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空玄长老

    盘山小道上，司荼踩着轻快得步伐飞快下山。

    耳边的信物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她摸了摸笑着道“原来你叫青灵，倒是个好名字。”

    池翌九隐匿了身形，看着司荼渐行渐远，直到山道上其身影的小黑点消失不见才收回目光。

    你，到底是谁？

    他捂着胸口发愣，这丫头的灵力竟能抚平自己体内伤势，且丝毫不受自己排斥。这样看来在学府也不是那么无聊，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司荼欢喜的出了舍池山结界，虽然今天没见着九长老，但所有问题都也解决了。池大哥这人看起来冷清，倒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呢。

    傀儡鸟振翅而飞，司荼撤开了傀儡鸟上的结界，任由冷风吹着自己的面颊。在这丝丝凉意的刺激下，她才觉得这一切都不是梦，自己真的要在学府开始修行了。

    正当她沉静在这安逸的思绪中，前方一道金光闪现，一股轻柔的力量将她拦了下来。

    “司小友莫急，老夫空玄寻你有要事相商。”

    话音落，一位身着姜色长袍的老人出现在身前不远处，手中捏着一串佛珠，光亮的头顶无比惹人注目。

    司荼在玉简中看到过空玄这名字，也是在十二大长老之列，乃是大佛境的长老。可自己不过一介学子，这位长老寻自己做什么，还是有要事相商…

    她止住傀儡鸟，恭敬道“空玄长老寻学生何事？”

    空玄思索了一番该如何开口，若是直言怕是一下就将这孩子吓走了。九长老说的也没错，若是这孩子当真愿意修佛，一开始选择长老便会选自己了，可她没有。

    他尽量和善的笑着道“听闻司小友天赋极佳，老夫这便来瞧瞧。你这是刚从舍池山出来？九长老可好相处？”

    空玄明知故问，万不能说自己是特意等在了必经之路上。

    司荼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位空玄长老虽笑容可掬，可她怎么都觉得对方并不只是来瞧瞧自己如何，定然还藏着其他目的。

    她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回答道“空玄长老还是叫学生司荼吧，今日本该寻九长老指点，可不凑巧她并未在舍池山中。”

    不在舍池山？这倒是怪了。分明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将自己赶走，这孩子怎么会没见着？

    空玄不明所以，也没功夫寻思那么多。方才只打了个招呼，这孩子便退了一步，虽然动作微乎其微，可哪能瞒得过他的眼睛。如今要紧的是先与这孩子打好关系，省得一提修佛便将人吓退。

    他无意间将身上气势流露出一分，背后佛光大盛，祥和温暖的气息笼罩了四周。这样做的目的有两个，一来是向司荼展示修佛一道十分厉害，说不定能打动这孩子。二来是能安抚这孩子受惊的情绪，也不至于说句话便退几步。

    司荼见着佛光时双眼一亮，空玄长老佛光竟如此强大，这还是自己除在玉简内第一次见到真正的佛光。果真让人如沐暖阳之下，连元神都温暖起来了。

    空玄自觉做得十分妥善，笑笑道“时间尚早，在此地谈话有些不妥，不如去老夫的小佛山坐坐？”

    司荼闻言一下从佛光的沉浸中惊醒，空玄长老这果真是还有别的目的。只是为何不在此处说明，非要去小佛山呢？

    她脑中一转，歉意道“多谢空玄长老美意，不过学生还有两个朋友在登云台等着，怕是没有时间前往小佛山了，不若长老就在此处说说？”

    “这…好吧。”空玄破罐子破摔，不就是想让这孩子修佛嘛，大不了委婉些，总不至于当场就拒绝吧。

    他开口道“是这样，听灵殊台两位仪官道，小司荼元神十分干净纯粹…想必你也知此等条件若是修我佛之一道，修为必定一日千里，百年内凝元是可以肯定的。”

    司荼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事儿。当初上灵殊台时就怕那两位仪官将自己这点底给漏出去，没想到消息这么快就传出去了，找上门来的还是十二大长老之一。

    这下怎么办，若是直接拒绝可不就是拂了长老面子，当真是进退两难。

    她为难的样子空玄都看在眼里，生怕这孩子一口拒绝于是又急忙道“佛道乃和善之道，不打打杀杀只随性便好。若是你愿修佛，老夫可亲自指导。不是老夫说大话，我门下弟子众多，最得意的弟子当属司空，仅二百余年便修得大成。只可惜这孩子族中有事不得不脱离佛道…否则…唉！可惜了。”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又道“你的天赋比之司空还要在其之上，若是修佛道定能走得更远。”

    空玄句句发自肺腑，实在是太想让司荼走上佛道。此生能得一这样的弟子，死也瞑目了。

    司荼听了一番话态度倒是有所转变了，她笑笑道“原来叔叔是空玄长老门下，怪不得也同您一样执着。”

    “此话怎讲？”

    “司空乃学生族中叔叔，学生名司—荼。”司荼一脸笑意，与空玄说起话来也没有那么生疏了。

    空玄就差没拍大腿了，这不是上天注定的吗。有了司空这一层关系，这孩子难不成还能拒绝？

    由于激动，他捻佛珠的动作都加快了不少，面上却不显的道“这当真是巧了，看来月狐境与我佛有缘呐。小司荼不若考虑考虑，也好圆了老夫心中遗憾。”

    司荼咬了咬唇，纠结万分的道“学生知道长老求才心切，可司荼当真不适合修佛道。叔叔也曾劝过，不过学生觉得修行之路还是要自己走最为好。就算日后碰了钉子那也是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这…”空玄还想再劝劝，可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修佛之人本就不善言辞，今日如此已是破了大戒，这让他如何再劝。

    司荼宽慰道“您是叔叔的师长，哪怕是学生不修佛道，也会经常去小佛山看望您的。若是您闲着，想要指导指导也并无不可。”

    好！好！这样也好。能有机会指导总比这孩子一口回绝了好，空玄从珠串上拽下一枚佛珠，递给司荼道“好孩子，若是得空便来小佛山坐坐。这枚佛珠收好，炼化后可自由出入小佛山。”

    “这怎么使得…”司荼连连摆手，道“学生已接了舍池山的信物，怎可再拿您的。我若要去小佛山便直接递拜贴就是，这佛珠还是不拿为好。”

    空玄笑笑，上前将佛珠塞进了司荼手心，道“老夫给你你安心收着就是，学府虽说只让你们择一位十二大长老，可并未说十二大长老不能将信物给同一个人。佛珠拿回去，打坐时可置于身旁，能驱除杂念。”

    司荼这下也不好拒绝了，将佛珠妥善收好后道“那学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长老厚爱。”

    空玄摆了摆手道“谢什么，时候不早你先回去吧，记得常来小佛山坐坐。”

    司荼恭敬一礼，道“请长老先行。”

    “你这孩子，罢了，老夫先走一步。”

    说罢，空玄挪移而去，空中只留下淡淡的灵气波动。

    司荼捏了捏自己的脸，今日仿佛是在做梦一样。不仅炼丹得了苍长老与吕长老夸赞，竟还多了一件十二大长老的信物。该说是运气好呢，还是自己真的有这样的实力？

    一桩桩事情下来，司荼回到大月山已近戌时。

    大月山不似她们刚进学府时那么冷清，月牙湾附近偶尔有三三两两的学子结伴谈论。

    将将过了月牙湾，司荼正要往自己的屋舍去龙灵儿便找了上来。一脸担忧道“荼荼去了哪里，怎的这个时辰才回来？”

    司荼笑笑道“这不是去了舍池山嘛，你何时回来的？月笙呢？”

    “比你早一个时辰，月笙考核后就不见了踪影，敲门好像也不在。你们这是去长老处吃了饭才回来吗，也太久了吧…”

    龙灵儿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挽着司荼的胳膊继续道“你说月笙会去了哪里？我问了，那几个也是接了郑长老信物的学子。他们都回来好一会儿了，说不曾见过月笙。”

    她努努嘴，说的正是月牙湾旁谈论的三人。

    司荼也有些疑惑，都是郑长老指点，为何这三人一道接受指点先回来了，月笙却还不见踪影。考核不是同时进行吗，他们怎会没见着月笙，难道是出事了？

    她不免着急起来，拉着龙灵儿往外走，一边道“宵禁还未到，咱们出去找找。”

    龙灵儿也正有此意，此前若不是为了等司荼，她早就出去寻人了。

    二人踏上傀儡鸟，瞬息间飞离了大月山。

    司荼也着实不知该去哪里寻人，架着傀儡鸟先去往登云台，此地只剩几个值守的黑甲军了。

    见二人前来，黑甲军十分客气告知，此刻登云台并不开放，不得入内。

    如此司荼只能带着龙灵儿前去打听郑长老的浮空山，刚问到了方向，迎面而来一只傀儡鸟上立着一个朦胧的白影。

    近了细看，可不就是她们寻了好一会儿的月笙嘛。

    司荼驾着傀儡鸟上前急切道“月笙怎回来得这么晚，我和娇娇都急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