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王之道

    “阿什利希尔！”艾伦听到这个名字后再也忍不住，叫了起来，“果然，你就是那位王！”

    这人回过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胆敢直呼本王的名字，这可也是大不敬。”

    “呃……抱歉，十分抱歉！”艾伦赶紧道歉。

    不过阿什利希尔并没有追究他责任的意思，而是把头扭了回去，问老洛亚斯：“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为什么会被这几只崔瑟斯奴役？”

    “父亲说的是真的，您还健在……”老洛亚斯满眼含泪，跪在了地上，“只要不放弃活下去的希望，终有一天您会来救我们出去……”

    其它的小洛亚斯们见状也跟着一起跪了下来。

    “能在有生之年亲眼见到您的英武身姿，臣已经不再有遗憾了！”老洛亚斯说。

    阿什利希尔见状平空摸出一个斟满红酒的金色酒杯，递给了老洛亚斯：“冷静点，慢慢说。”

    “多谢吾王恩赐！”老洛亚斯接过去，一饮而尽。

    “虽然您的性格和在父亲记忆中出现的主人大有不同，但相貌和声音微臣绝不会弄错！”老洛亚斯匆匆打量了阿什利希尔一遍，又低下了头。

    “坐吧，本王允许你抬起头说话。”阿什利希尔指了指地面，自己也摸出一把黄金椅坐了下来。

    “拜谢吾王厚恩！”老洛亚斯这才在小侏儒的搀扶下在地上盘腿坐下。

    “请恕微臣愚笨，因为臣实在记不清这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了……只知道从臣曾祖父的年代起，崔瑟斯就霸占了这里。”老洛亚斯说，“自从您不再征战，就再也没回到过这里，而它们就是在您离开后不久来到这儿的。”

    “自我离开后不久……”阿什利希尔眯起眼睛仔细回想了片刻后说，“嗬！没想到这几只害虫的历史还挺长。”

    “是的……虽然我们人数占优，但奈何它们手里有魔杖，我们无力与之抗衡……”老洛亚斯说，“也曾有过几次逃走的机会，但先辈们都放弃了，因为您曾下令让我们世代守在这里。”

    “是的，确实是我下的令……”阿什利希尔稍微有些错愕，慢慢说道，“没想到他竟如此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先祖对您忠心耿耿！”老洛亚斯说，“自从接到您的命令起，他就发誓再也不离开这里半步！他也是如此教导他的后辈！”

    “是我的过失……”阿什利希尔说，“我当时走得匆忙，忘记把寄放在我这儿的魔杖还给他……没想到竟导致你们遭受了如此折磨……”

    “请不要这么说，您并没有任何过失！”老洛亚斯说着又跪下了，“如果这些结果是由您的决定所导致，那便是洛亚斯命中注定要承受的……即便是屈辱，也是王的恩赐！”

    “快请起……”阿什利希尔说着竟然亲自把老洛亚斯搀了起来，“这确实是我身为王的失职。”

    老洛亚斯一脸受宠若惊，盯着阿什利希尔看了良久，欲言又止：“陛下……您……您好像确实……”

    “有什么尽管直说便是，本王赦你无罪。”阿什利希尔说。

    “您确实和先祖记忆中的不太一样……当时的您虽然对待部下和仆从优厚，但却也同样严厉，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的交谈，更不会用手碰触我等这肮脏卑贱的身躯……”老洛亚斯说，“也从来不会如此坦白地说，‘这是我的过失’……之类的话……”

    不止是老洛亚斯感觉诧异，艾伦也是如此。看着眼前对侏儒如此关切的阿什利希尔，艾伦有种错觉，这个陌生男子和刚才对崔瑟斯们毫不留情的的那位王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呵……这一点确实跟曾经的那个阿什利希尔不太一样……”这位年轻的王轻轻一笑，然后正色道：“高傲自然是一个王该有的，但也只有直面错误，才能从中吸取教训……这也是身为王，在通往极致的道路上所应该懂得道理之一。”

    “通往极致……”听完阿什利希尔这番话，老洛亚斯愣愣地盯着他，有些出神。

    “那……既然过了这么久您依然健在……是您的魔法成功了吗？”沉默了片刻后它才又开了口，带着些犹豫，“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茵缇娅娜大人她……”

    阿什利希尔听到这个名字眉宇间突然抖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并没有。”过了良久，阿什利希尔才慢慢开了口，然后转了个身，“如你们所知，她确实已经去世很久了。”

    不过伫立了片刻，他又说道：“不过也可能，她仍活在某个地方……”

    说罢他摆了摆手，示意这个话题可以打住了，然后便朝着高台后面走去。

    阿什利希尔的这番话谁也没有听懂，不过王既然已经不打算再提这件事，谁也不敢再过问。

    “哦，原来如此……”在走到时空裂缝附近仔细观察了一番后，他才又开了口，“难怪这几只臭虫能随心所欲地进出本王的领域，说到底还是拜本王所赐。”

    “这究竟是什么？”艾伦问，“虽然这东西被它们称为‘神明的指缝’，但据我观察，好像跟您所使用的某个魔法一样？”

    “神明的指缝？”阿什利希尔听后突然笑了一声，“这个名字虽然有恭维本王的成分在，但我可并不喜欢。”

    “呃……不过它确实神奇……”艾伦说，“瞬间便帮我们穿越了几百公里。”

    “只有愚昧之人才会信奉神明。”阿什利希尔说，“实际上，它只是一条连通着本王曾经所至之处的时空通道罢了……本王赐名为‘天国之门’，只是本王诸多微不足道的创造之一。”

    “果然……是某种时空系魔法。”艾伦说。

    “只不过这条通道的入口有些特别……它碰巧开在了魔磁石上面，而本王当时并未留意。”阿什利希尔说，“按理说，在我穿过某条通道并关闭出口后，入口也会由于魔力供给的切断而随之一起关闭，但没想到，魔磁石里源源不断的魔力竟让它得以持续现界。”

    “原来如此……”艾伦点点头，“那这上面的文字……”

    “这是古塞洛纳瑞文。”阿什利希尔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拂门框，语气里透露着几分怀念，“那是……本王曾亲手建立，并生活过的国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