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184，脸厚心黑，三局两胜

    陈元心中过了一遍程昱的资料，就看这许子将如何应对。

    许子将看了一眼曹操，又看了一眼程昱。

    沉思良久，还是没有说话。

    不知道是真不愿意说，还是不能说。

    曹操现在还年轻，性子有点暴。

    看到许子将仍然不说，便故技重施：“子将先生如若不言，那就不要怪操下去杀人了。”

    是的，曹操那一次拿剑指着许子将也是说的这样的话。

    如果许子将不给他品评的话，他就去杀人。

    这一招是符合曹操性格的。

    因为曹操年轻的时候的确有点无赖腹黑。

    就比如他整治他叔叔。

    曹操年少时，“好飞鹰走狗，游荡无度”。

    他叔叔实在看不下去，常常提醒曹嵩应该好好管教一下这个儿子。

    曹操知道了，便想出一个鬼点子，来对付他那多管闲事的叔叔。

    有一天，曹操远远地见叔叔来了，立即作口歪嘴斜状。

    叔问其故，则答以突然中风。

    叔叔当即又去报告曹操。

    等曹嵩把曹操叫来一看，什么事都没有。

    曹操趁机说，我哪里会中什么风！只因为叔叔不喜欢我，才乱讲我的坏话。

    有这么一个“狼来了”的故事垫底，自然以后叔叔再说曹操什么，曹嵩都不信了，曹操也就更加胡作非为。

    从这个故事就能看出曹操这家伙从小就狡猾狡猾滴，而且颇有些无赖性子。

    这一点不仅曹操有，其实刘备也有。

    即便是孙坚这个江东猛虎，同样也有。

    比如孙坚诛杀荆州刺史王睿，便是走的这种路子。

    说好听点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说难听点就是心眼多。

    曹操这么说，还没激怒许子将，倒让陈元不高兴了。

    你曹孟德让许子将说话，这个我倒没意见，可是你说要杀人，这个我就不同意了。

    别以为曹操干不出来，他可是真干得出来。

    要知道，曹操这家伙可是有屠城的恶习的。

    “初平四年，曹操击谦……过拔取虑、雎陵、夏丘，皆屠之。凡杀男女数十万人，鸡犬无余，泗水为之不流，自是五县城保，无复行迹。”

    这是曹操第一次大规模屠城，屠的是徐州。

    兴平元年(194年)，曹操带兵讨伐陶谦时，张邈与陈宫叛曹迎吕布为兖州牧。后来曹操击败吕布，张邈跟着吕布一起逃跑，留下张超带着家属守雍丘。曹操围攻雍丘数月，攻破并屠戮城池，诛杀了张超及张邈全家(太祖攻围数月，屠之)。

    这是曹操第二次大规模屠城。

    吕布在兖州被曹操击败后，流窜到徐州，领徐州的刘备收留了他。但后来吕布却趁刘备与袁术攻战之际，夺了徐州。公元198年曹操东征吕布，十月，攻下彭城，曹操下令屠城(九月，公东征布。冬十月，屠彭城)。

    这是第三次。

    袁绍病死之后，袁谭、袁尚兄弟内斗，公元204年曹操大举进攻邺城，邺城是冀州的核心所在。审配坚守数月，曹军打的非常艰苦，最终被曹操攻破，曹操屠邺城实在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屠邺城是第四次。

    袁尚和袁熙逃到乌桓，乌桓和袁氏兄弟共同对抗曹操，建安十二年曹操北征乌桓，在柳城斩蹋顿及名王以下十余人，俘虏二十余万人，并屠城。袁氏兄弟逃到辽东，辽东太守公孙康把袁尚、袁熙二人的首级斩下送给了曹操。后世还有人做了一首诗《屠柳城》来歌颂曹操此战的功绩。

    这是第五次。

    当然这五次屠城中，第五次屠柳城这个到没有什么好说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杀这些乌桓人，该杀。

    可是前四次屠的可都是华夏族人，四次加起来屠杀的人口不下百万了。

    这还不包括曹操坑杀的投降之人，也有近十万人之多。

    所以人命对曹操来说根本不值钱。

    杀个把人简直再轻松不过了。

    这也是陈元当初为什么不选择曹操的原因之一。

    当曹操屠城的时候，他绝对忍不住的。

    一次两次曹操还能容忍陈元的犯上，可是次数多了，陈元只有死路一条。

    荀彧怎么样？

    堪称曹操的合作者了，也是为曹操稳定后方的最大功臣，到最后还不是一样要自杀。

    陈元可不觉的自己能比荀彧还要重要。

    所以，陈元当曹操说出这话的时候，直接站了出来。

    只见陈元拍拍手道：“孟德好大的威风啊，说杀人就杀人呐！“

    曹操此时正逼许子将呢，根本没有在意是谁说的话。

    随口就说道：”区区小民，杀之何妨？“

    陈元脸色顿时一黑，厉声喝道：”曹孟德，你杀一个我看看！“

    曹操此时才听出不对，转身一看，顿时认出了陈元。

    在洛阳的时候，两人是见过面的。

    曹操一看是陈元，顿时脸色一变。

    现在陈元可不比当初，荆州第一重臣，从某种意义上是可以代表刘备的。

    而曹操现在不过是一个济南相而已，也就相当于一郡太守。

    跟陈元比还是有些差距的。

    不过，曹操是一个能伸能屈的人，脸色转变之快让陈元叹为观止。

    只见曹操哈哈一笑，把剑收了起来，对着陈元道：”子初何故如此紧张，操不过是与子将先生开玩笑而已，不必当真，不必当真。“

    说着，曹操又自顾自的倒满一杯酒对着陈元道：”子初，操言行无忌，罚酒三杯，还请子初见谅。“

    说着，曹操咕咚咕咚就闷了三杯，那就一个痛快。

    陈元看着曹操这番举动，心中顿时生出无奈。

    不管怎么说曹操也是一个二千石的济南相，而且背后势力也不小，做到这个份上，陈元再逼迫他就说不过去了。

    所以，陈元只能说了一句：”希望孟德以后少造杀孽，不然恐会遗祸后世啊。”

    陈元这话不是无的放矢，曹操第一次屠杀徐州，就产生了一个巨严重的后果，为曹魏树立了一个终生的敌人，那就是诸葛亮。

    诸葛亮那个时候还年幼，可是亲眼目睹了曹操屠杀徐州的。

    本来他叔叔带着他准备去豫章赴任的，可是豫章太守的之位被别人占了，于是他们在徐州呆了一段时间，就这段时间正好遇到了曹操屠杀徐州。

    他叔叔就带着他到了荆州。

    你说诸葛亮能对曹操有好感吗？

    这未免不是诸葛亮投奔刘备的原因之一。

    曹操听着陈元这种教训似的话语，不免心中不满。

    不过，曹操是一个有城府的人，脸上已久笑呵呵的：“子初说的是，操以后一定加以改正。”

    陈元知道曹操是敷衍自己，可是也没有再说话。

    再怎么说曹操也是一个二千石的官员，陈元自然没有资格教训人家。

    被陈元这么一打岔，曹操自然不好再逼迫许子将了。

    许子将也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许子将的确是有一些能耐的，因为他的魂技名为符言。

    何为符言？

    发言必验，有若符契，故名。

    这个特技来源于那里？

    来源于鬼谷子符言篇。

    最善观人。

    一曰长目，二曰飞耳，三曰树明。明知千里之外，隐微之中，是谓洞天下奸，莫不谙变更。

    所以，许子将实际上已经看出来了程昱的品性。

    刚直而戾气十足，为人且忠而行事必不择手段也。

    此等之人，可为酷吏。

    这自然与许子将品性不符，但是许子将又不想凭白无故得罪人，故此许子将只有默然了。

    许子将松了一口气之后，连忙把话题转向陈元。

    只见许子将故作施施然道：“不知别驾大驾光临有何指教，难不成也想让绍评价一番不成？”

    陈元闻言顿时撇嘴，评价个屁。

    我要是让你评价了，那岂不是天生就矮了你一头，那我荆州的辩经大会和武道大会还举办个屁？

    岂不是都为你做了嫁衣。

    一旦传出去自己也让许子将评价了，那许子将的名声必然更上一层。

    这个话语权就又被豪强世家给拿了过去。

    话语权的问题，自然是没得商量。

    陈元自然不可能让许子将评价自己，而且他还要把许子将这个月旦评给毁了。

    其实刚才曹操剑逼许子将就是一个好机会。

    只不过，陈元断然是不能容忍曹操如此放肆张狂，动不动就以杀人为由逼迫他人。

    我荆州可不惯着你。

    陈元笑了笑：“素来听闻子将先生观人之术奥秘无双，可识天下英才，元此来一是鉴赏一下子将先生的观人之术，也学个一二，好使我荆州野无遗贤呐。”

    陈元这是先捧一手，先把许子将捧起来，捧得越高，摔的越疼。

    许子将听到陈元这么说，心中不由高兴。

    可是还没等他谦虚几句，陈元又说话了：“二来嘛，元也略懂几分观人之术，想与先生切磋一下，以求有所益，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这话一出，直接把许子将给架住了。

    不答应吧，刚才人家陈元把自己捧得这么高，这要是不答应，这不直接毁了吗。

    答应吧，确实不知道陈元高低，万一输了，那可就真的完了。

    许子将一时有些两难。

    就在这时，许子将耳中突然响起了声音：“子将先生答应他，这陈元不过弱冠之龄，即便是有几分观人之术，也绝对胜不过先生，先生何必犹豫！”

    这传音之人使用的乃是儒家秘术，金声玉振。

    初学者，可声传十里。

    稍微进境，便可声传百里。

    登堂入室者可声传千里之遥。

    据说当年孔圣一发言便可声传九州，圣威浩荡。

    只不过，这秘术不仅难学，而且难精，如今之人能声传百里者都寥寥无几，更不要说声传千里了。

    给许子将传音者正是蔡瑁，这家伙此时正在距离临江阁不远处的一处宅院之内。

    这宅院之中有一高楼，名为望江楼，比之临江阁还要高上几许。

    故此，蔡瑁能够看到临江阁五楼之中发生事情，也可以听到临江阁中的声音。

    这都源于临江阁五楼之中挂着的铜铃。

    临江阁每层的飞檐处都挂有铜铃，风一吹便能响起悦耳的铃声。

    这铜铃有个名称谓之风声铜铃。

    本来并没有传声的效果，只不过蔡家在这铜铃之上附加了秘术金声玉振。

    故此不仅可以传音，也能让蔡瑁听到临江阁中的声音。

    蔡氏依靠这临江阁没少获取一些机密的信息，但是由于蔡氏做的隐秘，故此并无人得知。

    许子将听了蔡瑁的话，心中一定。

    是啊，这陈元不过弱冠之龄，能有几分观人之能，跟自己比试，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许子将笑了笑：“别驾真的欲要与我比试观人之术？”

    陈元摆摆手：“子将先生言重了，不是比试，切磋而已，切磋而已。孔圣不是说过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此乃君子所为，子将先生何故将其说的犹如勇夫斗狠呢？”

    许子将一时不慎，直接被陈元抓住了话语之间的漏洞，直接把自己给降成了勇夫，看来是来者不善呐。

    不过许子将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脸色不变，依然沉静：“别驾所言甚是，是绍失言了，不知如何切磋？”

    陈元想了一下：“这样吧，我们同观三人，一人由我指定，一人由先生指定，再有一人由在座的诸位贤达指定，先生看如何？”

    陈元这个建议公平公正，照顾了所有人的面子，不仅许子将没有话说，在座的这些人也没有话说，纷纷说到：“别驾此言大善，我等以为甚是公正。”

    《青葫剑仙》

    看到众人都赞同，许子将自然也没有话说：“如此，便依别驾所言。”

    看到许子将同意了。

    陈元心中暗笑，既然同意了，那你就必输无疑了。

    因为陈元肯定会指定太史慈的。

    历史上许子将就把太史慈判定失败过。

    这一局是稳赢。

    即便是输给许子将自己指定人选的那一居，而由大家共同指定的那一人，陈元赢得把握也比许子将大。

    陈元说到：“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始吧，就先由先生指定一个人选吧。”

    许子将也没有推辞，谁先谁后都一样。

    许子将想了一下伸手一指在座之人之中的一位：“我便指定这位贤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