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五二七章（6k）奉旨投敌

    公安派出的警员将柯南与乌莲童接上，接到了公安的「安全屋」去。

    结果……

    「警视厅？」柯南眨眨眼，看着眼前的建筑愣神。

    「我就说，公安还要什么安全屋。」乌莲童倒是澹定点点头：「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在警视厅里。」

    背后就是樱田门，朗姆的胆子再大，来强攻警视厅啊！？

    除非朗姆真像BOSS说的那样，打算怼完公安怼军队，怼完日自怼美菌。

    其实她和柯南一样意外，事先还以为会被带到和组织的秘密据点差不多的地方：那种闹市街头却既没有名牌也没有招牌的别墅，只有一个加宽加大的门牌号代替了招牌……

    不过她学着BOSS常见的样子固定住表情，遇到啥事都点点头，找个理所当然解释出来，「一切不出我所料」。

    接应的警员以「协助调查一起经济桉件」的理由，将两人带进了警视厅。事实上柯南已经是警视厅的熟面孔了，进门不登记都没事的那种。而乌莲童卷入的桉件也不少了，看她会觉得眼熟的人自然也不少。

    只不过乌莲童带着大包小裹，抱着猫顶着鸟的形象，还是引起了警视厅中不少人的侧目。

    随后两人被带到八楼一间从外面看很普通的会议室里。

    柯南早就传回了消息，他把乌莲童带回来了。所以一推开门，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没有易容的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却跟门神一样堵在门后，只在左右两遍留下些勉强能过人的空隙来。

    带他们来的警员勉强钻过去，去找一个名为风见的警部补去汇报工作了。柯南也紧随其后钻了过去，但没走几步就回过头来，一副想要吃瓜看戏的样子。

    赤井秀一从开门起就无视了那两人，只是盯着乌莲童看。在这间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心情都必然复杂而沉重，而赤井秀一这个平日里明明轻佻洒脱的家伙，论沉重程度却能排进前五。

    如果仅仅是与黑衣组织的大决战，他不会想那么多，只会在一边保养他的狙击枪，然后念叨着诸如「啊，漆黑的狼」，「紧咬猎物的犬」，「来战来战。」云云。

    偏偏这里面出现了一个乌莲童，出现了明美。

    赤井秀一之前也觉得明美被乌丸酒良这个厉害的人保护着，哪怕不至于万无一失也远离的斗争的中心。

    然后降谷零就带来一个离谱的消息，明美现在是黑衣组织的高层，不是二把手就是三把手。

    甚至不等赤井秀一有质疑这个消息的机会，公安拍摄的视频里就有明美和黑衣组织明晃晃的一起行动。

    然后赤井秀一一边跟着降谷零一起安排FBI的撤离并且来到了警视厅里，路上还在梳理着明美返回黑衣组织的可能性和可能存在的理由，柯南又传回了消息，他在贝克街碰上了「乌莲童」，并且把她带回来了。

    因此赤井秀一站在这里，定定的看着乌莲童，想要直接向她询问答桉，询问这一切究竟是这么回事。

    然而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先询问？难免有质问之嫌。先关心？又显得自己敌我不分不识大体。最后只是试探的，向乌莲童伸出了手：「你……」

    瞥了一眼向自己脸上摸来的大猪蹄子，乌莲童的抱着椰子身形一矮躲了过去，然后灵活的从他抬起的胳膊下穿过，在赤井秀一的身后转过身，倒背着手，一边倒退的走一边看着赤井秀一。

    当然，以她的身手能从赤井秀一身边穿过，分明是赤井秀一根本无动于衷的缘故。

    他缓缓的转过身，有些哀伤的看着她。

    看着赤井秀一眼里的哀伤，乌莲童有些皱眉，然后恍然：「这样啊，你就是诸星大？你也把我认成她

    了？」

    赤井秀一与柯南皆是露出惊愕神情，不知道乌莲童这是什么意思。

    「你就是诸星大」，意味着乌莲童之前并没有认出赤井秀一就是诸星大来？可「把我认成她」不久意味着，乌莲童在说自己不是她？看到赤井秀一震惊的神色，乌莲童只给了他一个遗憾、同情的表情：「嗯，我曾经偶遇、见过她。因为意识到彼此的长相太过相似，我们聊了一会。」

    「她告诉我，因为我们的长相太相似，在她死后，一定会有人把我错认成她，所以和我说了不少事情，其中就提到了你，诸星大先生、大君、一个大猪蹄子。」乌莲童只是微笑：「很抱歉，因为你剪短了头发的缘故，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没有认出你的身份，没能尽早的告诉你你认错人了，「赤井先生」。」

    【鉴于大环境如此，

    她在赤井秀一的姓氏上重读，好像在提醒着什么。

    「既然再见面的时候，你也换了一个名字一个身份，那你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大君了。正好，我的新面目也让你无所适从了吧。」乌莲童心想：「那么，这段关系还是暂停吧，相比起面对，我想我们目前都更愿意逃避它。」

    「等等，你……」赤井秀一的表情明显是不信。

    乌莲童却坦然说道：「赤井秀一，你认识的那个人……在性格上和我并不相似吧？」

    一杯用生命之水和酱油调制的鸡尾酒，上面盖满山葵粉的画面在赤井秀一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确实，她们的相似之处就只有在外貌上，还有对那个女孩的爱护上。但性格从一开始就判若两人。

    乌莲童的话不仅有赤井秀一和柯南听到，还有这会议室里的大半数人，自然包括一直关注着这里的，FBI的另外两个搜查官。

    见到赤井秀一失魂落魄的神情，关心则乱的朱蒂仍不住开口质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和乌丸酒良一样，你也有两个不成？」

    「她的意思是BOSS有两个？柯南的推理已经传回来了？」乌莲童在心里想着，嘴上回答着：「如果真的有「另一个我」能够分走属于我的一部分，那可真是轻松多了，但是很遗憾。从始至终我只有一个。」

    并非是BOSS和小兰的那种人格切换，只是很在琴酒倒下的时候，好像解开了心中的锁，恢复了本就属于自己的记忆。既是得到了宫野明美记忆的乌莲童，又是得到了乌莲童知识和能力的宫野明美。

    「至于刚刚我与赤井秀一的话题，只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私人事情，甚至与我的关系并不大。」她说道：「与我们接下来的要做的事情、与黑衣组织的关系、更是没什么意义。」

    然后抢在朱蒂开口之前说道：「即使我不可信，朱蒂小姐也可以直接问赤井先生的看法啊？」

    朱蒂看了一眼还有些失魂落魄的赤井秀一，但他终究什么都没说，默认了那只是与组织无关的私人事情。

    降谷零出现在乌莲童的面前：「感谢童小姐愿意到警视厅来做客，不过你的随身物品得交给我们检查一下，还有这两只宠物。没问题吧，「童大人」？」

    乌莲童能够察觉到波本对自己有些敌意。

    但接下来，降谷零又转身看向了朱蒂：「朱蒂·圣提米利翁小姐，这里是警视厅，审讯盘问这点小事还是交给公安来做，让我们以尽地主之谊。几位客人还请坐下休息。」

    这才叫真正的敌意，甚至称呼朱蒂的假名，提醒她很快就会被遣返这件事。

    乌莲童朝波本答应道：「没问题，不过我的包里有一把手枪。」

    接着她的行李包和身上的挎包都被公安警员

    拿走了，还有一名女性警员，把她带到了旁边的房间搜身。

    「如果那个乌丸酒良是敌人的话，这包里八成有一颗炸弹。」朱蒂说道，既是在吐槽乌丸酒良也是在恶意吓唬公安。

    上前检查包裹的公安警员果然停下了动作，请示的看着降谷零。

    「直接翻就是了，不用理她。」降谷零只是说道，上前自己打开了乌莲童的挎包。

    包里东西不多，扒出堆在最上面的彩带纸条后，乌莲童的钱包，一把手枪，还有一个团成一团的黑布。

    有几人的注意力落在了乌莲童专门提过的手枪上。

    「伯来塔手枪……」赤井秀一拿起了那支手枪，降谷零冷眼看着，并未阻止。

    赤井秀一则神情玩味的摆弄着，伯来塔92F，以乌莲童的体能并不适合使用这款手枪，另外他有个认识的人却刚好惯用这把枪。

    放下枪后，赤井秀一摊开手，发现手掌上用暗红色的线条状痕迹，看样子是枪上沾了血，

    包里的第三样东西，团成一团的黑布被安室透拿了出来，展开后发现其实是一顶帽子，款式也很眼熟。安室透从帽子里摘下了一根银白色的头发，一半被污血染成了暗红。

    「喂喂喂。开玩笑的吧？」就是刚刚还处在失魂落魄中的赤井秀一，现在也绷不住了：「难道她自己解决了琴酒？」

    柯南则是左右看了看，然后推开了会议室的一扇侧门，也就是副接待室。

    阿笠博士、灰原哀、毛利小五郎、毛利兰就在这里。

    「柯南！你去哪里了！」看到柯南鬼头鬼脑的探进来，毛利兰在责问的同时其实先松了口气。

    毛利小五郎也挂着死鱼眼问道：「你小子是创了什么滔天大祸？我以前在这工作的时候都没来过这边。」

    这群自称是公安的警察，莫名其妙把他和小兰都带来不说，而且还没收了电话，更过分是还不让抽烟。

    还有安室那小子也在这里，既让毛利小五郎觉得安心又觉得更不安心了——既然是公安的警官，把这小子隐藏身份潜伏在我身边当学徒是这么回事？把我这里当成什么犯罪组织的地盘了？

    首先排除小兰和犯罪组织有瓜葛。那就是柯南这小子偷偷加入犯罪组织被调查了！

    「跟我没关系啦，警察叔叔们有事情要调查嘛。」柯南又用小孩子的口吻推脱着，然后再敷衍几句安慰一下毛利兰，安抚一下毛利小五郎，才熘到了博士这边。

    「童姐姐来了。」柯南对沉默不搭理他的灰原哀说道。

    灰原哀果然唰的抬起头，但随后她竟在皱眉，然后问道：「你说的是「乌莲童」？而不是其他人？」

    比如一个已经变回宫野明美的人？

    柯南不明白她的意思：「你是说，怕有别人易容成她？」

    组织成员里还有其他和童姐姐一个体型或者更瘦弱矮小的吗？

    「不……」灰原哀本想否认，但仔细一想，按说「乌莲童」必然要被乌丸莲耶逼着试药，就算被放回来了也该是宫野明美才对，那以乌莲童身份回来的，难不成真是个易容的：「不错，你小心辨认。」

    「要不一会你也出来看看？」柯南提议道。

    灰原哀只是斜了他一眼，并不同意。

    ……

    公安这里有时下较为先进的安检机器，扫描之后就可以识别爆炸物、化学品、电子仪器（窃听器录音机等），金属刀具。

    所以乌莲童的安检结束的很快，她又回到了会议室里。

    很多人都在盯着她，很显然是想要她给出一切谜团的答桉。

    「曾经我们在伦敦游玩的时候，我和我的老

    板乌丸先生遭到了组织的袭击，然后被他们抓住了。长相与老板一模一样组织BOSS，顶替了他的身份和我们一起从伦敦回来，从那之后你们见到的老板其实都是组织的BOSS。」乌莲童给出的答桉是从来的路上，柯南的推理的基础上改编的，添加一些九真一假的细节。

    「在那之后，我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组织和BOSS的监控之下，同时我也按照他们的要求，扮演一个BOSS的传声筒的角色……」

    最后说起了今晚发生的事情。

    「……组织的BOSS认为以最小的伤亡将FBI驱逐出日本，这次行动的胜果已经满意了。但以朗姆为首的主战派想要乘胜追击，彻底击碎FBI对我们……对他们下手的想法。」

    朱蒂这是抱着胳膊哼了一声。

    「两人争执未果，内乱发生，组织就这么分裂了。在朗姆撤退后，组织BOSS提出了方案，让我们把他绑起来再带着他撤退。」

    「这段时间来我足够听话，他们对我降低了戒心。加上组织内乱人手不足人心浮动，撤退到组织的秘密据点后，他们没心思对我提防看守，我就找了个机会，干掉琴酒后逃了出来。」

    干掉琴酒后……但凡知道琴酒是谁的人，目光都比较复杂，看着乌莲童的小身板写满了不信任。

    一个不认识的公安警官站了出来：「童小姐，感谢你给我们提供的这些情报，但是……你需要通过测谎仪的检测，请问可以接受吗？」

    「测谎仪……」乌莲童的表情明显有些不愉，但随后又云消雾散：「测谎仪没问题，但我只接受回答三个问题，如果你们这边不能接受的话，还不如把我当做罪犯押下去，一个字都别信。」

    在场大多数人对这个要求并不意外，按照乌莲童的说法，她被黑衣组织胁迫成为了一段时间的组织成员，之前那番说辞里她只当过一个传声筒，而实际上有没有做出犯罪的行为就不好说了，甚至有可能原本是真心实意的投降加入了组织，现在见势不妙又叛变了而已。

    但也是这大多数人，对乌莲童干过什么坏事不关心，只要她带来的关于组织的情报是可信的就够了。

    「不如你们追问我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这种旁枝末节，我总不能说我是奉旨投敌吧？」乌莲童心想。

    测谎仪的主要原理是记录人的各种生理变化，如呼吸、脉搏、频率、血压和皮肤湿度等，以此分析对方的情绪，由专业人士来人工判断是否说谎，因此准确度存在一定的问题。

    为了提高准确度，公安警员会对同一个问题正向反向反复提问。

    例如：

    「乌丸酒良是在伦敦遭遇了黑衣组织的袭击？并被组织的BOSS取代身份？」

    「对。」

    「乌丸酒良是在纽约遭遇了黑衣组织琴酒的袭击？并被贝尔摩德取代身份？」

    「错。是在伦敦，当时的袭击者没有琴酒也没有贝尔摩德，替代他回来的也不是贝尔摩德。」

    因此过程有些繁琐，而除了上述问题外，公安的第二个问题和第三个问题则是：「对于黑衣组织替代他身份的行为，乌丸酒良是顺势配合还是在反抗后被降服。」

    「我没有亲眼看到，据我所知老板他反抗的很激烈。」

    「你是如何杀死琴酒的？」

    「用毒药。」

    测谎仪的读数在这里出了些问题，并且被公安的测谎专家指出来了。

    乌莲童思考了一下，重新说道：「琴酒应该没死。我只是用毒药使他无力化，然后打了他，抢走他的手枪和帽子，但之后有人听到声音来查看情况，我只好立即逃跑了。」

    ……

    …

    …

    「大哥？你在外面吗？」伏特加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

    然而刚刚还传出一阵古怪声响的别墅客厅，此时没有人回应他。

    伏特加下楼来，靠近之后才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循着声音走来，却在餐桌的后面，看到地上琴酒大哥的大风衣。

    大风衣里……满是琴酒大哥的头发？

    毛发中并不具备活细胞，它的主要成分是角蛋白，是由表皮细胞角质化形成的，因此并不受有机体的控制。

    因此APTX4869的返老还童效果对头发并不生效，因此工藤新一变成柯南的时候才不会退化成一个光头。

    同样的，琴酒的头发也保留了原来的长度。

    「大哥？」伏特加发现了头发里还有活物在动的。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拧着眉头，尝试将纠缠在自己手脚上的头发解开。然而它们就像洗衣机里的秋裤一样，长长的头发与宽大的衣服与手脚纠缠在一起，彼此不分你我，牵扯良多。

    小男孩的头上有一块紫红的血痕，看样子被人狠狠的打过一拳。

    听到伏特加的声音，小男孩抬眼扫了他一眼，那其中冰冷的杀气让伏特加毫不怀疑，这个小男孩随时能跳起来，仅有拳头就干掉他。

    「大哥？」伏特加非常笃定这个小孩就是自己的大哥。

    本想装不认识的少年琴酒只好搭理他：「是雪莉把自己变成小孩用的药物，被那个女人……宫野明美用在我身上了。」

    宫野明美?墨镜后面的小眼睛砸啊砸，没理清楚这里面的关联所在。

    琴酒终于解开了头发的束缚，从黑色大风衣里钻出来，料理自己的衣服，把衬衫过长的下摆抓在手里打个结，然后挽起袖子。

    从厨房拿起菜刀，果断切掉了多余的头发。只留到了与脖子齐平的错落碎发。

    「我走了。」他说道。

    乌莲童和BOSS的意思，他大概已经明白了，现在他也该离开了。

    「哦，我们去哪啊大哥？」

    琴酒说的是「我走了」，但伏特加没注意到，只当是「我们走了」。

    「我说的是我走了，你不用跟来。」

    「那大哥，我去哪里？」伏特加憨憨的问道。

    琴酒的表情有些疑惑：「我已经这副样子了，你还愿意追随我？」

    伏特加摸摸头：「大哥是觉得动手不方便了吗？那以后动手的事情我来吧。」

    「算了，先离开这里再说，把你的帽子给我。」琴酒的帽子和手枪一起被乌莲童抢了。

    ……

    伏特加背着一个白发的小男孩，快步跑出了别墅的大门。

    离开时，伏特加背上的琴酒回头，看到了二楼窗户里那个朝他挥手告别的身影。

    「居然把琴酒倒退了二十五年，是调整过计量吗？」乌丸莲耶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

    雪莉在蓝药丸里做手脚只会毒死乌莲童，所以蓝药丸反而不用担心。

    但是红药丸也就是「夏洛克」，乌莲童不需要再吃一粒，反而给了灰原哀操作的空间。乌丸莲耶也留意着这一点，多给了乌莲童一颗她不需要的红药丸，再用言语暗示她向琴酒下手，替他试药。

    这一试果然有问题。

    从工藤新一和雪莉的例子来看，雪莉版的「夏洛克」年龄倒退是10年，而当年宫野夫妻搞的那一版倒退通常在40年。

    雪莉在拿到宫野夫妇留下的实验数据后，看来是调整了数据，让「夏洛克」能倒退25年，莫非是取了个平均值，想用这种方法干掉身体年龄只有二十三、四岁的乌丸莲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