜了一眼苏清河，稍一思考，“现在我们的乡村幼儿园也有十二三所了吧，要不拉到一起搞个六一联欢晚会？”

    “……”苏清河一头黑线，去年是一所幼儿园的小朋友来家里，他都觉得头大了，今年还想十几所幼儿园的小朋友聚集起来？

    白芷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将盘在电脑椅上的腿放下，正着神色滔滔不绝说了起来。

    “我们也不是说是为了给乖乖过生日，就当是给幼儿园的孩子们提供更为丰富的课外节目。而且我记得儿童节那天是周六吧，我们还可以这样子安排，周六早上出发，先带孩子们去森林动物公园游玩，晚上是文艺表演，在市区过一夜，第二天是周日，上午去市博物馆参观，下午去游乐场玩，然后收队。”

    “……还要去市里？”苏清河没想到白芷临时临急就想出这么一个大计划来。

    白芷美眸一翻，“你这不废话吗，我们的幼儿园分布在几個县呐，真要搞的话不去市里去哪里？”

    苏清河思考一番，下定决心，“行，那就搞！”

    事情到了这里，就基本跟乖乖的生日脱开了干系，哪怕不是乖乖的生日，这计划也值得搞。

    苏清河当即给姑父罗齐平打去电话说了这个想法，罗齐平稍作沉吟便同意了，并表示挂断电话后会马上跟市里领导汇报，争取以最快速度给苏清河一个回复。

    安全无小事，这种涉及到几个县十数所幼儿园几百名幼儿的大型活动，需要市里审核通过才能举行。

    还没等到罗齐平回复，就先等来了乖乖喊爸爸妈妈的响亮声音，苏清河和白芷来到门外，眼前的一幕差点没把夫妻俩气死。

    只见院子里站着两个泥娃娃，一个高一点，一个矮墩墩，全身上下基本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她们还觉得特骄傲，昂着脑袋冲他们咧嘴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来。

    白芷深呼吸几口气，心里不停地默念亲生的，亲生的……

    “说吧，今天又是什么原因弄成这个样子的。”

    “是弟弟，弟弟他偷偷去滚泥巴，我进去抓他，他把我推倒了！”

    乖乖的语气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可惜白芷根本就不相信，昨天多多满身泥回来她也是这么说的，不同的是昨天多多没有将她推倒，所以她昨天是还算干净的。

    当时白芷还真相信了的，后来一问老白才知道，乖乖就没一句是实话，事实上多多不想去滚泥巴的，是乖乖硬扯着去的。

    俩小只察言观色的技能点满了，眼瞅着白芷表情不对，多多就往乖乖身后凑，乖乖就弱弱的对陈娟华说：“外婆，我冷~”

    “冷？”白芷一眼看穿乖乖，这大太阳都快能把人晒成人干了，还冷？不过她终究还是没有跟乖乖计较，既嫌弃又无力的甩甩手，“让你爸带你们去河里洗干净吧。”

    在家里洗的话还得清理他们洗下的泥，多麻烦啊。

    看到乖乖脸上即使满是泥巴也难以掩藏的喜意，白芷眼睛一眯，她严重怀疑乖大聪明就是为了去河里游水才弄满身泥回来的！

    苏清河回屋里拿出两条大毛巾，往脖子上一搭，“走吧，两个小麻烦精！”

    乖乖并腿立正敬礼，“好的，大（和谐）麻烦精！”

    “好的，大（和谐）麻烦精！”多多有样学样，学口学舌，不过他的小奶音有点虚，还心虚的偷偷看了一眼爸爸，他可没有姐姐那么大胆，也没有姐姐那样反骨。

    他是个乖乖仔来滴！

    来到河边，乖乖不由分说就跳到水里扑腾，苏清河一边看着她，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超过三秒，一边抓起多多剥光猪（脱光光），给他搓身上的泥巴。

    “多多能不能告诉爸爸，为什么会玩得身上都是泥巴的呢？”

    可不能先入为主问他是不是姐姐带他滚泥巴的，一旦这样问，就算不是也是了。小孩子的想象力其实是非常丰富的，他会顺着大人的话去想象，并且信以为真，觉得事情就是这样子。

    多多眨巴着眼睛看着姐姐，“姐姐玩，多多也玩~”

    苏清河一时之间分不清多多是在回答自己的问题呢，还是他也想跟乖乖一样扑腾玩水。

    算了，问那么清楚又有什么用，乖乖说了又不听，听了又不改。

    把多多洗干净后，苏清河用大毛巾将他包裹起来放到对面的洗衣台上，叮嘱他乖乖站在这里不要动，多多还是比较听话的，点点头就老老实实的站着。

    “乖乖到你了，过来！”苏清河靠着多多站在河里，冲乖乖招手。

    乖乖兴冲冲的游过来，苏清河抓住她提起来，暗戳戳的用大一点力气，乖乖吃痛，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赶在她质问之前，苏清河自言自语，似乎在解释给她听为什么用力，“这泥巴怎么那么难洗掉，不会是滚了做房子的黏土吧？”

    乖乖才不会信他的鬼话，昨天弟弟也是滚那个泥潭，今天她们一起滚，多多昨天今天都能洗干净，怎么到她就很难洗掉呢。

    想明白肯定是爸爸暗暗使坏，乖乖不多哔哔，抬起小脚，哈哒一声，用力的踩了下去，溅起一片水花打湿了苏清河的衣服。

    得，他也要换衣服了。

    将乖乖也洗干净后，苏清河又将俩小只的衣服都搓干净泥巴，才一手抱起一个带回家去，乖乖还想多玩一会的，但苏清河不同意。开玩笑，她都把他衣服弄湿了，还想他同意她多玩一会，想peach呢。

    回到家后，两小只又被外公外婆带去再洗一遍，白芷告诉苏清河，罗齐平刚才打电话来说市里领导说原则上同意，让他们把方案书递交到教育部门。

    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了，苏清河在乡村幼儿园园长群里提了下这个事，超过三分之二的园长表示同意，少数服从多数，这事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由前南岭镇中心小学校长，现在担任红博县沙河镇苏珮瑜幼儿园园长一职的罗远彬负责牵头。

    全程赞助这次活动的苏清河又一次当起了甩手掌柜，两天后事情尘埃落定，苏清河才告诉乖乖，乖乖欢喜得一连亲了几下苏清河。

    按照要求，一个幼儿园出一个节目，南岭镇苏珮瑜幼儿园自然选出了中班的苏珮瑜，倒不是有内幕，乖乖也是经过筛选的。乡村幼儿园的孩子都是些留守孩子，要说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可能性太小了，就算有幼儿园老师的教导和指导，跟乖乖比起来还是差了点。

    乖乖三岁开始学钢琴，到现在已经一年了，她聪明，学东西极快，而且家里还有两位名师二对一指导，那些留守儿童只在幼儿园学的那些东西怎么比？

    不过乖乖很快就向老师提出，可以让幼儿园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一同上台唱歌，她弹钢琴给他们伴奏，就像以前她唱歌时苏小婷拉小提琴给她伴奏那样。

    她的建议被老师采纳了，于是南岭镇幼儿园三十多个小朋友全员出动。时间在紧锣密鼓的排练中悄然流逝，一晃眼，就到了乖乖生日的这天。

    早上，乖乖坐上校车，她需要先去幼儿园跟小朋友们集合，然后一同坐大巴车到市区先去森林动物公园看动物，苏清河他们到了下午才出发去市区，老太太依然没有去，独自留在家里。

    对严重晕车的老太太来说，坐两个小时车还是太难受了。不过她现在智能手机用得比较熟练了，晚上可以开视频给她看乖乖的表演。

    表演场地定在苏清河名下的农庄，农庄今天不营业，专门接待小朋友们，婚宴厅前面的大草地上摆满了各种动物造型的小凳子，舞台、音响、灯光也早已准备好了。

    十来个包间这时变成了十来个化妆间，各幼儿园的有表演任务的小朋友在里面任由老师打扮，苏清河和白芷在包间里找到乖乖时，小家伙已经画好了妆。

    看着脸上涂满一层粉底，两腮一层红晕，眉心一点红的乖乖，苏清河对旁边刷子都抡冒烟的老师吐槽道：“是不是你们老师不管什么年龄，都只会给孩子们画这种艳俗的妆？”

    他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二十多年前他代表学校上台表演就是画的这种妆，二十多年后他女儿幼儿园表演节目还是画的一样的妆？

    明明眼前这个化妆的老师看上去也跟他年纪差不多啊。

    那老师抿嘴一笑，“越是艳俗越抢眼，一直以来都是这样，那就是经得起考验，经得起时间的洗磨，经久不衰的才是经典。”

    苏清河：“……乖乖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好看吗？”

    “好看！”乖乖不假思索地点头，她对自己这副妆容非常的满意，“我靓靓哒！”

    行吧，你喜欢就好！

    苏清河偏过头看捂嘴笑的白芷，眼神交流：你闺女是不是审美有点问题？

    瞧他那委屈的模样，白芷没忍住，当下噗嗤一声大笑起来。

    他还委屈上了！

    乖乖看了眼妈妈，识趣的没有去问她在笑什么。

    晚上表演的时候，轮到南岭镇幼儿园上台时，白建安指着舞台上告诉多多，姐姐在上面。多多找了好久都没找出那个是姐姐，看起来好像都一个样的。

    面对多多疑惑的目光，白建安哈哈笑，“坐着弹钢琴的那个就是姐姐呀，多多不认得姐姐啦？”

    多多还是没认出来，不过依然呆呆的望着，既然外公说那个是姐姐，那她就一定是姐姐，不是也得是！要是让姐姐发现他没看她，回头姐姐又要打他屁屁了。

    南岭镇幼儿园表演的节目是《春天在哪里》大合唱，乖乖坐得端正，身体放松，小手指灵活的在黑白琴键上游走，小朋友们声音整齐激昂，全是感情。

    等到节目一个报幕时，苏清河才反应过来，今晚十几个节目清一色的大合唱，除了南岭镇幼儿园是乖乖弹琴伴奏外，其他的都是播放伴奏。

    “你们是不是商量好的？”苏清河问坐在他身边的罗远彬。

    罗远彬笑着点点头，“一个幼儿园就这么些孩子，索性我们就在群里说好所有孩子都上，大家一起快乐嘛。”

    “等等，你们在群里说好？”苏清河关注点独特，“群？”

    罗远彬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干笑几声转移话题，“看节目，看节目。”

    敲！他们背着他新建群聊！

    所有节目都表演完之后，这次算是仓促举办的六一联欢晚会就结束了，没有评奖的环节，没有领导老师讲话，不过苏清河见到孩子们发自内心的喜悦笑容时，私底下告诉罗远彬，每年六一他都会赞助乡村幼儿园举办一次这个活动。

    “今年就当试水了，平时伱们也可以多安排一些才艺课，争取明年一所幼儿园能多出几个节目，多元化一些。当然了，还是不会评奖的，告诉老师们不要功利，以孩子为本，快乐教学。”

    拍了拍罗远彬的肩膀，苏清河转身就走了，今天还是乖乖的生日呢，家里早就给她准备好她最喜欢吃的蛋糕了。

    本来白芷计划多买几个蛋糕，在晚会结束后所有小朋友一起吃蛋糕的，但苏清河觉得太张扬所以给否决了，三四百个小孩子呐，谁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敏感自卑的，到时候受到刺激就不好了。

    他们回家关上门吃蛋糕就行了，反正乖乖今天也够尽兴了。

    见到苏清河，乖乖冲过来，用力一跳抱着苏清河挂在他身上，昂着小脸笑着说道：“爸爸，你看到我刚才表演节目的吗，我是不是棒棒哒？我们是不是都很棒棒？”

    “看到了，乖乖棒棒的，你们都很棒棒！”苏清河一边说着，一边将小家伙提起来，看到她那副妆容心里又是一堵，“走，爸爸带你去卸妆。”

    跟老师打了声招呼，苏清河抱着乖乖去卸完妆后回到车上，昏昏欲睡的多多见到姐姐，嘟嚷的喊了一声，乖乖捏了一下他的脸，“多多有没有看姐姐表演节目？”

    多多瞬间精神，“看了，姐姐弹琴琴好厉害！”

    乖乖给出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这才松开手，轻轻拍了拍多多的脸蛋，“你睡觉吧。”

    白芷瞪眼，“还想不想回家吃蛋糕的，想吃的话赶紧去坐好！”

    乖乖当然想吃蛋糕，赶紧去到后排坐在陈娟华和苏小婷的中间，陈娟华帮她系安全带的时候，她冲着苏小婷咧嘴笑了笑，小姐妹俩便吱吱喳喳交流起来。

    乖乖眼尖，发现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打气球摊，便冲着车头大声嚷嚷要去打气球。

    今天她生日，佢大晒，苏清河只好靠边停车，带乖乖往回走找到那个打气球摊，乖乖一连打了几枪，一枪都没中，气得她当场就不玩了，让苏小婷来，苏小婷也是打了几枪都不中，便又轮到了苏清河。

    “你们不行啊，还是看我的吧！”苏清河端起枪瞄准，扣动扳机。

    一枪，没中！

    两枪，没中！

    乖乖赶紧嘲讽：“爸爸你也不行呀！”

    苏清河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乖乖，“我才故意空了两枪你就忍不住啦？”

    “你就是打不中！”乖乖才不信苏清河的鬼话呢。

    “你等着瞧吧！”苏清河聚精会神，一连打了几枪，都空了。

    乖乖都看乐了，不嘲讽苏清河，却是对苏小婷说：“姐姐你看到没有，我就说爸爸打不中，他还骗人！”

    苏小婷捂嘴偷笑。

    苏清河心里好难受，看着打气球摊的老板张了张嘴，想问他这枪是不是被动过手脚的，但最后还是没有问出来，只是放下枪对乖乖说：“好了，打也打过了，我们走吧。”

    乖乖鄙视了看了眼苏清河，一步三回头的不情不愿被苏清河拉着走，走着走着，碰上一队巡逻的特警，乖乖心神一动，想挣开苏清河的手，但苏清河抓她抓得很紧，她挣脱不开，只好举起另一只手挥舞着大声喊：“警察叔叔——警察叔叔——”

    特警们以为她在求救呢，赶紧围了过来，虎视眈眈的看着戴着口罩的苏清河，让苏清河扯下口罩，出示身份证。

    苏清河便拉下口罩，一边找证件一边解释道：“她是我女儿！”

    乖乖一看这情形，顿时就急了，“警察叔叔，他真是我爸爸，他不是坏人！我叫你们是想让你们帮我打气球，不是叫你们查我爸爸的！”

    “？？？”

    特警们不敢相信的看向乖乖，苏小婷目瞪口呆，苏清河当场石化。

    还有这种操作的？

    乖乖对他们的反应感到很是奇怪，眨了眨眼，“有困难找警察叔叔，不是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你找我们去帮你打气球，是不是过分了些呢？

    “警察叔叔，好不好嘛？”乖乖磨人的功夫炉火纯青，拉着特警的手就摇啊摇，撒起娇来。

    哪个猛男能抵挡得住啊，为首的特警只好应承下来，不过在去之前，还是先查看了苏清河的证件，然后才被乖乖拉着走。

    打气球摊的老板见乖乖去而复返，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特警来帮她打气球，人都麻了，不是，现在的孩子都这么生猛的吗？

    随着特警队长一番猛如虎的操作，最终成功打爆五只气球，得到了一个巴掌大的小娃娃，他将娃娃递给乖乖，“小朋友，这个可以了吧？”

    乖乖欢喜的点点头，接过娃娃看了一会，嘴皮子翻动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片刻之后，只见她又将小娃娃递回给特警队长。

    “警察叔叔，今天是我的生日，爸爸妈妈说我生日我最大，我请神仙朋友给小娃娃施法了，现在我送给你们，祝你们永远平安呀！”

    特警队长愣了一下，眼角抽搐，“谢谢你，你的祝福我收下了，但这个小娃娃你就留着吧，既然今天是你的生日，那这就是我们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了。”

    “行了，乖乖你就收下吧，别再耽误警察叔叔们工作了。”苏清河说。

    乖乖噘了下嘴，只好将手缩回来，“谢谢叔叔，叔叔拜拜！”

    “拜拜！祝你生日快乐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