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五百四十五章 眼神

    “怎么会？”

    “为何先天北冥大阵的威力，还要在先天九龙大阵之上？”

    “之前先天北冥大阵的威力，明明没有那么大！”

    感觉到周围越来越强的压力，那天外龙族的高手们脸色狂变不已，即使感觉到了惊恐。

    先天北冥大阵他们之前也不是没有见过，确实很强大，可在他们看来，还是不如龙族的先天九龙大阵。

    但此刻，姜辰施展出的先天九龙大阵，威力真的是太强大了，远超当初千人渡劫的时候，其展现出的玄妙更胜一筹，已然凌驾于先天九龙大阵之上。

    “不能再往下了，在那漩涡的深处，我感觉到了宇宙终焉的力量，像是能够给天地带来末日，让不朽者腐朽。”

    “太恐怖了，那是凌驾于天仙之上的力量，能够威胁到不朽强者。”

    有龙族强者惊恐的喊道，他匆匆一瞥间，从虚空漩涡的深处，看到了天地破灭，规则腐朽的场景。

    而不朽者之所以能够不朽，就是因为自身与规则相合，成为了规则的一部分，所以不朽于世。

    可一旦规则腐朽，那身为规则一部分的不朽强者，自然也难逃陨落的下场。

    “这阵法的威力，已经接近道君的层次了，所以才能演化出天地破灭，规则腐朽的场景。”

    “恐怕就是不朽强者跌入漩涡深处，那也要脱上一层皮。而我们要是落入其中，那就是必死无疑。”

    龙族强者中不乏有见多识广之人，立即就分析出了自己等人即将面临的局面。

    “先天九龙大阵乃是祖龙所创，玄妙超乎想象，先天北冥大阵虽然厉害，可依旧不是其对手，现在认输还早着呢！”

    虽然惊讶于先天北冥大阵的威力，但大部分龙族强者们，还是对先天九龙大阵更有信心。

    原因无他，只是此阵乃是祖龙所创这一点，就足够了。那可是祖龙，在龙族的心中有时不可动摇的崇高地位。

    “九龙合一，祖龙再现！”

    感觉到了危机，这群龙族强者再也不敢留手，不惜燃烧精血，以折损修为为代价，强行催动先天九龙大阵的最高玄妙，凝聚祖龙化身。

    先天九龙大阵乃是祖龙为自己的九个儿子量身打造而成，其核心玄妙就在于九子合一，九子血脉叠加，再与天地之力相配合，便能凝聚出他的一具化身。

    这就是先天九龙大阵为何能够镇压混沌道尊的原因所在。祖龙之强，近乎要超越道尊这个境界了，哪怕只是他的一具化身，依旧有着镇压不灭道尊的力量。

    此刻，数万龙族强者合力，以燃烧精血为代价，强行使得九龙合一，凝聚祖龙化身。

    如此得来的祖龙化身，固然有着很多的缺陷，但到底是与祖龙有关，别的不说，横扫天仙这个境界还是可以的。

    昂～～

    漩涡中，九道龙吟声接连响起，旋即，就见九龙生变，各自化为一道玄光，勐然融合在一起。

    下一刻，铺天盖地的九色光华爆发，一头巨大的青龙浮现。

    说是青龙，其实也不全是青色，而是苍色，青中泛黑，为青黑色，其身不大，却散发着无尽的威严，显得他如天地般浩瀚。

    祖龙是青龙，也被称为苍龙，所谓万兽朝苍，其中的苍，说的就是祖龙，这是最初的天地至尊，曾经统御过浩瀚的玄黄天地。

    祖龙化身刚一浮现，都没有什么动作，就引发了一系列的变化。在他那至高无上的威严下，天地都好似凝滞了，在向他表达臣服之意。

    虚空漩涡转动间，速度也是慢了三分。甚至于，那一众龙族强者的身体也不在跌落，反而向上攀升，有脱离漩涡的趋势。

    “什么祖龙！”

    “归墟之下，天地不存，就是祖龙也一样要腐朽。”

    阵法之外，姜辰看到这一幕，冷笑一声，突然出手，那堪比天仙九重天的力量汹涌而出，继续提升先天北冥大阵的威力。

    轰隆隆！

    虚空漩涡震动，浩荡出无尽的波动，周围的虚空层层塌陷，使得漩涡笼罩的范围越来越大了。

    尤其是那漩涡深处，隐隐约约之间，有一团朦胧的光浮现，里面万界沉浮，在不断的破灭，流传出末日般的气息。

    好似天地在走向终结，无声无息间，那庞大的祖龙身躯上，就出现了点点黑色斑点，散发出迟暮、腐朽的气息，像是走到了生命的终点。

    这就是归墟，任你修为通天，神通盖世，只要没能超脱彼岸，达到混元不灭的境界，那都逃不过归墟的吞噬，注定要随着天地一起破灭。

    “没有祖龙后裔，哪怕凝聚出的祖龙法相，也不过是形式而神不似，发挥不出多少的威能。”

    看到祖龙法相的表现，姜辰突然松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这尊祖龙法相很难对付呢，可真正交手后才发现，这祖龙法相也不过是样子货罢了，徒有其形，而无其神。

    说来也是，龙族以血脉为核心，无论是神通，还是阵法，都是围绕着血脉进行的。自然血脉纯度越高，施展出来威力也就越强。

    反之，血脉纯度越低，那便是阵法再高级，也难以发挥出其应有的威能。

    越是高等的力量，施展起来就越是可怕，那群龙族高手，连自己怎么中招的都不知道，就已经中招了。

    祖龙法相不过刚刚成型，便在无声无息间腐朽，身上的鳞片与血肉一块一块的脱落，在半空中解体，失去所有的灵性，化为烟尘。

    而他们这些强者，个个都是神兽出身，皆是有着无尽的寿元。

    可此刻，不知是什么原因，他们那无尽的寿元有了尽头，且还在飞快的消耗着。

    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有很多强者只剩下了数百年的寿命。

    归墟之力，针对的不是生灵，而是整片天地。可连天地都腐朽了，那生活在里面的生灵，又有谁能够逃脱？

    若非掌握超脱之力，不然谁也无法抵御归墟的力量。

    “姜辰，此举会不会有些杀戮过甚了？”

    这时候，见那些龙族强者的气息越来越微弱，龙龟忍不住现身了，朝姜辰说道。

    他总感觉姜辰杀戮过甚，对于他以后统御龙族不利。像今日之事，没必要对天外龙族一脉赶尽杀绝，只是诛杀首恶就是了。

    这样，他就能得到龙族的友谊，接下来统御龙族的事，也会变得顺利许多。

    “前辈不急，听完我的用意，你就不会觉得我杀戮过甚了。”

    姜辰笑了笑，把打造龙门与化龙池之事告诉了龙龟，并继续说道：

    “只要掌握了化龙池与龙门，那就不是我求龙族，而是龙族求着我了。”

    化龙池与龙门，这才是龙族的命脉，只要掌握了这两件宝物，那还在乎什么龙族，东海龙族不听话，那换个龙族就是了。

    龙门与化龙池存在的意义，就是可以源源不断的造就龙族。如此，东海龙族对姜辰而言，就成了可有可无的角色。

    “龙门！化龙池！”

    “跳过龙门，就能化成真龙！”

    “嘶～～我没有听错吧，这个世界上真有这样的宝物？”

    初次听闻龙门与化龙池，龙归被震惊的连连倒吸冷气。

    以他的见识，尚且未曾听说过这两件宝物，所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可旋即，他就意识到，倘若姜辰说的是真的，真的有化龙池与龙门这样的宝物存在，那对龙族的影响，真的是太大了，直接就能改变龙族的格局，并影响到龙族未来的走势。

    祖龙曾立下宏愿，愿天地万灵，皆可化身为龙，可惜，哪怕祖龙为此努力了很久，也是没能做到这一点。

    就目前而言，也只有拥有龙族血脉的生灵，方才具备化龙的资格。而没有龙族血脉的生灵，就与龙族无缘了。

    化龙池与龙门的出现，虽然也不能使得天地万灵皆能成龙，但却使其有了一丝的可能。

    龙门是天地造物，可以赋予万族真龙之血，故而跳过龙门的生灵，无论出身何族，都能化成真龙。

    可以说，龙门一旦出世，对龙族的影响无疑是巨大，它使得祖龙的宏愿向前推进了一大步。

    倘若姜辰是龙族的话，仅仅只凭打造龙门这一点，就足以让他获得祖龙的青睐，收为嫡传弟子，当做下任龙皇培养。

    不，不需要姜辰出身龙族，只要他愿意化身为龙族，那只要龙门之事是真的，祖龙都会让他成为下一任的龙皇。

    “姜辰，你说的是真的，龙门真的有那么神奇？”

    沉吟许久，龙归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不确定的问道。

    “是与不是，我现在说了也没用，要不了多久，龙门与化龙池就会打造完成，到时前辈一看便知。”

    姜辰笑着回道，他知道龙龟为何不信，因为龙门与化龙池对于他们这些本土生灵而言，实在是太超纲了，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是他们无法理解的宝物。

    而通过龙龟的反应，让姜辰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觉得，玄黄天地就是一个被削弱了很多的洪荒天地，两个世界有着很多相似的地方，可以说洪荒天地有的，玄黄天地基本也有，就是被削弱了很多。

    就比如祖龙！

    洪荒天地的祖龙也是苍龙，也曾立下大宏愿，愿天地生灵都能化龙。

    玄黄天地的祖龙，与其何等的相似？不过不同的是，玄黄天地的祖龙要弱上许多。要知道，在洪荒天地，祖龙的宏愿可是真的达成了。

    祖龙将龙族升华，上升到了道的层次，开辟出了龙之道，将其烙印在天地之间，成为天地的支柱之一。

    至此，那天地万灵，无论有没有龙族血脉，只要修炼龙之道，都能够踏上化龙之路。

    而玄黄天地的祖龙，与他相比差距就太大了，还未曾打破血脉的限制，想要成道，还有一段极为遥远的距离要走。

    “殿下，过了吧！”

    “虽然是天外龙族有罪，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该死，你这样赶尽杀绝，难免会牵扯到很多无辜之人。”

    龙族大长老看了一会，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到姜辰面前朝他说道。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先天九龙大阵已经被破，祖龙法相完全破碎，消失于天地之间。

    而没了大阵的保护，那些天外龙族的强者，在无力抵御归墟之力的吞噬，几乎是眨眼间，就有超过六成的高手肉身腐朽，化为虚无。

    “一点都不过分！”

    “对于叛界之人，就该持这样的态度，宁肯杀错不肯放过。”

    “只有这样，才能起到杀鸡敬猴的作用，让其余人心生忌惮。”

    姜辰摇头，没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错。他这个人的性格就是如此，既然已经结仇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一定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殿下要杀鸡儆猴，我可以理解，但你连幼龙都不放过的吗？看看那头幼龙，他才三百多岁，还什么都不懂，甚至连化形都做不到。”

    “难道他也有罪吗？”

    龙族大长老怒了，指着漩涡之中，那被数名半步天仙级别的龙族强者，联手保护起来的幼龙们，怒气冲冲的朝姜辰吼道。

    姜辰斩杀那些龙族强者，他可以理解，但他屠杀幼龙，这算是怎么回事？他们还小，什么都不懂，就算天外龙族叛界，也与他们扯不上关系。

    “是啊，他们还那么小，又知道什么呢？就算天外龙族叛界，也不会与他们商量。”

    “可你看看他们的眼神，真的是与我太像了，当年我亲眼目睹族人被毒蛟吞食的时候，看他的眼神，就如这些幼龙一样。”

    姜辰语气悠悠的回道，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而在听到他的这番话后，龙族大长老沉默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已经明白姜辰的意思了，当年他看向毒蛟的眼神如此，所以才有了今日之事。以己度人，这些幼龙今日用同样的眼神看他，那未来呢？难保他们不会效彷姜辰今日之行动。

    在姜辰看来，这些幼龙就是不稳定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