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独食楼

他摇头浅笑.“姑娘眸明如水.肤胜雪白.虽不施一脂一粉.却能让人赏心悦目.”

    呵.眼前的男子看起來倒是风度翩翩.不过这搭讪的手段着实不太高明.

    “那按公子的说法.岂不是夸我秀色可餐.”

    男子突然笑了笑.“姑娘可真是个有趣的人.在下楚天阔可否邀姑娘一起用膳.”

    楚天阔十分期待我的回答.他的眼神蕴育着笑意.脸上更是如遇春风.笑得风轻云淡.月落星河.

    这楚天阔长得风度翩翩.穿得也不赖.说实话.他这搭讪的方法要用到其他姑娘身上或许会有不错的收获.但无奈偏偏遇上的是我.

    我脸上刚刚露出不悦.肚子就不争气又咕咕咕的响了一通抬起头楚天阔正看着我.害得我恨不得遁墙而逃.

    但我沒有丝毫的不好意思.还很高傲的抬起头.得意道：“看什么看啊.我凡体肉身自然需要五谷杂粮.这乃人之常情.谁.谁都有饿的时候.”越说到后面.越沒有底气.只好就此打住.

    楚天阔丝毫不掩饰笑意.这下子笑得更开心了.“我沒有取笑姑娘的意思.只是真心邀姑娘用膳罢了.倘若姑娘执意不肯.在下也不好强求.”

    “哎等等.”这楚天阔说走就走.但是我实在饿得厉害.他既然主动请我吃免费的食物.我也沒必要跟自己的肚子过意不去.

    楚天阔看向我.笑意更浓了几分.“莫非姑娘你肯赏脸了.”

    我挺了挺身子.并不看他.但声音还是温柔了几分.“公子诚心诚意相邀.我又怎么好拂了公子的美意.”

    不等楚天阔说话.我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去.刚进入就迎面走來一个小二.他佝偻着腰.笑嘻嘻的迎了过來.“客官里面请.”

    由于楚天阔与我相隔了几步的距离.所以这小二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一起的.把楚天阔看了又看.才小声问我.“客官是一位还是两位呢.”

    我还沒回答.楚天阔刷地一声打开折扇.这小二立马就走到他的跟前.语气更恭敬.身子几乎都弯到了九十度.

    “原來是楚公子啊.”

    这种场面对于楚天阔來说似乎早已司空见惯.他是这里的常客.但这个店小二却不认得他.低声问道：“你是新來的.”

    那小二垂着头.根本不敢与楚天阔直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哎.这楚公子是在你的眼前.又沒有在地上.你这样弓着腰不累吗.”

    那小二看了看我.面部表情很丰富.先是瞪了我一样.随即又有些畏惧之意.最后索性垂下头根本就不看我.

    好巧不巧.这时候我的肚子再一次“咕咕咕”的叫了几声.两道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我.我捂着肚子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楚天阔道：“我要一个雅间.”

    “好的.楚公子这边请.”小二还是低着头.声音毕恭毕敬的.我低下头看了看他.楚天阔突然拽住我的手.拉着我直接走向楼上.

    雅间.优雅.宁静又舒适的一间屋子.

    一张沉香木方桌.四个雕花凳子.四周还放了三盆兰花.开得正好.有淡淡的芳香入脾.

    我往凳子上一坐.小二立马就递给我一张菜谱.楚天阔豪气的说道：“想吃什么.随便点.”

    今天似乎真的很饿.肚子又一次“咕咕咕”的响个不停.我可怜兮兮的看着小二.“可否先上一只烤鸡.要沒现成的就先來一些点心吧.要是还是沒有先给一碗米饭成不.”

    那店小二的脸变了又变.变了又变.最后眨巴眨巴了眼睛.直直点头.“请稍等.立马就给你端來.”

    小二一溜烟的跑了.楚天阔面带笑意.直直的看着我.柔声道：“还想吃些什么.随便点.”

    我放下菜谱.双手撑着下颌趴到桌上.抿着嘴.语气不善.“看了这么久.还沒看够吗.”

    楚天阔吃吃一笑.摇摇头.“沒有.”

    “我真有那么秀色可餐.”这样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想收都收不住.不过我强撑着沒有怯场.

    楚天阔突然也趴到桌子上.跟我同样的姿势两只手撑着下颌放在桌上.目光直视着我.“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可否冒昧的问一句.姑娘的芳名.”

    楚天阔是古书中的温文尔雅的男子.一言一笑都透露着温文儒雅.但我与二胖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很多东西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不管是遇到了师父还是七夜.经历过什么.痞子气始终都在.

    “我叫桑陌.不叫姑娘.还有公子这么看着我.会让我不好意思.人不好意思的时候就沒办法吃饭.但是人非草木.不吃饭会而饿死的.公子忍心眼前佳人成枯骨吗.”

    楚天阔收回手.嘴角始终噙着笑意.“天阔并非有意如此.倘若唐突了佳人.还望莫怪才是.”

    “鸡來咯.”小二兴冲冲地端着一只烤鸡走了进來.往我面前一放.恭声道：“姑娘请慢用.”

    我毫不客气的把盘子拿到面前.用筷子夹了夹.几次都沒夹起來.这鸡肉考得鲜嫩无比.看得我垂涎三尺.本想留点形象.但无奈嘴上太馋.直接撕下一个鸡腿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小二被我的狼吞虎咽吓得目瞪口呆.许久才缓过神來问楚天阔.“不知道楚公子需要上些什么.”

    楚天阔想了想.把这个问題扔给了我.“还是你说吧.”

    “再來一只烤鸭.一条鱼.一只炖得烂烂的猪蹄.得要有较劲.对了还要一碗燕窝.一碗莲子银耳羹···”我的嘴里抱着肉.说话并不是很清楚.小二听得云里雾里的.还想再问一次.楚天阔忍不住笑出了声.“把这里的好鱼好肉都呈上來吧.”

    这是个不错的注意.我一边啃鸡腿一边点着头.

    小二立马就跑去准备.一脸笑呵呵的样子.

    我使劲朝眼前的盘子瞪了瞪.“你怎么不吃.”

    楚天阔犹豫的看着我.我立马撕下另一只鸡腿塞到了他的嘴里.他瞠目结舌的看着我.我确定鸡腿不会掉才回到凳子上坐了下來.不理会他的惊讶专心吃起肉來.

    吃完一个鸡腿.两个鸡翅.把鸡胸肉也给吃得干干净净.突然喉间被什么东西一堵.塞得我踹不过气.不停朝楚天阔挥手.“水.水.快给我水.”

    楚天阔手忙脚乱的递给我一杯水.我一饮而尽.实在太少了.根本就不够.在楚天阔的前面放了一壶酒.二话不说直接拿起酒壶大口大口的喝了好一会.卡在喉咙里的肉终于到了胃里.顿时整个人都舒坦了.

    楚天阔愣楞的看着我.指着桌上的酒壶又指了指我.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能喝酒.”

    我把楚天阔的杯子满上了一杯.递给他.他吃吃不肯接.但迫于來自我眼神的压力他最终接过了酒杯.

    我也用杯子满上一杯.端着杯子敬他.“今日多谢你的盛情款待.桑陌先干为敬.”

    我一口喝掉了杯子里的酒.楚天阔似笑非笑.突然脖子一扬.把酒喝得干干净净.赞道：“姑娘性情豪迈.实乃奇女子也.”

    “过奖过奖.”我谦虚了一番.但这楚天阔到底是何许人也.为何小二会对他如此恭敬.

    我仔细回想了一番.在青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第一当然非顾鼓莫属.但顾鼓已经死了.顾府也成了一个空壳.出去顾鼓在青城就还剩城主江晋亥.但这人明显不可能是江晋亥.

    在想了想.好歹我在青城也算是一个风云人物.为何这楚天阔听到我的名字之后一点反应都沒有.莫非他并非青城人氏.

    楚天阔见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忽道：“姑娘你为何这么看着我.”

    我再一次重申道：“我叫桑陌.并非姑娘.”

    楚天阔笑了笑.“实在是我的失礼.只是直呼姑娘的名字又感觉不慎妥当.”

    我歪着头.斜着眼又把楚天阔看了一番.从上到下.从头到脚.“看來楚公子似乎并非青城人氏.”

    “不知姑娘如何看出來的.”楚天阔拿过酒壶.自斟自饮了一杯.等着我的回答.

    但是我并不着急.反倒问道：“楚公子并不是第一次來独食楼.以楚公子对独食楼的了解似乎是这里的熟客.但是上楼之前小二又明显不认得你.这倒是让人疑惑得很.”

    楚天阔又拿起折扇.摇了摇.“世界上的人这么多.又怎能每一个都认得.”

    楚天阔的扇子非一般的扇子所能比.布面用金丝缝制.扇骨有香味溢出.但究竟是用的什么树我还沒看出來.也沒有闻出來.

    这扇子最吸引人的却是扇面上的画.一副水墨画.但是只看了一眼.我就牢牢记住了画的是什么.这幅画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我几度想开口借他扇子一看.但都不好意思.

    他突然拿起这扇子我才想到刚刚小二也是因为他手中的扇子才突然叫了他一声.“楚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