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五十八章 无题

这几日宴会不断，连太子司马文启也客气起来，居然也宴请启风小莫来。

    风小莫喜欢喝，喜欢吃，见了有宴会，自然又得意忘形起来。只丁了场里的燕燕盈盈，笑的合不拢嘴。

    风小莫只觉得那舞姬眼神有些奇怪，不似平常舞姬那样妩媚含情，倒是带了点别的什么东西。还未及风小莫细想，那舞姬已是一个旋转便倾身而来，转眼就到了风小莫的面前。风小莫刚给自己斟了杯酒，放下酒壶待要端起酒杯，余光就看见那舞姬的手向怀里一摸，也不知道从哪里就掏出了一把匕首，恶狠狠的就像风小莫这边扎来。

    席间突生如此变故，却是谁也没有预料得到的。那舞姬又离风小莫如此之近，旁人纵然想要相救，也有些来不及了。风小莫看那匕首将至，便要起身去躲壁。心下暗暗运气，却突然发现丹田内空空如也，全身更是酸麻发软，竟然使不出半点力气。眼看着那匕首就要刺到自己的胸膛，风小莫大急，知道自己的食物中定是被人下了药物，只是这药来的毫无预兆又是如此霸道，逼得风小莫额头冷汗直冒，偏又无法开口呼救。而身边风云老爹等人显然还没有发现这边的异象，仍在把酒言欢欢歌笑语。风小莫知道自己现在在外人看来与常人无异，但实际上身体却动不了半分，只能眼睁睁的等着那匕首离自己的心脏越来越近，心中更恨那下毒之人果然是用尽心机，歹毒异常。就在风小莫准备用尽全力也要避开这致命的匕首，突然只觉眼前一花，一个温柔的重物便落入她的怀里。然后风小莫就听到匕首刺入人体的那种声音，温乎乎的液体霎时间就浸湿了她的衣服，热热的。黏黏的，粘的风小莫的身体好不难受。风小莫愣了，那刚刚滑过鼻尖的清香渐渐消失在浓厚的血腥味中，再也找不到一丝踪迹。不敢低头看，但那萦绕在心中的气息却是那般熟悉，熟悉的到她的心脏一抽一抽的发紧，揪得她快要没有办法呼吸。

    身边的赵武等人已经和那舞姬斗在一处了，刀剑相交的声音只振得风小莫耳膜发痛头脑发蒙。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抱起倒在自己怀中的人，抖着发白的唇轻呼了一声，“哑娘。”

    哑娘苍白痛苦的脸在看到风小莫安然无恙后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那匕首正中哑娘的心脏，血液就像关不住的流沙一样飞快的流逝，猩红的一片刺红了风小莫的双眼。风小莫用手按着哑娘的伤口。却怎么也堵不住那喷涌而出的液体，想要用力一些，又怕弄疼了哑娘。正在慌乱无主不知所措之时，风小莫突然看见哑娘正用力的伸着纤细苍白的手，想要触摸自己的脸。

    像是要抓住救命的希望一般。风小莫一把抓住哑娘的手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脸，满手的血渍沾到了脸上，和着害怕的泪水一滴一滴的又落回了哑娘的身上。

    “哑娘，哑娘，我在这呢。”风小莫颤抖着双唇，目光紧紧的盯着哑娘的眼睛。唯恐丢失了她。

    哑娘颤抖着手为风小莫擦着泪水，努力的想要对她笑一下，可是身上的疼痛还是让她轻蹙了眉。

    “哑娘。对不起，是我让你抛弃了自己的孩子来照顾我，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母女分离。我，我……”风小莫语无伦次。不知道这个时候到底该说些什么才能缓解哑娘的痛苦，才能让这一切回到原点。才能从这噩梦中醒过去。

    哑娘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剧烈的咳嗽让她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眼中的神采也变得有点黯淡了。

    “他们都过的很好，大姐嫁了个老实的庄稼人，就住在隔壁村，都有二个孩子了，大的是个丫头，小的是个小子，都聪明可爱的很；”风小莫看哑娘似在凝神听着，高兴地继续说着这些年她暗中打听的消息，“二姐嫁了个做买卖的，三姐，三姐也订了婆家，也是庄稼人。他们，他们都过的很好。”

    哑娘摸着风小莫的脸颊，眼神变得温柔无比，似乎在看着风小莫，又似乎在越过风小莫看着什么不知明的地方。

    风小莫看着哑娘迷离的眼神，心中一下子就慌了，惊叫道，“哑娘，你，你不能走啊，你不能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世上，你要是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会疼我了。”

    “这些人他们都坏，都想杀我，哑娘你走了，我一个人要怎么办啊？”

    “哑娘你养了我这么多年，以后我就是你的女儿，娘，你听到了吗？娘，你别哭，以后我就做你女儿。我一定会乖乖的，再也不调皮惹事了，再也不让你担心了，你别走好不好？”

    哑娘听了风小莫的话，眼神又回到了风小莫的脸上，嘴角扬起一丝笑，终于微微的阖上了眼睛。

    “秀，秀，哑娘已经去了，你就别摇了，你让哑娘安心的走吧。”翠丫哭喊着要抓住风小莫的手，不忍再看风小莫不停哭喊地椅哑娘的身体。

    去了，什么是去了，风小莫愣愣的看着翠丫，她为什么会哭啊，为什么要哭的那么伤心啊，哑娘刚刚还好好的，还要和我去 寺庙 烧香呢，风小莫傻笑一下，好好的怎么会去了呢。

    “秀，你看看哑娘，她真的死了。”翠丫一句话刚出口，就被风小莫一个甩手，狠狠打倒在地上。

    “你胡说什么。”风小莫怒斥，又温柔地抱起地上的哑娘，轻轻的椅，“她只是累了这么多年，想要睡了。”待看到哑娘的眼角还有一滴泪水，风小莫颤抖着手想要去擦，又害怕满手的血渍会弄脏哑娘温柔美丽的脸庞。就那样举着无力的手呆呆的望着那熟悉的脸庞，嘴里喃喃的叫着：“娘，娘……”

    哑娘静静的躺在风小莫的怀里，这么多年来总是为风小莫担忧焦急、为风小莫高兴快乐、为风小莫温柔体贴的脸再也没有了一丝波澜，只是含着最后的一滴眼泪，带着安详与满足，沉沉的安睡了。

    “娘――”风小莫的呼唤许久得不到回应，终于忍不住的大声喊了出来。那哭喊中带着无尽的悲怆和无助，携着风小莫的苍茫和悲痛孤独地冲向那云霄。让听到的人无不怆然，内心深处不由就升起一股悲凉哀叹。都说风府的秀以前是个不知天高地厚，举止荒唐言行怪异的少年，没心没肺不知悲哀情感为何物，如今怎的又会为了个卑贱的奶娘而如此伤痛呢？

    孤鸿哀怨 声音悲凉

    天地都变了，什么替身，什么皇子，什么阴谋，一切都变得松垮垮的，像是个拎不起来的麻袋，里面本来装了满满实实的世界都没了。哑娘再也没有睁开那双温柔含笑的眼睛，再也没有一丝回应，风小莫就像是丢失了这个世界的灵魂，这个世界的依靠，天地一下子就变得苍白了，变得无声，变得迷雾茫茫。

    “来人，把这些人全部给我杀了，一个都不留。”太子司马文启指着场中刺客，冷声发话，立刻就有几个护驾的人冲了上去。

    刀剑相交的声音和浓浓的血腥味渐渐刺激了风小莫感官嗅觉，风小莫慢慢地转头看向殿前打斗的人群，一个武功稍差的蒙面人被风不弃一剑刺中了大腿，立刻就被蜂拥而上的利剑刺中各处要害，转眼间给剁成了肉酱，瘫在地上一动不动。风小莫盯着那摊血红，突地激灵一动，大声道，“留活口。”

    场中的风不弃和众护卫好似没有听到一般，正疯狂的反击着蒙面的几个刺客，转眼间又是一个刺客倒在风不弃的面前，气断人绝瘫软如泥，毫无一丝生气。太子亲卫，司马文止亲随阿诚，司马文壁亲随风不弃，还有不知名的护卫，一个个脸上愤然决绝，下手凌厉，没有擒下一个活口。

    人到的还真齐啊！风小莫冷笑。

    风不弃一剑得手就弃了那烂泥，当莫剑立就扫向那刺杀哑娘的舞姬，剑剑带风，招招狠戾。纵使那舞姬身形诡异，剑法灵活，也渐渐难挡风不弃那么凌厉疯狂的攻击。眼看着风不弃的当莫剑就要刺到那舞姬喉咙，赵武一个挑挡，隔开那致命几寸，舞姬的脖子上被剑锋一扫，顿时漾出一丝血线。

    “莫儿让留活口，你没听见啊。”赵武大喝一声杀红了眼的风不弃。

    “我要给哑娘报仇，我要杀了她。”风不弃暴躁的躲开赵武，当莫剑又向那舞姬挥去。

    “那也要留活口。”赵武飞身赶上，试图阻止愤怒中的风不弃。可是风不弃已不是往日那个冷静沉稳的二弟。悲伤、暴怒、狠戾的情绪让风不弃的当莫剑法更加强劲狠烈冷漠无情。几个回合下来，赵武便被风不弃虚挑一剑，险险躲过那危险一刺，也就落到风不弃的身后，旁边刺客一挡，两人已被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