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五十九章 手段

    “是，婠婠明白。”这不是什么“妇人之仁”的说教，也非是道德之士的指摘，由人的话中，每一个字单独拎出来，合在一块，也都无一言是和什么大义、仁慈之类的相关——但也因此，这一句话，却显得分外的沉重、有力。婠婠应了一句，便踮步前出三步，说：“可我若放了他们，我的心中是否也会留下破绽？”

    “会……你身在此方天地之中，这天地之间的一切，便都会映入你的精神之中，牢固的占据你的记忆、阅历。这是不可避免的，除非，你变成一个白痴……”由人回答。

    婠婠明白了……她问：“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之人道：“小娘子你听好了，老子是青龙会明珠堂堂主——赵有德！嘿嘿……老子……”

    赵有德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直挺挺的倒下去，眉心处却插了一柄匕首。那匕首是婠婠的兵刃，一共两柄，名为天魔双匕，乃以天外陨铁制成的神兵。据说乃是当年的能工巧匠鲁妙子所作。就在赵有德倒下的同时，婠婠的身形突然如同幽灵一样快速冲出，鬼魅一般闪烁了数次，一干前来的恶徒便尽数死绝了。杨子文骇的面皮发青，浑身哆嗦，已至于手足无措。由人却是浑不在意，问婠婠：“都杀了？”

    婠婠道：“都杀了。”

    由人道：“他们是你们阴癸派的下属！”

    “……”

    “你哆嗦什么？人是我杀的，又不是你杀的……”婠婠一走过来，杨子文就下意识的趋开，就像是婠婠的身上有一种无形的力场将人排斥开一样。婠婠很是鄙夷的扫了他一眼。

    杨子文只是害怕的躲闪，无言以对。

    井野问：“打算怎么跟你师父说？”

    婠婠道：“直接告诉师父就好了。左右什么青龙会的，也不过只是外围势力……我可比这些臭鱼烂虾重要多了！再说，这些人在地方上败坏我阴癸派名声，阴癸派之崛起，便由今日开始……今日，我便要整顿青龙会，建立汝阳城的新秩序，定下新规矩……”

    ……

    烟雨望江楼，是这汝阳城中最大、最奢侈的娱乐场所，城内的王公贵族、豪强匪类更是此地的常客。

    这是一个阴癸派直接掌握的，大型的情报据点，同时也控制着周围一些或大或小的江湖势力——青龙会就是烟雨望江楼控制的帮派之一，放贷、收保护费、阻止外来势力，偶尔客串一下劫匪，将一些美貌女子掳掠来也是他们的工作之一……只是，今天，青龙会翻船了！

    烟雨望江楼也翻船了。

    烟雨望江楼的主事、红牌，一群莺莺燕燕和一群江湖高手汇聚一堂，婠婠带着审视，在众人的身上扫过，声音清脆、悦耳，却听的人心头冰冷：“青龙会要从汝阳城消失——我说的是消失，不是驱逐。跑一个人，我拿你们试问！明早之前，我要最后的结果！”

    一头银发的老鸨穿着彩衣，皮肤娇嫩的如同二八女子一般，代表众人出列，说：“婠婠，现在你还不是阴癸派的宗主，你无权命令我等。青龙会乃阴癸派左膀右臂，岂能由你说杀就杀，我倒是要问一问……”

    然而——她什么也没问出来！

    因为死人问不出话。

    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甚至死了之后，婠婠都不曾记得她的名字。婠婠冷笑，一字一字的说：“我，不需要质疑。现在，我再重复一次，明早之前，青龙会消失！”

    “是……”

    这一次应的很干脆。

    先天的、后天的高手都走了，楼里剩下的就是一些修炼了采补之术的姐们儿，婠婠也变得和颜悦色起来。她问：“你们谁是被人抓来的？”这些姐们儿可不敢造次，便老老实实的自己走了出来。婠婠又问了几句，她们也一一作答，婠婠随之便心中一叹。

    都是一些柔弱女子，却不堪大用。她本身还想从中找出一些可堪造就之辈，肩负起这里大任的。

    无人可用，却只能重新想办法了。她一边在脑子里构想重组汝阳地下势力的事情，一边等着青龙会的消息。青龙会肯定会被放走——这毫无疑问！“阴奉阳违”之类的，本就是魔门特色，她怎么能不知道呢？

    婠婠心道：“这一次，我便要拿他们开刀——我不要钱、不要投靠，我只要他们听话，我只要命！”

    跟由人、井野在一起有一段日子，她却是学了不少东西的。依托青楼打探消息，获得情报，这种情报获得的效率太低，也太片面了。她学了一肚子木叶情报科的专业技能——

    这一方面山中家的人绝对是专业的。如果不是井野跟着由人跑出来，铁定就是木叶情报科的科长。

    什么间谍活动啊、情报刺探啊等等……等，信手拈来。

    两个世界的情报工作，根本就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

    ……

    果然，第二天黎明之前，处理青龙会的人手就回来了。青龙会也果然跑了原会主和几个高手。

    婠婠一一对参与行动的人做出了询问，然后第一次独立的按照井野教的方法进行情报分析、印证，然后又反复针对性的问了两次，其中井野还指点了她一次。分分钟就弄清楚了行动的细节……再然后，婠婠就开始杀人了！外出参与行动的一共十个领头的，被婠婠一口气拍死六个。

    剩下的四个，却是噤若寒蝉——尼玛知道阴癸派是魔门，可什么魔头这么狠辣的？

    杀鸡儆猴见的多了，杀上一个震慑震慑也就是了。可婠婠的手段，分明就是杀猴吓鸡。

    不是杀领头的，而是主观放走青龙会的六个人全都杀死了。

    “我的刀不认人！”婠婠的声音满是空灵，但听在活着的人耳中，却犹如地狱之中的恶魔：“不过，听话懂事的人，自然也少不了好处。紫血大法本是我派中不传之秘，今日你们听话，我便传你们第一层……”分层次的传功——这个却是新晋的狗头师爷杨子文献计。

    而效果嘛……骤然大起大落的四个人感激流涕，而也只有大起大落，才最容易收服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