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季 第二十一章 老兵归队下

听完时长震的讲述，杨立明把手往大腿上一拍说：“老时不是我说你，你还是不是男人，还是不是当过兵的人？咱们自己个儿受欺负也就罢了，一帮人在你家又吃又拿，又抢又砸的，你就眼睁睁看着？不为别的，就为了老婆孩子，你就不能男人点儿啊。”杨立明昨晚才犯了命案，血气正盛，故而这么说。

    时长震说：“不是这么说的兄弟，其实我也有几次忍不住了，可是冲动是魔鬼啊，我要真图了一时痛快，以后留下孤儿寡母的怎么办？再说了，这些人，虽说可恶，但也不至于死罪，你我都是当过兵的人，有时候下手没轻重的。”

    “反正啊。”杨立明说：“怎么对我都无所谓，欺负我老婆儿子，我让他拿命偿！”

    冯楠见杨立明说的有些激动，生怕他血气上来了压不住，就说：“立明，你少说两句。老时啊，昨晚之前的事儿就不说了，将来你打算怎么办？”

    时长震说：“邪不压正，我相信司法机关和组织会给我一个公道的。”

    时长震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底气都不太足，杨立明听了更是嗤之以鼻，他是做过jing察的，又经历了最近的事情，什么司法公正，相信组织一类话他是完全听不进去的，于是又插嘴说：“老时，你现在敢大声的再把刚才那话原封不动的跟我说一遍，我就信你。”

    冯楠对杨立明严厉地说：“立明，你再插嘴，就下车去跑十公里负重越野！”

    杨立明听了一耸肩膀，不说话了。

    冯楠又对时长震说：“老时，说实话，我们啊，都隶属一个秘密机构特勤局，我是77分队的指挥官，这次是来招募人手的，立明也是惹了大麻烦，昨晚才加入的。你呢，本来也在我们的招募名单里。不过说实话，我们这份工作以后面临着经常出差，可能还有生命危险，保密程度又高，就是老婆孩子，好多话也不能说。不过好处也是有的，一个是薪水高，而且你有什么麻烦，特勤局会替你摆平，你不是相信组织吗？签个字，特勤局就是你的组织。只是我看你啊，对平民的生活很留恋，所以呢，也就不勉强你，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如果考虑清楚了呢，就过完这个年，初八，你来省城楠娟茶楼找我，过了十五就不用来了，我们就另找人了。”

    时长震听了，想了一会儿说：“这事儿有点大，而且我也不清楚你们的底细，所以……我得考虑下。”

    冯楠说：“没问题，咱们还有时间，郭慧，你打开你的电脑，给他看看咱们的资料，那些不用签保密协议也能看，又能证明咱们身份的资料，老时，就车上看了，文字材料你是不能带走的。”

    郭慧听冯楠这么一说，觉得有点为难，因为特勤局本身就是个涉密单位，那种不设密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实在不好找，但毕竟冯楠是上尉，她只是他的助手，所以硬着头皮翻找了一些，给时长震看了。

    冯楠等时长震看完资料就对司机说：“兄弟，咱们把老时送回去。”然后又对时长震说：“大家都是军人，是战友，所以我就再给你一个优惠，即便是你不想加入我们，但又想让我们帮你解决现在的麻烦也是可以的，但是我们不会主动伸手，你得主动开个口。毕竟特勤局的资源也不是白来的，也不是慈善机关。”

    时长震说：“那个当然，我这人一般也不想给组织添麻烦。”

    冯楠笑着说：“这和麻烦没关系，说到底也是各有所需。”说完这句，冯楠就绝口不再提正事，而是和郭慧等人聊起闲天来，直到又把时长震送回到他家小区门口。

    送走了时长震，车子又重新启动，杨立明就说：“上尉，我现在能说话了吗？”

    冯楠笑道：“你不是正在说吗？”

    杨立明也笑了一下，才说：“上尉，我觉得这个老时不能加入咱们，太孬了，人家都欺负到家里了还老好人。”

    冯楠说：“立明，他可不孬。我就怕他不来呢。对了郭慧。”他又转脸对郭慧说：“你知道咱们这个非洲分局配有心理医生没有？”

    郭慧说：“好像有一个编制。”

    冯楠摇头说：“不够，特别是咱们机动队，工作强度大，你回去写个申请，最好给咱们陪一个随队心理医生，不然以后麻烦大。”

    杨立明笑着说：“上尉，你想说我有神经病就直说。”

    冯楠正se道：“立明，这个我没开玩笑。咱们以后干的可都是危险的活儿，打打杀杀不可避免，这个人啊，不管是什么人，杀了人，心理都会产生负面影响的，只是每个人素质不同，影响和表现不一样罢了。”

    杨立明笑道：“我看我就没事，好好的。”

    冯楠说：“谁说你没事？你现在就有负面的表现了，而且挺重，再这么下去，我对你的鉴定要重新写了。”

    杨立明说：“哎呦上尉，你别吓我，你重写不要紧，我就没路走了，再说了，我怎么就负面的表现了我。”

    冯楠说：“你亢奋。我听小李说了，你昨晚一晚没睡着，快天亮了还冲冷水澡，另外你还觉得张铭没受制裁心理窝着气，我就不信你亢奋之余没想过偷那两位兄弟的枪回去找张铭！”

    杨立明一听冯楠的话，立刻就像霜打的茄子的一样，蔫了，半晌才说：“我到觉得这是人之常情啊，这……张铭才是罪魁祸首啊。”

    冯楠说：“我看你才是罪魁祸首，你不去借高利贷，屁事也不会发生!”他说着，缓和了一下语气说：“立明，别以为特勤局是万能的，他也有摆不平的事情，如果你真做了特勤局也摆不平，或者权衡利弊不愿意替你摆平的事，你怎么办？对了，你说过，男爷们儿，怎么都无所谓，好，就算你无所谓，你老婆儿子谁照顾，就算是你老婆魅力无限，又嫁了个好男人，可你儿子以后就得叫别人爹了，到那时候，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你别说了！！”杨立明忽然大吼了一声，两眼瞪得溜圆，脖子上青筋暴露，整个脸也立刻变的狰狞起来。郭慧给吓着了，抱着她的宝贝电脑不敢说话，开车的特工也腾出一只手来，慢慢的伸向怀里。只有冯楠，依旧稳着不动。

    就这么僵持了差不多半分多钟，杨立明忽然长出了一口气对冯楠说：“唉……事到如今，上尉，以后你怎么说我怎么做，我把我交给你了，我老婆儿子以后吃干吃稀，也算是在你身上了。”

    冯楠微笑着说：“那咱们说定了，以后咱们就是过命的交情了。”说着又转脸对郭慧说：“那个……回去之后……”

    郭慧没等他说完就说：“我知道了，写申请，申请配制心理医生，我知道了。”

    冯楠见她那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杨立明更是发泄般的放肆大笑起来，开车的特工也笑着，把手抽回来，依旧双手扶了方向盘。

    笑够了，杨立明又问：“那上尉，现在咱们去哪里？回你的茶楼喝茶？你别说我现在是有点亢奋，最好来杯绿茶去去火。”

    冯楠说：“茶有你喝的，只是我们还得去找个人，穆文光，非常优秀的战术突击手。”

    郭慧刚才受了点惊吓，此刻为了稳定心神，就又打开电脑，翻阅资料说：“穆文光确实是个很优秀的人才，但是恐怕不太好招募。”

    冯楠问：“怎么讲？”

    郭慧说：“他为人低调，老实厚道，一直在安心打工，没什么麻烦啊。”

    杨立明一旁说：“我算是知道你们特勤局是怎么招人的了，专门找那种有麻烦的，然后帮他们解决麻烦，再拖人下水。”

    冯楠笑道：“差不多，其实这也算双赢，只要不是故意害人就是了。其实这个穆文光也有大麻烦在身上。”

    郭慧又翻了一下资料说：“没有啊，他的资料很干净的。”

    冯楠说：“他穷，天下还有比穷更大的麻烦吗？”

    杨立明又深有体会地说：“是啊，穷是件麻烦事。”他欠过高利贷，颇有金钱难道英雄汉的体会。

    冯楠又说：“而且你们的人啊，觉得人家没利用价值，跟进到十个月前，就不跟进了，这十个月发生了什么，都没有资料，要知道一个人真要遇到了麻烦，很可能是一瞬间的事，十个月，漫长啊。”

    郭慧是个聪慧女子，立刻明白过来说：“那我立刻联系基地，让他们派附近的联络点，查查穆文光的近况，及时反励我们。”

    冯楠笑道：“中尉，现在我觉得跟你合作的越来越默契了。”

    郭慧白了他一眼，那意思好像是：谁跟你默契了。但心里是非常赞同冯楠的话的，甚至为此觉得有点高兴。

    出城上了高速，没多久就到了中午了，于是就在高速的一个服务区的小餐馆吃了饭，真是又贵又难吃，只能算是勉强填填肚子，再上车时，郭慧收到了基地的消息，是穆文光的近况，郭慧看了就皱起眉头说：“上尉，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另外在招募人。”

    冯楠问：“有什么问题吗？”

    郭慧说：“就在我们中断对穆文光的观察后，他打工的化工厂就出了事故，他……他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