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8

    祁元告诉嬷嬷说舒如笙要去祁府，嬷嬷立刻去了只剩下舒如笙一人在房里。嬷嬷进去房里，只见舒如笙坐在镜子前，已经摘下了来时戴着发簪，她走到舒如笙的身边，微微欠身，说道：“小姐，不是要去祁府。”

    舒如笙转头看着嬷嬷，宛然一笑，说道：“是啊，我终于要进祁府了。”

    嬷嬷看着她这一笑，她从悬崖下掉下被真正舒小姐救下时，就一直守在她身边，照顾她。她还未醒来时，还昏迷着时那一声声姐姐、姑母，。字字都深入她的心中，从那时就想着要如看待自己生命一样对待她。嬷嬷拿起木梳，就要给她梳发。

    傍晚太阳还没完全落下时，红霞染红了碧蓝的天空。嬷嬷扶着舒如笙上了祁连生准备的轿子，一同前往也只有嬷嬷和祁元、祁晖以及祁连生，其余都留在舒府里。祁府和舒府并不远，其中他们俩个府邸还隔着已经没有什么生机的姚府，舒如笙坐在轿子里忐忑不安，并没有撩一点点轿子窗布往外看。

    他们并没有走前门，而是后门。等舒如笙被扶出轿子外已经在内院里了，舒如笙出来那时看到是官家吴叔，欠身说道：“吴叔。”

    吴叔看到舒如笙一脸疑惑，又看着疑惑的眼神看了祁连生，祁连生点点头说道：“是二小姐，她还活着，只是面容已经大变。”

    吴叔听他这样的话，顿时喜及而涕，看着舒如笙说道：“大老爷有时候，总是说您还活着，老奴以为他犯了糊涂，便说了别的事，转移了过去。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小姐真的还活着。”

    他突然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又拉着舒如笙的手指着一处树下，说道：“大老爷至从你们俩小姐不在后，他就每日都会在树下摇椅上坐着，直到天黑月亮升起来时，才肯回屋里去。”

    舒如笙上前走了几步，看着树下确实是父亲一人坐在摇椅上。她不由自主一直往前走去，其他人则站在原地看着。嬷嬷看着她走前，舒口气看着她走去，轻声说道：“祁少爷，这下好了小姐的心结也许就可以解开了。”

    祁连生听了她的话，点点头说道：“是啊，嬷嬷这些日子你要辛苦点。”

    嬷嬷福礼说道：“这是奴才该做的”

    祁连生点点头，静看着舒如笙一步步走近祁大老爷那边。

    舒如笙走了祁昕身边时，她跪在他摇椅一侧，满脸泪水看着闭着眼睛的他。等他睁开眼睛时，看到舒如笙跪着还流着泪，他也根本不知道舒如笙是祁安雅，只坐了起来说道：“姑娘，为何在这里哭泣呢？”

    舒如笙听到声音，抬头看他，眼眶流下了泪水，说道：“没有哭泣，我只是喜极而泣。”

    说完她就拜了一拜，祁昕站了起来不惑的样子，对着舒如笙说道：“姑娘，姑娘，这拜又是为何，老夫虽是年过半百，但是不受无故之礼。”

    舒如笙只是头抬起来，依旧是跪下，说道：“不，您受得。可是我受不得您这声姑娘，父亲雅儿并没有死，对不起雅儿让您失去了长姐，而且让您独自一人在这个府邸中。”

    祁昕听到是祁安雅，身子一震坐在了椅子上，手有些颤抖摸着舒如笙的脸颊，声音也有一些颤抖，说道：“你说你雅儿，你雅儿。”

    舒如笙点点头，说道：“对，对。父亲，我是雅儿，我是您孩子祁安雅。”

    他听完舒如笙的话，一手将她抱入怀里，若获失宝一样，说道：“我知道你没有死，我就知道你没有死。你终于来我的身边了，雅儿为父等你等好辛苦。”

    舒如笙头靠在祁昕的肩上，哭着说道：“对不起，父亲，对不起。”

    他们抱头痛哭不知到了多久，他们才恢复正常坐着。祁昕依旧坐在摇椅上，舒如笙坐在旁边的石凳上。祁昕看着她的面容，缓缓说道：“在这些日子，我总觉得你会来。我就一直坐着这里，等到月亮升起来时我才进去。”

    舒如笙擦干了泪痕，抬眼看他说道：“父亲，雅儿总让您担心。”

    祁昕摇摇头，说道：“不，这些年您外头做的事，我虽整日都在祁府内，但是也听说过敦宛静安长郡主的事情，你没有让为父失望，也没有因为站在高处，而变了性子。”

    舒如笙宛然一笑，声音不再有了哭声，说道：“父亲虽教导我没有几年，但是精髓还是学到的。先王赐予我现在的一切，但是正是因为这个权力，让雅儿明白什么是黑什么白。权力可以改变一个人，也可以让改变这世上的不公。”

    祁昕站了起来，舒如笙也站了起来扶着祁昕，祁昕往前走了几步，说道：“如今你有什么打算，是回去当敦宛长郡主，还是留在京州当祁家二小姐。”

    舒如笙扶着他往前走，想着他所说的话，突然眼睛朝下看，说道：“父亲，若是心里所想是想待在您的身边当个二小姐。可是，我不能辜负先王的意思，雅儿还有许多事没有完成，等雅儿完成这些事情。来陪着父亲做个二小姐可好。”

    祁昕转身往屋子里走，拍了拍手说道：“嗯，这才我教出来的。你放心，我会这个宅子等你回来陪着我。不过安全第一，凡是都要小心。对了，晚上还没吃饭吧。”

    舒如笙扶着他往屋子里走去，说道：“是啊，还没吃呢。”

    祁昕看着吴叔和一些人站在屋子里，就加紧脚步，到吴叔面前说道：“吴叔，去准备些小姐喜欢的菜。”

    吴叔已经好久没有看到祁昕脸上有笑容，忙着点头说道：“是，是。奴才这就下去，您先坐着。”

    在吴叔身边的嬷嬷看到吴叔走了出去，就跟着他走了出去。舒如笙扶着祁昕坐在主座上，祁连生对着祁昕行礼说道：“生儿见过伯父，生儿好久都没来拜见伯父，是生儿的过错。”

    祁昕看着祁连生，叹气说道：“从你父亲的信件就知道，你现在一直都在为王上做事。不来拜见是正常，若是常来倒是有过了。不过你既然来到了京州，找个时间就去拜见你媳妇淑成长郡主的胞弟承安王，他最近可在京州做了不少好事。”

    舒如笙听他说这些话，感觉似乎是祁宸让他告诉祁连生要拜见承安王一样，可能是因为淑成长郡主的原因了。舒如笙看着祁连生此时沉默不语，便想为他开解说道：“兄长和我今日才到京州的，承安王府我自然也要去的，到时候兄长会带着我去。”

    祁昕点点头，又是看着祁连生，说道：“如此甚好，父亲的意思相信你懂。”

    祁连生点点头，举拳福礼说道：“是，生儿紧听。”

    舒如笙看着他，又去倒茶给祁昕饮用。嬷嬷帮着吴叔端上了做的菜，祁连生和舒如笙陪着祁昕吃了饭，在月下饮了茶水，直到舒如笙照顾着祁昕入睡才走了出来。舒如笙路过方才那颗树下时，看到祁连生站在树下抬头看着月亮，似乎在想着什么。

    舒如笙走到他的身边去，缓缓说道：“兄长，还在想父亲所说的话。”

    祁连生听到声音，转头看她，微微一笑说道：“什么事，也瞒不了你。是，我知道父亲的用意也知道伯父的意思，可是雅儿我需要时间，我无法面对她。”

    舒如笙顿时脸上没有了笑容，她心里想着。低头看着脚下的地，又抬头看他，抿了抿嘴唇，说道：“虽然祖母还有家里的人都还不知道，可是她嫁入祁家，从未有出格的事，尽心尽力照顾着我们一家子的人。她有过错，却她有心之过。兄长为什么不就此放过，受害人都已经放过了，你这个不仅娶了她有了孩子，如今除了了长姐，咱们祁家如今都安好不是。”

    祁连生转头看着舒如笙，叹气说道：“放心吧，伯父曾教导过我，只要家和国才会和。离回去京都还有时日，我估计回去时就已经想通了。这些日子要陪在伯父身边，我让人去通知舒叔父。让宁陆和霓儿来祁府，不用在舒府。”

    舒如笙点点头，说道：“今儿我才感觉到父亲已经年事已高，但是我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完成，我答应了父亲等回朝将事情都交代好了，我就想回来做我的祁家二小姐了。兄长你觉得呢？”

    祁连生拉着她的手，一起看着月亮，说道：“雅儿你做什么决定我接受，父亲说过只要表兄国政安定，咱们祁家是时候回到咱们生长的家乡京州了。到时候，咱们就不会再分开了。祖母也可以和伯父重修旧好不是，这也是长姐的希望。”

    舒如笙顺势靠在祁连生的肩上，她突然觉得有些感伤，但是现在她却有了安全感。祁连生一直都是她能够完成自己的事情，也知道现在他做的时都是为了表兄翎恒邑朝政还有为了这个死而复生的妹妹祁安雅可以安然度过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