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叶动风动 我心御天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仁五就被福伯叫醒，这丫睡得挺实在，打从方时雨走过之后，跟被自己救起来的一老一少交代几句倒头就睡。

    不过也难怪，仁五在‘天渊殿’，精神是高度紧张，刚出来又赶上那么一档子不省心的事，这一躺下就到第二天早上。

    嗯，走出卧房，前往‘空明峰’后山密林中，走进密林中央，看着方时雨神秘的笑容，也不知道咋回事，心里没来由的一哆嗦，貌似、、、、。

    仁五一时摸不清状况，紧走两步，堆满了笑容说道：

    “方师侄，您说教我基本三法来着，这怎么个教法？”

    方时雨也没回答，就是看着地面透过茂密树林的光影，然后语气平静道：

    “看到地上的光影没有，现在第一步，就是什么时候能够数清楚，这十丈方圆之内竹林中的光影数量，就是你初步掌握‘知敌’的运用之时。”

    本来以为是啥高深法门，可听完方时雨说话顿时就傻眼了，瞅瞅周围近十丈方圆的树林，看着密密麻麻稀疏相间的光影，仁五眼睛都直了。

    ‘这玩意真的是人能够数的清吗？’

    这边仁五刚要抗议不合理的需求，就听着方时雨的声音再次传来，还是那股平静声音：

    “明心见性，求得真如，才能看清楚本质，把这些光影当成一个个圆体实物也许会好一点。哦，对了，记住你只有五天的时间。”

    方时雨似乎一点作为老师觉悟都没有，只是简单的几句指点之后，就走到一个阴影笼罩的树干旁边躺着坐着调息起来。

    仁五瞅瞅躺着的方时雨，心里头那叫一个憋屈，这‘纯阳真宗‘怎么都这个德行，咱那正牌师傅这样，丢个口诀让自个领悟。

    这临时整的也这样，可这问题不明白还得接着问不是，小声说道：

    “方师侄，那啥刚您说的‘明心见性、求得真如’俺文化水平低，没听懂，您能说明白点吗？”

    盘腿调息的方时雨，预备了仁五的各种提问，可听到这么一句，差点一头栽倒。

    哭笑不得的说道：

    “小师叔，不知道怎么说你，有啥时候觉得你天赋超然，有时候就有点、、。”

    “得，我怕了你了，‘明心见性、求得真如’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抛开所有纷扰的东西，明晰心神的本质。”

    说完方时雨，又进入调息状态了。

    看着方时雨的表情，仁五知道这位是绝对不会再对自己有啥指点的，只得一边诅咒方时雨，一边思索刚才方时雨所说的话。

    “抛开所有纷扰的东西，明晰心神的本质！”

    嗯，听着简单不少，可这玩意还是挺悬乎的，这时候脑子里面，只是专心的思考着几句话的玄机，也不知过了多久，仁五的心神居然是无比的集中，无意识又进入到‘天心无我’的状态。

    突然灵光一闪，扫了扫地上光影摇曳迷转，然后抬起来迎着无尽的阳光，仁五缓缓的闭上眼睛。

    不过却是把之前看过的景象，仿佛刻印在脑海里面一样，凝入心神投影，方圆天地之间的光影，竟然也一点点的清晰呈现在脑海中。

    随着脑海中的景象逐渐的清晰，仁五的意识已经完全沉浸在这片虚拟的空间中，刚开始还能察觉这是咋回事，到后来，就连五感也已经融汇，意识陷入到心神空间之中。

    ‘元灵存心，执本固体，万法皆空，此空明空乃不空之空。无念他生，使明心本鉴，思悟之源。机兆随之，自然归法，使有意和无意，心御万法，穷本源究其一切根本，使天不敢与争、、、、、、。

    ‘究天不与心决’的总纲口诀，又从仁五的脑海中涌现出来，满以为自己已经领悟了其中的涵义，这一刻却不知怎地，突然心中又有了些别种感悟。

    他之所以被地上那些光影困扰，都是因为自己没办法区分虚实之间的差别，那些东西说起来都是一个个实际的个体，只是自己看的太虚幻，所以就显得飘渺摸不着头脑，追根究底还是自己没办法发现其中的本质。

    这玩意说起来呢挺容易，可实际怎么做呢，脑海中的浮动的光点似乎、、、。

    这会仁五抛开所有杂念，把心思全部集中在光影上，‘天心无我’之下好像进入了另外一个层面，不只是被动的被‘天心无我’所代替，而是自己的心思有一定指引作用。

    简单来说，就是由之前的自行运算指导身体行为，逐渐有了变化，变成自己想要某种结果，‘究天不与心决’自行发挥作用，得出最终的结果。

    这东西说起来麻烦，实际上就是以往的‘天心无我’是计算机自主运算得出结果，变成了自己可以主动的要求，按照自己期望的结果去给出最佳行为。

    这中间的差异很难说明，不过仁五知道自己的‘究天不与心决’又有了提升，由‘天心无我’向‘我心御天’的层次转变。

    方时雨虽说调息，可这边还是关注仁五的情况，看着他这状态，明显是进入‘不存一念，浑沌如一，无外无内，无人无我，断空绝明，不着一物’的顿悟状态了，心里边涌起一阵酸楚。

    你说我这眼看就要突破‘炼神’境界的人，顿悟的次数满打满算也就三次，还是莫名其妙的，瞅瞅人家这么就悟了！？

    自打仁五进入状态后，这时间对于仁五来说貌似就在瞬间停顿，也没觉着一天就这没说没就没了。

    就在某个特别的时刻，仁五忽然发现刹那光阴似乎永恒存在，就没有时间流动的感觉了。

    心神在那瞬间变成了无数飘渺的光点，融入到不断变化的光影之中，在一刻似乎所有光阴流转都已经静止，脑海中无比清晰的呈现出这个奇异美妙的景象，一瞬间得出了仁五想要的答案。

    忽然一股烟雨威势压迫而下，就扰乱了仁五的心境，本来已经清晰明了的答案，却突然之间变得凌乱了起来，心思回转到现实。

    睁眼仔细看着脚下的方寸之地，发现光影婆娑迷离，又不能分清楚那些光影的轨迹。

    仁五这眼瞅着就成功了，可方时雨这一手弄得前功尽弃，心里有些疑惑的看向方时雨的方向，不过瞬间就好像明白什么了，只是还不确定。

    径直走向方时雨身旁，轻声道：

    “方师侄，您能给说说这到底咋回事吗？”

    方时雨没有直接回答，依然坐在地上，说道：

    “你明白了吗！？”

    仁五挠了挠头说话：

    “额，是不是任何东西都不能用静态来观察，要在变化的基础上，再来弄明白其中的本质。本来我心理面已经弄明白点了，方师侄那一股威势，就是加入的变化是吗？”

    方时雨听着仁五说的话，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缓缓站起身来，袍袖望空一甩，元力涌动，树林中的枝叶就随着这一甩之势不停摇摆。

    指着地上不断晃动的光影，淡然道：

    “在你眼中只是看到这地上光影晃动，却不曾想过这究竟是叶动？风动？还是你自己意动？”

    仁五仔细揣摩他的话意，好一会，忽地全身一震，激动的说：

    “原来是这样，掌握‘知敌’的法门并不难，只不过不能始终如一，像方师侄这样的高手，出手的时候都是没有规律可遵循的，就好像别人看不破究竟是叶动？风动？还是意动？假如能在你出手的时候，不受你招式的影响，只追寻那关键的点，就能够把握到对手的迹象。”

    方时雨接着问：

    “那要怎样在纷杂影响中，把握到关键的点呢？”

    仁五闷着头想了一会，忽然脑中自动跳出一些答案，顺口说了出来：

    “万物天地由一而来，从一而去，虽是无迹，却有其神，把握到其神所依，自然可以得见真如。”

    方时雨这回听到愣了，果然真是悟透了，稍微回神接着说道：

    “虽然无迹，却有其势，不错正是如此，只是你目前却没有能力把握到招式中的神韵，那是因为这神韵的轨迹已经远超过你的心神感知的极限。”

    仁五这会大脑好比是银河计算机，方时雨刚说口，心理面貌似就有了结果一样，心中那叫一个荡漾，连忙说道：

    “方师侄刚才说的，是不是说心神和元气修为还不能跟上招式神韵的轨迹，所以之前才会被扰乱了心神，以至于无法凝聚心神查探。”

    这话一出口，饶是方时雨那般天才的人物，也不禁嫉妒仁五这丫的资质，心里边想着，这次伯阳师祖算是捡着了，没准七脉大比的时候，这小子有出人意料的表现。

    想到这里，脸上不由得浮上笑容道：

    “你修炼时日尚短，就算天资卓越领悟了‘纯阳心决’，却不过是‘纯阳心决’第二层，凭你现在的修为，‘纯阳真宗’中大多数弟子你都不是对手，所以除开对敌法门之外，还要把元气修为扎稳根基，最少要把‘纯阳心决’练到三层，把修为提升到凝气大圆满以上，才有和别人一战之力。”

    本来还兴高采烈的仁五，听的那叫一个没趣，这话还用你说，沮丧的道：

    “方师侄，你的话是有道理，可是元气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出来的，非得长时间凝练不可。短时间内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使‘纯阳心决’练到第三层境界吧！”

    方时雨继续说道：

    “要是一般情形的确不可能，不过要是你能够不畏惧天威，按照我安排的方法修炼，保证你能在短时间内，修为得到大大提升。”

    这话一说，仁五顿时就激动了，对于方时雨算是无条件信任的那种了，虽说这事有点玄乎，可还是拍着胸脯说道：

    “方师侄您只管说方法，咱豁出去了，再苦再累也受得住！”

    看仁五丝毫没犹豫就同意了，这时候方时雨才从心中真正认可仁五的资质，微微笑道：

    “我本以为这知敌之法你最少要三日才能领悟，没想到你只用一天就能领悟其中的关键。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定然倾尽所能教导，现在跟我去一个能飞速修为提升的所在，不过要做好随时丧命的准备，如果你决定了就跟着来吧。”

    没说的为了以后能够牛叉，这点苦咱抗了，紧跟着走了上去，穿林过野的往空明峰绝壁深处去了。

    仁五有点疑惑，开口问道：

    “方师侄，修炼元气秘法是要到绝壁深处嘛？”

    方时雨转头看仁五疑惑神情，说道：

    “我带你来，是因为空明峰之上的天河瀑布，这座天河瀑布乃是‘纯阳真宗’的一处绝地，传闻乃是天河水倒卷而至，匹练飞流直下足有数百尺之高。”

    仁五听了方时雨说话，心里就是一哆嗦，最里面有点打结的问道：

    “方师侄，你是打算让我在那天流水瀑下打坐运功，修炼‘纯阳心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