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上课听讲

    陆续又来了几人，司荼她们这间课室已经满员。

    随着一声清脆的钟响，笑闹中的学子立马正色端坐，这声钟响也意味着授课正式开始。

    于最上方的长老席毫无征兆出现一道人影，身影由虚到实强大的气场也瞬间笼罩了整个课室。

    一老者身着暗金长袍，发须皆白可脸上却没有多少岁月的痕迹。他一出现便随意倚坐在长老席上，即便是如此随意的姿态，亦让人不敢小觑，光是其周身内敛的威压便足以震慑所有人。

    “老夫名苍冉，乃是你们这七日的授课长老。”

    话音入耳，司荼精神大震。这位苍冉长老竟以声音与灵气结合，既将学子们的注意力集中，又不会伤到他们分毫。

    想来这位长老应修的是音律，倒也挺有意思。

    她随后便同其他学子起身道“学生见过苍长老。”

    苍长老手指在桌上点了点，示意他们坐下。而后不急不缓道“今日乃是你们来学府的第一堂课，不论你们此前在外头是否已接触过课中所述，安静听着便是，若有疑问可击铃发问。”

    他大袖一拂，每个人桌角处出现了一盏金铃。巴掌大小，悬在一个小木架上，只要以灵力轻轻敲击，长老便能轻易分辨是哪位学子。

    司荼刚落座，见这金铃好看，手痒痒忍不住上去碰了碰。没想到这铃铛竟完全是以灵气构成，伸手一触根本摸不到实物。看来这位苍长老不仅擅音律，术法一道也十分精湛。

    “这七日所授之课极为简单，想必在座都知咱们如今身处的这个世界名为星域。据先辈推测，星域已存在约有数十万年。不过这也仅为先辈们根据零星线索推测，并无实证可考。”

    苍长老说罢在正前方打出一道法诀，空中霎时出现一道虚幻的影像。

    那是一个透明的球形物体，其外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薄雾，其内则遍布着无数光点。有些略微大些，散发的光芒也强。更多的是如微尘般的光芒，遍布了整个球体。

    而这球体下方裂开了一道口子，在其四周便没有任何光点，与此同时外头的雾气还在不断渗入球体内部。

    苍长老以灵气操控着球体让其缓缓转动，以便每个学子都能看清。

    他坐直了身体，道“这便是经无数前辈完善而成的星域缩览，你们可以在其中找找自己的境。”

    司荼认真的看着球体，原来星域是这个样子，倒与她所想的大相径庭。

    若这球是星域，那些光点便是各个大小不一的境吧。月狐境为上三境，自然是其中稍大的光点，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月狐境、天龙境、炎凤境等所有光点全都包围着中域的光点，如此看来倒真如古籍记载一样，曾经这些光点乃是一个整体。

    司荼大为感叹，这得要何等的力量才能将整个星域摧毁成这般四分五裂的样子。在这样的力量下，先辈们又是如何得以存活？

    她目光再次看向那一条裂缝，不用多想这应当就是在幻境中看到过的地方。星域将士们竭力封锁之地，与魔族对抗的域外战场。

    那些灰雾应当代表的就是域外魔族，看这裂缝的大小比上三境都要大上许多，可见此处远比想想的还要危险。

    苍长老静静的看着学子观察星域缩览，待时间差不多了才轻咳一声，道“众所周知星域原本是一个整体，如今这般样子皆因上古时期的一场大战。虽无人知晓是什么样的战斗导致星域破碎，不过极为肯定的是，与魔族脱不了干系。”

    他挥手散去了星域缩影，厉声道“那道裂缝连通域外，亦是大战过后所造成。这些年来星域各修士全力以赴修复裂缝，为的就是保住唯一的生存之所。”

    “星域修者大多都是知道地方的，不过他们却不知此地何等凶险。每年于域外战场丧命的修者不计其数，加之星域中魔境蠢蠢欲动，内忧外患，危机四伏。若魔族成功侵入星域，那将会是生灵涂炭。”

    “如果入学府时你等不曾经历过那场幻境，不曾在此听老夫这一番长篇大论，是否还以为星域各境安定祥和，认真修行追寻那无上之道才是正道？”

    苍长老厉声言毕，周身带上了些许杀戮之息。

    他便是从域外战场上退下来的修士，亲身经历过与魔族的大战，尤为清楚魔族是何等的凶残，亦对其深恶痛绝。

    众学子沉默不语，气氛霎时僵到了极点。

    在此之前谁也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就连司荼一开始接触到星域时也认为就是如此。

    课室内鸦雀无声，苍长老悄无声息的将周身杀戮之息收敛，平静道“与你们说这些并非是要逼你们以星域众生为己任，只是想告诉你们，莫要将目光只放在脚下。若不挣脱这个圈子，你们将永远被自己所束缚，这个世界远不止你们所看到的那样…”

    这话司荼明白了，她自己身上便发生过许多解释不了的事。比如那个神秘之地，又比如自己身上的祖血…

    若自己只一味的安于享乐，在月狐境做个逍遥自在自在的公主，那自己将永远解不开这些谜团。

    她不想如此，不仅是为了对神秘人的承诺，还有与魔族结下的血海深仇。只有自己变得够强，才能亲手斩灭这些异类。

    “现在与你们说这些也为时过早，总有一天你们自己也会看透，今日便就此打住了。”苍长老又恢复了随意的姿态，不急不缓道“你们可知为何修者达到一定修为都会化为人形，且几乎星域所有生灵都是如此？”

    司荼对这一概不知，别说为何化为人形，连为何能修行都是半知半解。她还以为化人形是修为水到渠成的事，自然而然便如此了，没想到还是有缘由的。

    她偷摸瞄了一眼左侧的龙灵儿，娇娇从小便长在天龙境，这些应该都是知道的吧？

    龙灵儿没看到司荼的目光，她确实是知道一些缘由。不过这样简单的问题，答得好理所应当，若是答不好那可就丢了龙族的面子。还不如闭嘴好好听长老讲解，何必去出那个风头。

    正当课室内一片沉默时，司荼前桌击响了金铃。

    清脆的铃声化作一圈圈波纹荡漾开来，苍长老微笑着点点头，道“你来说说。”

    那人起身道“学生曾在古籍上看到，传闻星域开辟以来第一位运用灵气并修炼有成的便是人族。后世所行灵气运用皆效仿那位前辈。若以兽形或其他形态难以修炼，是以代代流传下来便有了化人形这一基础。长老学生说完了，我也只看到过这零星的记载。”

    “不错不错，坐吧。”苍长老点头示意后，又道“这位学子说的只占一部分，老夫接下来便说说另一原因。”

    “星域有十二大境，其中裕人境想必大家都是知晓的。裕人境是人族之境，其中生灵数量庞大，他们一出生便是人形。人族与其他生灵不同，他们修行水到渠成，可越是到后期越难更进一步。而其他生灵往往要耗费极长的时间开启灵智，再一步步踏上修行之道。”

    “化人形不只是因为难以修炼，正因开灵智耗费的时间极长，一些生灵可能至死都无法修炼。虽然它们的生命也很长，可一旦开启灵智势必会追寻更为快捷的修行之道。化人形，既是顺水行舟，也是迫不得已。”

    苍长老一字一句讲述着，司荼听着这些从不曾听过的秘闻若有所思。

    这回算是长见识了，原来修行竟还有这么多缘故。看来自己要学的还有很多，仅是第一日所接触的东西便已颠覆了她的认知。

    苍长老这一课从早晨一直讲到了日落西沉，见时间不早他才起身打发了众学子，踏着灵光回了自己的居所。

    司荼揉着自己的胳膊腿，方才专心致志听课尚无感觉，此刻下了学才发现一身腰酸背痛。

    其他学子也没好到哪儿去，无不是活动着身体才一个个离去。

    龙灵儿早都坐不住了，苍长老一走便拉着月笙与司荼扎堆到了一起，语气疲惫道“荼荼走吧，这课听得我瞌睡都快出来了，方才长老神识一直放在我身上才没敢直接睡过去，可累死我了。”

    司荼起身笑笑道“长老不是讲得挺好的，哪儿来这么多瞌睡？”

    “都学过了，可不是无趣，还不得不听…”

    龙灵儿瘪着嘴，一边拉着月笙和司荼就往外走。

    月笙不怀好意的笑着道“我还道娇娇胆子有多大，原来也知道怕的啊？”

    “什么叫怕…我这叫尊师重道，臭月笙，看我不收拾你！”

    龙灵儿说罢就要挠上月笙的腰，不过这丫头躲也不躲，反倒停在了原地。

    她也不好再下手了，问道“怎么了月笙？”

    司荼也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月笙看什么呢？”

    月笙愣了一下，小声贼兮兮的道“你们看那个是不是木雪然？那个男子又是谁？长得还挺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