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九章 疯了

“琉璃失去了前生的记忆，并且一直没有觉醒，或许跟她本来明明已经魂飞魄散却又莫名的转生有什么关系，她本来就不是凡人降世，自然会比一般人多些与生俱来的灵气，但前生，她是如何死去的你该清楚，如今，这样，才是对她最好的，不是吗？”

    夜斯影努力说服着眼前的这个天禅蛊，他曾经明知在巫族的族地中，琉璃莫名的高热是跟她即将觉醒有关，而且那时她的表现也确实与平常大相径庭，但他却选择阻止，用大祭司死时的力量来阻止琉璃更深层次的觉醒。虽不知大祭司是否甘愿被他利用，不过那时他的术法也早已远远超过了大祭司很多，最后，大祭司尊重了他的决定，并且心心念念的希望他们能够为苗疆的生存出力。

    而后他将琉璃带到祭坛的顶端，用天地间灵气最盛的地方来充盈她，只看天意是否要她想起，亲自拯救岫岩，那时他不忍见到琉璃日日忧虑难解的模样，或许记起前世的种种，换来能够拯救岫岩的能力，对于当时的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可现在，既然有了天禅蛊这个宝物在手，他便坚持自己最初的想法，保护琉璃，不让她再次走向前生的悲剧，哪怕是感伤都不行。可天禅蛊能否接受他的建议，毕竟这灵物绝不是如大祭司一样可以被他操控的。

    “可是她前生的悲剧，有多少是你造成的，你心里有数！”果然，天禅蛊丝毫不惧眼前这个男人乍现的冷意，直言将自己的话传到了他的心里。

    “是我的错，所以，我想用今生来弥补，不再让她重蹈覆辙！这样不好吗？”魅惑的桃花眼眯起，浑身仿佛是天生的气势将人逼得不由得退去，若不是化成了一个球之后的天禅蛊不方便行动。怕是早就离开了。

    “好，我答应你暂时不告诉她，不过我将她的朋友治好之后便会离开，到时候我会再酌情看是否让她彻底觉醒。”天禅蛊过了半晌，直到在他的瞪视下颤抖的越来越厉害，才妥协道，不过却不承认自己的胆小“我可不是畏惧了你，只是觉得这样是对她好，而且，你已经被我所伤。我根本不需要怕你！”

    强撑着说完这句话。可是那颤抖的身子却暴露出天禅蛊的胆怯。它不懂欲盖弥彰这句话的意思，但夜斯影却懂得，可他不会说破。

    “那是自然！我绝不会伤她一分一毫，只要她开心无忧。哪怕是拿我的命去换也在所不惜！”夜斯影听到它的承诺，立即收敛了身上的冷意，点头附和道，但说到最后眸中只剩下坚定和疼惜。

    “哼，你若不及时治疗，这用命来换的话倒也不假！”天禅蛊一语中的的指出了夜斯影如今的情形，它乃千年的灵物，一身功力饥渴小觑，被它伤到的人。怎么可能好过，不过，这个男子是它不愿意惹的，这才提醒道。

    “现在还不行，等到回去慢慢养吧。起码不能让她现在再忧心这些！”夜斯影不以为意，竟丝毫没有将伤势放在心上，在他的心中，还有什么能比得上怀里的女子。

    “你在玩命！我用尽全力的一击你虽然在紧急之时将将挡下，可还是对五脏六腑伤的不轻，不休息还要赶路，你简直是疯了！”

    “疯？呵呵，我早就疯了，自从她魂飞魄散的那一刻我就疯了，当时我便发誓，只要能换回她来，无论什么后果，我一力承担！可是，这些年过去，我才能见到她，这样，我怎么可能不疯！反正，我不会让她知道眼下的状况，你也不会，对吗？”

    回眸一笑，从琉璃身上收回来的眼光竟无限光华，惹得天上的皓月都失色几分。

    “经过了这么多年，几次人世间的轮转，你却依旧那么。。。惑人。”天禅蛊在他手心默默念着，不管是什么时候再见，这个男子永远是那样的蛊惑人心，那双比女子还漂亮的桃花眼里尽是勾人的流光溢彩，若不是心志坚定，怎么可能不被这幅皮囊所蛊惑，若不是知晓他的手段，恐怕连它一个灵物也会被吸引了去。

    “这世间的生灵，恐怕唯有那传说中被神女放置在别处的白泽能够与你比肩！它虽美，好似瑶池中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美得出尘，但它却少了你识得人间烟火，带着颠覆众生的媚态，让人逃不脱。”

    淡淡的评价，是出自了谁的口，又入了谁的耳，这熟悉的调侃语气，像极了当年神女绕着他身侧时说的话，虽然他从不敢直视神女的容颜，但这个活泼灵动的女子却将他看的真切。

    “这些过往，不提也罢，我现在只是想着。。。”夜斯影话还没说完，身侧依着他的琉璃皱起眉梢不安稳的动了动，好像是被他吵到一般不耐，他见状忙将手臂紧了些，轻轻安抚着她，另一只手随意的将天禅蛊放在膝头，便摸着琉璃的发丝不住的安慰，直到怀里的人儿呼吸恢复绵长才继续道。

    “那些江湖纷争，苗疆势力争斗和我再没有什么关系，我要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再高的权位，没有了她，毫无意义！”这一番话端的是柔情似水，那双桃花眼里的蜜意都能渗出来。

    “没想到你此番转生倒看明白了不少！”稍带赞许，天禅蛊意有所指当年的夜长老野心勃勃，为了苗疆的权力而害了神女，但如今，它虽也不喜夜斯影对神女的转世之人爱恋不已，但她如今毕竟已经换了身份，倒也不必由它来说三道四。

    勾起嘴角，夜斯影又摆出那样魅惑众生的笑容，却也不反驳，当年如何，真相怎样，他心中明白就好，天禅蛊虽是灵物，但对于这些男女情爱一事却是不通的，便任它如何去想都无所谓。

    两人如此将事情说明，又下了约定，这才各自歇下，夜斯影自是将琉璃安稳的安置在自己的怀里，左右端详着她的睡颜，像是看不够般无奈的自嘲，几时他竟将他已经看得重于生命，还是从开始，她就已经是他的一切，上天入地，刀山火海，背负了千年的骂名，他又几时有过后悔！

    转天清晨，两个人带着一只天禅蛊继续出发，只是天禅蛊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仿佛只是一个肉球一样普通，淡定的待在琉璃的袖子里。偶尔会遇到其他十一族的人从他们身边经过，也是带着嘲讽的神色看着他们二人。

    “这两个外族人坚持不下去了？”

    “可不是！明明是我们苗疆的宝贝，竟然要让外族人染指，连他们都惦记上了，真是可笑！”

    “我们的宝物如何能够落在外人的手里！”

    “就是，虽然那个男的听说是鳯族的祭司从外面捡回来一直养在祭坛里的，但也终究不算苗疆的人呢！”

    “你瞧那双桃花眼，我们苗疆的汉子怎么可能有那样比女人还要媚的模样，一看就知道非我族类！”

    不远不近的声音，恰恰传来，琉璃和夜斯影二人功力俱是深厚，如何听不到这些话，但此刻他们更没有心思去追究这些贬低，而是有一种好笑的意味，殊不知他们自忖的苗疆宝物已经在他们的手上，这样看，谁才是外族觊觎者倒不好评判了。

    “不用理会他们。”虽然两人心思一般，但夜斯影还是怕琉璃会多心于此，便多说了一句。

    琉璃一愣，然后缓缓的摇了摇头，低声道“这算什么，比这更难听的话我都听得习惯了。”

    这是实话，她们曾经是让中原武林闻风丧胆的杀手，是冷血无情的化身，身上的背负的骂名必然不在少数，被人嘲讽算得了什么，报仇雪恨的追杀和痛入骨髓的诅咒才是让她日夜不安的因素，但自从有夜斯影在身边的这几日，倒是睡得出奇安稳。

    “你是从这里长大的，被他们这样说会不会。。。”

    冷意乍现，夜斯影的眸光里仿佛淬了千年寒冰“自小听惯了的话，走到哪里，只要是离开祭坛的范围，就是这一套，所有人都这样，难道二十多年还会有什么波澜吗？”

    感受到他心中的痛楚，高傲如他，如何挺过了那些卑微任人轻视的日子，琉璃想到自己经历的过往，好像彼此重叠，那种感受竟是一样的，主动伸手握住夜斯影的手掌，想要用自己的温度来捂暖这个男人受过的轻蔑和伤害，却没有发现，她的手比他的还要冰冷，也不知到底是谁在给谁温暖和力量。

    夜斯影一愣，浑身僵直了一瞬，然后才意识到琉璃在做什么，一身的戾气尽去，转眼，看向琉璃的眸子却又变成了暖意，好像刚刚的瞬间只是错觉，第一次，是她主动的亲昵，这令夜斯影的所有不愉霎时散去“不过，眼下看着他们都是些愚蠢的人罢了，有它在手，无论别人说什么都只剩下可笑。”

    相识而笑，默契和温情缓缓流动，再不顾周围人的鄙视和诧异，相携而去，彼此的眼中只有对方的身影，这个世间的评断于他们又有什么用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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