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4

    沐凌王府，上林。

    舒如笙走后，王亦俊不由自主来到她住的房间里，来时发现他送给她的东西都在，而她平日喜欢在房里绣花的案子都不在了，有些物件在，有些已经不在了，他走到床榻前那些放在床榻上的珠钏，坐了下来，他似乎已经后悔了这一切，自己认为是自己把舒如笙逼走的。

    景雪阁

    云儿从外头跑进来，沈佳凝正翻阅着书，云儿才喘过大气说道：“小姐，奴才听说了，王妃走了，而且还是王上来接送。”

    沈佳凝放下书来，看着云儿那吃惊的表情，脸上露出笑容来，说道：“我知道，只是没想到那么快。”

    云儿满脸无知的表情，说道：“听说王爷曾经给过王妃休书，可别人说王妃走倒像是她休了王爷。”

    沈佳凝站了起来，到旁边的鲜花旁闻了闻，说道：“她还是做了，看看吧，好戏还在后头。”

    舒府

    舒逸接到舒如笙的信封就让管家苏问先来京都打扫府邸，又让人告知回来的舒如笙等京州事情办完才回来。嬷嬷和常玥常昕常菀回到舒府自然轻松了许多，加上府外翎恒邑派人在外面守着，她们的警戒线也放了下来。

    夜深时，祁连生带着他的父亲来到舒如笙房里。舒如笙先是跪下来，祁父祁辰有些惊讶，正要扶起她，说道：“如笙，怎么了？”

    舒如笙看着他，嫣然一笑说道：“叔父，原谅我直到今天才能告诉您，对不起。”

    祁宸听着她的话有些纳闷，转头看祁连生，舒如笙将一个锦囊交给他，祁宸打开锦囊，里面是一个用金子做的朱雀，他吃惊着看着舒如笙，舒如笙点点头。祁宸说道：“这是朱雀令，怎么会在你手上，大家都在找它，它关系到我们翎朝的兴亡。”

    舒如笙看着祁连生，说道：“没有错，但是这个东西是先王送给我的，叔父我没有死。”

    祁宸听了她的话，有些颤抖，用手摸着她的脸颊，说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还活着。”

    舒如笙说道：“是，我还活着”

    他走了几步，看着外头，又走回她的面前，说道：“你不应该回来，既然王亦俊与你再也没有关系，那你赶紧回到京州，趁现在没有人发现，赶紧回去。”

    舒如笙和祁连生听了他的话，顿时才知道祁宸也许知道姑母死亡的原因。舒如笙先张口问祁宸，说道：“叔父，您知道我不是死的平凡。”

    祁宸突然有些沉默，舒如笙又追问道：“叔父，是不是姑母的死您也知道。”

    祁宸面对她的追问，有些难言之隐，便想走。舒如笙跑去阻止他，说道：“叔父，告诉我，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祁宸面对舒如笙的阻拦，便喊祁连生三字，祁连生并没有阻拦舒如笙的意思，祁宸对着祁连生怒斥说道：“连生，之前为父给你说过什么？”

    祁连生跪下，说道：“父亲，您的话连生不敢忘。”

    祁宸看着他，质问道：“那你现在做什么，明知她还活着应该带她回京州，而不是在这里。”

    祁连生跪着抬头看着祁宸，满眼真诚，说道：“父亲，连生也想知道。长姐和姑母都死于非命，连生是祁家长子，有责任弄清他们的死因。”

    祁宸双手放在身后，听着他的话有些生气，说道：“责任，你之前有责任保护他们，可做到了，现在你唯一的责任就是隐藏如笙的真实身份。”

    舒如笙摇摇头，说道：“叔父，不我不要隐藏我的身份。我现在只想知道，为什么她们要对我们这样？”

    祁宸捏紧拳头，沉默了。舒如笙大声说道：“叔父到底害怕什么，是因为她是太皇太后吗？”

    祁宸正要走出这个房间，舒如笙着说着话，她才说完就停了脚步，祁宸转身来看着舒如笙说道：“舒如笙你在说什么，你就不怕……”

    舒如笙抢了话，大声说道：“如笙不怕，如笙只想知道真相。”

    祁宸大笑了一声，说道：“真相？真相就是我们祁家不够资格跟她们争。”

    舒如笙看着祁宸，说道：“争？”

    祁宸手里还拿着小金朱雀，哈哈一笑，说道：“因为这个，当年你生辰先王送给了你，从那时起你就注定会死，可是妹妹她发现了这个秘密，她想保护你，可是呢你还死了，你长姐也死了。”

    舒如笙顿时流下泪水，对着祁宸说道：“因为这个东西，她们下那么毒手。”

    祁宸把小金朱雀放在桌上，坐下说道：“这小金朱雀看起来是普通，但是它是能掌控翎朝的政局，你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国君不是叫皇帝而是王上吗？”

    祁连生扶舒如笙起来坐着，舒如笙摇摇头，说道：“为什么”

    祁宸语重心长，说道：“早在先王父亲之前，翎朝并没不是国君，而是国后是翎朝的国君。太皇太后就是因为这个一直在安抚邻国侵犯，因为她想把翎朝搬回正道，让翎朝国君是国后而不是国君。而这小金朱雀就是信物，可先王早知她的用意，就把这信物送于你。”

    “先王……”舒如笙看着小金朱雀说道

    祁宸点点头，说道：“没有错，先王想让小金朱雀消失，只是他没有想过她们会害死你。如今只有你消失，毁了这小金朱雀。”

    “不能毁，我要它重出世人。”祁宸才说完，身后传来声音。

    三人起身看到是翎恒邑缓缓走来，他们都跪下行礼。祁宸说道：“王上为什么？”

    翎恒邑看着那个小金朱雀，说道：“舅父，我也是祁家人。”

    祁宸依旧觉得这事有些不靠谱，摇摇头说道：“可是，以我们绵薄的势力怎么能与她们多年培养朝政抗衡，王上还是考虑好为好。”

    祁连生这时才说了话，说道：“父亲，朝堂那些重要的位置这些年来，都慢慢换上王上的门生。”

    祁宸考虑着什么，舒如笙伸手去了拿了小金朱雀，说道：“不是还有这个，这不是可以调控整个翎朝的军队吗？有了这个，成功率就加一分。”

    众人看着这小金朱雀，确实它是他们唯一的筹码。翎恒邑看着她的脸庞，说道：“明日朝堂上我就恢复表妹的身份，让这个小金朱雀再现面容。”

    舒如笙点点头，祁宸看着他们三人态度如此笃定，便也顺着他们与他们一睹。

    舒如笙送别了他们，正在脱下首饰，清洗容妆时，嬷嬷走来说道：“小姐，您都准备好了？”

    舒如笙看着镜中的自己，虽然没有以前的面貌，明天开始自己就真的要跟她们为仇了，想想就觉得可笑。她随意打开了梳妆盒，看到了以前王亦骏送她的首饰，霎时赶紧关上了并且对着旁边常莞说道：“把这个锦盒放到仓库去，我不想看到。”

    常莞知道这个是王亦骏送的，便没有说什么只拿走。嬷嬷端着水来，捏干了布帛递给她，说道：“小姐，真的要跟他一刀两断。”

    舒如笙擦拭着脸颊，听着他的话有些刺痛，说道：“当然，对付她们就是对付他，只有他才能让她们轻松瓦解，所以我必须这么做。他，这辈子我辜负了他。”

    嬷嬷听完知道舒如笙有些心凉，便没有再说下去。舒如笙一人静静躺在床上，她做起来突然觉得心阵阵痛，她下床榻时无心弄倒了摆在床榻旁摆设的瓷瓶，因为早已深夜奴仆们都下去睡觉了，没人知道这屋子里的动静。

    她从梳妆台暗格拿了一个小瓷瓶，倒出一个药丸吃了下去，过了好一会，自己才缓回来。她瘫坐在地上，回想起舒逸真正妹妹在她那日来京都前对她说道：“郡主虽然命活过来了，但是却不久。贫尼这瓶五金丸能缓解您的痛苦，可是它只有十颗，只有十颗都没了，世上再无人能救郡主了。”

    瘫坐在地上的舒如笙，顿时闭上了眼睛，流着泪水说道：“时间来的刚刚好，仅用了三年我就复发了，天是要亡了，可是我的仇还没报呢？我还没有与将军说一句对不起。”

    璟和殿

    次日，舒妃知道今儿是舒如笙恢复敦宛静安郡主的封号，心里总是有些忐忑。她已经怀有六月的身孕了，挺着肚子，摸着肚子看着窗外，思索着什么。

    花婉从外端着鸡汤来，将鸡汤交给舒妃手里，说道：“主子，您想着什么，别太扰心。”

    舒妃接过鸡汤，说道：“今儿是郡主恢复名号的日子，以后的日子她就不好过了。”

    花婉心里知道舒妃心里只有祁安雅的安危，便劝慰道：“郡主是有福人，主子不必担心。方才常莞姑娘过来说了等朝堂处理完了，郡主就来看您，让您留在殿里，别去别的地方了。”

    舒妃看了花婉一眼，想着什么。喝了一口鸡汤，才点点头说道：“嗯，让人先做些糕点，她下了朝堂肯定会饿了。”

    花婉颔首答是，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