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寻衅滋事

    在丫鬟看来，以为徐氏是伤心、难过，因而，出于对徐氏的关心，不禁开口安慰：“夫人，您也不必太过忧伤，奴婢相信老爷总有一天会回心转意，重新回到夫人身边的。那大夫人伶牙俐齿、暴力蛮横，哪有夫人您温柔体贴啊！再者，那大夫人近日又这般对待老爷的热情。所有，老爷看破的一天指日可待！夫人您大可放心！”

    说完这长篇大论，丫鬟昂首挺胸，等着徐氏的表扬，殊不知自己的话却惹怒了徐氏。

    “谁教你说得这些话？”徐氏隐忍着怒气，咬牙切齿道。

    丫鬟不明所以，迷惘地看着徐氏，“回夫人，无人……”

    眼看着徐氏的眼神与表情越来越扭曲、狰狞，丫鬟连忙下跪，向徐氏求饶。

    “对不起，对不起，夫人，是奴婢说错话了，奴婢该死，奴婢自愿受罚。”

    言毕，丫鬟就开始扇自己耳光，一个接一个的‘啪啪’作响。下手利落，声音清亮，毫不拖泥带水。除非徐氏喊停，那丫鬟绝不擅自做主。

    徐氏听着这悦耳的巴掌声，心情逐渐美妙。一刻钟后，徐氏才道：“好了，够了，停手吧。”

    丫鬟这才敢停下来，而此时，丫鬟的脸已红肿不堪，犹如发酵后的粉团。

    徐氏满意地打量丫鬟的脸颊，道：“到还是个狠丫头。”

    丫鬟不敢出声，生怕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下去吧。”徐氏说完后兀自起身，吩咐道：“叫人进来伺候本夫人沐浴更衣。”

    “是。”

    待徐氏梳洗完毕，便换上最鲜艳的服装，带着四五随侍前往武氏的院子。

    彼时的武氏正独自一人栽花弄草。听到院中丫鬟对徐氏问好的声响，也不曾回头，完全将徐氏无视。

    徐氏内心虽气，但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可亲的姿态。

    “姐姐，您这是干嘛呢？”

    武氏不予理会，心中对于徐氏多此一举的询问而暗骂其眼瞎。

    徐氏尴尬地抽了抽嘴角，不放弃：“姐姐，妹妹瞧着这倒也甚是修身养性，不如妹妹来同你一道吧。”说着，便要往花圃中走去。

    武氏对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立刻上前将徐氏拦在木栏之外：“徐夫人，对不住，我家夫人不喜旁人进入她的园子，还请徐夫人打消这个念头。”

    下人说完后，徐氏先是温柔地笑着，随即脸色一变，狠狠地在这下人脸上落下一掌。

    听到巴掌声，武氏终于回头，对徐氏呵斥道：“你做什么！这是谁的院子？你还知不知道！”

    徐氏不恐反笑：“妹妹当然知道啊，这是姐姐的院子嘛！只是姐姐这儿的下人，似乎太不懂规矩了点，妹妹代替姐姐教育教育罢了。不过是一个巴掌，想必姐姐不会介意吧？”

    武氏气得丢掉手中的花锄，正欲出花圃教训徐氏。

    而徐氏害怕地后退两步，忙道：“姐姐如今已身为一国将军，若是这般不能管教自己的下人，怕是难以在军中立足啊！何况，不过是一个巴掌，难道姐姐连这点肚量都没有吗？莫非姐姐当真要为了一个下人对妹妹出手吗？”

    看着徐氏这幅急切且害怕的模样，武氏觉得可笑至极，甚至笑出了声。

    暂且容忍下这口气，武氏悠悠地从花圃中走出，将那位被打的下人拉至身后，自己则一步步靠近徐氏，无形中给徐氏造成了一种难以呼吸的压力。

    “姐姐，不，武月昭，你要干什么！”徐氏害怕地连连后退。

    然而，当退无可退之时，徐氏突然硬气起来，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怎么？姐姐不动手？”

    面对徐氏突然的挑衅，武氏感到些许意外。最后不屑地笑了笑，满目嫌弃地瞥一眼徐氏：“动手？本将军怕脏了手。”

    闻言，徐氏怒瞪武氏的背影。看到身后石桌上摆着新上的热茶，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于是，趁着武氏不注意，连杯带水地砸向武氏。

    因为自己背对其一时大意，武氏被热茶烫到脊背而惊呼出声。丫鬟们连忙上前擦拭，一边清理一边说着让武氏赶快去换衣物，再涂抹烫伤膏。

    而徐氏却在原地哈哈大笑，这一次，完美点燃了武氏的爆点。

    武氏果断拒绝，待痛意过去后，快步上前，不等徐氏反应，奋力扇了两巴掌。

    徐氏当场愣住，双手捂着自己被扇的双颊，难以置信又深恶痛绝地瞪着武氏。

    “这一个巴掌，是还给我那小丫鬟；这第二个，便是你恶意中伤本夫人的惩罚！”武氏高声告诉徐氏，不给一分好脸色：“现在，你给本夫人滚出去！别脏了本夫人的院子！送客！”

    徐氏眼眶通红，还泛着晶莹的泪光，不知是痛得还是被武氏骂得。

    持续的大喘气后，徐氏正欲开口与武氏对撕，那早已目睹武氏重打徐氏巴掌这一幕的辉育忠走了过来。

    听到脚步声，众人皆询问望去。武氏见是辉育忠，没好气地移开眼。徐氏则忍着内心的嫌恶，立即娇滴滴地迎上去，抱住辉育忠的胳膊开始嘤嘤哭诉。

    辉育忠也厌烦徐氏，但奈何她拉扯得太紧，碍于众多下人在场，辉育忠还是给了徐氏几分面子，不再强制拉开她。

    “这是发生了何事？另你二人大打出手？”

    对于辉育忠的询问，武氏一言不发，完全不想为自己解释。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不想搭理辉育忠。

    而徐氏则完全不同，连忙趁机将方才发生的事添油加醋、颠倒是非地说了一通，并且再三对辉育忠保证自己所言属实。

    “老爷，您一定要相信奴家啊！”

    然而，如今的辉育忠早已不吃徐氏这一套，对其说得话始终存留怀疑态度。

    于是乎，对徐氏使了使眼色，威胁其松手。待徐氏放开后，辉育忠往前走几步，向武氏求证。

    “她所言可属实？你可有话要说？”

    知晓武氏不乐意理会他，但心想着面对徐氏这样的指责，武氏总会为自己辩解几句而同他说上几句话。

    可谁料，武氏却对他道了句：“随意。”

    得到这个答案的辉育忠皱眉，心情郁闷，不知该如何处理。

    见武氏这般态度，正好顺了徐氏的心意。因此，徐氏得意地勾起了唇，觉得自己这两巴掌挨得值，至少让辉育忠与武氏和好的机会更加渺茫，不是吗？

    “既然你们让我不好过，我便也让你们不好受！”徐氏内心如是想着。

    最终，辉育忠无可奈何，只好折身安慰徐氏的方式来为武氏解释。

    “好了，你也莫要生气。”辉育忠勉为其难地将一只手搭在徐氏的肩上，“你也知道，这将军府的主母，是出了名的脾气臭。所以啊，你就不要怪她了，昂？”

    徐氏面上假装顺意，实则冷嘲辉育忠。即便是这样的境地，他也不忘为武氏脱罪。

    “好嘛，便听老爷的。”徐氏做出善解人意的样子。

    之后又佯装为辉育忠着想，说着讽刺辉育忠的话：“姐姐这脾气啊，都是老爷您惯的。现在好了吧，都不将老爷您放在眼里了。这将军府，说到底，您才是家主啊！唉，老爷啊，您还是该好好管制管制府中的人啊、事啊、物啊，否则啊，若是传了出去，又该别人笑话了。”

    随着徐氏的话音落下，辉育忠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搭在徐氏肩上的手收了回来，背在身后。

    徐氏见其被堵自己，厌弃地用帕子掸了掸自己的肩膀，随后将手帕视作恶物般扔给了身后的丫鬟。

    武氏始终背对着二人，听着两人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到底开了口：“你俩一起滚出去！”

    “哎哟，瞧瞧，瞧瞧。”徐氏即刻开始小题大足：“老爷啊，姐姐如今可是已然不将您放在眼里了啊！这您作为一家之主的颜面何存啊！这要是奴家是男子且为家主，定当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你有完没完！信不信本老爷割了你舌头！”

    辉育忠只觉着自己耳边犹如有一只聒噪的臭苍蝇在嗡嗡嗡地叫个不停。

    徐氏被突如其来的吼声震慑到，一瞬间愣在原地。而辉育忠吼完后便走了。

    武氏转身见徐氏傻站着不动，扬了扬下巴，示意小厮将人抬出去。

    “干嘛，干嘛！别动本夫人，放手！给我放手！”

    懒得再理会徐氏不停歇的嘶吼，武氏身姿闲然地进了屋，在丫鬟的帮衬下上了药换了衣物。

    “这徐夫人当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丫鬟为武氏不平，愤愤道。

    武氏身边的丫鬟是肖黎精挑细选的，很合两人的眼缘。

    “也没什么关系，习惯了。”

    武氏却不以为意，只是仍举着皮肤有点儿灼痛，难免‘嘶’了一声。

    丫鬟担心，立即上前询问武氏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她帮着检查一下。

    “无碍，无碍。”等痛意过去，武氏摆摆手，继而叮嘱丫鬟：“记得，这件事暂且不要告诉大少爷与肖少夫人。”

    丫鬟虽不懂武氏用意，但身为下人，只管应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