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乱花渐欲迷人眼 第168章 以牙还牙

    慕容绵双眼通红，狠命的按着杨柒柒的脖子，歇斯底里地怒喝道：“嫁去鄂国公府总好过嫁给永平侯世子。

    我给你搭了登云梯你不上，却偏偏要自寻死路！杨柒柒，你毁了我。我也不让你活！你杀了祁寒吧，你高兴，你就杀了他！左右这辈子我们两个人是生死不能的。倒不如杀了你，我也出了一口恶气！到时候，我同他一块儿死了，下辈子也能在一块儿。”

    杨柒柒被掐的满脸涨紫，连连捶打慕容绵的双臂。可

    不过，慕容绵掐着掐着，就觉浑身无力，双手也不听使唤的软绵绵垂了下去，整个人摊在了地上。杨柒柒毫不费力的一把推开了她，双手撑在一边的椅子上，大口喘息起来。

    慕容绵浑身灼热起来，心潮涌动，连声道：“你在茶水里下了东西，这……这不可能！你也喝了，你刚刚喝了那么多！”

    杨柒柒方才看着慕容绵说出对祁寒那么深沉的喜欢，原本还有三分的于心不忍。可慕容绵竟要将她置于死地，让她心里在一瞬间冷硬下来。她将那茶壶拿起来，俯身到慕容绵的面前，道：“郡主，世间万千，你未必各个算得准，什么都知道。”杨柒柒侧过手，给慕容绵看壶把手里面的小机关，一笑道：“这茶壶内藏乾坤，可以把两种茶分开。我一按这个机关，你喝的东西，自然同我喝的就不同了。”

    慕容绵心里有些恐慌，恍然道：“你做了局，你做好了局要害我。你根本不想把祁寒还给我，那日在女学外面，你就是装模作样。”

    杨柒柒将剩下的那点儿茶水，悉数倒在了慕容绵的头上，冷冷地一笑，“你方才若没有起了歹念想杀我，或许我还真会改变心意。可现在嘛……”杨柒柒看着慕容绵越来越红润的脸颊，掩唇微笑道：“我是设了局，可并不是想害你。我说过，我只是想帮你。你既对祁寒这般情深，又痛苦不已，我倒不如帮你忘了他。”

    慕容绵使不上什么力气，忽然用尽力气向着杨柒柒吐了一口口水，怒不可遏地说道：“杨柒柒，你凭什么，你敢！我会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杨柒柒笑了笑，反问慕容绵道：“那你又凭什么败坏我的名声，替我做主，要让我嫁去鄂国公府。昭平郡主，这个世上，不是随着你的心思，你想要如何就如何的。你不是老天爷，更不是佛祖。能决定所有人的命而不容反驳。若你真要做，那就祈祷下辈子吧。”

    “我哪里做错了！你同袁岘青梅竹马，他也是一等一的好人，你嫁给他，总比你嫁给永平侯世子那等出身要幸福。再者，袁岘比起张宗嗣，也不遑多让。我虽然算计了你，却也是为你思虑过的！”

    “所以，祁寒如今已经成了废人，昭平郡主也不愿回武陵。我替你选个夫君，让你永远留在洛阳，这也是真真切切为你思虑过了。”杨柒柒慢悠悠的含笑点头，把慕容绵的话仍旧换给了她。

    慕容绵不禁破口大骂，“贱人！你要做什么，你敢！贱人，我若……”

    杨柒柒冷冷地打断了慕容绵的话，吃吃笑道：“昭平郡主，能进这百戏楼的人，非富即贵，任是谁，身份都不会差太多。有手有脚，必然比祁寒强上千倍百倍！”

    慕容绵不由吓得浑身发抖，杨柒柒回想起之前在白马寺的种种，笑容更加和煦，“或许，你不知道你方才喝下去的是什么。”杨柒柒这番话，同慕容绵之前在白马寺说的话如出一辙。

    慕容绵浑身一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杨柒柒道：“当然，我自然没有昭平郡主的本事能弄到什么异域的迷幻药。可这药的功效，约摸是差不多的。还有……”杨柒柒说着，唤了竹枝等人进门，道：“你们看昭平郡主的脸这样红，必然是热透了的，你们伺候昭平郡主宽衣，让她凉快凉快。”

    慕容绵用力的退后，连连摆首扑打着竹枝等人伸过来的手。双肩颤颤的发抖，气的嘴唇都快咬出了血。她这才知道，被逼着宽衣解带是多恶心的一件事儿。

    可今天的这些，都是当时慕容绵逼着杨柒柒去做的。竹枝与竹意三两下，就剥下了慕容绵的衣裳。杨柒柒懒得看她，更不想再听慕容绵的骂声，举步先出了屋子。

    不多时，竹意竹枝两个也跟着出来，小声向她回道：“姑娘，咱们只给昭平郡主留了一件亵衣。”

    杨柒柒厌恶的皱了皱眉，看了看天边地月色，慢幽幽地说道：“让人盯着，别让人把她带走了。等一会儿杨景谦一进门，就引他过来。”

    竹枝一一应下，又问杨柒柒道：“姑娘，那东西还给四公子用不用？”

    “当然要用的，杨景谦就算再色欲熏心，也不会忘了他自己还在孝期。不给他用这个，他怎么乖乖就范？”杨柒柒清清冷冷地一笑，转身离去。

    其实，慕容绵那日来寻杨柒柒之前，她就已经想好计策。她要在杨景谦和慕容绵的身上用竹意挑出来的媚药。慕容绵自尝恶果，必然是要痛不欲生的。而杨景谦，在孝期淫乱了昭平郡主，世子之位自然也是要不保了。

    杨柒柒出了客院，百戏楼的大掌柜便毕恭毕敬的跟在她身后道：“姑娘，您还有什么吩咐？”

    “今儿个外面最贵重的人都有谁？”

    自从出了杨景谦孝里赌鸡戏的事儿，百戏楼可算是跟着名声大振。之后，杨柒柒又让人翻新了百戏楼，到了夜里，百戏楼专门为这些达官贵人，表演西域、番邦来的歌舞，还有十分魁梧的壮汉表演角抵。看人打架，自然比鸡打架要有趣很多。

    不过两个月的功夫，百戏楼从暴发户的消遣地，逐渐变成贵族之间雅俗共赏的消遣去处。再者番邦歌舞和角抵，也可男女同看。不像那些烟花之地，大多是女子不能入内的。

    这也是杨柒柒特意选了这么个地方的原因。

    大掌柜回道：“自打换了新玩儿法，成日来消遣的，都是贵客。今儿个最贵重的一桌儿是五皇子同他小舅子还有齐国公家的公子，十三皇子同虢国公的世子也定了一席，不过现在还没到。”

    杨柒柒一听五皇子在，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她原本还没指望，能闹到那么大的地步。

    杨柒柒小声吩咐了大掌柜几句话，说完，便直接带着竹枝同竹意走了。

    竹枝有些没看够热闹，小声问杨柒柒道：“姑娘，咱们不留在这儿再看一会儿了？”

    杨柒柒很松快的向着她一笑，提醒她道：“等事情闹起来，杨家上下都要乱了，我若是那时候再回去，岂不是太明显？平白引人怀疑呢！”

    竹意点头，道：“可不是，毕竟府里的人都以为姑娘在归锦楼里看书呢。”

    杨柒柒边走，边同小厮装扮的竹意与竹枝道：“那马车可处理了？”

    竹枝道：“在北市的胭脂铺那处理的，已经让人把那车帷换了下来，也都给烧了。信王府的人如今还在北市外面盯着呢。”竹枝说到这，忍不住嗤的一笑。

    杨柒柒从百戏楼的后门出来，直接钻进了一辆青幄马车里，路上三人换过豫国公府下人的衣裳，一路悄无声息地回了豫国公府。

    天色已经很暗了，杨柒柒走在竹枝和竹意的身后，自下人出入的小门进去。难免要经过你那豫国公府下人居住的裙房。

    几人走了一会儿，在一个隐秘处，听见两个小丫鬟凑在花树后面说话。她们三个隐在阴影里，自然很难被人看见。

    “我看得清清楚楚，当时两边起了火，三姨娘趁着八姨娘去夫人那里，府里乱作一团的时候，把七公子给捂死的。”

    “三姨娘平日里乐乐呵呵的，她哪儿敢这么做？”

    “她有什么不敢的，那孩子又不是她亲生的！再者，”这小丫鬟说着，机警的向两边望了望，却独独忽略了身后茂密的树丛。“三姨娘背地里想把二夫人拉下来呢。”

    另外一个小丫鬟听的这话，大惊失色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儿的！”

    “我常来往内院，但凡像你这么傻，不知道要死了多少回了！我也是有一次中午去给六姑娘送针线，在屋里听见三姨娘同六姑娘说话的。吓得我呀，当时就钻进床底下，直听她们把话说完，人走了，才钻出来的。”

    “你当时若是被发现了，岂不是凶多吉少？”

    “这一阵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作出来，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这些日子尽量别忘内院去，就算要去，也千万别在三夫人眼前转。这种事儿，三夫人肯定要找人作证的……”

    杨柒柒听到这儿，再没听下去的兴趣。

    这些姨娘的争端，虽然同她没什么关系，但背地里牵扯多少，手段有多脏，她知道的清清楚楚。只可怜稚子无辜，七少爷就因为这个，白白没了。

    返回疏影楼里，竹枝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讷讷问杨柒柒道：“姑娘，您说群房里那两个小丫鬟说的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