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巢神鼠 第三百一十五章林叔的过往

    我小的时候，每到放长假，势必要去兰州玩一下，曾经我父亲还开玩笑说，实在不行就把我转校到兰州那边去上学，我也一直当成一个玩笑来听的。

    在我上小学的时候，每次一去兰州，到了村子里，先去我二公家，见我二公一面，一般来说，余侍瑶也正好放假，不过他这个人比较贪玩，我去的时候大多都不在家，多半都是出去玩了。

    我堂叔说，余侍瑶不怎么待在家里，他和周围的小孩都很玩得来。

    见不到他的话，我就会去村子里的林姓家去，那是林尚天的家，他父亲很忙，但活动范围大都是在村子里，听林尚天说，他父亲，会帮村子里看看怪事，怪病，所以，他父亲，也被称之为村里的先生，林先生。

    林尚天的父亲看着很文雅，他父亲带着一副眼睛，头发总往后梳，据说那时候的年轻人，都是这个发型，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文化积极份子。

    不过，林尚天私下跟我们说过，他父亲没有上过学，所以也没有什么大文化，只是外人看起来，他父亲就像是一个文化人。

    他爷爷在当年盗墓的事情不知道怎么的，被抓了出来，也不知道是有人揭露还是被找到了什么证据，在村里的祠堂被执行枪毙。

    那个时候，林尚天还没有出生，有了这种事后，林尚天的父亲，生活就变得更加艰难，只要一人知道林尚天父亲是盗墓贼的儿子，便都不愿意提供工作给他。

    盗墓贼儿子的称号，他父亲背负了很久很久，后来，他父亲跑了出去，到村外谋生，村子里的人也不知道他是在外面做什么，也没有多少人在意，只是闲暇之余谈起林家，都是一片唏嘘。

    后来过了几年，他突然又回来了，那时，已经是青年了，我听我父亲提起过，林尚天的父亲，在外面有一番奇妙的经历，给了他很大的改变，总之，后来他在出现的时候，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和以前不一样，回来后的他，看起来，就像是经历了很多很多事情，那双眼睛里，仿佛都快看透了世间万物一般。

    当时村子里，很多小姑娘，都把林尚天的父亲，当成自己的标准，林尚天的父亲，虽然现在也穷，但日子总算能过得下去了。

    也时常会有人嘲笑他，谈起盗墓贼后人的字眼，他也没有在意太多。

    在我印象里，第一次见到林尚天父亲的时候，他一脸胡渣，看起来很疲倦，似乎刚从外面奔波回来。

    每次一见到我，他就亲切地叫喊到：“小笙来呐，尚天应该在屋里。”

    他是猜得到我们这群小孩的心思，一直到了几件事的发生，让我对林尚天父亲的看法又了一个巨大的改变。

    村子外有一条河，河水比较浑，平时也就有人在河边洗洗衣服啊什么的，只不过，那一次，是村里一群小孩在河边玩，结果，好像是遇到水鬼了，我听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河里也淹死过人，除开村子里的，还有其它地方的，有时，会碰到河里飘着尸体，不过这种情况很少，这种东西，就叫做：“水大棒！”

    淹死的人，可能会变成水鬼，会把靠近河流的人拖进水里淹死，当成自己的替死鬼，那样水鬼就可以投胎了。

    当然，这是流传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回事，我们也还是要相信科学的。

    那几个小孩在河边玩，天气太热了，他们便脱了鞋要下河摸鱼，第一个下去的，是王家的一个小胖子，他当时下去后，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等到第二个小孩下去后，他就出现了异常，他感觉到，在水底，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踝，正在把他往水里拖，力气很大，他根本挣脱不了，便大声给其他小孩呼救。

    谁知，那些小孩以为是在开玩笑，因为他们之前便在讨论关于老人说到的关于河里有水鬼的事情，都说是老人吓唬小孩，还以此来作为挑战，谁不下河谁就是胆小。

    小孩子嘛，头脑一热，也不想那么多，直接就下去了。

    一直等到小胖子完全被水淹过去，过了一会也不见浮上来的时候，这群孩子就知道出事了，忙跑回家告诉大人。

    王家立马跑人来河里搜救，结果跑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小胖子浮在水面上，整个人都是浮起来的，很不合常理，更诡异的是，在这小孩两边脚踝上，都有一个发黑的手掌印。

    小胖子被抱回去后，怎么都弄不醒，呼吸是有的，但就是不醒，跟一个植物人一样，这些王家人慌了神，旁边有人提议，去找村长来。

    村长也没有什么办法，当时村里大部分人都聚集在一起的，林尚天的父亲，就在其中，他马上就跳了出来，一言说出，这小孩，是丢了魂！

    河里的水鬼锁魂，只要找到水鬼，把小孩的魂给叫回来，自然就会醒了，当时，村子里的一部分老人，也赞同他的说法，没有其它办法，就只好相信了这份说辞。

    于是，林尚天的父亲，就带着村子里几个年轻人，准备去抓水鬼和唤魂。

    那个时候是大夏天，白天十分炎热，不说小孩子了，大人都想下河泡一泡了，只不过这群小孩去的地方实在是偏僻，所以才会出事。

    这个行动，我堂叔也去了，也就是余侍瑶的父亲，他平日里和林尚天的父亲走得比较近，林尚天的父亲说，水鬼一般不会挑选身体很强壮的人下手，因为这类人大多阳气旺盛，都会挑选身体虚弱的人。

    平时谈及水鬼的话，都是当成故事来听的，今天却要把这玩意当真，很多人也不能接受，就连我堂叔，都有些怀疑，接连问了好几遍，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才专心做事。

    那群小孩下河的地方，是在一片小树林外，周围被树遮挡，所以这一边比较阴凉，下了河之后，花费了几个小时的搜寻，最后，好几个人都坚持不下去了，不耐烦地回了家，只有堂叔和林叔还在坚持着。

    他们终于在河里，找到了两具尸体，是两对男女，是先被打伤后，再淹死在下面的，尸体上还绑着石块，尸体的样子很恐怖，被泡得肿胀，但尸体的姿势，却很狰狞，很扭曲，是最后想要逃出来的挣扎。

    在尸体旁边，还有一条黑鱼，被林叔给抓了，一齐带了上来。

    这两具尸体，是村里去年失踪的人，据说是一对情侣，但为什么会被打伤沉入河底，这个就不知道了，这种事，要么，交给外面的警察，但那个时候，警察一般都不会管这么偏远地区的事。

    所以，他们把尸体，交给了他们各自的家人，并通知了村长，那条鱼，是一条黑色的鲤鱼，林叔说，让小孩把这条鱼熬成汤喝下去，就会醒了，但必须熬成一碗，不能多。

    王家人也是半信半疑，不过也没有什么坏处，便把鱼煮成了一碗汤，给小孩喝下去后，当即小孩果然醒了过来，并说出了一件事，说是这小孩，昏迷过去后，就一直梦见有两个人在跟自己说话，自己却动不了，听声音是一男一女，说他们的遭遇。

    他们本来，就快要准备结婚的，家人也同意了，只不过这个时候，出现了变故，女子被别人盯上了，这姑娘本来就长得美，不过也只能看照片了，现在的尸体实在是没有任何美观可言，当初我叔他们都见过这姑娘，知道长什么样子。

    那是长久以来都暗恋这姑娘的人，是村子里的老光棍，生得奇丑无比，没有女子看得上他，一直是独来独往的，很少和村里的人打交道，其他人也当没有这个人。

    这个老光棍，跟踪女子来到河边，然后打晕了她，对她做出了不可描述的事，这里由于当时我还小，听其他人说起这个事的时候，他们都是这样说的。

    一直到了后来我长大了些，才明白那人是有多么混蛋，男子见姑娘一直没有回来，便跑去寻找，恰好撞见了这一幕，便和老光棍打了起来，谁知竟然不是对手，被打伤在地，由于地点比较隐蔽，老光棍也害怕事情暴露出去，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男子的手脚筋全部挑断，在他面前欺负起了姑娘，最后，把两人绑在一起，又搬来几块很重的大石头，用绳索紧紧地绑在人身上，沉入水里，沉下去的时候，这两人都还是活着的！

    他们是一点一点在河底绝望到死亡，这得有多大的怨气，而等这两家人气势汹汹地跑去抓那老光棍的时候，他早就已经死在了家中，眼睛瞪的奇大，往外爆出，不止如此，还矢禁了，整个人都呈现一种灰白色，身体上还是湿透着的，像是在河里被吓死的一样。

    其他人都说是冤魂找上门来报仇了，也算是恶人有恶报，而经过这件事后，林叔就被村里人认为是会驱邪的先生，凡事村子里出现点怪事，便会去请林叔来。

    这一点，我后来也亲眼见到过一次。

    我跟着我父亲来到兰州后，我们在村口，见到了林尚天的父亲，还有几个村里的年轻人，他们面色凝重，见到我父亲后，都打了招呼，我父亲有些好奇，便问了起来。

    这一问后才知道，村子里，闹了黄鼠狼，有一家人，上山的时候，打死了一只黄鼠狼，结果这一回去，第二晚，就在自己孩子的床边，发现了黄鼠狼的毛发，人没事，但这不敢担保之后都没有问题，黄鼠狼来了一次，说不定会来第二次。

    林尚天的父亲说，这家人，打死的是黄鼠狼的崽，所以那些黄鼠狼，可能会把小孩抓去，当做自己孩子的替代品，也有可能是直接杀死。

    而他们，准备在黄鼠狼来之前准备准备，这种东西很难缠，就连他，都没有把握能成功。

    林叔说他以前和黄鼠狼打过交道，这玩意，一旦惹上，很难甩掉，就算到最后，人这一方也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在东北，有家仙一说，五大仙，被民间供奉着，而这五仙，便是东北的五种动物，分别是狐狸代表的狐仙，黄鼠狼代表的黄仙，刺猬代表的白仙，蛇代表的柳仙，以及老鼠代表的灰仙。

    灰仙我前面提到过，民间普遍认为五大家仙是与人类长期伴生的，属于亦妖亦仙的灵异，如果侵犯了它们，使它们受到损害，它们就能以妖术对人类进行报复，使人类受到不同程度灾难的惩罚；倘若人们敬奉它们，则会得到福佑。因此，东北民间许多家庭中都供奉五大家。

    供奉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在家中的佛堂、祖先堂旁边供全神像，全神像包括九位神灵，即增福财神、福、禄、寿三星及五大家，分三排顺序排列。五大家的形象都是人像，慈眉善目，除白仙被附会为白老太太的女人形象外，其余4位都是男像，穿官服，带暖帽，颜色为灰蓝或石青等。白仙穿裙子，凤冠霞帔，十分漂亮；另一种供奉方法是在院中角落盖“仙家楼”，供奉五大家牌位。仙家楼是木制的3尺多宽、2尺多高的庙宇模型。做工与真实庙宇相差无几，有房脊、溢廊等，前面还有4扇门。五大家的牌位就供在里面，而且把供品也放在仙家楼里。人们在仙家楼下做一个木托，高半尺左右，托上部与仙家楼连接处挖有一个圆孔，在托的侧面也挖一个圆孔，目的是便于五大家们享受食物供品，出入方便。

    在五大家的崇拜中，对其中的狐仙、黄仙和白仙更为敬畏，关于他们的灵迹传说也颇多，将他们附会为胡三太爷、黄二大爷、白老太太。

    我也曾在老人那里，听过关于很多他们的故事。

    这家人也是莽撞了，一般来说，看见黄鼠狼，都不要去招惹，尽量避开，平时在村子里，会有很多年轻人上山打野味。

    我父亲也吃过很多野味，什么兔子狼还有蛇之类的，他都曾跟别人一起吃过。

    当时我父亲没有什么事要做，便决定去帮忙，我则跑去跟林尚天田辰溪见面，没多时，余侍瑶也加入了我们的队伍。

    然后，也不记得是谁提议的，我们决定偷偷跑去看看林叔是怎么解决黄鼠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