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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苏玉莞可不知道自己的大舅母已经开始拉拢五姨赵晓了，反而坐在树下面发呆，其实皇甫祁说的事情，她真的在考虑。

    若是谦王爷真的开口与父亲说，让自己嫁给大公子做侧室就算好一些做平齐，父亲能开口拒绝吗？

    苏玉莞相信，要是自己真的不想嫁，父亲是不会勉强的，只是她也要为家里考虑一番，父亲和兄长本就没有根基，苏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靠着他们在沙场九死一生拼来的。

    谦王爷让大公子娶苏家的女儿，一方面也是欣赏苏父，为了他考虑，另一方面不也是在戒备苏父吗？没有根基是好处也是不好的地方，谦王爷无法全然信任那些大家族，毕竟那样的家族出来的，家族才是第一个需要考虑的，可是没有根基的，说不准为了什么就会叛变。

    自己和母亲只能留在陇安，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微微苦笑，皇甫祁不管说的是真话假话，自己都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徐嬷嬷拿了薄披风来，轻轻盖在苏玉莞身上，“夜风还是有些凉，姑娘仔细些。”

    苏玉莞应了一声，“嬷嬷，你说我以后会嫁给谁？”这是苏玉莞刚刚一直在考虑的问题，也是第一次考虑，她不可能嫁给那种大家族，那样会让谦王爷对苏家不放心，毕竟苏家就这么一个嫡女，出嫁也意味着苏家的选择。

    虽然谦王爷还提拔了不少没有根基的武将，可苏父和苏兄现在的地位，再让苏玉莞嫁给一个手握兵权的武将，绝不是一个好选择，势力太大，谦王爷如何会放心。

    若是嫁给稍微差一些的人家，难免也会让人看轻苏家，徐嬷嬷像是明白苏玉莞心中的想法，虽心中怜惜，到底还是说了实话，“姑娘，最好能嫁给谦王爷安排的人。”

    “二公子今日与我说，大公子三年后可能要娶侧室。”苏玉莞微微垂眸，她的睫毛很长，“外祖父为什么会让我来兴云寺呢？”

    商人消息最是灵通了，外祖父是真的不知道皇甫祁在兴云寺的事情吗？苏玉莞不相信，那就是外祖父有意让自己与皇甫祁见到，可是为什么呢？

    “姑娘莫要多想了。”徐嬷嬷安慰道，“总还有三年的时间。”其实真要说起来，二公子是一个好选择，毕竟他也是谦王爷的儿子，虽不如大公子那样，最终富贵却也不会少，更甚于，按照苏家的家世，嫁给二公子做正妻的可能性也大不少。

    而且瞧着二公子的态度，倒也不像是对苏家无意，毕竟是他先示好的，那么以后对苏玉莞也不会差了。

    可是这些话，徐嬷嬷没有办法告诉苏玉莞，“遇见二公子这件事，姑娘准备怎么说呢？”

    “嬷嬷有什么意见吗？”苏玉莞也有些犹豫，到底怎么样会比较好，是要直接说，还是当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徐嬷嬷伸手把一片落在苏玉莞发间的树叶捡了下来，“姑娘不妨直接去问，赵老太爷毕竟是姑娘的外祖父。”

    言下之意，亲戚之间有些事情说开了会比较好，那种藏着掖着反而容易伤感情，赵老太爷安排这一出戏，自然有他的用意，苏玉莞在这边胡思乱想还不如直接去要个答案。

    苏玉莞也明白了徐嬷嬷的意思，许久才点了一下头，“我明白了。”顿了顿接着问道，“你说我该收下那块玉佩吗？”

    徐嬷嬷有些疑惑，苏玉莞这才想到自己与皇甫祁说话的时候，徐嬷嬷并不在，苏玉莞把事情与徐嬷嬷说了一遍，徐嬷嬷一时也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再看看吧。”起码容易到手的反而不会被珍惜。

    苏玉莞明显没有明白徐嬷嬷的意思，听她说再等等，就点了下头，说道，“也好。”一动不如一静，皇甫祁到底什么打算，既然她们猜不出来，就直接不再去猜好了。

    “姑娘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徐嬷嬷低声劝道，“明日还要去听方丈讲禅呢。”

    “也好。”苏玉莞站起身，缓缓吐出一口气，往屋中走去。

    床铺早就铺好了，苏玉莞屋中也是要有一个婆子和一个丫环守夜的，徐嬷嬷虽不用守夜，住的地方就在隔壁。

    只是躺在床上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的嘈杂声，苏玉莞猛地惊醒，做起了身子，坐在椅子上打盹的婆子听见动静，也醒了，刚要伸手去点灯，就被只披着一件衣服从旁边赶过来的徐嬷嬷阻止了，徐嬷嬷摸黑替苏玉莞穿好衣服，说道，“姑娘我们去别处。”

    苏玉挂住的是这个院子的正房，若是真有人闯进来，第一个要进的就是正屋，这也是徐嬷嬷要把苏玉莞带走的原因。

    “嗯。”苏玉莞心中慌乱，强自镇定应了一声，把放在床边的薄披风披到了徐嬷嬷身上。

    红墨和紫苏也赶了过来，她们两个人进来后，也没有多说，紫苏把红墨的头发打散，找了一身苏玉莞的衣服给她换上，因为红墨与苏玉莞年岁相当，虽比苏玉莞高一些，但是天黑也看不出来。

    紫苏陪在红墨身边，留在屋子中，而徐嬷嬷带着苏玉莞去了紫苏她们屋中，直接翻出了红墨的衣服给苏玉莞换上，因为苏玉莞本就在睡觉，头上并没有什么首饰，所以并不用再弄。

    “不要怕。”徐嬷嬷轻声安慰道。

    其实这个院子周围都有人守着，现在做这些准备只是为了万无一失罢了。

    苏玉莞点了下头，“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晚些才能知道，侍卫都守在院子门口。”徐嬷嬷解释道，现在并不是打探消息的好时候。

    徐嬷嬷犹豫了下，忽然问道，“二公子那边……他这次来好像没有带人。”

    苏玉莞猛地瞪大了眼睛，这外面的骚乱苏玉莞并不知道是为何而来，甚至不知道是不是与二公子有关，但是这个寺庙中，苏玉莞是知道二公子在的。

    不管二公子会不会出事，若是她连派个人问一下都不去，难免会让二公子觉得太过冷清。

    “派人去找二公子。”苏玉莞冷声说道，“若是那些人真是冲着二公子去的，尽量保全二公子……实在不行把他带过来。”

    她的行踪不是秘密，而二公子去了哪里，只要谦王爷想知道一定会知道的，若是二公子真的死了，那她还真说不清楚。

    徐嬷嬷也是想到这些，才会如此一问，如今闻言就点了下头，到底不放心苏玉莞，“姑娘就在屋中待着，不要出去。”

    “放心吧。”苏玉莞应了下来，“嬷嬷也莫要出院子。”

    “嗯。”徐嬷嬷笑了一下，就出去到门口叫了苏家的侍卫长来，“姑娘让你带一队人去找找二公子。”二公子三个字徐嬷嬷说的声音很低，但是那侍卫长一听，面色就肃了起来。

    “是，我这就去。”侍卫长也压低了声音，问道，“那骚乱的地方用不用……”

    “若是离二公子住的地方近就去看看……务必要保二公子。”徐嬷嬷把二公子住的地方大概与侍卫长说了一下，侍卫长脸色一变，按照他的判断，那骚乱的地方正在二公子住的地方不远。

    这件事并不小，侍卫长没再说话，点了自己的人，又与赵府那些护院交代了一下，看就算自己离开，一时也能护着，这才带人离开。

    徐嬷嬷又看了一会，才转身进了屋，苏玉莞正在屋中等着，见徐嬷嬷回来，才松了一口气，徐嬷嬷说道，“好像走水了。”

    苏玉莞眉头微微一皱，她从正屋过来的时候，还没看见火光，怕是这场骚乱并不是火引起来的，反而是因为有了骚乱，才有了这把火。

    “是二公子那边。”徐嬷嬷顿了下才说道。

    苏玉莞眉头一皱，许久才说道，“回正屋。”

    “姑娘。”徐嬷嬷有些不赞同，“虽然他们是冲着二公子去的，可是姑娘……”

    “既然他们敢对二公子下手，我这么一个苏家的嫡女算什么。”苏玉莞站起身，眼神很冷，“只要他们得手了，怕是我们也逃不了。”

    徐嬷嬷没有吭声，因为她也知道，苏玉莞说的是对的，不过也有一种可能，为了不节外生枝，他们根本不会过来。

    苏玉莞低下头，“若是他们得手，我安然无恙，谦王爷不会放过苏家的。”

    徐嬷嬷面色一凛，终是点了点头……

    “苏姑娘好见识。”还没等苏玉莞和徐嬷嬷出门，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就见皇甫祁带着林叔站在外面，“侍卫长带人去抵挡那些杀手了，给我了我腰牌我直接过来。”这是解释他为什么能站在这里的原因。

    苏玉莞想到自己说的话，面色一紧，“你怎么会来这里？”

    “若是我，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在主屋待着。”皇甫祁并没有走进来，而是站在门口，“和我走。”

    苏玉莞看向皇甫祁的眼睛，其实从现在看来，留在这里比较安全，可是二公子真的一点安排都没有吗？

    徐嬷嬷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到底没有吭声，这件事最好还是让姑娘自己选择。

    皇甫祁没有再劝，只是看着苏玉莞，不知过了多久，苏玉莞才低下头，说道，“好，我要带着徐嬷嬷。”

    其实她更想连着紫苏她们一起带走，可是想来皇甫祁不会让带这么多人，就连他身边也就一个林叔。

    “姑娘，你带红墨走，让紫苏在屋中装你，我照顾紫苏。”徐嬷嬷冷静地开口道，“我老胳膊老腿了，怕拖累姑娘。”

    最重要的是，红墨穿着苏玉莞的衣服，必要的时候能当做替身去保护苏玉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