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 濒死的奥丁

    “梦？！”

    艾伦瞬间变得警惕起来。

    因为他明白像这种梦通常都不是偶然发生的，更不是什么巧合。

    而是冥神在试图对旺达施加进行精神影响，甚至是某种程度的催眠与控制。

    如果不是在艾泽拉斯宇宙这个自己的地盘上，对方极有可能已经得手了。

    而西索恩突然做出这种行为，极有可能是跟多玛姆的死亡和黑暗维度的消失有关。

    只可惜，艾伦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最近始终让旺达住在天空之城，导致对方根本没有办法轻易穿过多重防护，直接控制绯红女巫的思想。

    不得已之下，只能采取这种迂回的方式。

    否则，一旦他的能量输入过大，必然会被管理者发现。

    不得不说，西索恩在黑暗魔法的造诣方面，实在是让人感到叹为观止。

    毕竟光是悄无声息的穿过两个维度的隔阂，就已经不是普通维度魔神能够做到的。

    更何况他的这些动作还没有被任何人察觉到。

    要不是绯红女巫最近接受了足够的训练，并且学习了大量关于魔法理论的知识，恐怕都不会意识到这些梦境意味着什么。

    “没错！我认为这个梦代表着你之前的那些判断已经开始应验了。不过我不确定，自己在梦境中是否说了些什么。”旺达赶忙解释道。

    “也就是说，你在梦境中的记忆并不清晰，始终保持着某种朦胧与模糊？”艾伦摸着下巴露出了玩味的表情。

    旺达轻轻点了点头：“没错！我之所以能确认他就是冥神，完全是因为当梦境结束的时候，我睁开眼睛发现混沌魔法的威力得到了极大增强。按照卡玛泰姬的魔法理论，这必然是维度魔神在扩大两者之间连接的证据。”

    “有意思！我想多玛姆的死亡一定让他感到了不安，所以才迫切的想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只可惜，黑暗维度已经被我压缩成了一个奇点，他根本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艾伦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弄。

    他永远不会忘记，两人第一次在异世界碰面的时候，西索恩那高高在上的傲慢眼神，以及把出自己之外所有人都当成可以随意摆弄棋子的态度。

    可现在，他也会紧张、会慌乱。

    因为多玛姆的死亡，完全超出了这位古老冥神的预料。

    “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旺达小心翼翼的询问。

    艾伦不加思索的回答：“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确保别回到地球上就行。在我的宇宙中，他的力量会被削弱到极点，根本不可能对你的精神造成太大影响。只要你在睡觉的时候保持警惕，无论在梦境中看到什么，都不要主动开口说话。”

    “明白了。”

    旺达无疑是个聪明的女孩，一下子就领会了对抗这种梦境侵袭的方法。

    那就是闭上嘴巴，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绝不进行回应。

    如此一来，无论西索恩玩什么花样，最终都不可能从自己的嘴巴里得到任何信息。

    拿到应对的方案，旺达原本还有些紧张和害怕的心情很快放松下来，仰起头盯着艾伦的眼睛，翘起嘴角一脸俏皮的问：“算上之前那次和今天这次，我已经帮了你两次了。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呢？”

    “哦？你想要什么样的感谢。”艾伦似笑非笑的反问道。

    这一次，旺达没有说话，而是抬起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没问题。这是我的荣幸。”

    艾伦弯下腰轻轻在对方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

    而旺达也趁机紧紧抱住艾伦，整个人变得异常兴奋与激动，过了好半天才依依不舍的松开。

    送走了这位眼睛里闪烁着无限期待与渴望的绯红女巫，艾伦便立刻来到位于附属空间的训练场。

    只见身穿蓝色紧身衣的阿尔托莉雅，正挥手持武器与自己的幻影进行战斗。

    如果换成以前，这种贴身类似胶制一样的塑身衣，她是绝对不会穿的。

    因为这种衣服几乎就相当于在赤身裸体的情况下，再套上一层外皮，会把身体各个部位的特征一丝不落的展现出来。

    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第一次穿上都会不可避免的感到尴尬和不舒服。

    但自从听到艾伦对自己身材、尤其是胸部的评价后，呆毛王气的差点拔剑砍人。

    打那之后，她就抱着一种赌气的态度，故意非常要穿上给对方看。

    结果穿着穿着，就发现这种紧身训练服的好处。

    比如说排汗、散热比较快，再比如说可以让身体更加轻便，可以做出一些平日里很难做出的动作。

    事实再一次证明，谁也逃不过真香定律。

    凭借千锤百炼的剑术，阿尔托莉雅很快便将几名守护者击败，捋了捋耳边垂下来的金色长发，转过身问：“有事？”

    “我打算去见见奥丁，你有兴趣一起吗？”

    艾伦一边欣赏着呆毛王的平板身材，以及那与其他女性截然不同的英武气质，一边微笑着发出邀请。

    “当然！我听说阿斯加德的众神之父也曾经是一名强大且战无不胜的勇士，一位贤明的国王。能送这样一位王者走完人生最后旅途是我的荣幸。”阿尔托莉雅连想都没想便欣然点头答应下来。

    “王者？哈哈哈哈！你这句话让我想起了在第四圣杯战争时期的王之宴会。那一次，你可是被吉尔伽美什和伊斯坎达尔两个暴君羞辱的不轻呢。”艾伦笑着感叹道。

    毕竟大多数人对于历史的肤浅认知，往往之停留在那些令人心驰神往的战争、征服和扩张上，再不就是各种神话故事与古老传说。

    可对于那些历史上真正推动决定性改革，让自己国家的国民变得富有的优秀统治者，却并不十分了解。

    有些干脆就没听说过。

    不得不说，这实在是一种悲哀。

    因为那些吹捧这些暴君的人，往往都忘记了，在他们统治时期，像自己一样的平民往往过的是最悲惨的。

    阿尔托莉雅眼睛里也流露出一丝缅怀：“是啊！如果再来一次王之宴会，我绝对会把他们两个反驳道哑口无言。毕竟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天真的亚瑟王了。”

    可艾伦却笑着摇了摇头：“不！相信我！无论你怎样雄辩滔滔，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和逻辑，像英雄王和征服王那样极度以自我为中心的人都不会有任何改变。他们拥有常人无法超越的坚定信念，哪怕明知道前方是一条通往悬崖峭壁的岔路，也依旧会挥舞着皮鞭驾驶马车冲过去，直至跌落谷底。”

    “好吧，这一次我承认你说的对。想要通过语言来收服他们的确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稍等，我去换一身衣服。”

    说着，阿尔托莉雅耸了耸肩膀，直接打开一道传送门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概十分钟左右，她就换上一身黑色西装重新出现，同时身上还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明显是洗过澡了。

    不得不说，相比起那些女装，呆毛王还是穿中性或者男性的衣服更好看一点。

    艾伦毫不废话，直接撕开空间裂隙，带着阿尔托莉雅一起来到位于北欧的一处海边。

    此时此刻，坐在沙滩上晒太阳的奥丁已经如同死尸一样，从内向外释放着衰老、腐朽的气息。

    但由于他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以至于连宇宙无处不在的死亡规则都无法立刻结束其生命，只能慢慢进行着最后的对抗。

    当发现有客人造访，这位老人缓缓睁开了独眼，笑着打了声招呼：“下午好，年轻的朋友。如果你来的再晚一点恐怕就见不到我了。另外，就在几个小时前，我已经听说你干掉多玛姆的壮举。相信整个多元宇宙的维度魔神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吓的尿裤子。毕竟他们当中不少人都认为，自己是永远无法被杀死的。”

    “几个小时前？古一的继任者来过了？”艾伦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

    虽说奇异博士史蒂芬·斯特兰奇现在还是个菜鸟，正在飞快的学习与成长中。

    但像奥丁长期滞留在地球上这种事情，他怎么都要来过问一下。

    不然这个至尊法师当的就太不称职了。

    “是啊！一个很不错的年轻人，尽管暂时还稍显稚嫩。”奥丁漫不经心的评价道。

    说完这句话，他稍微坐直了一点，懒洋洋的模样宛如一个前来度假的普通老人。

    但艾伦知道，这是身体机能和生命力大幅度消退的征兆。

    曾经令整个宇宙颤抖的阿斯加德之王，现在连控制自己的身体都开始变得吃力。

    “说吧，你特地赶在我咽气之前跑过来，究竟还有什么事情要问？趁着我的脑子还没有开始犯糊涂赶紧问，不然就来不及了。”奥丁难得的开了句玩笑。

    如果雷神托尔在这里，八成会目瞪口呆，无法相信自己平日里威严肃穆的父亲，会用这种口吻说话。

    “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刚好有点空闲，所以过来看看你的状态。说实话，我一直无法理解你跟古一对于死亡的态度。以你们俩的手段，相信避免死亡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艾伦没有掩饰什么，大大方方说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

    尽管在很多人眼中，衰老和死亡是自然界不可避免的伟大循环。

    可这个所谓的自然界，指的仅仅是行星的生态圈。

    要是放眼整个庞大的宇宙，所谓的自然和生态有算得了什么。

    奥丁拿起摆放在身边的啤酒，仰起头咕咚咕咚灌了两口，然后意味深长的说道：“不是我们选择了死亡，而是我们没有逃避自己的命运。你要明白，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宇宙里，有时候永生不死并不是什么好事。那意味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冒更大的风险，有些结果往往比死亡更可怕。你还年轻，恐怕很难理解我们的思维方式。不过再过几千年，你差不多就能有所感悟了。另外，古一现在的状态，与其说是死亡，倒不如说是舍弃肉体以另外一种形态存在。”

    “那天来接走古一灵魂的是谁？死亡还是永恒？”艾伦眯起眼睛继续追问。

    “你知道五大创世神明？”奥丁脸上浮现出惊讶之色。

    毕竟他也只是在搜集无限宝石的过程中找到了只言片语。

    艾伦略微点了下头：“嗯！我知道他们每一个都代表了多元宇宙某种终极规则。”

    “看来你比我预料中知道的还要多。不过我建议你对他们最好还是不要有太多的好奇心，不然会引来大麻烦的。”奥丁表情严肃的发出警告。

    “别担心，我对他们并不怎么感兴趣。相比起这个，我倒是更关心你的身体究竟什么时候会崩溃。如果不介意的话，你那柄永恒之枪能送给我作为收藏吗？”艾伦笑着提出了一个相当过分的要求。

    要知道奥丁的永恒之枪可是阿斯加德象征，伴随着他南征北战击败了一个又一个强敌。

    早已不是一件武器那么简单。

    可奥丁的回答却相当令人感到意外。

    只见他毫不犹豫取出永恒之枪，随手仍在沙滩上：“既然你喜欢，那就拿去吧。反正我马上就要死了，留着它也没有什么用。至于我的身体，大概还能再支撑一两个小时左右吧。在我临死前，洛基和托尔会来到地球上，跟我见最后一面。届时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希望你不要现身，更不要插手。”

    “没问题！我尊重你的遗愿和个人隐私。”

    艾伦捡起永恒之枪拿在手里摆弄了一下，立刻意识到对方为什么如此不在意了。

    因为它跟雷神之锤、风暴战斧一样，本质都只是一种能量放大器而已。

    真正重要的是阿斯加德人体内所谓的“神力”。

    如果没有这种“神力”的话，那么武器的威力就会大打折扣，需要进行一系列的复杂改造才行。

    幸好！

    天空之城早就有了这样的技术，所以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在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时间内，艾伦和阿尔托莉雅陪着奥丁回顾了一下他的一生，无论是前半生那个野心勃勃想要一统九界的暴君，还是后半生改头换面摆出一副仁慈模样的贤君。

    直到彩虹桥的光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