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33章 祭奠，大年三十

红日初升，枝头上，好几只麻雀跳来跳去，唧唧咋咋；远处树梢上的细小冰锥，在风的摇摆中，偶尔落下。冷潺看着窗外的美丽晨景，伸了个懒腰，收拾妥当便抱着小白一起出了卧室。

    “天心爷爷，早啊！文轩，早！”

    冷潺见到客厅里，文轩正和天心老爷子在喝茶聊天，赶紧打招呼。天心老爷子笑骂了句：“你这丫头真够懒的。文轩做的早餐都快凉了。”

    冷潺冲着两人吐吐舌头，快步来到餐桌前，坐好。先给天心老爷子夹了块千层糕和水晶虾饺，老爷子这才满意的捋捋白胡子道：“哎呀！潺潺，是个孝顺姑娘。谁要是娶到你，那可就有福气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舒文轩莫名的就想起了昨晚那个不经意的碰触，顿时耳尖有点发红。天心老爷子满意的嚼着水晶虾饺，颇感兴趣的瞥了舒文轩的耳朵一眼。冷潺虽然正大快朵颐，却也眼尖的发现了。贼兮兮笑了笑，却什么都不问，继续满足的喝豆浆。

    天心老爷子看见冷潺脸上的笑容,有些促狭的冲着她眨了眨眼。然后，一脸正经的说：“文轩，吃完饭，我陪着你们一起去看看舒老爷子吧！不过，明天是大年三十，文轩，你要留神些。等空了，再来看望我和你奶奶。”

    舒文轩虽然不知道老爷子说的什么，但也明白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这才提前给自己提个醒。便点点头，正色回答：“爷爷，你放心，我会的。来，吃个生煎包吧！今天火候正好，食材也新鲜！”

    天心老爷子咬着生煎包，乐的双眼都快眯成了线。

    一路行来，车水马龙，正好与过年的喜庆气氛，相映成趣。此时，墓园门口，大大小小的各种车辆，排成了排，与往日冷清萧索的氛围，截然不同。舒文轩看着这么多人，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

    将来，等到自己故去的时候，是否有人会年年祭奠、时时缅怀呢？

    冷潺见舒文轩若有所思的样子，看了眼天心老爷子，笑呵呵的推了推他的胳膊说：“你个呆子，想什么呢？时间不早了。我们……”

    舒文轩正低头解安全带，听着冷潺说话说到一半停下，不由想要转头去看她。哪知冷潺却动作极快的，从后座的右侧挪到了左侧，然后，伸出两手，直接捂住了舒文轩的眼睛。见座上的男人，正要动作，冷潺赶紧趴到他耳边上，说：“咳！咳！突然看见了儿童不宜的场景，我得赶紧保护你这双明亮、纯净的眼睛啊！嘿嘿……”

    听冷潺这么一说，舒文轩不动了，静静的，任由冷潺蒙着他的眼睛。冷潺还做出各种受不了的声音，像是真的看到了什么儿童不宜的场景一样。副驾座上，天心老爷子跟冷潺对视了一眼，绷着脸，看着前方舒连城一家人慢慢悠悠的往回走，有说有笑，和乐融融。天心老爷子复杂的看了舒文轩一眼，暗暗的叹了口气。

    直到舒连城一家乘车离开以后，冷潺才松开手。好一会，舒文轩才睁开了眼睛。看着冷潺脸上那贼兮兮的表情，舒文轩摇了摇头，这才推门下车。两人提着香烛、纸钱、水果这些祭品，稳步的走在前面，天心老爷子捋着白胡须，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两旁的苍松翠柏，依旧还是那个样子；坟上一棵草也没有，倒是旁边舒文轩当时栽种的柳树，长大了不少。估计明年，就能遮阴了吧？只是坟前，多了其他人曾经来祭拜过的纸灰和水果、香、烛，舒文轩顿时明白，觉得好笑又感动，柔和的瞥了冷潺一眼，微微勾唇，这丫头……

    清理了一下周围的落叶，摆好香、烛、水果，舒文轩跪在地上，给坟墓中沉睡的舒老爷子的衣冠，磕了几个头。冷潺见舒文轩神色尚好，便也跪了下来，在一旁神神叨叨的嘀咕，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天心老爷子见两个孩子跪也跪了，头也磕了，便也走上前去，给舒老爷子，燃了三炷香，插在香炉里。

    礼毕，看着热闹了不少的墓园，舒文轩不自觉的露出了点点笑容。看着不少儿孙都跪下给自己家里的先人磕头，舒文轩笑意更深。今日里，多了这么多的人气，使得这有些孤寂、凄凉的墓园，鲜活了起来。

    每年，清明、以及一些大型的节假日还有，大年即将到来的时候，只要不是忘本的人，都是应该过来祭拜祖先的。这是华夏的传统和美德，也是孝的体现。

    渐渐地，墓园中，人都散去了。舒文轩又看了眼老爷子的坟，这才抬脚转身，朝着墓园的门口走去。身后，晚阳还挂在天边上，却照的园子里的松柏，愈加的苍翠、遒劲；天上偶尔飞过的鸟儿，似乎也急着回家，速度飞快。

    回到木莲小镇的时候，已经不算早了，秦明泉的餐馆却还在开着。三人的到来，顿时受到了秦明泉一家的热烈欢迎，给做了不少菜。秦欢还特地给他们炖了只老母鸡，里面加了些上好的药材，惹得冷潺大呼“好喝”。

    用完餐后，回到学院，舒文轩便跟着天星老爷子走了。冷潺将小白喜欢的老母鸡汤带回来，喂了小白吃完饭以后，躺在沙发上发呆。

    一个封闭的空间之中，满目翠绿，一株株挺拔的碧竹，正释放淡淡灵气；橘黄色的灯光之下，烛火随着舒文轩近近的呼吸，摇摇摆摆。长案上，一大一小的玉瓶，正闪烁着迷蒙的光泽；一个足足有两个篮球大小的结界，将瓶子给保护了起来。结界上，布满了各种运转的轨迹。

    天心老爷子看舒文轩祭拜完毕以后，这才拉着舒文轩出了密室。人刚一出门，密室就严密的封死了，竟然看不出一点点的痕迹，就像是从来不曾存在过。

    从天心老爷子家里出来的时候，舒文轩抬眼望天，天空蔚蓝，还有很多星星。渐渐的，这些星星，都连接在了一起，变成舒老爷子的脸，笑意盈盈的看着天幕之下的舒文轩。

    “爷爷，你再等等。”

    舒文轩望天呢喃，像是想到了什么，便抬起脚，快步的朝着图书馆走去。到了楼下的时候，顶楼，那橘黄色温暖的灯光，在这寒冷的夜晚，竟然让舒文轩觉得心头温暖得像是泡在温泉里；又像是一颗燎原大火的火种，深深的埋进了他的心坎里，等待时机成熟，就变成吞天大火；又像是当初初见，被冷潺抱在怀里的温暖和柔软。

    像是突然有些着急了，舒文轩也顾不得惊世骇俗，“腾”，一个闪影，人的影子还留在原地，身体却已经来到了门外。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宽敞的客厅当中，一只落地大灯，正释放柔和的光芒；冷潺正半躺在沙发上，左手里，正卷着本书；小白在旁边，缩成猫咪般大小，正在打呵欠。

    这，就像是普通的家庭一般的场景，却让舒文轩深深的刻在了脑海里。直到深深吐出口气，舒文轩才推门进去。

    “啊，轩轩，你回来啦。我给你倒杯水去。”

    冷潺见舒文轩迈步进来，就起身将书放到一旁，想要转身进厨房给他倒杯水，却没有想到舒文轩竟然快速的将她一把捞进怀里，紧紧的抱住。不知道说了什么，冷潺有些心疼却有开心的笑了。

    “当、当、当……”午夜的钟声想起，冷潺伸手环抱住舒文轩劲窄的腰身，柔声道。

    “轩轩，大年三十了。”

    “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