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0

    沐凌王府

    自从灵霜长公主来了之后，每日都会派人送信来。平日灵霜长公主都在寺院里回来时也已经天黑，她便身边的奴仆每日送信来给舒如笙和回信带回来。舒如笙平日顾着管理王府大小事，又忙着给舒妃绣着本想给她做的团扇，便也无暇顾及王亦俊是否有回府。

    嬷嬷端着东西从外头走来，放在正在绣着花案的舒如笙，说道：“小姐，您瞧这个坠子多配。”

    舒如笙绣也有半月余，眼见马上就完工了，嬷嬷也帮着找着能配上的坠子。舒如笙停下来看着那坠子，说道：“嗯，柏冬夏常青、凌寒不凋。籽粒繁多的石榴、葡萄则是对多子多福的祈求。表兄还未有子嗣，舒妃说不上是宠妃，但也是表兄的妃嫔。”

    嬷嬷帮着弄团扇裱框的料子，说道：“小姐好不容易有了朋友不是，灵霜长公主又都是在寺院里，虽每日以信来往也没有见面，而且也就舒妃知道您不是。”

    此时暗香从外头端着点心走来，灵霜长公主曾经在信说过让舒如笙防着暗香，她便吩咐嬷嬷没事就多注意点暗香。暗香走进来，嬷嬷就继续弄着团扇框，舒如笙则是继续绣团扇扇面，也是即将完工了。暗香将点心放在她桌前，舒如笙在暗香转身走的时候，说道：“你替我去送封信，去京州舒府告诉兄长让他回京都一趟。”

    暗香有些惊讶，看了舒如笙一眼，就走了出去。嬷嬷见她走远，才说道：“小姐，真相信长公主的话。”

    舒如笙继续绣着，听了嬷嬷的话有些犹豫，最后才说道：“信不信都那么重要，固然会有所顾虑的。嬷嬷就多长点心就好了，就防着些，她们也做不出什么伤害来。”

    嬷嬷颔首称是，就继续弄着。

    璟和殿

    舒如笙过好几日才入宫苑里，她避开去安长殿的路上，绕了好大一圈才来到了璟和殿。殿外的人看她也没有进去问问舒妃，就带着她进去了。她到了殿内，舒妃撤去殿内的人，只留着自己身边花琬。舒如笙只要行礼，舒妃扶起她说道：“没有人，应当是我给您行礼才是。”

    舒如笙看着舒妃，颔首说道：“那就都免了，我这次进宫是给你送些东西来的。”

    说完嬷嬷将一个锦盒放在舒妃前面的桌上，舒如笙前去打开说道：“珍贵玩意你在宫里也不缺，这是我自己绣的，你看看喜欢吗？”

    舒妃拿起那个团扇，花琬也看了上面的图案，先是一笑，才说道：“王妃有通天本领吧，柏冬夏常青、凌寒不凋。籽粒繁多的石榴、葡萄则是对多子多福的祈求。方才早上太医来问平安诊，说主子有了身子，王妃就送这来，都还没有告知任何人，也只有王上才知道。”

    舒如笙听到这段话，脸上顿时乐开了花。说道：“那就好，表兄还未有子嗣，我还想说用这给东西看能不能有，我还未送到就已经有了，真是太好了。”

    舒妃摸了摸肚子，虽未有肚子突出，但看她有些顾虑。她看着舒如笙说道：“您是知道这给是王上第一个子嗣，虽未出生是男是女也是未知数，可是他毕竟是第一个，我怕......”

    舒如笙见她有些吞吐，就抢先说道：“你是怕祁安容，放心吧表兄会好好照顾你的。”

    舒妃顿时松了口气，说道：“您才是我的福星，当年是您救下了我，现在又是跟您相认有了消息。”

    “不，说明你是好命人。人家常说有身子的人应该每日开心，他人孩子才会健康，您平日可不是这样的，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舒妃见着舒如笙比上次见面脸色好了许多，估计是看淡了那段谣言。她把自己的手搭在舒如笙手上，缓缓说道：“您也要像这样，活得自由些。”

    舒如笙看着她，点点头。

    宫道

    舒如笙在璟和殿和舒妃多聊了几句，许久才带着嬷嬷回王府去。在路上只看到宫人们抬着两个轿子走过，她怕又是祁安容，便藏着等他们过去了才走。

    轿上的人在舒如笙走过去时，让人听了下来。她看着渐行渐远的舒如笙，对着另一个轿子上的人说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姐姐就在附近。”

    “宁欢，是不是触景伤情了。郡主已经没了，别再乱想了。”

    这人摇摇头，说道：“可..........”

    那人又说道：“走吧，太皇太后还等着我们。”

    走远的舒如笙，有些不安。她刚才无意抬头看清轿子上的人，是张宁欢。她总觉得会有事情在自己身上发生，对着嬷嬷说道：“咱们快点，这几日就不出府了。”

    嬷嬷听她的话有些不解，但觉得她说都是理，并也没反驳。

    沐凌王府

    舒如笙回府后就在自己院落看看花草，并也没事。当她回屋照着翎恒邑松她的珠釧，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嬷嬷让几个奴仆帮着找，舒如笙则在房里翻箱倒柜找着。

    不知道找了多久，舒如笙都有着脾气了。只听见站在门前有人说道：“屋里的人都先出去。”

    声音有些不平和，众人听了停止手上的动作，过会都出了去，并且把门关上了。舒如笙见那人是王亦俊，她看着但是并不说话。王亦俊走了几步，手里顿时拿着是翎恒邑送她的珠串，舒如笙跑去时，王亦俊将珠釧扯掉了里面的线，顿时珠子洒落一地。

    舒如笙见状前去拾捡，王亦俊呵斥道：“不可以捡”

    舒如笙慢慢站起来，看着王亦俊用平时没有声音大喊道：“王爷，你到底在做什么？”

    “这是卫国进贡给王上的东西，是想让王上送太皇太后的，怎么会在你手上。要是真的被人发现，你会又受到太皇太后怎样质问，你懂吗？”

    舒如笙听他这样，她被太皇太后喊去宫里原来他知道，他却从未跟自己提起来。她有些觉得可笑说道：“原来你都知道？”

    “知道，还知道那个谣言。”

    她眼眶泛红，霎时就落下了眼泪。说道：“你信了那个谣言，所以你就不回来。”

    “没有”

    舒如笙走上前几步，看着一直看着别处的王亦俊说道：“这就是你扯断这珠串的原因，这就是对待我的方式？”

    王亦俊看了她一眼，有些无奈。“是，就这串珠串就让你大费周章找，你说我信不信？”

    舒如笙有些生气，又有些觉得自己可笑。怒斥道：“你就是信了，王上确实是送我这串珠串。因为他知道因为谣言补偿我，你知道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我受到所有人质疑时，你在哪？我在安长殿被严刑，你在哪？”

    王亦俊知道她在太皇太后受到苦，自己赶过去就已经不在那里了。他一时接不上话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有选择沉默。

    舒如笙见他沉默不语，又说道：“是这珠釧让我镇静了许多，我没有地方泄气，也没有为我说话。只因为我是沐凌王妃，也是只是沐凌王妃。”

    舒如笙说完就蹲下腰去拾捡珠子，王亦俊看着她继续捡着珠子，就把原本要给她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而自己则走了出去。

    一直站在门口嬷嬷见到他出来，自己则进去，她先走了进去看到此时的舒如笙，有些心疼立刻关上了门，前去帮着拾捡说道：“小姐，小姐你起来，奴才捡。”

    舒如笙站了起来，看着满地的珠子。嬷嬷虽然很快捡完，但是心里有些舒心。嬷嬷将珠子放一个篮子里，又去拿了线来。看着她沉默不语，便就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嬷嬷跑到王亦俊的书房去，孙叔原本是在里面，看到嬷嬷来就走了出去。王亦俊看着书，知道嬷嬷在自己面前，但也不理会。嬷嬷跪在他面前，说道：“奴才自知自己的身份不能给王爷说说自己的心里话，但是奴才是看着小姐来到京都的。王爷知道为什么小姐那么在意那个珠串，不是因为是王上赏赐的，而是小姐的定心丸。”

    “定心丸？”

    嬷嬷又说道：“是，小姐只是舒家的女儿，她不是什么尊贵身份，可是她现在是王妃，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看。她喘不过气来。唯独只有珠釧让她平复她那个不安。她前几日因为那谣言，性情大变。王爷您当初送她的珠釧，原本是小姐天天拿着的，可是有一日断了，小姐就变了人似的。直到王上送这珠釧，小姐又回到原来的样子。因为这个谣言，小姐没有先前的笑容。您是小姐在京都最后最亲近的人，舒家上下都回了京州去了。”

    王亦俊听完后，心里有些愧疚。他放下书，看着嬷嬷说道：“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

    嬷嬷拜了拜才走出门来，王亦俊放下书来看着外面，心里想着确实对不住舒如笙，之前事情发生了确实自己一直在躲避，而忽视她一个人是否能承受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