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703.大肠包小肠

    “哟？”

    看着店门口的法文，王斯聪眉毛一挑：

    “咱们来这吃吧？”

    傶薇同样抬头看了一眼，问道：

    “这家店有说法？”

    “有。它是里昂菜。唔……”

    说完，他略微沉吟，用了一个比较明确的换算概念：

    “如果把法国比作川渝，所谓的法餐就像是川渝菜里那种……不辣、精致、如同开水白菜一样的精致菜肴。而里昂菜就像是江湖菜。里昂是工人阶级的城市，突出一个量大管饱，并且味道很棒。”

    “那可以。”

    傶薇点头，一边推门往里走，一边回头跟王斯聪开了个玩笑：

    “就是不知道他家有没有辣椒油。”

    “有辣椒油我也吃不了啊。”

    微微扬起了下巴，示意自己那冒白尖的火疖子，王斯聪耸耸肩，跟着她一边说笑一边走了进去：

    “要不我往上面抹点辣椒油给七哥助助兴？”

    “嘿嘿嘿~”

    三人进去后，侍者很快走了过来。

    招待三人来到了一张靠窗的桌前。

    只要一扭头，就能看到那蓝色的海岸线，搭配屋内那带着浓郁旧欧式装修风格的点缀，那感觉相当相当的好。

    点菜不用傶薇管。

    她也看不懂。

    王斯聪只是确定了一下她对内脏没什么忌口，就开始按照自己的方式点菜。

    小安肚香肠、小牛头肉、羔羊蹄、炸牛肚。

    里昂菜为了满足当时工人阶级的需求，突出一个量大管饱的同时，特色也是各类杂碎、下脚料。

    王斯聪点了几个菜后，又对傶薇问道：

    “红酒？”

    “你别喝了吧。”

    看了一眼他下巴上颜色已经开始发暗的火疖子，傶薇说道。

    王斯聪一愣……

    随即点点头：

    “好。”

    刚要把菜单递给侍者，结果傶薇又补了一句：

    “我要一杯红酒。”

    “喂！”

    “嘿嘿~你不适合，但我没事啊。”

    傶薇说着，看他那无语的样子，似乎“于心不忍”：

    “算了算了，要不你喝杯啤酒得了。”

    “那我还不如喝红酒呢。”

    他最后还是点了三杯红酒，连牌子都没问。

    就是店里搭配的佐餐酒。

    而等侍者离开后，傶薇看着外面街道上的行人，终于摘掉了帽子，用手把头发都聚拢到脑后，左手抓着，右手咬向了手腕。

    她手腕上有一道皮筋。

    咬着抻出来，绑到了头发上。

    王斯聪全程都看在眼里……但没说什么。

    只是等她绑好头发后，再次扭头看向了窗外。

    “聪哥，你给我讲讲《午夜巴黎》具体在说什么？就……和男主角亲嘴那个女人是谁啊？那些他见过的人……”

    “唔……”

    王斯聪回过了头，听到她的话后，想了想，说道：

    “坦白的说，伍迪艾伦这部电影观影门槛还是挺高的。因为它要求观影者……至少得熟悉二十年代初期那些活跃在欧洲艺术史上的大艺术家们生平、或者最起码的知道这些人是谁。你比如说我刚才提到的海明威，就是电影里说话声音很粗的人。他在这个时期应该是出于……”

    说到这，王斯聪露出了思索的模样。

    片刻，解释道：

    “一战之后。一战开始时，海明威辞去了记者的工作，参加了一战。当时他逗留在巴黎，目睹了很多战争之后的惨状。创作出了那部《永别了，武器》……”

    “聪哥你看过？”

    “看过。”

    “……真厉害，我说实话，我连《老人与海》都没看过。也只是听说过这本书的名字……”

    说到这，她忽然露出一种……很俏皮的表情：

    “诶，不带在心里笑话我的啊。”

    “我笑话你做什么？感兴趣的话，回去买一套他的全集看看不就好了？”

    听到这话，傶薇才笑了起来：

    “嘿嘿，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因为今天这电影给我的感官还挺好的……虽然我看不懂。以前当歌手的时候，要选秀，要跑活动，要赚钱……每天都特别累。那时候还没当演员呢，压力很大，我基本上是夜店常客。

    后来当演员啦，又要开始恶补演技知识，所以这些文学不朽名作之类的书，我哪怕知道，也都没去了解过。虽然听起来挺像找借口的，但确确实实没时间。我闲下来就想躺着……”

    听着她的话，王斯聪一边点头，一边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书就在那，想看随时都能看。人生总是要经历几个不同的繁忙阶段的，再说，看书也好，了解艺术、学习东西也罢。其实都是提高个人修养，又不是和谁去攀比，心里不要有这种感觉，没必要。

    就像是那部电影里男主角爱上的那位毕加索的情妇艾德里安娜一样。艾德里安娜认为过去的巴黎才是艺术的黄金时代，可男主作为来自未来的人却告诉她，20年代的巴黎才是最好的。

    但艾德里安娜觉得她活着的20年代只是“现在”，而不是她心中的“天堂”……其实这或许也是伍迪艾伦想要表达的东西。每一个时代的过去，都有着在他们那个时代人眼中“无趣”的现实。

    真正活在那个时代的普通人不见得能感受得到在后世人眼中他们那个时代的美好……所以你也不要有这种想法。毕竟，你也是演员，你也在创造在后世人眼中，这个时代的美好。

    而伍迪艾伦这部电影有趣的地方也就在这里，他首先把“时空”恒定在巴黎，利用两个时代人对于时代的认知，让男主角用一种外来人的角度，于外在进行解读，又参与其中，以内在人的方式来进行思考。并且……”

    说到这，忽然他话头一顿。

    本来听的神采奕奕，双眼发光的傶薇疑惑的歪头：

    “怎么啦？”

    “……”

    王斯聪犹豫了一下，说道：

    “你还记得影片里，发生在现代时候，那个和男主角、未婚妻在巴黎偶遇，然后结伴而行。在镜头里总是对着一些艺术品、画作、红酒之类滔滔不绝讲述见解的男配不？”

    傶薇想了想，问道：

    “那个留胡子的西装男？”

    “对。”

    “记得……他怎么啦？”

    “他……在电影里乍一看其实很博学，不管对于什么艺术品都如数家珍，把男主角的未婚妻迷到不行。但……他们在参观博物馆时，遇到了罗丹雕刻的雕塑，然后代替博物馆导游讲解起了罗丹的故事，还记得么？”

    傶薇又琢磨了一下，依稀记得有这个片段：

    “他们在花园里，那个雕像？”

    “对。你知道在故事后面，男主找到这个导游了解当年巴黎的艺术家们，那个导游对这个大胡子男配是怎么评价的么？”

    说完他知道傶薇肯定不知道，于是说道：

    “导游对大胡子的定义是炫耀自己知识的人……我在想我刚才说的话是不是也在炫耀。”

    “呃……”

    傶薇愣了愣，那双人工雕刻出双眼皮的双眸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笑道：

    “聪哥……”

    “嗯？”

    “我一直，一直一直一直觉得你是个特别厉害的人。”

    她说出了自己发自肺腑的话语：

    “我以前对富二代的定义其实很差的。当初……有个制作人因为一部戏给我打电话，告诉我，说投资人，就是一个富二代，看上我了。让我陪他去旅游三天，给我三百万，外加那部戏的女主角。我说我不去。那制作人又问我：你确定不去？你要是不来的话，以后我的戏你都不用来了。我说不来就不来……然后放下电话我就开始骂街。”

    “……”

    “我是选秀出身，可以说……在咱们这个行业鄙视链的最底层了。正统出身的歌手看不起我，制作人看不起我，甚至当演员后，连那些跑龙套的影视专业的演员也看不起我。”

    “呃……”

    王斯聪想说些什么，但傶薇的话确实触及到他知识盲区了。

    没经历过。

    “在这行久啦，我真的遇到过挺多挺多魔幻的事情的。遇到的大部分人，都是那种……我自己有点钱，看人恨不得都这么看的模样……”

    她做出来了一个非常经典的“博雅汉库克”的鄙视动作。

    紧接着恢复正常后，笑着对王斯聪说道：

    “但你不一样。或者说……许导身边的人都不太一样。无论是你，蜜姐，还是其他人……我从你们身上看不到那些我认为你们应该有的缺点。尤其是你呀，聪哥，有时候我觉得如果别人能摘掉所谓的“富二代”的目光来看你，那么他们一定会发现，你是一个非常博学，富有修养，并且有着属于自己相当帅气一面的那种男生……”

    “……”

    王斯聪的脸直接就红了。

    纯纯的被夸的。

    他直接露出了不好意思的模样。

    而这时，侍者也端过来了三杯红酒。

    在徐大发那愕然的“我也能喝？”的目光中，王斯聪赶紧端着杯子抿了一口，打算压压惊。

    “诶诶诶，怎么自己喝呢？”

    傶薇赶紧阻拦。

    “来，聪哥，发发……干杯~”

    杯子碰到了一起，王斯聪借着红酒暂时压下了内心那股“羞涩”，说道：

    “你这帽子给我戴的，我都不想摘下来了。”

    “没，我是认真的。”

    傶薇摇头：

    “所以有时候我觉得大家看你的眼光其实挺不公平的……”

    “……”

    王斯聪赶紧又喝了一口酒。

    见状，傶薇也陪了一个，还不忘喊上了徐大发一起。

    “所以呀，聪哥，你说的话我都喜欢听，并不觉得你在炫耀。反倒我觉着……长了许多知识。而且，我觉得你真的好会解读电影啊……”

    “这其实是和老许学的。”

    这会儿只觉得自己被夸到……已经要一飞冲天的王斯聪赶紧给自己身上挂了个铅球。

    “以前我其实看电影也都囫囵着看。但老许家……唔，你应该没去过。他在史家胡同的家里，专门有一间屋子，搞成了一个影音室。我们几个在那房子装修之前，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一人一杯酒，找个电影来看。

    一开始他是和我们讲，后来久而久之，大家被他带的也都……嗯，姑且算是提升审美吧。就开始讨论。一起讨论，然后大家发现，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解读……

    所以我现在看电影习惯性的都是从自己的视角切入，去解读这部电影表现的东西……”

    王斯聪的话说完，就见傶薇的眼神从惊讶变成了闪闪发光：

    “也太帅了吧！！！”

    “……啊？”

    他一愣。

    就听傶薇问道：

    “你们几个人？你，许导、蜜姐……”

    “大蜜一般不掺和。她不喜欢抽我们的二手烟。所以通常是喂猪的那个。”

    “噗……啥叫喂猪？”

    看着笑喷了的七哥，王斯聪也乐了：

    “怎么不是喂猪？我们看电影是有流程的。哥几个先凑到一起吃饭，喝点酒。这顿饭基本都是她张罗，吃饱喝足，老狼开始发雪茄……他在欧洲这边身份高，这些人也都知道他喜欢雪茄，所以到一些地方，人家都拿雪茄当礼物送他。”

    “这我知道，我看过采访，前一阵子他在英国演出，据说英国皇室送的就是一盒好贵好贵的雪茄……”

    “对，我们就一人一只茄，一杯酒，往影音室里一待。大蜜就会给我们上个果盘，然后各种零食之类的……按照她的话，那不就是喂猪么？”

    “哈哈哈哈……诶这比喻可太形象了。”

    “对呗。”

    王斯聪也轻笑着耸肩。

    “就……还挺有趣的。”

    “那这么说，这个局是许导组起来的？”

    “对。我们也都习惯了，只要大家在，就去他家里玩。人多也热闹~”

    “看来许导还真给你延伸出了一个爱好……”

    “其实还不止如此。”

    他摇头，目光看向窗外，有些感叹的来了一句：

    “老许与其说是帮我们延伸爱好，倒不如说是在我们心中活成了一个典范。”

    “……典范？”

    傶薇似乎想起来了什么，说道：

    “哦对对，我记得我看过采访，许导也这么说你们的。但话是反过来的，他说朗朗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钢琴家，说周杰仑是华语乐坛的天花板……”

    “说我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有钱。”

    王斯聪直接翻了个白眼。

    吐槽了一句：

    “他可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哈哈哈哈~”

    在傶薇的笑声中，王斯聪端起了酒杯，与其忽然变得有些向往……

    “但是……七哥啊，我们几个又何尝不想活成他的样子呢？”

    “……？”

    这下连旁边的徐大发都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这话……怎么说？

    而仿佛猜到了俩人的疑惑，王斯聪笑着反问道：

    “七哥，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也。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你别看他在采访里说的是羡慕我们，可实际上，真正被羡慕的人，就……我们几个人里面，是他才对。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最羡慕他的地方在哪？”

    “各方面都挺好，但你要让我单一概括……可能我会说他作为导演，在这个年纪就取得了这样的成绩，我真的特别羡慕。”

    “你瞧，你也在向往着他……我们也是啊。事业上面，我们羡慕他有过奥运会的经历，是火炬的设计者，这可是青史留名的存在。可能过了一百年，二百年……

    没人会认识王斯聪是谁，没人会知道华语乐坛周杰仑、钢琴大师朗朗的名字……但相信我，孩子们的历史书上，在关于咱们国家举办的第一届奥运会的知识点里，他一定和张导一样，是绕不开的两个名字。”

    这话赢的了傶薇和徐大发的认同。

    而看着俩人点头的模样，王斯聪继续说道：

    “爱情方面呢……我和你说实话，我就没见过谁家两口子过的跟他与大蜜一样。我这么说吧，你找到的任何关于可以形容夫妻之间优点的话，都能套用在他和大蜜身上。

    举案齐眉。

    相敬如宾。

    比翼连枝。

    如胶似漆。

    共挽鹿车。

    情投意合……

    一切的一切，所有向往中爱情的状态，都能在俩人身上看到。”

    说到这，王斯聪忽然停顿。

    脸上是一抹……让对面的俩人看的清清楚楚的向往与痴迷：

    “如果说事业上面，是时也命也的时势造英雄，可这爱情上面……这俩人在我们几个人心里，就像是太阳一样。包括我们三个其实在私底下也聊过……在这轮太阳面前，任何关于爱情、婚姻当中的阴影与小心思，都不存在。这俩人在前面，你跟在后面除了向往与不自觉的追随，便压根提不起任何其他方面的心思。因为……”

    他的语气里满是一种遥不可及，却又忍不住飞蛾扑火的感叹。

    “太耀眼了啊……”

    光芒之下，阴影无处可生。

    而兴许是被他那语气所感染，亦或者是这段时间的接触，无论是从明面上还是从侧面的留心观察之下，印证了聪哥的言语结论。

    傶薇忍不住问道：

    “所以，聪哥你的爱情观……也被许导和蜜姐在改变着？”

    “应该是同化了才对。”

    王斯聪借着端起酒杯，抿掉了那一口无声的叹息。

    “尤其是经过王颖的事情之后，我就坚定了一点……我也要找到一份属于我自己……那怕仅存在理论当中的完美爱情。一人如是，从一而终。”

    傶薇下意识的反问：

    “那要是找不到……”

    “宁缺毋滥呗。”

    王斯聪笑着耸耸肩：

    “说句玩笑话，就跟平常在群里我调戏小包子一样。聪哥我啊……要为我未来的妻子守身如玉……哈哈~”

    他虽然在笑。

    甚至亲口说了是在“玩笑”。

    可这一刻，他脸上那种坚定不移的信念感，却刺的徐大发忍不住别过了头。

    不行。

    这光芒太耀眼。

    看不下去。

    可傶薇却没扭头，而是看着他那笑呵呵的模样……

    “先生，女士，小安肚香肠。bon appetit~”

    侍者端着三个盘子走了过来。

    把三份卖相比起寻常法餐来，真的不能算是精致的菜肴，端到了三人面前。

    留下了祝福后，合盘离开。

    而那耀眼的光芒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招呼：

    “来，七哥，发发，尝尝。小安肚香肠算是里昂菜的代表……尝尝咋样。”

    “嗯。”

    傶薇点点头，拿起了刀叉后，看着自己盘子里……乍一看像是油炸过，约有婴儿胳膊粗细的香肠，一刀切开。

    看到里面的填充馅料后，一愣。

    “这是……”

    “老许有句话，我觉得特别有意思。叫做……”

    他手里的刀尖指向了这份小安肚香肠的外层：

    “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随着话语，刀尖从外面的大肠肠衣，挪到了里面的馅料。

    就如同话语所言。

    所谓的小安肚肠，就是猪大肠包猪小肠。

    “噗……哈哈。”

    冷不丁被他的幽默感所侵染，傶薇看着如此形象的菜肴，忍不住笑喷了。

    然后，她叉起了“大肠包小肠”，沾了点汤汁后放到了嘴里。

    感受了一下味道……

    还别说，挺好吃的。

    味道类似……

    好像也找不出来什么类似，但确实挺好吃的。

    就感觉这菜特别的实诚。

    作为前菜，“砸人”的过分。

    但味道确实没得说。

    很好吃。

    甚至都不见多少脏器味。

    相当相当棒。

    她忍不住点点头，带着几分惊讶的看向了王斯聪：

    “诶，真挺好吃的。虽然和咱们那边处理方式不一样……不过真的不错。”

    王斯聪一边咀嚼，一边笑着点点头。

    等这一口大肠包小肠咽下肚后，才端起了酒杯说道：

    “所以说嘛，人生，唯美人与美酒不可辜负。”

    傶薇放下了刀叉，朝外面努了努嘴：

    “少说了一个，还有美景。”

    “唔……”

    扭头看了一眼那碧蓝如洗的海岸线，王斯聪点点头：

    “没错，唯美景……”

    他指着窗外。

    “美食。”

    看向盘里。

    “美人。”

    最后，他看着傶薇把酒杯递到了桌前。

    “不可辜负。”

    “……嘿。”

    傶薇一声轻笑，同样端起了酒杯。

    只是这次，她忘记喊徐大发了。

    “叮。”

    两个有别于优雅的高脚杯的法式浮雕玻璃酒杯碰撞之下，发出了清脆的鸣响。

    “bon appetit~”

    听到王斯聪的话，虽然她也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也跟着说道：

    “崩啊呸提~”

    说完，眼含笑意的把杯子里本就所剩不多的酒水一饮而尽。

    祝好胃口。

    干杯。

    感受着那大肠包小肠的油脂与红酒搭配迸发出的美妙滋味，她放下了杯子，对王斯聪说道：

    “再来一杯？”

    王斯聪愣了愣……

    欣然应允。

    “好啊，来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