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十一章 2

    下午回家的时候，宋离特意拐去了市场买了点儿排骨，回到家刚开门就看见妈妈围着围裙在和面。

    “你做什么呀妈。”宋离换了鞋，拎着排骨进了厨房。

    “和点儿面，蒸点儿馒头，你买的什么呀，排骨啊。”宋离妈妈停下了手上的活儿，拿着一块儿毛巾盖在了揉好的面上。

    “嗯，回来的时候就顺道儿去了市场，想吃你做的黄焖排骨了。”宋离笑笑。

    妈妈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打开塑料袋看了看，“他们这剁的都不行，你洗洗手，自己过来剁剁，别太大块了。”

    “嗯，知道了。”宋离点点头，转身回自己的屋换了身舒服的衣服。

    宋离垫着毛巾从锅里把蒸好的排骨端了出来，妈妈蹲在地上看着锅里刚蒸出来的馒头，然后轻声说了一句话，“那个小不点儿还说喜欢吃我做的黄焖排骨呢。”宋离知道，妈妈说的小不点儿是不不。

    手一烫，宋离把刚端出来的排骨重新放回了锅里，低着头，看着手上还在发热的毛巾，宋离说，“不不跟她妈妈一起回美国了。”

    妈妈的背影有一丝的停顿，半晌她起身，端着捡出来的馒头出了厨房。

    宋离转身，看着妈妈的背影，然后忽然说道，“妈，肖培也走了。”

    妈妈摆弄着刚出锅的馒头，半晌说道，“你以后还是回家吃饭吧。”

    之后的一个礼拜宋离挂掉了陈曦打来的所有电话，只身在没有肖培做支撑的设计所里孤立无援。先是所长撤了宋离手里的总图设计，然后就是大把的*，还有每天至少去设计总院跑两趟的合同盖章。那天周五，宋离贴完周一要送去院里的*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陈曦站在楼下，把烟头扔在地上，踩了踩。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可是我想见你。”陈曦看着宋离说。

    男人的车，没想好的时候最好不要上，因为上了就下不来了。

    宋离低头坐在副驾驶的时候脑子里就蹦出来了这句不知道在哪里看过的类似的话。

    “你有想过吗，”陈曦见宋离一直没说话，自己开口问道，“我们会在一起。”

    “陈曦，我······”宋离抿了抿嘴唇，想了想要说的话，然后接着说，“你不爱我，你只是不愿意放下，放下在我身上花费的所有感情和精力，而且，而且在长安和肖培之后，我不确定，我不确定我还会爱上你，陈曦，你有你的生活，我也要过我的日子。你的家庭条件不会容许我的出现，就像蒋姐和你哥，有些人如果一开始就错过了，后面再怎么努力，结果也都不会再是如你所愿。我折腾够了，我想歇歇，求求你放过我，也算放过你自己。别到时两个人都已经回不了头了，还让我独自面对你的父母家庭，那个时候我只会更加难堪。”

    “你不会成为第二个蒋尧，”陈曦说，“因为我跟我哥要的不一样。一个家庭只需要一个牺牲者，我哥选择了，我就不会重蹈覆辙。等公司在欧洲的市场稳定了，我就会回来，在长安干个闲职，也足够养你。”

    “我不用你养！陈曦，你怎么就听不明白我的话！”宋离蹙眉，脸上痛苦的表情让陈曦不忍再看。

    “我明白！”陈曦大吼一声，一脚刹车停在了路边，“可是怎么办，我放不下你，我也根本不想放下！以前是有那个冉长安，宋离，我告诉你，那个时候，我死心了，我他妈真的死心了！可是谁让他命不好，没办法，冉长安的事你怪不到我身上！因为我跟你一样，都是那件事的旁观者！但是宋离，我从来没有庆幸他死，因为我知道，他死了，以前那个宋离也就跟着死了！因为你会变！但是没关系，我陪着你，那个时候我就想，只要，只要我肯等，终于有一天，有一天会他妈的轮到我！只要你宋离还有点儿良心！”陈曦指着宋离歇斯底里的吼道。

    “去他妈的！”陈曦转过身，拳头砸向了方向盘，他看着车窗外，试图让自己的情绪缓解下来，半晌他继续说道，“我就出了趟国，回来就变成了这样。宋离，到底是我太相信你对冉长安的感情，还是，还是他妈的太相信我自己了！”

    宋离低头无声的痛哭着，半晌，她说，“你别在我面前提长安，行不行？”

    宋离最后的那句“行不行”是一字一句的说给陈曦听的，陈曦看着宋离，骂了一句脏话，然后扭过头去擦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出来的眼泪。

    “宋离，就算没有刘瑾言，你跟肖培也走不到最后，我只是让你更早意识到这件事，不然到后面你只会更痛苦。”

    “那你凭什么认为咱俩会有结果？！”宋离终于按耐不住冲着陈曦吼道，“我不爱你，陈曦，我根本就不爱你！”

    陈曦一把捧住宋离的脸，任宋离如何挣扎还是躲不过他的吻。

    路虎停在了家属院对面的路边，宋离解下安全带，直接打开了车门。

    陈曦拉住宋离的胳膊说，“我下个礼拜一要出国。”

    宋离没有回头看他，用手拽掉了陈曦的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