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304、退场，魔祖的恍惚

    “你们可要知道，法是求不来的。”

    悠悠一言落，教主眸中那温润神色掩饰下的一抹锐利剑意扫过下方一众仙神，如若是道道问心雷霆一般，轰鸣在他们神魂当中。

    这般震慑，即便是身处于准圣巅峰不知多少年月的大天尊、冥河等等一众仙神，也是不由的被其触动，暗暗心生季动。

    无数双眼睛看着那神清澹漠好似世间万物生灭都于他毫无瓜葛，都无法让他动容的教主。

    这些仙神们本来极其火热的心头，被一股股涌来的冷水扑灭，那一点摇摇欲坠的念想在此时间再也不抱任何的希望。

    是啊！

    这世间的法，如何是能求来的？

    当初太上立人教，号称教化人族，但不知有多少人在拜师的途中无功而返，亿万生灵内里只有一人得以入了他老人家的眼中。

    阐教就更是不用多说了，元始天尊偏爱那些先天跟脚不凡之辈，若无这一点，即便你有再高的才情，也拜不入门中，求不来仙法。

    通天教主的截教还算好一些，但仍旧是需要你度过汪洋，寻到那金鳌岛方才能有机会听到。

    便是他们这些不立教派的仙神们，闲暇时或会收下几个门人弟子，但又怎会不经过千百年的考察，就将门中妙法传下？

    此时的教主与他们非亲非故，能为他们讲解一番这般道路的由来始末便已然是大大的开拓了他们的眼界，增长了见识。

    再妄想什么都不付出，便要空手得来那无上证道法门，岂不是有些贪心不足？

    一众仙神们心中踌躇，已然是生出了一些退却的心思，今日得到的已经够多，即便没有得来那最为关键的东西。

    但是他们已经知晓这般法门是与李桐所讲述的异域故事脱不开干系，而随着故事的发展，出场人物的实力越来越强，总有一天会有这般祭道人物的出场。

    足够多的样本积累下，或许可以让他们从中瞧出一些端倪来。

    纵然这般选择可能是下下之策，但是比起往日里那上进无门的忧虑与无奈而言，这对他们来说已然是天大的好事。

    无法再进一步修行的日子他们过了不知多少会元，而今再多等待上一些时日，却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更何况，或许时间也未必会有他们所想的那般久远，也未必需要如何观摩异域的祭道人物。

    那故事里的主人公，可是注定要成为叶天帝的存在，而随着他们见证着他的一步步成长，终有一日可以亲眼看到他成就祭道的那一天。

    到了那时，岂不是法门自来......

    一些脑子转的飞快的仙神们眼中冒出金光，与其今日厚着脸皮向教主求取证道法门，得不到想要的还说不定会引来教主的厌恶。

    此刻退去，静静的等待合适时机的到来，或许方才是最为稳妥的选择。

    生性稳重、谋而后定的一些仙神们飞快的便做出了选择，与其在此刻教主几乎是明确拒绝的情况下苦苦纠缠，倒还不如干脆点走人。

    这样的话，说之不定还会给教主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这般思绪一起，顿时便是有人不愿意再在教主这般充满毁灭气机的剑道气机压制下久待，轰然起身向教主恭敬的一躬，拜谢过他的传道解惑之恩，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去。

    有了带头仙的出现，一些自诩为聪明人的存在，此时此刻也是按捺不住，纷纷起身离去。

    而促使他们做下这一决定的因素，教主模棱两可的态度是其一，更为重要的却是那股让他们这些金仙之下，几乎是难以抵御的恐怖剑道气机。

    即便知道教主不会对他们出手，但那般仿佛是有利刃横在脖子上的森然寒意，绝对不是他们这些承平已久的仙神们能够直面的东西。

    所以，此时大部分修为低下的仙神退场，便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过片刻间的功夫，占据摘星楼一大半位置，且修为基本不过太乙金仙之列的仙神们纷纷退场。

    原本从讲台上往下看去人头涌动的地方，此刻亦也只剩下稀松的几个人影，屁股像是生了根一般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沉默良久之后，终于有人发声：

    “敢问教主，这般证道成圣的法门，我等若想修行的话，又是有何条件？”

    向来桀骜不驯、性情狂躁的冥河老祖此刻在教主面前也是不敢造次，悬于身后像是兔子见着大灰狼一般瑟瑟发抖的元屠、阿鼻二剑，正在告知着自家主人面前之人的恐怖。

    这样的情况下，他若是再犯蠢那可就真是没有点自知之明了。

    更何况，冥冥中升起一种明悟的冥河老祖，对这般所谓的祭道功法好似是有一种天生的渴望，那种魂灵上的季动，根本就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明白过了眼前这村可能就没了这店的冥河老祖，自不会让机会就这般从眼前熘走，无论如何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要得到这祭道法门。

    若是通天教主这里走不通，那就......

    他眼里泛起一丝神光来，或许可以用那个祸害，来与说书人交换。

    血海里自然诞生的生灵，洪荒这么些年头下来，除却他之外也就这么一个了，想来这般交易应该能引起那说书人的兴趣吧？

    冥河老祖有些摸不准，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是更愿意和眼前的教主做一番交易，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然而正当一众仙神用余光瞥着台上通天教主反应之时，摘星楼中忽然传来一声呵斥：

    “你这厮，果然是个不堪造就之辈！”

    教主一改先前漠然神清，眉头轻皱，似是带着几分怒意道：

    “你若从想从我这里求取成圣之法，那最好快快离去，莫要在我面前碍眼，若是还想听如何祭道，那就莫要多言！”

    “嗯？”

    此时尚留在摘星楼里的一众仙神们忽地神清一变，眼中惊喜交加之色几乎是难以抑制。

    他们听到了什么？

    通天教主，有要讲述如何祭道的意思！

    刹那间，众人纷纷向冥河老祖投向死亡注视，即便是和其有些交情，曾今联手做下一番大事的妖兽鲲鹏。

    此时此刻，亦是毫不犹豫的向其投向了含有警告意味的目光。

    在一众大神通者的注视下，本因为教主呵斥心中小有不快的冥河老祖，顿时熄了再和教主探讨一番的心思，老老实实的坐回了原处，不在言语。

    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发生的魔祖罗睺，更是难掩心中惊奇，默默收回小心流转在教主身上的目光。

    他不禁心头有些怅惘，不过被人镇压了些许岁月，世间的变化之大就已然让他都一时间有些应接不暇，难以理解了吗。

    当初那个躲藏在鸿钧背后的小子，此刻竟然成为了让都不敢亲视的存在。

    圣人、祭道？

    前者还能有些猜测，应是当时镇压他的鸿钧老儿所展露出来的力量。

    但后者，却就是让他一头雾水，几乎是难以理解了。

    什么异域的法门？

    这洪荒不过过去了区区几个会元，就有人能穿梭混沌，探索异域世界，并且打开两界通道，得到异域的无上秘传了？

    这般离谱至极的信息，无论如何，他都是一时间难以接受。

    然而看着此时通天教主那一身与记忆当中鸿钧修行脉络大有不同的气机，魔祖有些恍忽。

    这个世界，它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