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回 少年误入七侠镇 拜师巧逢同福客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也？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宋·范仲淹

    庙堂与江湖，这是两个看似毫不相干的地方。但是千百年来，这两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自古以来，江湖稳，则朝堂稳；朝堂动荡，则江湖也随之动荡不安。

    明朝，中华历史上最后一个汉人王朝，它曾辉煌一时，万邦来朝。

    但任何一个王朝，都难逃兴衰更替之变。

    明朝，自从洪武开国，永乐定基，在历经了洪熙、宣德、正统、景泰、成化、弘治、正德、嘉靖这八位帝王后，这个曾经盛极一时的王朝也已经来到了内忧外患的边缘。

    内里君臣对立，嘉靖帝二十余年不上朝，严嵩父子把持朝政；外有倭寇鞑靼相继犯境，北部边疆与东南沿海饱受盗贼屠戮。

    但好在，疾风知劲草，板荡见忠臣。在国家危难之际，总有一些人会挺身而出。

    嘉靖末年，内有直臣海瑞进天下第一疏，直言嘉靖之过错；外有戚继光、俞大猷、胡宗宪等名将扫倭拒鞑，捍卫明朝疆土。

    而在嘉靖死后，其子隆庆上位，更是重用高拱、张居正、海瑞等能臣，大力推行新政，一时间，明朝竟渐渐有了中兴之势。

    但好事多磨，随着今年，万历十年夏，一代明辅张居正的黯然逝世，为这整个大明王朝的中兴之路再次画上了一个问号。

    江湖与朝堂，也再次暗流汹涌了起来。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看似与一个偏远的关中小镇毫无关系。

    七侠镇，坐落于关中，是关中四十六县中很不起眼的一个小镇。

    而就在今天，镇门口却是迎来两个人。

    两人，皆是男子，一中年，一少年。

    中年男子，国字脸，身穿蓝色缁衣，头戴官帽，手挎腰刀，乍一看，着实是有些威风凛凛。

    很明显，这是一个官府的捕快，或者更准确的说，这是一个捕头。

    不过此时，我们的这位捕头却是显得有些神经兮兮的。

    只见他走在官道上，却还时不时的东瞧瞧、西看看，那左顾右盼的样子就好像是西天路上的孙悟空一样。

    只不过人家孙悟空是肆无忌惮，到处在找妖怪打。而我们这位捕头，则是显得有些怂，明显是在害怕着什么。

    身旁的少年看到中年人这紧张的模样，不由有些疑惑的问道。

    “师傅，您这是怎么了？”

    自从他们走进了这里之后，他这师傅就开始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嘘，小声点，最近我们这不太平。”中年男子则是有些害怕的说道。

    “师傅，咋了？是闹山贼吗？”少年小声的问道。

    看着少年那好奇的眼神，中年男子上下左右都看了眼，在确定没有人后，才拉着少年走到路旁小声的说道。

    “六啊，其实为师本来是不打算现在就带你当捕快的。只不过你家里出了那事，为师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带着你出来了，希望你不要怪为师啊。”中年人有些支吾的说道。

    “师傅到底怎么了，您快说啊？”看着自家师傅这个样子，六的好奇心也是被吊了起来。

    “师傅您放心好了，当捕快是我燕小六自己的选择，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怪您的师傅。”小六拍着胸脯保证到。

    师傅看着小六这样，正准备要说，但是话到嘴边却又欲言又止，似乎还在害怕着什么。

    看着师傅这样，小六也是有些无奈，他知道自己师傅的胆子小，可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小。

    不过他还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能把他师傅给吓成这个样子。

    要知道虽然他师傅胆子小，但是也不是什么没见过大场面的人，曾经杀人如麻的盗神姬无命都是被他师傅给亲手活捉的。

    虽然他知道这其中有着各种各样的巧合，自己的师傅只不过是捡了个人头的，但难道对方比姬无命还要可怕吗？

    “师傅，连传说中的盗神您都不怕，还有什么能让您怕成这样的。”小六不解的问道。

    “我。。。”师傅欲言又止，再次小心的看了看四周，在确定没人后才小声的说道。

    “这次不一样，姬无命虽然说是杀人如麻，但是他是冲着钱去的，但是这一次。。。”

    师傅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看了看四周。

    看着师傅这害怕的样子，小六也是无语了，他看了武林外传这么久了，都不知道有什么角色，能够让人这么怕成这样的。

    “雌雄双煞你知道吗？”师傅附在小六耳边小声说到。

    “啊，雌雄双煞。”小六不由的有些错愕，就这？

    “嘘，小点声！”中年人害怕的看了看四周。

    “这雌雄双煞，这可是当今天字第一号大恶人。出道至今，还不到半年多的时间，这天底下的好人那是见一个打一个，而且都没有任何的理由啊！

    像八里庄的货郎、黑风岭的猎户、白石桥的锁匠、魏公村的樵夫，那都是个顶个的好人啊！既不与人争执，又没有什么钱财，可是遇到了这雌雄双煞，二话不说逮着就是一顿暴揍啊。”

    中年惊惧的说道，那害怕的样子，就好像是亲眼看见了雌雄双煞打人一样。

    “师傅那您亲眼见过雌雄双煞打人吗？”

    小六好奇的问道，这打人又不是杀人，至于害怕成这样吗？这得打得是有多凶残啊！

    听着小六的话，师傅瞪了他一眼。

    “你懂什么，这雌雄双煞凶残无比，见过他的都难逃一劫。”

    似乎是觉得被徒弟小瞧了，师傅突然换了一个语气说道。

    “要说这比雌雄双煞狠的，为师也不是没有见过，毕竟还没听说过雌雄双煞杀人。但要说到这比雌雄双煞还恶的，为师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你说，这天地下哪有这种专打好人的人啊。以往那些江洋大盗，也没随便打人的，他们要么为钱，要么要名，都有自己的目的。可是你说，这雌雄双煞图的是什么啊？连樵夫和锁匠都不放过，而且更可笑的是，他们一边打，还一边喊着替天行道。你说这还有人性吗？”老邢郁闷的说道。

    刚说完，他就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小心的左右看了看。

    看着自己师傅这害怕的样子，小六也是无语了。

    这雌雄双煞还真是恶名远播啊！

    作为穿越者的他，自然知道这所谓的雌雄双煞只不过是郭芙蓉和她的丫鬟小青组的一个闯荡江湖的组合。

    原本是叫雌雄双侠的，本意是要行侠仗义、除奸伏恶的。

    但谁知，因为郭芙蓉的急性子，每次出手前都不调查清楚，只凭自己武断判断，所以每次都是错打好人，渐渐的也就成了今天恶名远拨的雌雄双煞了。

    既然早就知道这所谓的雌雄双煞，少年自然也就不害怕。

    而看着自己师傅还害怕的样子，少年笑道。

    “师傅，我看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要不然要是遇上了这雌雄双煞可就麻烦了。”

    “对，对，对！我们赶紧走，听说这雌雄双煞最近流窜到我们这一带了，我们千万不能在野外多待。”

    说着中年男子就带着少年快速走过界碑，向着镇里走去。

    少年看着身后写着七侠镇三个大字的界碑，不由得笑了。

    “十年一觉同福梦，醒来已是梦中人。”

    少年没想到他一觉醒来竟然穿越了，而且还是穿越成了武林外传中的一个经典人物，燕小六。

    不过一想到燕小六这个名字，少年不由得有些悲伤，一场大火，两条人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到来的缘故。

    ‘唉，不管那么多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燕小六，接下来的生活，我会替你好好活下去的。’

    少年单手扣着心房，在心中默默说道，也不知那早已逝去的灵魂能否听到。

    “六啊，你干嘛呢？快点啊！”师傅看着小六矗立在原地背影，不由着急的喊道。

    “诶来了，师傅！”少年欢快的应道，一师一徒向着小镇走去，却不知他们的命运早已悄然发生了改变。

    而就在两人走后不久，两个打扮俊秀的公子也背着包裹，手持宝剑，向着镇里走去。

    看两人的打扮，明显是江湖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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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同福客栈！”

    小六看着面前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建筑不由得情不自禁的念道。

    “哦，小六，你还认识字了？”师傅见小六居然念出了店门口的对联，不由得有些好奇。

    ‘糟了，忘记小六不识字了。’少年暗自嘀咕一声，连忙笑着解释道。

    “是这样的师傅，我之前迎亲的时候，见过一个和这个一模一样的对联，当时恰巧有个好心的先生读给了我听，所以我一不小心就记下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子，我还以为你小子。。。”

    听到小六的解释，师傅也就了然了。毕竟对联吗？基本都是相互抄的，尤其是这种客栈的对联，谁会自己写啊。

    虽然说客栈中有个吕秀才，但让秀才做两首酸诗还可以，让他写这种俗气的对联，估计他也是直接找两个前人写的对联应付着。

    不过还未等师傅说完，客栈一直紧关着的大门就突然打开了。

    “老邢，你终于回来了。你可知道我们想你想的心都要碎了。”

    只见一身穿红色衣裳的女子，快速的推门而出，一把抓住老邢的手哭诉着。

    小六看着这一幕，不由暗道自己师傅这艳福不浅啊。

    不过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原来这风韵犹存的女子居然是佟掌柜。

    跟着佟掌柜一同出来的，还有一个书生打扮的秀才，和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小女孩。

    三人一同默默的看着佟掌柜和邢捕头。

    而既然知道了女子是佟掌柜，小六自然知道自己是误会了。

    不过老邢明显没理解佟掌柜话里的真正意思，他还以为是老天开眼了，佟掌柜在向他表白呢。

    “真的吗？我想你也想的好苦啊！其实。。。”老邢激动的说道，不过他的话才说到一半。

    “你知道你这一天不在镇里，我们过得有多么苦吗？镇上都没有人巡街，雌雄双煞又闹的那么厉害，镇上的人都不敢出门了，我这一天都没有客人了。”佟掌柜松开老邢的手，哀怨的说道。

    而听到佟掌柜说完，老邢呆住了，感情是这想我呢？

    小六看着瞬间呆愣住的老邢，不由得不厚道的轻笑了一下，刚刚他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这位是？”佟掌柜这时也是注意到了老邢身后的少年。

    老邢这时还呆着呢，听到佟掌柜的话，他这才回过神来，神情还有些尴尬的说道。

    “哦，这是我新收的徒弟，叫小六。这镇上不是缺捕快吗，所以我就从乡下招了一个。”

    “捕快？”佟掌柜几人好奇的打量着，似乎是在思量小六这么年轻，能行吗？

    “师傅，这位漂亮的大姐姐是谁啊？”小六这时也是开口问道。

    听到小六的询问，几人都愣住了，因为这个时代没有人会怎么问。

    不过虽然小六的说话方式有些奇怪，但是听到小六的话，佟掌柜却是开心的不得了。

    ‘漂亮的大姐姐！’‘漂亮！哈哈哈！’

    她多久没有听见别人夸她漂亮了，而且还是这样一个憨厚的小伙子，一看就老实，说的肯定是实话。

    佟掌柜虽然极力想按捺住心中的欢喜，但脸上那开心的表情却是隐藏不住。

    “你好，你叫小六是吧。我叫佟湘玉，是这里的掌柜，你可以叫我湘玉姐。”

    佟掌柜温柔的说道，说着她似乎还想展示下自己的魅力，对着众人风情万种的笑了一下。

    这一眼确实是十分迷人，不过对于熟悉她的人来说，‘咦！’众人心中是一阵寒恶，不过都不敢表现出来。

    “好了，别恶心人了，快进来吧。”这时门口传来了一声爽朗的声音，小六这才发觉不知何时一俊俏白皙的男子已经站在了门口。

    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吗？走路居然没有丝毫的声音。

    小六自信自己感官过人，平时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可是这次他居然丝毫没察觉到对方是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