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三重试炼与被唤醒的魔眼 第一百一十九章 瑞尔的回忆

    艾伦赫然明白了些什么，看向塞西丽丝，却发现她正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冷眼旁观。

    “又是她！”

    虽然艾伦不知道瑞尔为什么会认为他想抢走塞西丽丝，但是在这种情况下，瑞尔口中的她也不会再有别人了。

    果然，就在艾伦想趁这会儿冲过去质问塞西丽丝的时候，瑞尔突然又开始喃喃道：“明明你已经拥有了这么多……为什么还非要跟我抢……”

    瑞尔看起来有些神智不清。

    看到这个样子的瑞尔，艾伦突然改变了计划：“现在无论问她什么她都不会说的吧……既然这样的话……”

    想到这里艾伦慢慢站起身，来到了瑞尔身旁，把手轻轻地搭在了瑞尔的额头上：“抱歉，仅此一次……原谅我。”

    不过瑞尔根本没有听到艾伦的话，只是嘴里在不停地呢喃，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的快乐，愿意与你分享；你的悲伤，我也愿意一起品尝……”艾伦见状便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吟唱道，“我的亲人，我的挚友，打开你的心扉吧……你我之间无需掩饰，无需隐藏。展现你最真实的一面，在我面前，像我一样。愿我们能永远铭记，我们曾共同度过的时光。”

    “记忆共享”，这是他们升入二年级后不久便学会的通用系魔法，也是在他和瑞尔的关系出现裂痕后，艾伦曾多次想过要使用的魔法。这个魔法可以让有肢体接触的两个人完完全全看到彼此的记忆，当然，是在彼此都愿意敞开心扉的前提下。

    不过也有特殊的使用方法，比如趁别人熟睡之后，或者现在。

    艾伦曾不止一次想用这个魔法一探究竟，从瑞尔的记忆中找出让他们逐渐疏远的原因，这是最简单直接的方法……但他还是克制住了，因为如果是在施法者失去意识的情况下使用这个魔法，是有着巨大风险的，可能会造成一些无法挽回的后果……例如，记忆出现紊乱，或者，再也无法想起某些事情，他们曾一起经历过的事情。

    对于施法者和被施法者来说都是。

    对于艾伦来说，记忆是最宝贵的东西，是他想要珍藏一辈子的。所以每当他有这个念头的时候他都会赶紧甩甩头忘掉，这个代价他承受不起。相比冒着这个风险去寻找真相，他宁愿忍受瑞尔对他的日渐冷淡。因为无论他们的关系最终会变成怎样，起码在他们心里，都保留着这么一份珍贵的东西，也是唯一的东西。

    当然，趁别人熟睡而去窥视他人记忆，这种事他也实在做不出来。

    不过现在不一样，瑞尔仍然保有意识，只是情绪波动很大，有些无法控制。这是个弄清真相的绝佳机会，也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在吟唱完咒文后艾伦闭上了眼。

    一阵触电一般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又迅速消失，然后艾伦便看到，瑞尔的记忆就像画册一般，一页一页从他眼前飞速掠过。

    其中一个场景是这样的：

    那是在蔷薇幕墙下。

    “嘿！你许了什么愿望？”艾伦看到自己从身后拍了一下塞西丽丝的肩膀。

    实际上，这是瑞尔当时的视角。

    “学长这样可不大礼貌哦。”塞西丽丝说，脸上带着些略显奇怪的微笑。

    “你就告诉我嘛……”瑞尔说，“要不，为了公平起见，我先告诉你我的？”

    “我想，不用了吧……你不会想听的。”塞西丽丝一直保持着那个表情说，“和帕特纳学长有关系哦。”

    瑞尔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表情渐渐变得有些复杂，还稍微有些慌乱：“可是……之前……你不是说……”

    “之前？我不是很记得你说的是什么时候。”塞西丽丝淡淡地说，然后停顿了片刻后说道：“虽然康纳学长对我很好，但是我更喜欢聪明一点的男孩子。”

    看到这里艾伦瞬间愣住了……

    那段时间是瑞尔和塞西丽丝关系最好的时候，虽然在去城里的路上出了点小插曲。

    在当时那种浪漫的氛围下，瑞尔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蠢蠢欲动想跟塞西丽丝表白……可没想到得到的竟然是这种残酷的回答——和之前他预想中完全不一样的回答……

    接下来艾伦看到的，是另外一个有塞西丽丝出现的片段：

    那是个阴天的夜晚，瑞尔和塞西丽丝像是约好了一样在四季花园的一个角落里见面。

    “请告诉我为什么……”瑞尔问。

    虽然只是记忆，艾伦竟然能感受到瑞尔当时的心痛……

    “没有什么为什么。”塞西丽丝轻描淡写地说，“也许是我厌倦了你的迟钝吧，也或许，我本就适合跟聪明些的人在一起。”

    瑞尔愣在原地一言不发。

    艾伦感觉到瑞尔的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腾地一下就被点着了。

    “不过可能也不怪你……要怪就怪他太过优秀吧。”塞西丽丝笑着说。

    “多么可怕的手段……”看到这里艾伦不由得有些激动。

    塞西丽丝的这些话显然带着非常强烈的目的性和诱导性……瑞尔心中的妒火就是这么被一步步引出来的……

    她是刻意的！

    不过这还不算完，接下来是第三个片段：

    “按照约定，我顺利晋级了。”瑞尔说。

    “那就照你之前承诺过的那样，继续去证明自己比他更优秀吧。”塞西丽丝说。

    “我会的。”瑞尔说，“那么在那之后……”

    “放心，我不会食言的。我只对强者感兴趣。”塞西丽丝说，“如果你做得到的话。”

    “这好像就发生在不久前……”

    艾伦看到这里瞬间便明白了。瑞尔和塞西丽丝之间达成了某种约定，比如，只要瑞尔顺利通过了这场比赛，便答应和他交往之类的。

    不过转念再一想，事情好像又不止这么简单……

    瑞尔确实是个极单纯的孩子，情绪很容易受到外部因素的摆布。不过艾伦也知道，瑞尔是绝对不会只因为出于嫉妒便做出刚才这种事的……尤其是对他。

    “啊……对了……还有那个人！”

    想起之前偶然听瑞尔提起过的，那个帮他过了第一轮笔试的人，艾伦豁然开朗。

    直觉告诉他，整个事情的关键只差这最后一环了……

    想到这里艾伦开始疯狂地往前查找，想从瑞尔的记忆中找出一些关于那个人的蛛丝马迹。

    不过他在匆匆浏览过这两个多月以来的记忆后却发现，根本没有陌生人出现在瑞尔面前过，几乎所有陌生的面孔都是在瑞尔面前一闪而过……

    不过就在艾伦有些焦躁沮丧的时候，这么一个片段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四季花园里只有荧光草发出的淡淡光芒。

    与瑞尔一起站在角落里的人是伊凡。

    两个人好像刚刚谈过话，正在往宿舍的方向走。

    可没走几步瑞尔却发现了有些异常……地上除了有他和伊凡的影子之外，还有个圆形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漂浮在半空……

    瑞尔吃了一惊，猛然抬起头。

    借着微弱的光亮，艾伦从瑞尔的视角看到，漂浮在半空的并不是昆虫之类的东西，那……竟然是一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