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837章 人类向前踏步之刻

    这一次，大牧首沉默了很久。

    “莱茵，索罗斯阁下不能回来，死域的战事，关系着整个圣隆德的安危，如果不能胜利，我们将会面临非常可怕的灾难，预言之城早已确定了这一点。”

    在来的时候，罗德就听莱茵讲过，圣隆德正在进行三场战役，分别是堕落之舟，无尽之海和死域。

    但具体情况并不清楚，也不明白莱茵为什么要让圣隆德的最强者回归。

    “大牧首。”莱茵急切地说道：“我在特罗里安经历了非常可怕的事情。”

    他以最简短的语言，将与罗德共同击杀黑雾原体的事情告诉了大牧首，这件事情本来早就应该说，但援助特罗里安是刻不容缓的首要事情，这才拖到了现在。

    听到黑雾原体四个字，大牧首的神色明显变得凝重起来，其表现就是，整个血肉王座的蠕动速度都变快了。

    在听完全部过程之后，大牧首沉声问道：“确认是黑雾原体吗？”

    莱茵斩钉截铁地说：“千真万确，决不可能有错，其黑雾力量远远超越了一般的黑雾共生体，对黑雾的影响范围，至少有百万码，且在其诞生之初，有最初黑雾的存在。”

    大牧首沉默了下来。

    “你们怎么可能击败黑雾原体？”

    罗德惊讶地问道：“那个黑雾原体也不过拥有2份源初之律吧？莱茵不是号称5份源初以下的，都不是他的对手吗？我虽然没有凝聚源初，但也有30多份根本源，为什么不能击杀黑雾原体？”

    大牧首轻轻摇头。

    “罗德阁下，黑雾原体是最强大的黑雾实体存在，除了黑暗之王，没有比黑雾原体更强大的黑雾实体，它是黑雾意志的凝结，是泛黑雾的巅峰，甚至拥有一部分黑雾规则的力量，源初之律不能代表它的强度，因为黑雾会给于它更强大的力量，别说是你们两个人了，就是神火教会骑士团和行刑队的所有成员加起来，也不能对抗一个黑雾原体。”

    莱茵也说道：“在圣隆德，如果我们要深入黑暗中，对抗一个黑雾原体，至少要出动5位十剑，或者有索罗斯大人在场。”

    “十剑？”

    “就是圣隆德中十位最强大的战士，他们都是火之圣帝手中的剑，因此称之为十剑，我是钢火之王剑，序列为9，也是十剑中唯一一位非源初的战士，支援特罗里安的灭龙猎人罗曼诺，是龙剑，序列为8，索罗斯大人是灭剑，序列为1，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都是第二阶段的源初强者。”

    莱茵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而我们击杀的黑雾原体，绝对强度应该超过我的10倍，如果不是你的预感，我根本不会选择和它战斗。”

    罗德皱起了眉头，那这样看来的话，他根本就不可能击杀这个黑雾原体，难道是因为我的能力正好克制它吗？

    虽然确实如此，但没有别的原因吗？

    莱茵和大牧首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显然在等待他的回答。

    罗德沉吟了片刻，忽然想起这个黑雾原体的灵魂中的描述，它是远古死亡之神哈斯塔，在戈多因神山遭到背叛而殒落，残魂沉寂在黑暗王座之下，在无尽的岁月中才蜕变成黑雾原体。

    “书，阿撒，你觉得会不会有一种可能，这个哈斯塔还有残留一丝灵智，在内部影响黑雾原体，才让它最终战败？”

    知识之书顿时陷入了沉思，这并非不可能，事实上，他们已经遇到过数次，强大的存在，一般很难彻底抹杀，尤其是在有星源的保护下时。

    未来之书沉吟道：“主人，我不能确定，但在它出现的那一刻，我确实感到了一丝胜利的契机，这个怪物，与永夜也确实有很大的联系。”

    “有联系并不意味着击杀它一定能终结永夜。”知识之书说道：“主人，还是询问圣隆德的人，未来之书受的伤还没有恢复，您的命运轨迹也没有完全复原，它现在没办法预言，而且，圣隆德的预言之城很强力，值得信任。”

    罗德点点头，想了想说道：“大牧首阁下，我其实还有一种能力，能从被我击杀的怪物灵魂中获得一些信息，这个黑雾原体也不例外，我从它的灵魂中，获得了一些信息。”

    这一刻，罗德明显感觉到两个人的神色都变了，空气都变得沉重。

    莱茵的表情看上去极度震惊：“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能力？罗德阁下，你，你到底是什么存在？”

    大牧首用前所未有凝重的声音问道：“罗德阁下，您从黑雾原体的灵魂中，获得了什么？”

    莱茵竖起了耳朵，黑雾原体是圣隆德的噩梦，也是人类的大敌，它灵魂中的信息，没有人不敢兴趣。

    罗德斟酌了一下语言，用另一种形式，将黑雾原体的灵魂描述说了出来。

    “是远古神？”莱茵的表情都停滞了：“黑暗王座是什么？祂为什么会在戈多因神山战斗，又遭到了谁的背叛？”

    咕噜噜的声音在血肉王座中滚动，罗德注意到，四周的血管和肠道中突然涌出了大量的鼓包，并迅速向王座上聚集，大牧首那腐败臃肿的躯体开始膨胀，一种一样怪异的腐朽气息开始释放。

    “是腐烂的命运。”梦境中，未来之书沉声道：“我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命运气息。”

    身边，莱茵突然抬头：“预言城启动了。”

    一种无形的波纹开始扩散，罗德隐约仿佛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在向他们蔓延，那种磅礴的力量淹没了大牧首那腐朽的气息。

    “是黑暗之灵。”

    大牧首突然说道，他的声音不再空灵，而变得无比嘈杂，充满了来自历史空洞的回响。

    罗德心中猛地一震，黑暗之灵不是更高层级的远古恶念吗？特罗里安的数次崛起，都是被它打断，而根据后来的研究表明，在特罗里安漫长的历史中，黑暗之灵的痕迹不止一次出现。

    很显然，特罗里安的多次灭亡，和黑暗之灵有很深的关系。

    “远古的神战，在戈多因神山开始。”

    大牧首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就像魔鬼的噪音。

    “黑暗之灵破坏了远古神的源器，影响并蛊惑了远古黄金战神阿瑞斯，祂在神战中反叛，并将仇怨的匕首，刺进了远古死亡之神哈斯塔的背后。”

    “神战失败，诸神黄昏到来，远古神纷纷殒落，远古纪元的第一个时代，就此结束。”

    当他的话音落下，这片空间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罗德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突然之间，他明白大牧首为什么会遭到命运的诅咒了，他的预言能力，竟然强到了这种程度。

    未来之书惊叹道：“仅仅只需要一个锚定，他竟然就可以追溯到如此之深的答案！”

    不过，这样做似乎代价也很大，罗德注意到，整个空间的血肉，都变得有些枯萎。

    大牧首睁开眼睛，他看上去很疲惫，但眼神中充满了炙热。

    “罗德阁下，您真是不可理解的奇迹。”

    莱茵大喊道：“罗德阁下，这份信息实在太重要了，我们终于知道远古神是如何覆灭的，远古纪元的第一个时代，是如何终结的，这对我们有极为重大的意义。”

    罗德心中也是激动无比，历史的迷雾总算在眼前掀开一角，他急切地问道：“你们知道黑暗之灵的根底吗？戈多因神山到底是什么？还有，黑暗王座和黑暗之王是什么？”

    莱茵神色变得严肃。

    “罗德阁下，我们很早就预言过黑暗之灵的存在，它同时和无上意志与极恶之人都有极大联系。”

    罗德心中一震，梦境中，阿萨也睁开了眼睛，这是除了大便之外，唯一能让他睁开眼睛的东西。

    “主人，黑暗之灵和恶念一样，源头都是无上意志，祂就是一切的根源，击杀祂，就能终结一切。”

    但罗德却有另外一个猜测。

    “无上意志会不会就是极恶之人？”

    莱茵微微摇头：“他们不是一个主体，但根据我们长期的研究，祂们和黑雾的诞生，都有极大的关系。”

    罗德立刻就想起了诡异始祖和人魔，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用简短的话把人魔之战的过程告诉了大牧首。

    大牧首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我们早就从各种古籍和传说中了解到人魔的存在，但诡异始祖的名号，我们却从未听说过，从你的描述中看，我们可能检监测到了你们的那一战。”

    莱茵立刻说道：“我会立即调动塔台在那一天的所有检测数据，评估诡异始祖幻影的强度。”

    停顿了片刻之后，大牧首继续说道：“戈多因神山是距离我们极远的一个未知区域，传说中，它是光与暗的分界点，是主物质和未明混沌的分界线，在戈多因神山之后，就是黑雾的真正源头。”

    “不过，那个区域是如此之远，以至于我们永远也不可能靠近，但是，在物质界中，有多处关于它的传送法阵，这是唯一进入戈多因神山的钥匙。”

    莱茵补充道：“迄今为止，我们没有找到传送法阵，传说的后半部分，只能作为参考。”

    “至于黑暗之王，那是不可名状的恐怖，是最初黑雾的凝结体，是黑雾意志的真正根源，是掌控全部黑雾规则的最高力量，大牧首只是通过预言了解到祂的存在，对于祂的一切，我们都只是猜测。”

    大牧首说：“也有一种可能，黑暗之王只是某种概念，是泛黑雾意志在预言中的反馈。”

    “这无数的谜团，就是我们寻找远古隐秘，探索历史真相的原动力，而你的信息，给我们提供了巨大的帮助。”

    他的语气转为严肃。

    “罗德阁下，尽管我已经无限拔高你存在的价值，但依然低估了你存在的价值，你就是我们的希望，是人类的救赎之光。”

    “我会尽快召回索罗斯，圣隆德，将集中力量来推动你的晋升，我将动用预言城找到你的钥匙。”

    “火之圣帝在长久的沉寂中，会有一个短暂的回归，我将向火之圣帝报告你的一切事务，他会给于你最大的帮助。”

    “希望你能尽早踏入源初，这样，你就可以加入亚诺的远行队伍，王国之间，就不再有距离的隔阂，人类的崛起，将踏入倒计时。”

    这一刻，罗德心中也充满了激动，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他所有知道的隐秘说出来，但大牧首再一次陷入了困顿。

    “我的精神开始失控，莱茵，与罗德和特罗里安有关的一切事情，暂时交给你了，我要重新进入沉寂。”

    “当我醒来之时，也就是人类向前踏步之刻。”

    说完，大牧首就没了声息，赛尼尔之门也再度开启。

    罗德知道他们该离开了，他深深地看了大牧首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

    ——

    之后的几天，稍稍平静下来。

    罗德每天都会准时地开启传送门。

    而有了准备时间的圣隆德，则源源不断地将各类紧缺的物质，送到特罗里安。

    协助特罗里安防守的战士，也会每日进行交换。

    青羽兴奋地告诉罗德，特罗里安已经恢复了绝大多数领土，大龙城，风之城，利剑要塞，均已收复。

    但他们也没有进一步扩张，黑潮的压力依然很大，再度扩张是没有必要的。

    在圣隆德的援助下，特罗里安的所有物质问题，都得到了解决，人员和战力的提升，终于回到了正轨。

    一个更加完善，更加强大的体系，正在建立。

    相信要不了多久，特罗里安不需要圣隆德的援助，也能轻易守住领土。

    对此，罗德感到十分高兴，这一趟前往圣隆德的冒险，简直不能再值了。

    星辰广场中跃动的金光，几乎都要满溢出来了。

    相信，等这一系列事件完成，他将获得一次前所未有巨大的神性。

    当然，这几天罗德也不是无所事事，只当一个传送门的开启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