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先祖剑痕

    “密道？难道说……”周文义恍然大悟，知道木惊宇所说的密道，应该就是七年前，他离开九华山的那条密道了。

    木惊宇说道：“周师伯猜的不错。想不到这条密道，不仅在七年前救我一命，今天还能救下这些正门人了。”

    “那咱们还等什么？快点从这里，离开九华山吧。”周颜也很好奇，这条隐藏在山中，从未让人知道的密道，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好！”木惊宇应承一声，马上带着众人，沿着淮江寻找当初的山洞入口。

    只是那山洞极为隐秘，半隐在河道中。加上眼下烟雾遮目，更是增加了寻找的难度。好在火光兽完全不受烟雾的阻挡，一马当先带着众人在淮江中摸索着前进。

    趁此时机，木惊宇跟在火光兽身边，好奇的问道：“那个……火光兽，我这样叫你可以吧。”

    “恩公随意，想怎么叫都行。”火光兽无所谓的说道。

    一边趟过江水，木惊宇一边说道：“这一次，多谢你能赶来相助了。不然的话，我们想要逃出九华山，恐怕真的不容易了。”

    火光兽憨笑一声道：“恩公说的哪里话！当初，小兽是在您的坚持下，才从郭青山的手中逃出一条性命。今天回来相助，不过是想报答救命之恩，您不必放在心上的。”

    两人相视一笑，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一片真诚。木惊宇继续说道：“哦，对了，我记得当时，你还是兽身之躯，想不到过了十年的时间，修为提升到如此地步啊。看来，你这些年的修行很刻苦啊。”

    “哎，恩公缪赞了。”火光兽苦笑道：“小兽的资质愚笨，要是仅凭自身，想要在短短十年内突破肉身，达到归元巅峰的境界，实属痴心妄想啊。”

    “看来，火光兽你这些年，一定是碰到了什么奇遇吧。”秦云川打趣道。只是想起十年前，他非要至其与死地，不觉有些汗颜。

    火光兽倒是浑不在意，看出了秦云川的窘态，笑了笑道：“秦少侠不用自责，当初小兽心性未脱，还残留着一丝残暴的本性。要不是我苦苦追杀到话，你也不会请求郭青山杀了我吧。”

    木惊宇拍拍秦云川的肩膀，然后对火光兽说道：“那你能说说，出了九华山后，你是遇到什么奇遇了吗？”

    “嗯。”火光兽点点头道：“小兽在承蒙您的大恩，离开九华山后，就想找一处僻静的山林修行。却怎么也不能突破最后一道瓶颈，难以化成人身。当时被兽性冲昏了头脑，就想吞噬一些生灵，来增强自身的修为。好在被恩师及时拦下，才没有铸成大错啊！”

    “恩师？”木惊宇呵呵笑道：“看来，你口中的恩师，一定是修为高深之人啦。”

    “那是自然。”提起自己打恩师，火光兽明显自豪几分：“恩师他老人家，不光修为高深，还是天地间少有的智者。要不是他敦敦教诲，不仅教导我许多修炼功法，还讲了许多做兽的道理，我今天难保不会重生兽性，在世间做乱了。”

    太二真人起了好奇之心：“哦？那老夫倒想知道，你口中的恩师到底是何方神圣了。说不定我们几人，还和他相识呢！”

    他身为九州散修中的四位天师之一，手中还有天机楼这等专门收集情报的门派，自认为九州之上所有的强者，没有不知道的。还从来没听过，何人门下有一只火光兽呢。

    “他……他……”火光兽一连几个他字，似乎有所顾忌，并没有说出他的姓名来，而是搪塞了几句道：“他老人家也同我一样，乃是一只精怪，仙师怎么会认识他老人家呢。”

    “一只精怪吗？”朱厌追问道：“天下精怪，基本上都归入妖冥殿门下。不知你的恩师，是否也在妖冥殿中呢？”

    火光兽摇摇头道：“师尊他老人家虽是精怪，却只想隐居在山林之中，不愿在九州中走动，也不想让其他人知晓他的存在。所以……各位就不要在追问了。”

    既然火光兽不愿多说，众人自然也不会多问了。只有木惊宇陷入回忆，想起他在木家村时，那个从小教导他长大的青牛精了。

    “牛爷爷，惊宇可有十多年没有见过您老人家了。不知道您现在，身在何处呢？”想起青牛精，木惊宇不觉黯然神伤。

    自从在无极虚外，莫云深为了当初在木家村的承诺，保护木惊宇死在山岳象王的手中后，他就被郭青山带回九华派。

    虽说后来的三年时间内，他也想过寻找机会返回苍云山，寻找青牛精的洞府，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有心想拜托其他同门到苍云山走一趟，又担心会让他们知道自己和青牛精的关系，只好作罢了。

    等到一年前从山谷中出来后，就一直被韩遥诬陷，时时陷入危机中。时间一久，居然把这事给忘。今天听火光兽说起自己的师尊，不由想起了牛爷爷的音容笑貌了。

    只是木惊宇的这声低吟，并没有让其他人听见。反而跟在身边的火光兽，隐约听到了牛爷爷三个字，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神色。

    说话间，火光兽带领着众人，已经沿着淮江走出数十里的距离。韩文元等众多追兵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不见了。

    “看到了，山洞入口就在前面！”秦云川看看四周熟悉的景象，脚步加快了几分，趟着江水快步走出几十丈后，一把掀开了遮挡在面前的草木，露出了一个半人多高的山洞来。

    他和木惊宇两人，在半个多月前，刚刚从这里离开九华山，对这里的环境还算熟悉，自然能一眼认出来了。

    上百人一同涌入山洞后，登时显得拥挤不少。看着山洞中，还残留着的火堆等物品，不难想象出，当初木惊宇被江水冲到这里后，曾艰难的生活过一段时间。

    可就算如此，他也没有想过，重新回到九华派中。由此也能看出，木惊宇当时对九华派怨恨极深了。

    周文义爱怜的拍拍木惊宇的肩膀，一切话语都是多余的。想到木惊宇身受天大的冤屈，也没有怀恨在心，反而今天不顾凶险，带着大家逃出九华山，心中的愧疚无以言表了。

    “这里。”木惊宇回已憨笑，示意周文义不用自责。然后招呼众人一声，然后再次来到山洞深处，打开了那道石门，引领着大家穿过密道，走入了隐藏在九华山深处的山谷中。

    不仅各派弟子没有想到，在九华山深处还隐藏着这么一座山谷，就连九华派的弟子，也好奇的四处打量着。

    趁着大家各自寻了一个地方，占时休息的时候，周文义却停留在入口处，伸手抚摸着立在眼前的一块石碑，将上面所刻的剑痕，一字一句的默念出声。

    随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更多的九华派弟子围拢过来。跟在周文义的身旁，将碑文上剩下的剑痕全部读了出来。

    整齐而洪亮的声音传遍山谷，所有人听闻后，全都默然的站起身来，望着众多九华山弟子站立的地方，就连毕芸和二位法王等几个妖冥殿精怪也不例外。

    等到众人将石碑上的最后一句话读完后，早就眼含热泪、音色哽咽了。虽然在石碑的最后，没有留下所刻之人的姓名。可在场众人都知道，这石碑上的剑痕，正是八百年前，那个将九华派拯救与危难的何萧子了！

    “何萧子师祖，后辈弟子愧对您老人家了！”周文义撩开衣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磕在地上，久久不愿起身。

    十几个九华派弟子莫不是如此，随在周文义身后，成半圆型跪成一排。不少人都忍不住心中的悲伤，痛哭出声。

    八百年前，还有何萧子一人一剑，驱除占领九华山其余八峰外敌，拯救九华一派与危难。想不到过了八百年的时间，早已有位列上九门之一的实力后，九华派还是到了被灭派的边缘！

    要不是木惊宇，这个被莫云深临终所托，收入九华派的弃子相助的话，恐怕九华派当真会不复存在了。

    周文义一头磕在地上，好半天后才抬起来，望着原本上千弟子的泱泱名门大派，如今只剩下眼前的了了数十人，不觉悲从心来。

    “周兄弟，你快起身吧。千万不要悲伤过度了，九华派千余门人弟子，还等着咱们去搭救呢。”雷长卿俯身拉起周文义说道。

    秦云川和周颜、苏莹莹、沈梦蝶、石大洪五人一起走过来，同声说道：“周师伯，我九华派不会就此消亡的。还有我们这些弟子在，一定会救出掌门师祖和众多同门师兄弟，重现门派荣光的！”

    “救出同门弟子，重现门派荣光！”十几个九华派弟子的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有力。不仅让自己信心大增，连带着剩余的各派弟子，也是一扫颓废。

    周文义看了看秦云川几人，心中黯然苦笑。现在，门中的长辈基本都死在神秘人手中，只剩眼前的十多个弟子，和自己这个飞庐峰大弟子。而剩下的掌门和几位首座，以及千余弟子，又都被韩文元拿下。要想救出他们，重现九华派的荣光，谈何容易？

    不过，周文义还是长身而起，大笑着拍拍秦云川几人说道：“云川说的对，我九华派还有你们几个天资聪慧之人，何愁不能重新屹立在九州之上呢！”

    八百年前，九华派出了一个何萧子。今天，九华派门下还有秦云川和沈梦蝶，这两个天资丝毫不弱与他的弟子。假以时日，必定能重现九华派的生机！

    只是……周文义斜眼看向木惊宇。心中暗道，如果木惊宇还属于九华派门下，有他全力想帮，必定能达成所愿的。经过这一年的时间，木惊宇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再无人可以小看了。

    木惊宇正好转过头，和周文义的目光相对，马上读出了他眼中的意思。连忙转过头，拍了拍手后说道：“诸位都休息的差不多了吧。我看天色已经不早了，还是快点离开山谷。趁着天黑之际，先离开九华山附近再说吧。”

    他自然明白周文义心中所想，但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自从玉箫台上纵身越下后，早家打定主意和九华派脱离关系了。还在重新返回九华派后，当着天阳真人的面，拒绝重回九华派。今天，有岂能因为周文义一个眼神，就改变主意呢？

    再说了，他现在肩负的责任太多，实在不想多承担一份重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