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相知相惜两相依 第354章 准备临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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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徽帝雷霆手段，中宫和废太子伏法之后，没出三日的功夫，郑国公府和蒋国公府等事涉这场逼宫叛乱的人，全部被抄家灭门。而张宗嗣和袁岘因着救驾有功，各自加封为国将军，袁岘被调任金吾卫统领，成为大燕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金吾卫统领。张宗嗣更是被重新调回西郊大营，接管整个西郊驻军。

    早先皇后为了声东击西，用李贵妃做了筏子。永徽帝料理了中宫后很是冷寂了李贵妃一段日子，李贵妃晓得自己动用关系派去别山行宫的俊源道守军什么都没干成后，也开始老老实实的在仙杼殿里夹着尾巴做人。

    因着太子被废，朝廷中各方势力都暗暗的打起了东宫的主意。这个时候若一个选不好，不仅关乎仕途，更是自己的身家性命。已经站进各方阵营里的大臣，自是倾尽所能的帮着自己的主子谋个来日。原本支持太子的朝臣，多数变成了随风倒的墙头草。

    到了十一月，被永徽帝称病软禁在宫中的皇后，忽然暴毙。执掌中宫多年的皇后轰然倒塌，又是因为宫变这件事儿。到底是病死的还是被永徽帝处死没有人晓得，尽管永徽帝仍旧给予顾氏皇后的丧仪，皇后一党的颓势也无法挽回，五皇子彻底没了指望。

    眼下，李贵妃、卓淑妃、袁德妃和秦贤妃四人皆成为了后位的有利人选。理所当然的，李贵妃养育的七皇子、卓淑妃的九皇子、袁德妃的三皇子、秦贤妃的十皇子，全都成为继承东宫的合适人选。

    这一年的年节也成为了永徽一朝有史以来最忙碌的年节，一众朝臣忙着来往于卓淑妃的娘家梁国公府、袁德妃的娘家鄂国公府、秦贤妃的娘家翼国公府、李贵妃的娘家定远侯府。

    多数人尚不知道皇后和李贵妃暗地的较量，只晓得最近永徽帝很冷落李贵妃。可后宫的风一向说翻过来就翻过来，所以这些人也不敢慢待李贵妃身后的势力，连带着豫国公府和虢国公府都是一派车水马龙，宾客盈门的景象。

    京中的事儿，每日都是一字不落的传到别山行宫。因着每日都是加急的消息，再迟也不会超过四日。

    杨柒柒眼瞧着临盆，可因着冬日的关系，怕冷畏寒尤为懒怠出门走动。

    慕容昭便是每日都扶着杨柒柒，多少让她围着寿禧园走一圈。

    杨柒柒撑着圆滚滚的腰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行动起来很是艰难。

    “我懒怠动弹，眼瞧着日子也近了，你不如就放我在屋子里好好的倒几天！”杨柒柒有些不高兴，闷闷地埋怨着慕容昭。

    慕容昭陪着笑脸，极温柔的同杨柒柒说道：“嬷嬷可说了，越是到这个时候，就越要多动一动，生的时候也容易些不受苦！她可说了，第一胎都是艰难，等于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儿。这种事儿，我就是想替你，也替不成的，只能多陪着你走一走。”慕容昭说到这，又忍不住唠叨起来，“你身子这样弱，旁人怀着孩子，都吃的多多的。我瞧着你平日里的饭量反倒减少了，不如从前吃的多。吃这么少，哪儿还有力气？竹意说，你身子这样弱，连着平日的参汤都不敢进太多……”

    杨柒柒当然知道第一胎有多难生，不过她到底也有过一次经验了，这一次就不似上一次那么紧张。但是，这种话她却是根本就不能跟慕容昭说。听着慕容昭喋喋不休地说了这么多，杨柒柒心里是很欢喜的，暖暖的。

    上辈子，张宗嗣何曾管过这些。从她有孕一直到生产，张宗嗣只在需要打听温瑶葭和慕容昭消息的时候出现过，说的也都是问宫中情况的话，根本就没关心过她吃的好不好，有没有多走动，第一胎生的会不会很艰难，是不是有危险。他根本不关心自己是不是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甚至，她刚一生下孩子，就被他亲手送去了鬼门关。

    杨柒柒紧紧地拉着慕容昭的手，方才语气里的不耐烦和埋怨全都消散，乖顺地笑道：“是，殿下说的对，自然全都听殿下的。”

    慕容昭一副不知拿杨柒柒如何是好的宠溺笑容，刮了刮杨柒柒的鼻子，道：“等你平平安安的生下来，你想做什么我都随着你，由着你。”慕容昭说到这，忽然想到什么，笑问杨柒柒道：“你还没去过南梁，也没去过戎平吧？”

    杨柒柒点了点头，颇有些失落地感叹道：“三师哥把戎平三州送给我，我当真是一次都没有去过。”

    慕容昭笑道：“那等你出了月，咱们就去一趟戎平！”

    杨柒柒嗤地一笑，反问慕容昭道：“那孩子怎么办？”

    慕容昭混不在意地说道：“让竹意、竹枝护送着回洛阳，扔去宫里给皇祖母带着。皇祖母身边的人最会带孩子！”慕容昭这话说的，仿佛即将生下来的小家伙儿根本不是他亲生的一样。

    杨柒柒道：“那怎么能行！”杨柒柒说到这里，微微蹙眉，提醒慕容昭道：“我琢磨着咱们两个还是要尽快的回洛阳。等我出了月，就不要耽搁再行宫。咱们离着洛阳这样远，很多事情处理起来还是会误了时机。再有，我想趁着腾出手来和二夫人来个了断。”

    慕容昭笑着都应下来，道：“都要生产了，就别把这些事儿都放在心上。你全都安安心心的交给我，等到回洛阳，我给你看一场好戏。”

    杨柒柒看着慕容昭笑嘻嘻的神情，猜也猜到了这场好戏必定是同李贵妃和永平侯府有关的。

    到了正月二十离着杨柒柒临盆的日子更近，慕容昭成日一副在等什么的样子，心不在焉的每个着落。这日午后，慕容昭竟是将杨清欢、杨玉如同楚氏给带了来。

    杨柒柒是格外地惊喜，看见杨清欢和杨玉如和三夫人，怔愣地简直回不过神来。

    杨清欢一进门便是一副红光满面地精神样子，笑呵呵道：“七妹，托了你的福，我能出洛阳到别山走走！”

    杨柒柒挺着肚子，讶然问道：“三婶儿、四姐、五姐，你们怎么来了？”杨柒柒自然是如何都想不到，楚夫人如今主持着豫国公府的中馈，豫国公府哪儿能离开她一日。再有，三个月前杨玉如才生下一个女儿，忙着照顾女儿还来不及，竟然也到了别山。

    楚夫人抿唇一笑，道：“襄王殿下派了人去洛阳接我们，也是我们放心不下的缘故。”

    依照规矩，生产时确实是需要娘家人陪着的。

    楚夫人眉开眼笑，拉着杨柒柒坐下，感叹道：“还是襄王殿下想得周到。照理说，你生孩子身边哪儿能没有个娘家长辈！我们在这里，也能时时看着，让你安安心心地生下来。”

    楚夫人和杨玉如都是生产过的人，有了经验，到了生产的时候自能给杨柒柒保驾护航。

    杨柒柒心里很是感动，一瞬间泪盈于睫，小声道：“若是在洛阳，自然要让三婶儿和四姐、五姐来的，可如今在别山行宫，离着这么远，可真是……”

    杨清欢撇了撇嘴，嗤笑着打趣杨柒柒道：“十一弟这是心疼你以你为重，你还矫情什么！你便是偷着乐吧！这一点，你五姐夫都自叹不如呢！”

    “你还说柒柒矫情！肃王殿下待你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你还不知足呢？”杨玉如笑眯眯地揶揄杨清欢。

    “都好、都好！襄王殿下、肃王殿下和四姑爷都是有心的，待你们都很好！各有各的好，这还有什么好分辨的。等五姑奶奶生孩子的时候，肃王殿下指不定要摘星星、摘月亮呢！到时候三婶儿也去你产房里陪着，帮你见证见证，肃王殿下有多心疼你！”

    杨清欢被楚夫人说的脸上一红，嗔道：“三婶儿帮着自家闺女，我是说不过你们的。”杨清欢说着，拉过杨柒柒道：“七妹，咱们两个得站一伙儿！”

    楚夫人撇嘴含笑，叹道：“什么一伙儿、两伙儿的，你们都是我自家的闺女，我都心疼你们。”

    杨柒柒心头暖暖地，笑着连声到了几句是。正说着话，肚子便是一阵痛。她心里隐隐觉着仿佛是要临盆的前兆了，可也不言语。同楚夫人、杨清欢、杨玉如三人照旧说话叙旧。

    等这阵痛频繁地发作起来时，杨柒柒喝了一碗参鸡汤才同楚夫人等人说明，让人去请稳婆。

    杨清欢毕竟是没生过的，当即就有些忙乱起来，紧张兮兮地说道：“我去告诉十一弟一声。”

    杨柒柒笑道：“五姐，稳婆来了，他自然也就知道了。你别折腾，安安稳稳的在这坐着就是了。”

    倒是楚夫人格外地有条不紊，立时就安排起屋子里的婢女打水的打水，准备红布的准备红布。又趁着杨柒柒有力气，同竹枝几人一道将杨柒柒扶进了产房。

    杨柒柒躺在床榻上，对楚夫人勉强一笑道：“三婶儿刚来，我就临盆了，你们一路风尘仆仆，也没得着歇。”

    楚夫人泪光盈盈格外感动地说道：“我同你这孩子有缘！若是二嫂还在世，不晓得要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