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九章 毁灭

源城变成一片废墟，那一天，源城的百姓觉得是毁天灭地的灾难，是天崩地裂的末日景象，慌乱，惊恐，求救，叫喊，皆不能阻止这杀戮的继续，甚至已经不能称为杀戮，而是屠杀，没有目的没有终止，只为了杀人而杀人！

    仿佛源城是某人手中的玩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切生杀予夺都由她一人定夺，那些目睹了自己亲人丧命却无力拯救，痛不欲生的人，身受重伤，无力前行，只能等待死亡到来的人，都未能在玲珑的眼中引起一丝一毫的波澜，她高高在上，看着蝼蚁一般的人争相逃命，只觉得天下尽在手中，而凡人的痛楚又有何用。

    她，已经具有天神的力量，已经能够主宰他们的生死！人命，不过是一念之间！没有人再能阻止她，这世间的一切皆会被毁灭！

    平静的脸上带着几分异样的狂热和神采，将她的半张脸映在火红之中，妖媚万分，倾城颜色！美眸里尽是嗤笑和不屑！

    “你们怕吗？不过是死而已｝不了多久，就会有更多人去陪你们的！你们该感到幸运，成为第一批死在千古神物手中的人，祭司了凶神，他才能为我更多的去毁灭！”

    依旧清冷的声音，喃喃自语，面前是一个三足巨鼎，通体红的几乎透明，周围的花纹似得符咒快速的转动，围着鼎身上下有规律的变幻，而那四样天下的灵物至宝，却都不见了踪影，好似是被“伏魔鼎”吸收入鼎身之内，完全融合一体，其中隐隐含着灵力和煞气。

    这本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是至善和至恶的融合。两厢抵抗，爆发出强有力的冲击，能够将一切瞬间燃成焦土。

    源城之内几无生灵。只有寥寥数人残存下来，忆起那日的场景。皆心有余悸，能够灼伤人眼的强烈白光，可以烤化皮肤的高热，但没有人见过那背后的妖魔，亦没有人看到始作俑者，逃命尚且不及，谁还能顾得上是谁做了这一切！

    报仇往往是对于实力相当或者可以与之一战的对手而言。那些还未现身便能将人置于死地，那些如神魔方有的力量，只会带来无尽的恐惧和绝望，独独缺少仇恨和勇气！

    这件事情。在三天之后才传到苗疆，彼时，琉璃刚从昏迷中清醒，岫岩却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紫晶将她中蛊后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然后却无法缓解她的内疚和自责，只能由着岫岩衣不解带的照顾琉璃，偶尔，深夜也会听到她轻声细语，似是抱歉。似是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男子祈福祝祷。

    深知岫岩的脾性，紫晶并没有阻止，而是暗自利用这个时间去外面打听消息，虽然已经想要放下，或者如她们之前设想的找到一处世外桃源，泛舟湖上，再不知今夕何夕，可是，终究还是想要弄个清楚明白！

    琉璃虽然比刚刚救了岫岩之后看着精神好了很多，但还是虚弱不已，这一番耗费了她太多心力，或者说，其实并不是因着岫岩的原因，毕竟一个“离魂蛊”并不能让神女的力量消耗这样大，而更多的是心病，即便不愿承认，即使能够表面若无其事，可她终究骗不过自己的心。

    “是她吧！那样的力量，不可能有这样的巧合！”岫岩微挑着眉头，一身白色衣裙将她衬得更加的冷傲孤高，却好像和之前有了什么不同。

    紫晶闻言点头道“虽然没有人见到那背后的操纵者，或者那个妖魔的模样，不过应该就是她了！只是，那四样宝物虽然是天地间的灵物，也有传言说得之可得天下，可到底她是如何操作的？又是怎样能够控制这庞大的力量？”

    虽然这样说着，但紫晶的眼光却眨也不眨的看向琉璃的方向，只望她能用前生的记忆知道这里面的秘密。

    “并不奇怪！这四样东西不仅仅是聚齐就能发挥出这样的威力，还需要一样辅助之物，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当初鳯族的大祭司派我和夜一同去找巫族的族地，目的是要毁去的那件圣物，便是连结这四样灵物的纽带，也是关键之物！”

    自从事情发生之后，琉璃便没有一刻停止的回忆着脑海里关于这灵物的作用，好像有什么隐秘的古籍中提到过的，只有四样灵物无非是拥有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力量，可是要想获得更多，必须得到那个圣物，所以才有最后神女临终时，将四样灵物散落于天下各处，让巫族世代看护着圣物，不得有违！

    最后的变化没有人能看得到，也无法推算，千年之后的今日，这几样早就该被毁去，更不能相见的东西还是聚在了一起，古籍只是记载过这其中可能发生的毁灭，却没有提及如何能够相抗！

    “这么难以完成的事情都阴差阳错的被她得到，难道竟是天意不成！难道这世间最后注定了会被毁在她的手里！照这样下去，源城的模样便是日后的天下！到处白骨累累，尸横遍野，这样的世间，我们又能躲去哪里！”紫晶不由得摇头，好看的眉皱在一起。

    “哪有什么天意！她身边还有一个巫族人相助！我们一直猜测的那个黑衣人，永远隐藏在暗处的那个男子，应该就是巫族的人，盗取了巫族的圣物，毁去了巫族的人，然后消灭一切痕迹，不知如何跟她狼狈为奸，坑瀣一气，做下这样的事情！”琉璃想了想才道，她自然清楚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前因后果联系一起便察觉了不对。

    “巫族是在将近二十年前被毁去的，没有人知道灭族的原因是什么，而且巫族人一向是这苗疆各部族中术法最为高强的一族，悄无声息的消失，一定有其内部的原因，怕就是那个黑衣人搞的鬼，然后便逃了出去，跟她一起建立了桃灼庄，定下了这个滔天的计划！时间是对的上的，起源也不言自明！若没有这个人的相助，恐怕她根本不会想到那个不可思议的传说竟然会是真的，也没有机会将这一切付诸实践！

    恐怕，那四样灵物有一半甚至更多，加上圣物都是他提供的信息！才让那个人的野心越来越大！”琉璃声音虽然不大，但紫晶和岫岩却无法提出疑问，那样笃定的神色，无法令人怀疑！

    “我们只是想过些轻松恣意的生活，不要再做什么见不得光的杀手就好！这些，这天下跟我们实则没有太大关系！我们不欠这个世道什么，她要如何报复，如何杀戮，是她一人的选择，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为何要去费心去想这些！”经历了生死之变，岫岩的性子寡淡了很多，虽然依旧孤高，但却少了几分往日还有的热忱，那颗心在生死之间徘徊无助的时候已经渐渐冷却了。

    虽然，于她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眼前的二人，任何想要伤害到她们的人，都会是她的死敌，但其他人，便已经是可有可无！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这世间若真的被她毁了，那我们又哪里还能有什么净土，我们所追求的世外桃源也只是假象了吧！”紫晶不赞同的摇头，她虽也看出岫岩的变化，但却无法诉说什么，她能够体会过这样的生死边缘，仿佛是被这个世间所抛弃一般，比死更可怕的事情，只是绝望！

    “岫岩说的对，这些和你们实在是没有什么关系的！那些人的死活，是否生灵涂炭，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他们曾经将我们视同洪水猛兽，避之不及，将我们看做怪物，杀人的机器，没有情感，不会伤心！甚至不懂得痛为何物！

    一次次的将我们逼在边缘，生死之间，若不是我们命大，哪里还能坐在这里讨论这些所谓的天下大事！现在，他们有难了，为何还要我们豁出命去救｜何况，即便我们豁出命，也未必能救得了他们！

    从我们第一天做杀手起，哪有人给过我们片刻的温暖，刀剑相向，一个月多之前的围剿你都忘了？难道说危机的时刻便要守望相助？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琉璃。。。”听到她开口，却不想是这样的一番激烈言辞，紫晶睁大了双眸，想要看那双清澈的杏眼里面的神色，可是，已经看不透。

    “这是你的真实想法？你们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们的死活确实跟我们毫无关系，非亲非故的，谁又能这样伟大为了素未谋面的别人而牺牲自己！但你们忘了我们当初的想法，良知尚存才让我们能走到这一步！若是失去了这一点点的良善，当做看不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隐居不问世事，那么日后，将如何面对自己的良心！琉璃！你如何去见为你不惜性命的夜斯影！”

    “我只是说跟你们是没有关系的！并没有说我会不管不问，夜是死在她的手里！这个仇我一定会报！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我一定要亲手将她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我答应夜的，替他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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