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三重试炼与被唤醒的魔眼 第一百五十四章 真身

    随着伊凡的话音落下，艾伦只觉得一阵强烈的冲击感袭来，然后视线便开始变得模糊。

    和刚才看到那些记忆的时候不同，这次艾伦是彻底被黑暗包围了……放眼望去四周一片漆黑，像是被关进了一个没有灯的房间。

    不过还不仅仅是什么都看不到这么简单，这些黑暗仿佛有重量一般，让艾伦感觉举步维艰，连抬脚都要费上好大力气……而且这个屋子里寒冷异常，虽然没有风，但是他只要稍微动一下，哪怕只是扭一下头便会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冰冷。

    这感觉，就像是没穿衣服被关进了一个零下二十度的冰窖……

    艾伦试图利用所剩无几的火元素魔力制造出些火花取暖，却发现连最基础的纵火咒都用不出来。再试试其他魔法，也是同样的结果。这些黑暗仿佛有一张看不见的大嘴，只要魔力稍微放出来就会立马被吞掉。

    绝望又无助，这便是艾伦现在唯一能感受到的……

    他努力抬起手，摸向四周，却发现自己好像真的被囚禁在了一个小屋子里，手掌所碰触到的全是些冰冷的墙壁。可这些墙壁好像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着什么奇怪的变化，因为有些地方摸起来竟然粘粘糊糊的，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张开了大嘴在黑暗中等着他……

    恐惧开始在他心中蔓延，各种各样的奇怪想法不停地在他脑海里浮现。狼人的尖牙和利爪，葛朗纳的血盆大口，花妖的藤蔓……各种给他留下过深刻印象又让人生畏的景象在他眼前出现，好像这些东西随时都可能撕破黑暗朝他扑过来……

    这让他不敢再伸出手去，生怕刚摸到那些东西便会被一口吃掉……

    这种感觉有点像梦境，但又和做梦不同……他清楚地记得刚才发生在他和伊凡之间的战斗，以及伯雷斯图给他看过的那些东西，只是他现在无法掌控自己的思想，也无法集中精力思考任何一个问题，只能任由那些千奇百怪的想法在他脑海里乱撞。

    他也想停止这种胡思乱想，可他越是着急，心里就越是慌乱。

    寒冷和恐惧让他蹲在了原地，想象着自己躲在一个房间的角落。好在他身后也似乎真的有堵墙一般，让他可以稍微靠一下。

    在这种环境下，竟然连墙壁的触感都能让他感到安心。

    可是在这种环境下呆久了，他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涣散。身体像是被冻在了原地，他的思维也开始变得迟钝。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像是睡了一觉……当他再睁开眼时发现，眼前的黑暗好像没那么浓了。隐约的光线像是隔着一层羊皮纸透过来。

    他面前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影，背对着他。

    艾伦站了起来，用力地敲了敲那层羊皮纸一样的东西，却发现它坚硬如铁。

    “呵……竟然还活着……”听到动静，那个人转过了头。这不是伊凡的声音，但却又显得有些耳熟。

    不过艾伦现在的状态根本没有精力去多想些什么。

    “换作是其他人在这片黑暗里呆这么久，恐怕早就被恐惧吞噬得一干二净了。”这个人继续说道，“是你这种奇怪的体质在无形中苦苦支撑吗？”

    “是……谁？”艾伦眯起眼睛，终于感觉没那么冷了，脑袋也清醒多了。

    “喔！竟然还能看到我的存在……看来你内心深处对光明的渴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烈啊……”

    那个人说着便往艾伦这边走来。

    “在这片黑暗里活下来的人，你还是头一个……”隔着那层纸，那个人和艾伦面对面站定。

    “嗯……你是想问，‘这是什么魔法？’”那个人好像能看到艾伦心中的疑问一般，说道，“唔……那作为奖赏，告诉你一点关于这个魔法的小秘密也无妨。”

    艾伦有些惊讶，这个念头刚刚确实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这块黑暗会将你心中的恐惧尽数呈现出来，无论你是否愿意。”那个人说，“虽然不是实体，但最终，这份恐惧会把这个你全都吞噬掉。”

    艾伦听到这里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之前所看见，所感受到的那些东西，统统都是幻象，包括眼前的黑暗。而这些黑暗的来源，恰恰正是这个人心中的阴影。这份黑暗会带来恐惧，而这些恐惧在具象化后便会以触觉等一系列人体所能感受的形式呈现出来，虽然不会真的伤人，却会进一步带来黑暗……如此循环，直至把这个人折磨致死。

    艾伦之所以能从这个魔法中逃脱出来，正是因为他短暂地陷入了昏迷，没有让胡思乱想继续进行下去。而他现在之所以能看到光亮，则完全是拜他身上所具有的这种体质所赐。

    “我好像……低估你了？”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明明那份阴影已经扩张得足够大了，竟然还是没能把你这颗心彻底遮住……它竟然还在源源不断产生光亮……”

    正如这个人所说，艾伦看到周围的一切都慢慢亮了起来，寒冷也逐渐褪去。他的思维彻底恢复了正常。

    而且好像他对光亮的渴望越是强烈，周围就会愈发明亮。

    “看来，你就是阿尔恩.伯雷斯图了……”艾伦说。

    “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人当着我的面叫过了……”那个人说。

    “既然能洞悉我的想法……也就是说，你现在已经潜入我的精神世界里了？”艾伦问。

    “喔！不得不说，还真是了不得的直觉……只是单凭这一点就能推测到这种地步……”伯雷斯图说，“虽然只能解读些很浅显的想法，但我确实能听到你心中的某些呼喊。”

    眼前的这层羊皮纸也开始变得愈发透明了起来，好像轻轻一戳就会破掉。

    艾伦见状便没有再犹豫，举起魔杖，往里面注入了些魔力：“既然如此，那也不必再藏着掖着了……给我看看吧，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只听轻轻的“啪”的一声，这层半透明的羊皮纸便瞬间碎掉了，慢慢消散。

    一张坚毅的面孔露了出来……

    不过在看到这张脸后艾伦却不禁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是你……怎么可能……”

    “呵……怎么不可能？”伯雷斯图轻笑。

    这张面孔艾伦很熟悉……

    “你是艾泽尔……”艾伦有点激动，声音颤抖，“艾泽尔.伯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