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昼伏夜出

    将房门关上，看着窗外天幕，很快就要进入落日，而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年轻人，没有半点苏醒的样子，就这样，长时间的等候下，来到了盛月高照时候。

    终于，这位心大的人儿，睡眼朦胧且慵懒的伸展腰肢，睁开双目看清眼前这陌生的一切，真三使劲的给了自己一耳光，那声音如雷贯耳。

    脸色留有自己的掌印，真三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他果真不是在睡觉，而是卷入了一场非人哉的漩涡之中！

    李浩然两人默不作声，等待着真三的发言，后者摸了摸脑袋，说实在的，若是绑票，如此好心好意照顾，真是头一遭，而且就在一间客栈内，可谓是光明正大。

    回想起有些虚幻的现实，年轻人终于回过神来，有些心惊胆战的问道：“先前我看一星辰碎裂，莫非是真的？”

    不错，那血魔界如今不复，被星河乱流消散云烟中，李浩然点点头给予回应，确实如他所见一般，是这么个情况，而且始作俑者就在眼前，让他不得不对两人生畏…

    这足矣粉碎星辰之人，纵然是皇帝来了，无异于一只蚊虫，脆弱不堪，而一位贵府公子的身份，算得上可有可无。

    “不知两位大仙想问啥？这天正好，我精神抖擞，若是有疑惑，直接提问即可。”

    经过现实的摆布，真三现在已经懂了太多，故而出此话语来，就是为了讨好两人，免得这等大人物一个不乐意，就给他咔嚓了，找谁哭冤去？

    “好，那我问你，你是怎么过来的。譬如说，在你见我们交手时候，怎会自己卷入？而且如凭空出现一般，让人费解。”

    少年这样问道，真三一想到这里，脑壳疼。他明明睡的好好的，结果睁开一看，就是一副绚丽场景，那璀璨星辰破碎的景色历历在目，给他也弄得云里雾里。

    真三摇摇头回应道：“不知。我本该睡觉的，只是睁开眼就换了个天地一样。就好似一条不存在的通道，直达我房间，将我传送过来一般，而我正处于熟睡，根本没有丝毫察觉…”

    满脸横肉的汉子眼光一寒，差点给真三吓着，还以为什么话语惹怒了这位高人，但仔细来看，怎觉得这莽汉子跟他长的有些相似…

    痴三不语，在这家伙睡着时候，李浩然就已经说了些关于他自己的猜测，譬如来者何人，所为何意。只是如今来判断，无法追查其源头，还得需要知道，此人是否真正不属于他们这四大域中，所谓天外有天，难道真的尚存吗？

    穿梭吗…说道这里，李浩然想到了血崩大帝，他所通往星域的道路被截断，游历于未知的某一处，莫非的与真正的天外打通了干系，让真三来到此地。

    可是这么碰巧的，此人与痴三出处同源不同根，如一面镜子，相互对应，仿佛回望彼此，亦如水中倒影，谁能言自我即使真是而不是虚妄。

    当你凝视深渊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所站在荷塘上，望水中自我，可否确定他真的是你，还是说，另外的天外天之人在看着自己？

    虚无虚妄，仙道长存。所追寻飘渺，寻求自身本意，说实在也是一门本事。谁能断定，你我所在的世界，本就是一场骗局？

    有圣道可改变过去未来，那未尝不可有一道，能让世间所有人转变思想。譬如太阳东升西落，未尝不可以西出东落，如此改观世人点滴，莫不是一道大法术，那未曾触及到的法则，李浩然不知。

    但可以确定的，放任在李浩然面前的，是一位真正真正的人，若他说在世间为虚，此人亦是虚。

    “为何你白日时分，如此困惑？到了夜里反倒是精神百倍起来了？”

    李浩然这样问道，这是他根据真三一举一动稍作发现的异常，痴三瞬间似明白了什么，等待着年轻人的回应，却说真三满脸问号的盯着两人，很是自然的说出：“昼伏夜出不是理所当然？”

    ！！

    仅仅这一句话，让两人察觉到了什么，一闪而过的神光，在李浩然两者心中无限放大。而看着这两人的真三，也是有些奇怪，说传闻里，仙人飞天遁地，无所不能！且不用睡觉来休息，无论是日月，于他们而言都是一样的，想来也只有这种说法可以解释的通。

    却没想到，这理所当然的习性，让两人久久不能言语。这时候，李浩然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那是玄东流曾说过，在炎黄时候，他也曾遇见了“自己”，说是无根漂流而来，来此一见世间。

    “原来如此。”

    少年有些明悟，却依然有些疑惑，但是可惜，真三不过一个凡人，若是一位修士，不说仙尊，仅仅是个人仙的话，对于世界的认知也要高太多。

    但很可惜，他只是一位凡人，一个朦胧凡人，有时候无知者是真正的幸福，殊不知他眼前所联系的，就是整个世界的秘密…

    “唉～两位大仙，说实话小的在床上躺的有些久，想下来活动一番，可否出去赏赏月，顺带与胖人交谈一二？”

    真三这样说道，说是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全身有些酸痛，感觉像似睡了很久，想要活动一下筋骨。

    少年点点头，没有拒绝这个请求，真三身上能找到的事儿不多，但是最重要的一件，已经让两人得知。

    年轻人下了床，大摇大摆的出去，发现自己有些饥饿，顺带拿走了些食物，扬长而去，想将自己心头不快给外人说说，免得压抑在心头，着实有些不好受。

    待真三走后，李浩然缓缓道：“我曾听闻过道域仙皇，就是那位第一仙皇，曾手开四域，将天渊之水作为边界。而再做完此事之后，说是寻找更广的天穹去了，都以为老道皇死了，我看很有可能去到了外域，天外天，那是不可轻易踏足之地。”

    痴三点点头，对于此也有所耳闻，在地魔宫因文献完全，他也曾阅览诸多事迹，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开四域的道皇！据说一封手谕，即可镇压劫皇数百轮回的人物。

    而真三此人，就是因某些元素使然，造成了当今这个局面，他便是那道皇所指的更广阔的天幕之人。

    “而且，还有一事，应该是你所不知的。”

    李浩然这样说道，痴三随即接应道：“李兄但说无妨。”

    “于四域交融的分离线，那天渊之长流，至今连圣人都无法窥视。你说这天渊，到底是来自何处？”

    这个问题，所考虑的人物很少，只知道是道皇的一种手段，圣人无法看破很正常。但李浩然曾真正见识过逆流于天渊之中的生灵，就是曾经星域的维护者，阴阳麟所在。

    那是一只幼小麒麟，一身的生机仿佛定格于此，有人道天渊之水是亘古不变，也有人说天渊即使灼热深渊，亦是千古奇冰之寒。

    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无论流向何处的水，终归是有他的源头，却说这个源头连圣人都无法看清，也未曾抵达，是四域之物，还是来者天外天的存在，谁又能说的清？

    从主观意识而入，痴三将他所言而出：“道皇的手段，分离四域的界限。”

    与大多数都人一般，都是这样的说法，却从未考虑到，追寻源头一说。好似这个摆在眼前的事实，就如真理一般，似那真三认为的，昼伏夜出乃是理所当然，一下子惹来痴三怀疑，久久不能释怀。

    见着痴三如此费解，少年呵呵一笑道：“这些事儿，对你以及对我来说，还太过长远。就如那些飞蛾扑火一般，与它们之间根本无法认同理解。就如为何太阳东升西落，却认为永恒不变的真理。这些东西对于我们而言，还很远很远，但我会一直在这条道路上走下去，直到我心之所想的那片净土。”

    汉子点点头，李浩然无论是作为武者，还是导师来说，已经完全超越了他的所想，于是乎笑嘻嘻的道：“难怪，魔祖也会看上你。着实是个有趣的人儿，也不枉沉睡轮回，能再此见到前辈，实乃一生幸事。”

    “不敢当。”

    随着李浩然回应简单的三个字，两人哈哈大笑，眼前之人所见之高如云烟虚无，却能站在山底于常人辩论，有说有笑，所谓圣人也不过如此罢了。

    却说两人谈论正欢之际，真三出门在外，对于街上诡异的安静，空无一人的街道有些畏惧，仿佛置身于另一天地中，让他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心沉之地。

    走的越远，越觉得自己脱离的世界，仿佛置身于一处外太空，满脸悔恨的样子，回过头来却又发现，陌生的丛林，让他迷失了方向，在此地徘徊之时，面对着空无一人的寂静森林，感到一阵后怕。

    沙沙沙…微风吹嘘过树林落下树叶声，本该是平日里呼啸着大好时光的真三，却在此时变得焦急，待原地站了一会儿，微风停止后，真三终于松了口气，感觉心中的大石放下，这种感觉无异于舒服极了。

    而就在这时候，一旁草地里忽然移动，年轻人如吓坏了的小猫，将自己蜷缩起来，一看原来是一只肥兔儿经过，本想放松一番，在睁眼功夫过后，却见到了一群蒙面人士将他团团包围。

    数来大约有二十余人左右，用漆黑的头巾包裹着脑袋，露出一双穷凶极恶的眼神，一下子让这位大公子心沉谷底。他所看见过太多道上人士，眼神就如这般一样，乃是真正的侩子手！

    “这大夜里的，居然敢这样行动，当真不怕官府制裁不成！”

    年轻人义愤填膺的说道，却说面对着的人物你我相互而视，不懂这小子说着什么，随着不知何人说出的动手，一群人将他死死捆绑住，真三刚想出声，被一个抹布套在了嘴里，鼻间充斥着药草气味，一下子让他明白了这是何物。

    年轻人就这么的不清不楚的昏迷过去，在最后意识犹在之极，看到了一位漂亮少女的面孔，看着小嘴上下蠕动，却未曾听清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