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崛起之路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大巫出手

    以圣陨为代价，替大巫完成筑命之举，让无数修士为之动容。在数千年未曾见到圣迹的主界，这里隐藏着一位活着的圣人，传扬出去必定会惊动世间。严格说来，姜遇在抱石院遇到的那位祖师并不是真正的圣人，仅仅是触摸到了那层屏障而已。可惜的是守经人昙花一现，自书阁中走出，不久后就陨落了，未能让太多的人瞻仰他的绝世之姿。

    “嗡”、“嗡”……

    连续九声巫鼓声响，隐隐从数千里远的地方传来，呜咽悲壮，紧接着，又是九声巫锣敲响，九声巫角亦在不久后嘶鸣，为守经人送来最后的挽歌。

    圣人陨落，天地同悲，无尽的圣光开始反哺人间，每一道都带着极为纯净的能量之源，几乎让人立刻就要悟道，打破桎梏，境界跨越至下一层。

    离他最近的大巫受到的好处难以想象，仅仅是刹那间他的肌肤就如同初生婴儿般细腻光滑，点点光泽弥漫，黑发飞舞，强大的威势让人难以直视。他看上去才三十余岁，根本就不是风烛残年的模样，让那些巫族修士几乎要顶礼膜拜。

    “挑动内乱，你们不配受到守经人的圣光反哺！”大巫眸光中迸射出两道极为恐怖的杀光，手指轻弹，离他最近的边巫老身子猛地一震，眼中尽是惊惧和不可思议的，仅仅是随意一击，大巫就打穿了他的头颅，汩汩鲜血直流，死于非命。

    边巫老早已是羽化期的强者了，却在大巫的一击之下毫无还手之力，他的境界该有多高，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如今形势明朗，大巫传承了守经人的衣钵，声望之隆在巫族无人可以比拟，那些修士追随几名上位者本就是争夺最高权位，如今大巫回到巅峰状态，实力远胜以往，没有谁会起反抗之心。

    “巫族势颓，需要诸位巫老和少巫勤勉，若是再滋生内乱，这就是下场！”大巫此刻霸道无双，双眼环视众人，杀鸡儆猴之后，没有一人敢直视他，都默然以对。

    这个时候姜遇可顾不上这么多，圣陨后降下的圣光让他疯狂地汲取至体内，炼化吸收纯净的能量后，肉身变得更为紧致坚韧，就连呼吸都会有极为纯净的能量在流动。他放开心神，保持空灵之境，细细感悟圣光中的大道碎片。

    哪怕是对这些大道碎片没有任何体悟，它都不会对修士造成任何损伤，因为所有斑驳杂质都清除地一干二净，只剩下最为本质的“道”，无数年来，除了在圣人层出不穷的时代，越到后来，圣人之境越发稀少，能够安然接受圣陨的馈赠，简直堪比在极凶之地采摘到一株神药后安然离去，可遇而不可求。

    这是特殊的洗礼，场面寂静肃穆，所有人都在沉默体悟，不想错过任何机会。姜遇的肉身金光迸溅，澎湃的能量在其中流动，精神处于空灵，得到一番精炼之后更加圆润饱满，神秘小人、虚幻小人和那团迷雾都已经恢复如初，三位一体，一抬手，一睁眸，都有道蕴在流转。

    筑基台愈发不凡了，更加古朴自然，周身的裂痕在向“道痕”演化，让他充满着期待。虽然无法驱动，但有它镇压在伴生脉，姜遇感到无比的安静和沉稳。那滴化为普通液珠后的不明液体在经过圣光洗礼之后重新焕发出金光，与另外一滴金色液珠漂浮在筑基台上方，像是阴阳相扣，首尾相连，勾动着一条看不见的线在运转。

    破石头沉寂许久之后终于按捺不住了，它在姜遇的筑基台内“发疯”，让姜遇目瞪口呆，未见它有什么动作，那些被他纳入体内的圣光几乎全部涌向它，被尽数夺走。只要是充满着纯净能量的东西破石头都会争抢，丝毫不顾及姜遇的感受，让他极度无语。

    这块破石头在随天师葬宫内曾和一个神秘古字大战，时而疯狂时而沉寂，虽然数次让姜遇吃了苦头，不过关键时刻将它甩出去仍然是救过姜遇数次。他充满期待和忧虑，若是破石头能够恢复如初该是怎样的情景，他能否再镇压得住。

    许久之后，圣光弥散，姜遇轻轻震动，双眸神采奕奕。他受到的好处无法想象，如此海量的精能纳入体内，让他的肉身之力大增。若非在此地有这番遭遇，也许他已经考虑如何跃入龙跃期了，因为他察觉到筑基、筑智和筑心似乎已经圆满，再驻留在筑基期已经没有多大意义。

    即便是仙塔内的那名神秘筑基修士强大的无法想象，他也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效仿修炼，但是如今不同了，守经人不经意间透露出筑基境界还有筑命一境可以修炼，虽然无从入手，却给他指出了一条明路，让他不再彷徨。

    更让他意外的是，自身十一条大脉虽然无法再汲取随气，对于圣光却可以再度吸收炼化，他猜测也许是随气的能量不够极度精纯，无法撼动大脉所致，也许要搜集更加精纯的能量之源才能继续修炼，比如随红晶甚至是随紫晶。

    可惜的是这些天珍在人世间太难遇到了，即便是圣地祖地或是无上皇朝，也许都不一定能够储存有，唯有那些让人不敢轻易涉足的极凶之地会储存有，但是若非必要，姜遇不可能自大到进入其中搜寻，以往的经历让他毕生难忘，至今想来都脊背发寒。

    “如今，也该和你做个了断了！”大巫缓缓站了起来，此刻姜遇才注意到他，在圣光洗礼之下大巫更让人畏惧了，举手投足间大道之力环身，且因为他本身就离守经人最近，能量之源几乎都被他吸取，受到的好处比所有人加起来都要大。洗礼结束之后，他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那名中年女子，若非是她挑拨，也许守经人就不会在今日陨落。

    “看来我要找寻的巫经就在你手上了。”中年女子轻叹，并未因大巫的言辞而惊慌，直到现在她都依然镇定自若，这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女子，对巫族谋算了许久，在百年之前就活跃在大巫部落附近，周密布局，先后将小巫部落的巫经取走，想想都让人内心一寒。

    大巫无动于衷，单手负于身后，傲视前方。他黑发无风自动，眸中神光隐匿，大有睥睨天下的威圧感。经过筑命之后，他的气息深沉如海，一举一动皆让人心惊，仿佛是面临一尊不可战胜的神主一般。

    “我有六道轮回经第四卷，与你交换巫经总纲如何？”中年女子轻言慢吐，道出一则惊人消息，连大巫的面色都开始凝重起来。而隐匿在一旁的姜遇则是差点惊呼出声，心神一震，六道轮回经几个字勾起了他无尽的回忆。

    数年前他随神婆前往烂柯寺，神婆以一片神秘血羽换到了寺中至宝六道轮回经的第四卷，那是佛主在先贤基础上补足而成，价值大的难以想象，有不少人推测，若是再给予佛主一世，他极有可能成为妖族祖仙后的另一位仙，可见六道轮回经的价值之大，说是堪比仙经也不为过。

    临终之际，神婆将六道轮回经第四卷以秘术加持在恶道士张天凌身上，让他帮忙传个话，内情必定十分复杂，也许在张天凌出玹镜之后第四卷就已经被人知悉了。只不过是否和中年女子相关，一切都很难说。

    神婆在姜遇心中一直有着特殊的情感，若非是她姜遇也不可能走上这条修炼之路，如果是和二狗子小皮猴一路，那将是另一番遭遇了。

    “我只是太孤单了，我已经快五十年没有回去了，身边没有一个亲人、熟人，我很不习惯这种感觉。”这句话至今想来都让姜遇内心难受，他深有同感，自从走出小石村后，以往的记忆似乎都黯淡了，那些熟悉的面容虽然依旧清晰，却也比以往模糊了些许，也许再过十年、二十年，他也会品尝到这种孤寂的滋味。

    “那双冥冥中注视神婆的眼睛会不会就是眼前的中年女子？”姜遇出神地望向半空，那道青影有些虚幻，十分普通的面容在此刻变得生动美艳，此女绝非普通修士，姜遇不久前就察觉到了她身上有着危险的气息流转，不到万不得已并不想接近她询问真相。

    “佛主虽不凡，六道轮回经却无法与巫经相提并论，授首吧！”大巫很快古井无波，并未被中年女子所打动，在这一刻他脸上弥漫着可怖的杀意，缓缓说道：“以你之血，祭拜守经人！”

    巫城都在震动，天地仿佛都寂静了一般，连空气都停止了浮动，姜遇浑身忍不住惊颤，让他毛骨悚然的气息在刹那间毫无保留爆发出来，即便是隔得很远，都让他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那些巫城修士就更不用提了，皆匍匐在地，颤着身子不敢动弹丝毫，一个个瑟瑟发抖，像是人世间的凡俗觐见君主一样。

    一只覆盖巫城的大手横空出现，重若万山，七道符篆在手中流转，赤橙黄绿青蓝紫，狂暴的能量在其中交织，如同火山喷涌般向着中年女子宣泄而去。如惊涛拍岸，巨城坍塌，隆隆声响不觉，即便是那名朱姓修士都面色变得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