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54章 翻脸

    回到旭辽城，金梓鸣置办一桌酒席，邀请苏然等人参加，宣布了自己订婚之事。

    为避免暴露妖刀，他没说准新娘的真实身份。

    众人自是替他欢喜，敬酒不断。

    席间聊起业务，他才得知, 最近已有大事发生。

    “半月前，宗门宣布推出自研的开矿主机。

    加上前期已经推出的末端设备，成为了鸿青界第五家拥有全套自研设备的门派。

    开采灵石矿的主机最为精密，可以同时用于其他灵矿的挖掘。

    但反过来却不行，如果是火灵石或水灵精矿的主机，却无法用于灵石矿的开采。

    宗门最新推出的这一款，暂时也无法挖掘纯粹的灵石矿。

    但即使这样, 仍是一个极具震撼力的劲爆消息。”

    江寻真兴致勃勃地说道。

    “一个成立不足十年的二级门派, 居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具备了超级和一级门派数千年来，不曾有过的能力。

    从此以后，宗门可以同凌云派、铸器堂、青域门和火龙殿进行全面竞争。

    至于风回阵道，代理的是自德界如是门的产品，价格高，性价比一般，不足为虑。”

    龚怀志发出感叹。

    “凌云派是什么反应？”这才是金梓鸣关心的重点。

    “老东家的高层震怒了，本想打造一个生态圈，却扶持出一个竞争对手。

    虽然，水漾阁暂时还没涉足凌云派最重要的生意，也就是纯灵石的开采。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推出那样的主机，只是迟早之事。

    更让凌云派难以接受的是，宗门收购的高瞻门，其门主崔远已进入水漾阁的核心长老会。”

    老苏回答道。

    “唉, 我打听了一下, 据说凌云派愈发相信一些长老前期的猜测：

    崔远可能是阁主提前安排的棋子, 他离开的时候，阁主仍然在灵符峰掌管大权，可以让他把主机技术带出去。”

    江寻真补充道。

    “老苏，是真的吗？”金梓鸣问道。

    “我哪里知道。”苏然摊开手，无奈地说道。

    “凌云派出台了什么针对性的措施吗？”

    “总部传来消息，老东家已取消我们代理纯灵石矿主机的权利，并开始加强竞争管理。

    在各大门派的直销市场：

    如果遇上纯灵石矿项目，争取将其引导成主机与末端设备打包销售，这样我们无法参与；

    如果是纯末端设备招标，则要全力争夺。

    在代理商主导的分销市场：

    凌云派一直很弱，但参股的海川门，这几年却异军突起。

    于是，阻击我们的使命，便落在这个新门派的肩上，而且，它也正有此意。”江寻真答道。

    龚怀志叹息一声：

    “未来的日子恐怕更不好过了，据说悲观情绪已经在一些分部蔓延。”

    众人尽皆唏嘘。

    “咱们的运气还算不错，凌云派旭辽分部的大长老晏回，资历很深。

    他是有名的儒将，大气而有主见, 不会轻易被人引导。

    自从梓鸣到来, 这四年多，咱们的业绩虽然增长了八倍多，但还入不了晏回之眼。”

    老苏不愿士气低落，赶忙安慰道。

    “晏回确实看不上我们这些小项目，据他说虽然接到了总部的最新要求，但并没有刻意要求下属去执行。

    他们还没有调整战略，依然把主要精力放在与青御门等的重大项目争夺上，这算不幸中的万幸。”

    江寻真的本地关系不少，居然摸到了对手的最新动态。

    而实际上，凌云派旭辽分部确实没有刻意针对水漾阁，但不少长老和弟子在得知消息后，群情激奋。

    他们自发动员起来，开始对水漾阁的人员和项目进行分析，并开始申请特殊商务，来加强竞争力度。

    金梓鸣的团队压力很大，但还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他们的日子，总归比水漾阁多数分部要好。

    形势艰难，金梓鸣不得不压缩修行时间，将更多精力放在项目之上。

    当前最重要的，是要在旭辽境内，打造一个由水漾阁全套设备组建的，非灵石矿的矿区样板点。

    凌云派在星光宗和聚星门、逍遥宗和道院等，均重兵把守，不易攻入。

    而且，即使得手，也很可能激怒这个庞然大物，给自身造成更大的困难。

    水漾阁作为符文堂的下宗，对方多少会给予一些照顾，且江寻真在那里也有一些高层支撑。

    而金梓鸣和万佛寺的关系匪浅。

    再加上这两处的项目，规模往往中等略偏小，正好离晏回所关注的门槛有一小段距离。

    于是，金梓鸣将目标确定为这两家，只要拿下其中一处，便是胜利。

    正好这两派现在都有几个项目在运作，为了不暴露选中的目标，任何一个，他们都全力参与。

    金梓鸣决定，要在最后的报价时刻，才把重注押上去。

    计定之后，相关人员便被派了出去，前往各个城市跑动。

    旭辽方面，金梓鸣、江寻真和苏然开始频繁而低调地拜访高层客户。

    当然，尽量约出来谈，以免撞上凌云派之人。

    江寻真已在符文堂建立了一张较为完善的关系网，但却与最关键的二长老交情泛泛。

    苏然和金梓鸣全都上场，功夫不负有心人，成功将二长老约出来几次。

    双方逐渐熟络，二长老对于水漾阁三位高层印象还不错。

    他们看中的是旭辽城郊一个不大的新矿，对于二长老来说，稍微放放手，就能卖一个人情。

    他们口风很紧，依然没有提前透露自己的目标项目。

    万佛寺那边要复杂一些，金梓鸣选的是一个接近中等规模的矿区，未来的扩容潜力极大。

    第一期项目，涉及旭辽和宫海城两地。

    水漾阁需要做三方面的关系，包括旭辽分部和驻点，以及宫海城驻点。

    这个项目其实才是金梓鸣心目中的第一目标。

    他全身心投入其中，通过定淳罗汉的传信，进一步加深了与实权二长老清洵尊者的关系。

    通过他的引荐，金梓鸣与那两个驻点的高层搭上了线，几次拜访，双方关系熟络起来。

    他趁机四处请教修行中遇到的佛家问题，并与对方展开热烈讨论，大家渐渐认可了这位佛缘深厚的年轻人。

    不久，金梓鸣吃到了一颗定心丸，他明白，自己已进入万佛寺在旭辽的核心圈。

    一日，清洵尊者让一名弟子传信给他，分部每年一场的佛堂年会，将要召开，让他有空也来参加。

    值此关键时刻，金梓鸣怎会拒绝如此好的接触机会。

    当即放下手中之活，准时赶往指定地点。

    参与佛堂年会的人并不多，都是驻点的核心长老，或辖下大城的大管事。

    此外，还有一些陌生面孔，且非僧人打扮。

    分部大长老致谢后，便开始讲经说法。

    内容涉及一些佛理的争辩，让金梓鸣听得如痴如醉。

    接着是在花园中举办的茶会，金梓鸣端着一杯香茗，吃着精美的糕点，随意走动与攀谈。

    当他和几位未穿僧衣之人闲谈后，不禁大吃一惊。

    这些人全是万佛寺最主要的供货商，也是各个领域的代理商。

    他们中既有做生活用品的，也有修行资源的，还有矿区设备等。

    这些人相互早已熟识，笑谈之间，往往恭维对方去年在万佛寺的不菲业绩。

    随即告诉别人，自己今年的目标领域是什么，对哪些重大项目有兴趣，最后还会咨询对方的诉求。

    在这种相互试探中，他们友好地达成一致。

    或者说，完成了地盘的划分，这样来年大家就不会斗得太难看，谁都赚不了灵石，还失了体面与和气。

    金梓鸣不禁哀叹，一些苦逼的弱小门派或代理商，整天加班加点。

    提前策划，制作标书，准备答标，项目分析，商务申请，等等。

    殊不知，未来一年，很多领域的大盘子，已在这场茶会中被和谐分配。

    那些在外围如同小蜜蜂一样忙碌的人，恐怕只能去争别人的残汤剩水，或因不想吃相太难看，而故意放出的项目。

    金梓鸣明白此节之后，当然要有所表示。

    他很清楚，水漾阁没有能力全面拿下万佛寺在旭辽的矿机生意。

    否则必将激怒晏回，促使他做出疯狂的反击，那会给水漾阁带来灭顶之灾。

    于是他温和地表示，自己对矿机生意很有兴趣。

    但心不大，只是恳请几位老哥能在几个中小项目中放放手，给他一口饭吃，便满足了。

    众人早已打探清他的背景，本就准备给清洵尊者一个面子。

    现在见这个新人如此识趣，相关三人均含笑答应，还打趣道：

    “老弟你太客气了。”

    金梓鸣见时机成熟，赶忙与那三位仁兄交换传音玉符，说道：

    “日后若遇上合适的项目，我定会厚颜开口，恳请各位老哥网开一面，给小弟留一点生意。”

    对方自是笑着应承下来。

    茶会结束，辞别新老朋友，金梓鸣回到住处，不禁长舒一口气。

    万佛寺的那个目标项目，只要水漾阁不出现大的纰漏，九成九拿下了。

    还要叮嘱兄弟们，在跑动过程中一定要低调，不要引起凌云派的警觉。

    心中有谱之后，他便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符文堂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