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3

    沐陵王府

    入夜，夜已深，王府点的烛光却格外通亮。宾客已满座，只剩新郎影子都未见过。

    屋里，王亦竣手里拿着一支金簪在玩弄着。孙叔缓缓走到他身边，轻声道：“王爷，宾客已满座，该去敬酒了”

    王亦竣听到他的声音，才抬头见他。眼神却如以前一样，没有半分生机。“今日站在祁王妃身边为何是安容。”

    中午拜堂时他看着高堂上，他心里想着念着的人却不在，一整天都未见到她的人影，好像是从未有这个人。孙叔低着头，不知道要如何说起，要说祁安雅已经离开，还是在瞒一会。他看到他手里的金簪子，那是前王妃也是王亦竣生母所物。

    王亦竣见他迟迟不说话，便有些怒意：“孙叔，你平日话滔滔不绝，今日倒是哑口无言。”

    孙叔不知道如何说起，又怕他大怒，自己也犯不着躺着这趟浑水，便从腰间取出一个精美的锦盒交于他手上。

    王亦竣看着锦盒，正是前段时间让孙叔交给祁安雅，怎么就在孙叔手里了。他抬头看他，皱眉着。

    孙叔隐隐觉得有股冷气，抬头见他，说话有些胆却。“正午苏妈妈见老奴，交于老奴。是郡主托付苏妈妈交给老奴，说郡主已经离开京都回到京州去了。”

    王亦竣听了他一串话，他怒拍了身边的桌子：“你说什么，回京州去了”

    “是，郡主回京州。昨晚老奴遇到过郡主，郡主并未带着暗香姑娘。多嘴一问，似乎郡主将暗香姑娘归还回长公主那里去了。”孙叔一口气把所有说了出来，目的只想王亦骏去留住祁安雅。

    王亦骏听着有些震惊，他想起最后一次见祁安雅，她言行虽有古怪，但异奇的温暖，跟平常确实不一样。他站了起来，孙叔则退了一步去。他正要走出去，只见一个老妇人带着两个仆人先走了进来。他见到她，立刻退了几步“你要去哪里。”

    “奶奶，我。。”那妇人正是沐陵老王妃，王亦骏平日都让她管教，顿时有些胆怯。

    老王妃见他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来，就她进一步他退一步，直到快到位置前。老王妃绕过他，坐着。她看到桌上那支金簪，拿起它来，又看看王亦骏的表情：“这个东西，怎么还在这里，孙叔拿去新房里。”

    “不可以拿去”王亦骏见孙叔要接过金簪，立刻出言。

    “为什么不可以，这是你母亲的遗物，是要给你的妻子。佳凝是你妻子，这个东西是属于她。”她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但这条路是他自己选，她无从哪里帮他来。

    “那个是你们帮我选的妻子，这个簪子是属于我心里的妻子。我已经娶了她，奶奶你可以不用管我，心里所想的是谁。”王亦骏从来不敢忤逆老太妃的话来，他娶沈佳凝对他来说就只是军令而已。心里是谁，或许别人不知，他也只想每日看到她就罢，只是现在她却有可能永远不会回京都。

    “既然如此，你应该完成你今天的婚礼，而不是按照你心里的想法走。”她看着王亦骏，她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用意，其实自己内心也不想他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王亦骏双膝跪地，他苦苦挣扎着。他想策马飞腾去祁安雅身边，他想跟她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期望她可以留在自己身边。“奶奶，我不想后悔。”

    “孩子，你不想后悔，这没错。但是你去了，佳凝怎么办。你去晚宴的宾客怎么办。难道你想让佳凝对你有了恨意，尊严是一个人最重要的。难道要明日传出去，新郎大喜之日弃新娘而去，你让佳凝以后如何抬头做人。孩子，这是你选的路，你不可以就这样对待佳凝。我不同意，安雅知道你觉得她会怎样想你。”说罢，她就战来起来。抬起手来，跟着来的一名仆人上前扶着她的手来。

    “孙叔，带王爷去前厅去，天都那么晚，可以开始了。”她走过王亦骏的身影，停住脚步看了一眼孙叔。

    孙叔连喊着是，老太妃才又领着那两个仆人离开房里。

    王亦骏捏着拳头，跪着地上迟迟不起。孙叔弯着腰来，有些劝导的话：“王爷，走吧。老王妃的意思确有几分道理，郡主还未聘亲，一切都有可能。”

    王亦骏本来是闭着眼睛，听他一席话来，站了起来。却像丢了魂一样，跟着去了晚宴处。

    王亦骏在宴席每桌碰杯，有些人灌了些酒，自己又拿酒麻痹自己。直到人散了，他坐着还倒着酒来，往嘴里灌着酒来。此时，他准备再倒时，二皇子走来阻拦道：“亦骏，亦骏，你放手。喝也喝够了，喝死做什么事来。”

    王亦骏本来想发怒，见是二皇子，笑了几声，对他摆摆手：“不要管我，不要管我。叫你不要管我，让我喝。”

    二皇子在宴席未见到祁安雅，又见他一晚都往酒缸子里装，心里也知道了缘由。他却不能把他打醒来，只找到孙叔让他叫几个下人将他拖去新房里，不让他继续喝酒。

    王亦骏被下人扶到了新房里，他有些清醒看着烛光亮着，面前都是红绸缎装饰着。转身又看着床上坐着一人头盖红盖头，就知道是被扶到新房里。他坐着，不想去揭开她。

    不知道过去多少时辰，他直接坐到在地上。不知道困了还是醉了，不再起身来。坐在床上的沈佳凝听到他倒在地上的声音，就不管头盖那些规矩，就把头盖揭开随意放了，小跑到王亦骏身边去，半扶着他，到床上来：“王爷，您没事。”

    王亦骏还是闭着眼睛，口里念叨着什么。沈佳凝听不见他说的什么，只有帮他盖着被子，然后坐在一边看着他。她早就想着嫁给他，婚礼的情景。却从未想到过今天是这样，他不愿揭开自己红盖头，就代表着他不承认自己。她看着被甩在地上的红盖头，默默着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