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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因为苏玉莞回来,中午的饭菜都是紧着她爱吃的做的,因为是与母亲、嫂子一起，弄的苏玉莞多吃了小半碗的饭。

    苏家倒是没有让儿媳服侍用饭布菜的规矩，齐氏与苏玉莞分别坐在苏母身边,一家子倒是其乐融融的。

    因为苏玉莞住的屋子还没有收拾好,用了饭,苏玉莞就留在苏母这里休息,午休的时候还与苏母钻了一个被窝，苏玉莞虽然已经嫁人一年，可年纪小,娇气点反而可爱,更何况苏母也许久没见过女儿了，以前府中常年她们母女两个作伴，一起睡更是经常的事情。

    如今女儿躺在身边，小脸睡的红扑扑的，苏母眼神柔和了不少，其实她是不信女儿说的理由了，不过瞧着女儿也不像是在王府中受了委屈，再说现在王府中也不会有人给女儿委屈。

    谦王爷不会为难一个女子，大少夫人自顾不暇，继王妃就算不暗中帮衬着苏玉莞也不会去为难，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女儿心中有事。

    给女儿拉了拉被子，苏母缓缓叹了口气，自过年来，她就觉得精神大不如以前，稍稍动动就有些气喘，想到当初大夫所说，苏母心里明白，自己怕就是这两年的事情了。

    莫非女儿是担心这个才回来？

    可是自己身体的情况，除了张嬷嬷外，就连齐氏都不知道，女儿从哪里知道的？

    苏母心中思量，莫非自己想的太多，女儿只是想家了？

    想了一会，也不得其所，苏母索性不再去想，不管如何，女儿在身边总是好的，随闭眼休息了。

    齐氏放下账本，端着蜜水抿了口，身边的贴身嬷嬷王氏轻声问道，“不知道姑奶奶这次回来，要留几日？”

    “我也不知。”齐氏放下杯子，看了王嬷嬷一眼，“晚上让厨子用今日送来的鱼虾为主做菜吧。”

    “是。”王嬷嬷笑道，“听说姑奶奶最爱吃这一口了。”

    齐氏嗯了一声，“把那海棠盆景摆在我屋中。”

    “姑奶奶送来的东西精巧的很，那宫扇上的花像是真的一般。”王嬷嬷笑道，“不如一会就给夫人换上？”

    “换上吧。”倒不是齐氏没有见过好东西，只是苏玉莞特意送的，换上了给苏母看，苏母心中也高兴。

    齐氏觉得苏母这个婆婆极好，她嫁过来没多久就管家，甚至平时不用立规矩，若不是自己坚持，早上的请安都不用，一点没有出嫁前母亲说的那么难，其实齐氏也明白，这是苏母为人好，所以她也要投桃报李，多讨好苏母。

    “老奴瞧着这些东西，姑奶奶倒不像是受了委屈，只是这次带的行李着实多了些，莫不是要多留几日？”王嬷嬷轻声说道，“哪里有出嫁的女儿一直留在娘家的道理。”

    其实王嬷嬷只是担心苏玉莞来了，日子久了难免出了些是非，到时候难做的都是齐氏。

    姑嫂是天敌，倒不是唬人的，家长里短说不得就有点小事，苏母虽明理，可是苏玉莞是嫡亲的女儿，自然更向着，就算面上不漏，心里也难免有几分。

    或者苏玉莞觉得齐氏在苏家，占据了自己的位置，给苏玉秦的信中带上几分，那苏玉秦说不定要怎么想齐氏呢。

    所以这么问，更多的是为了齐氏着想，齐氏如何不知道，只是笑了一下，“忻不是那种不明理的人，再说不管她要留多久，回去的话也不是我能说的，再说了忻出嫁了，苏家就不是忻的家了吗？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王嬷嬷叹了口气，说道，“夫人自己清楚就好，我去盯着厨房，那虾啊鱼啊的，我去盯着些，让他们细细给洗净了。”

    “嗯。”齐氏和苏玉莞接触过几次，到不觉得苏玉莞是那种看不清楚的，与她为难能有什么好处？只要她不犯傻，苏玉莞也定不会做那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苏玉莞醒来的时候，苏母早已起来了，正在外间与齐氏说话，红墨听到动静进来给苏玉莞换好衣服，头只是简单的挽了下，就出去了，因为敢睡起来，神色间还带着几许娇憨，“母亲，嫂子来了都不叫我，嫂子可不是我故意躲懒的。”

    “还说不是故意的。”苏母笑着说道，“你嫂子早就来陪我说话了，就你在里面睡得和小猪一般。”

    齐氏抿唇一笑，看着苏玉莞不好意思的样子更觉得好玩，“怕是因为在母亲身边，少夫人才睡得如此香顺。”

    “嫂子莫要再叫我少夫人了，这都是叫给外人看的，不如与母亲一般叫我籽禄，在自家怎么舒服怎么来。”苏玉莞坐到苏母身边，张嬷嬷端了兑了木樨清露的温水来，苏玉莞捧着喝了口，“果然在家自在。”

    “你在王府也是独住一个院子的，莫非谁还能在院中盯着你不成？”苏母敲了下女儿的头，“莫要再耍宝了。”

    “我就想让母亲、嫂子心疼心疼。”苏玉莞鼓了鼓腮帮子，“母亲干什么要说出来。”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然后凑到一起说起话来，苏玉莞与齐氏头对头，聊了布料花样子，“嫂子这个帕子绣的真漂亮。”

    “我那还有几条新的与这个类似的，花样虽不相同，倒是一个人的手艺。”齐氏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明日我给你送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苏玉莞笑呵呵的说道。

    齐氏笑着捏了捏苏玉莞的手，其实她们年龄相差不大，如今又是亲戚，自然说的到一起，“对了，前几日出门吃茶，倒是有几户人家与我打探王府消息呢。”说完就把是哪几家说了一下，这几家怕就是有意嫁女儿给大公子为侧室的人家。

    侧室只是听着好听，说到底也是妾室，在正室面前低了一等的，虽能养孩子，可是孩子是庶子，如果是个大家族的庶女，倒也可以算是那庶女高攀，可是大公子如何看的上，自然是要选嫡女。

    那些舍得下嫡女去做侧室的人，怕是有心投靠大公子，所以与齐氏打听，倒不是打听王府事宜，而是李氏为人身体如何。

    其实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会找齐氏打听，谦王府的家规严，府里的消息很少能传到外面，而姻亲只有李家和苏家，他们又不是傻子，如何能去找李家打探，所以只剩下苏家了。

    并不是说打探的人就是投靠了大公子的人，不打探的就不是，这些只能各凭本事去分析了，齐氏也是留心消息，才把这些与苏玉莞说了，让苏玉莞心中有个大致了解。

    苏玉莞点了下头，心中已有了思量。

    苏母把她们的互动看在眼底，带着几许安慰，就算她不在了，女儿也不会没有人帮着，齐氏并不笨，自然知道只有二公子好了，苏家还会好，那么身为苏家女儿的苏玉莞在中间最是重要不过。

    等苏玉莞与齐氏说完了话，苏母才问道，“现在小日子的时候还疼吗？”

    “还有些。”苏玉莞到不是很在意，有得必有失，“不过比以前好多了，大夫也说了，再调养段时日就好。”

    “那就好。”苏母叹了口气叮嘱道，“可莫要贪凉。”

    “嗯。”苏玉莞想了下说道，“大公子刚得龙凤胎风头正盛，我想着咱们家是不是避一避？”

    “如何？”苏母其实也有这个心思，但是二公子也急需军功，才一直没提，倒是没有想到女儿先提了出来。

    苏玉莞早已想好怎么让父兄回来了，“若不是我嫁进谦王府，咱们家倒是不需要这么多的顾忌，可是……我瞧着谦王爷让大公子当差，而为何夫君立了那么多军功，却不是广为人知？其中自然是大公子的手段，却也少不了谦王爷的意思。”

    “那么谦王爷是不是也有警告我们家的意思呢？”苏玉莞反问道。

    这个屋子里没有一个傻的，而且都是三人的亲信，闻此言心中一惊，到底都忍了下来。

    “所以我想着，不管是父亲、兄长还是夫君，过年的时候都没有回来过，不如今年就上折子请求早点回来述职，也休息段时间，最好能等过了今年，再看谦王爷的打算。”苏玉莞带着几许愧疚，“若不是因为我，家里也不会有这么多事，反而误了父兄的前程。”

    “籽禄哪里的话。”齐氏倒是看得清楚，“若不是因为家里，你也不必早早嫁入谦王府呢，虽然瞧着面色不错，都是好的，可心中的苦到底自己知道，否则籽禄这般仔细的人，怎么能落下病，至今都没好全呢。”

    “齐氏说得对。”苏母松了口气，这个儿媳倒是选的对了，“咱们本就是一体的，莫要因为眼前的得失而生分，失了心，不过籽禄你要记得今日你嫂子对你的好，日后定要好好补偿的。”

    齐氏也笑道，“我可是等着日后籽禄补偿，如果籽禄愧疚，不如到时候送我份大体面。”

    苏玉莞抿唇一笑，心中轻松了不少，“哪里用的着我送嫂子体面，凭着哥哥的本事，丁能给嫂子挣个天大的体面，就算我愧疚，以后也要补偿给侄子、侄女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