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七章徐小侠和李云枫

    狂魔就是徐小侠自身意志的一部分？

    这可能吗？

    一身浩然正气的徐小侠，可从来不会有狂性大发的时候，所以徐小侠对比表示怀疑：

    “等等，李少侠，这狂魔难道不是艾瑟恩瑟斯在我体内种下的邪恶意志吗？”

    李云枫回答：“徐兄，你的话有些道理，但不全对。”

    接着，李云枫顿了几秒，组织语言，这才说道：

    “艾瑟恩瑟斯确实对你的精神世界动了手脚，但其手段并非通常意义上在你体内植入了一个外来的邪恶意志，而是……怎么说呢？”

    徐小侠本人不懂精神力，只能依靠李云枫，所以尽管他有些不太理解李云枫的话，也只能耐着性子听下去。

    为了解释清楚艾瑟恩瑟斯的手段，以及狂魔的真正由来，李云枫说起了现代心理学的知识。

    首先提到的是人的诞生，根据进化论的描述，先有灵长类动物，接着进化成原始人，最后才进化成如今意义上的智慧生物：人类。

    正因为这一点，导致在人的意识里，一直保留着祖先作为野生动物，茹毛饮血时的兽性和狂性，以及在进化成智慧生物后所获得的理性。

    上述信息，对于诞生自仙侠世界的徐小侠而言，确实难以理解，注意到他脸上那呆呆的表情，李云枫只得再次调整语言，长话短说，言简意赅：“徐兄，你只要知道，在我们的体内，既有狂性，也有理性就行了。”

    “哦，哦。”

    徐小侠点了点头，算是勉强理解了。

    李云枫便继续说道：

    “一般而言，人的身体，由人的理性而不是狂性支配，所以我们日常的行为举止非常正常，但艾瑟恩瑟斯的能力，就是刺激人体内的狂性，进而诞生一个以狂性为主的新人格，让其压倒理性人格支配身体。”

    话到此处，李云枫忽然一愣，因为他想到了自己！

    在李云枫的体内，也有一个“狂性”的人格，那就是霸主，毁灭整个多元宇宙的恐怖存在。当然，如今的霸主人格只是雏形并不完整，所以李云枫自己的人格依旧能够主导身体。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李云枫吸收的黑气日益增加，总有一天，量变产生质变，霸主的人格将完全觉醒，彻底主导身体，而李云枫自己的人格，则会被霸主的人格吸收，成为其庞大意志的一部分。

    旧日一族并非血脉传承而是力量传承，吸收了无数旧日力量的李云枫，必然会从人类渐渐变成一个超级存在。

    难怪，狂魔会说李云枫和自己是同类，狂魔人格和徐小侠人格之间的关系，不正是霸主人格和李云枫人格关系的翻版么！

    所以，该怎么办？

    看着有些呆滞的李云枫，徐小侠不由得发声提醒：“李少侠？”

    “对不起，我走神了。”

    李云枫摆了摆手，将思维导回正规，狂魔毕竟不是霸主，其实力并没有像后者那般夸张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所以并非没有对抗手段，亦或者说，狂魔根本不需要对抗！

    “徐兄，是这样的。”

    理清思绪的李云枫开口说道：“请问，你有没有和狂魔交谈过？”

    徐小侠一愣，说道：“狂魔只在晚上出现，而他出现的时候，我的意识就会消失。”

    “不，不是这样！”

    李云枫眼见对方没有理解自己的含义，便调整措辞，说道：“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和狂魔

    在你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交谈过？因为狂魔就是你自己完整意志的一部分，如果狂魔死了，那么你的意志必然受损。”

    徐小侠当即问道：“既然狂魔是我的一部分，不能被杀死，那么我该怎么做，和他共生吗?”

    “对！”

    李云枫点头说道：“徐兄，我希望你能够在精神世界里，和你的另一个人格狂魔好好谈谈，他就是你的一部分，只有你们完全融合，才能重新凝聚成完整的徐小侠。”

    徐小侠说：“可狂魔不会说话！”

    李云枫说道：“在现实中，收到狂性支配的狂魔确实不会说话，但在精神世界中，他是可以交流的，而且我相信，他作为你完整意志的一部分，一定也有和你相同的想法。”

    说话间，李云枫伸出右手食指，在指尖释放一小簇青焰，像画笔一般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圆，接着在圆里的右上角，和左下角各点了一个圆点，随后更是在圆的中央，画了一道“s”形的分界线！

    这个图案一出，根本无需解释，露出恍然大悟表情的徐小侠毫不犹豫地张口说道：

    “阴阳太极鱼！”

    李云枫当即笑道：“徐小侠，你的悟性真高。”

    徐小侠也双手抱拳道：“承蒙夸奖。”

    但，徐小侠不知道，李云枫在画出太极鱼图案之后，他自己也领悟到了一件事！

    “既然霸主也是我的人格，并且将来我还会成为霸主意志的一部分，那么我难道就不能用自己的意志来主导霸主的行为吗？”

    “我可不想毁灭宇宙！”

    听到李云枫喃喃自语的徐小侠当即问道：“李少侠你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

    霸主是李云枫心中的秘密，他并不想让外人知道，所以他立刻想办法转移话题，比如：

    “哦，现在是什么时辰？”

    李云枫指向一边的窗户，笑道：“天怎么都黑了？”

    “天黑了？”

    徐小侠转头看向窗户，当场愣了一下，立刻起身走到窗户旁，向屋外张望，确认了天空已经被乌云遮蔽，变得一片漆黑！

    感觉不太对劲的徐小侠，回头看向李云枫，问道：“李少侠，我来你房间的时候，还是早晨吧？”

    李云枫点头：“对啊！”

    徐小侠继续问道：“我们午饭还没吃过对吧？”

    李云枫继续点头：“对啊！”

    下一秒，两人同时感觉不对劲！

    根据推算，如今的时间应该在上午巳时（即911点），这个时间点明显是白天，可外面的天空莫名其妙的黑了下来？

    李云枫立刻推门而出……

    于此同时，叶嫣正在客栈一楼大厅里，与晁传圣和老板娘金香玉坐在一起聊天。

    原来，老板娘金香玉以前也是江湖众人，使得一手好刀法，绰号柳叶刀，并且结识徐小侠，成为红颜知己。直到几年前，金香玉金盆洗手，带着闯荡江湖时赚到的银两，来到西域商队的必经之路上，开了这家龙门客栈。

    “哦，是这样！”

    听完老板娘金香玉的自我介绍，叶嫣嫣然一笑，然后心里吐槽：

    什么叫江湖人士！

    不就是个飞贼么！

    如果你手里的钱非常干净，又为什么要跑到这遥远的西域来开客栈？

    必须承认，叶嫣的推理非常正确，当初金香玉混迹江湖时，确实不是什么正派侠士，坑蒙拐

    骗都干过，她和徐小侠的相遇也一点都不浪漫。准确的说，是后者听闻金香玉的恶名，行侠仗义找上她的。

    还好，金香玉知错能改，在徐小侠的“教化”（你懂的）之下，决定金盆洗手，不再作恶，至于把客栈开到遥远的西域么，当然是为了躲避中原的仇家啦，就连她开客栈的资金，也有一部分是徐小侠出的。

    综上所述，徐小侠对金香玉有再造之恩，所以她才愿意接受徐小侠。

    至于晁传圣的故事，在叶嫣听来更像是网文主角的标准模版，天生奇才，各种奇遇，然后一路开挂逆天，成为如今光武大陆最强的几位超圣之道高手之一。

    当然了，无论晁传圣再怎么天生奇才，再怎么奇遇连连，修炼武学肯定也是需要大量时间的，所以晁传圣如今的实际年龄早已过了五十岁，但凭借自身的超凡功力，令他的外貌看上去只有三十上下。

    等等！

    叶嫣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还记得吗？

    在华山论剑之后，一战成名的徐小侠和晁传圣义结金兰，前者三十而立，后者五十多岁接近六十，也就是所，双方差了二十多岁，这可是整整一代人的年龄差距！

    叶嫣不由得遐想，以他们两人的年龄差距，怎么能结义兄弟呢，再怎么说也应该结义叔侄吧！

    另外，提到徐小侠，晁传圣也主动向叶嫣道歉，原来昨天晚上，他们在和狂魔交手时，狂魔为了抵挡叶嫣武神强踢时，所施展的腿法被晁传圣认出，乃是徐小侠的家传武艺《霹雳神功》中的霹雳神腿，晁传圣当即惊觉徐小侠就是狂魔！

    出于结义兄弟的本分，晁传圣便出手缠住狂魔，并且主动排斥叶嫣，有意思的是狂魔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导致他在和晁传圣缠斗时，也配合晁传圣主动排斥叶嫣。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想让狂魔死？”

    叶嫣用别有深意的眼神看向了晁传圣，而后者也双手抱拳，无奈地说道：

    “叶女侠，对此是我只能表示抱歉，但徐小侠是我结义兄弟，我若不知道他是狂魔便罢了，但我既然知道了，那么出于义气，我绝对不能看着他死，我必须想到救他的方法！”

    江湖义气便是如此，无论你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只要你是我兄弟，那么我就必须帮你。参考《水浒》中一百零八将结义之后，号称打抱不平的鲁智深，并没有出手惩罚杀人无数的山贼兄弟（比如阮氏三雄等），相反还和他们称兄道弟。

    作为现代人，叶嫣当然无法理解这一点，哪怕徐小侠得了精神分裂产生第二人格狂魔，但只要是徐小侠这个人犯了法，就必须受到法律惩罚，只不过对于精神病患者，惩罚的手段，和普通人不一样罢了。

    这就是现代法制社会。

    所以，叶嫣接下来的话就不好听了：

    “那么晁大侠，如果李云枫无法帮助你的好兄弟徐小侠解决狂魔问题，亦或者说，狂魔问题无法解决，那么你会怎么做?继续放任狂魔杀人吗？”

    如果你的好兄弟开始胡乱杀人，那么身为好人的你该不该出手阻止他？

    这就是江湖义气的驳论所在。

    晁传圣当然无法解决这一驳论，所以他无法回答叶嫣。

    只是没等叶嫣有进一步的动作，店里的伙计顺子就端着油灯走了上来，众人这才惊觉，天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黑了。

    不仅如此，二楼的客房更是传来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