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水千山 第061章 大忽悠刘邦

    “大王，这是我带来的军卒，现已归降楚军，何故杀他们？”章邯失声问道。

    “雍王有所不知，这些士卒不上数千人，竟然想兵变。寡人已经是网开一面了，不杀不足以立军威。”项羽叹气道，“秦吏卒多窃言曰，章将军等诈吾属降诸侯，今能入关破秦，大善。即不能，诸侯虏吾属而东，秦必尽诛吾父母妻子。寡人也不想杀他们，季布为人心狠手辣，总得给他点面子。”

    “大王，章某自请去王号，换这些将士的性命，还请我王成全。”章邯含着泪单膝下跪，他实在看不下去这场惨无人道的屠杀。

    “哎，雍王此言差矣。快快请起——”项羽急忙扶起了章邯， “传令下去，停止杀戮。”

    “多谢大王。”章邯站了起来。

    传令兵跑到了大坑边，大喊三声：“我王有令，休再杀戮——”

    很快，楚军不再放箭，其他五国的士兵并没有停手。传令兵慌了，策马回报项羽：“启奏我王，五国军队不听号令，仍在屠戮。”

    项羽一听，浓眉一横，霸王枪一挺就跃上了乌骓马：“太过分了，当寡人之令如耳边风。传我军令，将五国士卒一并杀掉，解救降卒。雍王，随我杀将过去。”

    “诺——”传令兵快马加鞭，进了中军营帐，从范增处火急搬来8000江东子弟兵，驰援项羽。

    “都给我住手——”项羽一枪一个，挑落了数十诸侯士卒，还是不能这些阻止疯狂的复仇者。

    “都去死吧。给我杀——”项羽冲进了五国的军队里，狠狠地刺杀。

    楚军见主帅出手了，也举起长矛、刀剑冲入五国军队的地域，砍杀起来。江东骑兵也到来了，迅速投入了战场。

    五国的军卒一下懵了：这是怎么了，楚军居然敢向我们动手？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和他们拼了，干掉项羽！

    这一声喊可不得了，联军士兵奋起反抗，仗着人多势众，3万对8千，满以为可以吃掉楚军，弓弩纷纷射向楚军。

    哪知章邯的旧部1万骑兵从后面冲了过来，将联军包围了，杀得他们措手不及，惨叫声不断。腹背受敌的联军只好强打精神，和楚军拼杀在一块。

    项羽身中数十箭，鲜血染透了战袍，仍在继续指挥战斗，霸王枪所到之处，扑倒一大片，楚霸王果然名不虚传。章邯举着佩剑，寒光闪过，头颅掉落一地。楚军深受鼓舞，士气大振，如发疯的狮子扑向联军。

    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联军被杀得所剩无几，只有数十人逃脱。于是，项羽和联军结下了深仇大恨，鉴于秦国未灭，没有和项羽撕破脸皮，暂时只好忍气吞声，不做声张。

    坑内的秦军降卒得救了，数千灰头土面的军士爬出大坑，一起跪拜在项羽面前：“多谢我王不杀之恩 ，我等没齿难忘。”

    项羽大手一挥：“都起来吧，一切都结束了。尔等是我楚国的将士，寡人差点酿成大错，请诸位受项某一拜。”

    见项羽都跪下了，降卒们伏在地上不敢起来：“我王英明，吾等为复兴楚国，当万死不辞！我王请起——”

    项羽见自己收买人心的目的达到了，乃起身：“诸位受惊了，寡人自当断发，以谢天下。”抽出佩剑，割断了自己的一缕头发。

    “我王神武——”楚军一起振臂高呼。

    项羽的这一举措，为他后来灭秦、号令天下获得了民心点赞。这20万秦军在战场上厮杀毫不畏惧，一往无前，尤其是楚汉之争的荥阳一战立下了汗马功劳。

    当然吃了哑巴亏联军对项羽绞杀他们的将士甚为不满，四处散布流言，说项羽坑杀了20万秦军降卒。这对项羽在人气得分上很是被动，于是乎一个冷血无情、视人命如草芥的杀人狂魔被联军给捏造了出来，流氓出身的乡长刘老三刘邦也是其中一个。

    九熊、西野、罗德昌在一旁观战了许久，他们一致认为，项羽乃铁血柔情之英雄，不过因为被刘邦等人大大黑了一把，才被后人误读了2000余年，哎，众口铄金、三人成虎也许就是这样吧。

    项羽令楚军打扫了战场，将联军士兵的尸体统统抛进了大坑内，再覆土抹平，名曰“楚坑”。

    几十年之后，《史记·秦楚之际月表第四》于是记载：十一月，羽诈坑杀秦降卒二十万人于新安，而独与章邯、长史欣、都尉翳入秦。

    按照史书的说法，20万秦军降卒在新安古城被杀似乎是确凿的事实，除了将领章邯、司马欣、董翳3人外，其他降卒一律没留。

    西野认为这个数字是值得怀疑的：“既然项羽让长史欣统领秦兵降卒，就证明秦军已经接受改编，并不是被收缴了武器，而是被挟前行。这样一来，让20万士兵一夜之间消失，并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

    罗德昌说：“被杀的秦军降卒可能只是一部分，是跟随章邯投降而中途又想背叛作乱的秦军士兵。因为在当时的背景下，降军通常有一种胆怯心理，缺乏斗争的勇气。当他们的一些伙伴面临杀戮时，根本没人站出来真正反抗。这样一来，投降的秦兵编制被打乱了，这个20万建制的部队也就不复存在。”

    “此外，也不否认虚报杀敌数字的可能。在古代战争中，有的将军打了胜仗，出于邀功的需要，会故意多报。秦军降卒是如何被坑杀的关于这一场残暴的杀戮，史书没有详细记载。”九熊也不甘落后……

    项羽大胜回营，范增却黑着脸，敬酒不吃。项羽举杯数次，范增才端起了酒爵，语重心长地说：“少将军此举虽然得了20万人心，却失去了40万联军的人心，不值得啊。楚国往后的日子不好过啰。”

    “亚父何出此言？”项羽问道。

    “五国诸侯各怀鬼胎，都想一统天下，他们肯定会中伤少将军的。坑杀秦军，我们一旦攻打秦地，秦人就会誓死抵抗，决不投降。即使投降，也不会向楚军投降的。”

    “杞人忧天，亚父言重了。寡人敢作敢当，就让他们去说吧，不和他们计较。”项羽连干数爵酒水，涨红了脸，“人多被我杀了，至多向楚王请罪就是。”

    “不必了。”沉默许久的西野说话了，“项将军才是真的楚王，不过以后行事得加倍小心，不要留下口实给他人。”

    “蒙将军言之有理，老朽敬佩。”范增总算承认了西野的存在，“请问蒙将军，如果灭了秦国，如何收拾诸侯？”

    “蒙某斗胆直言，诸侯者，分裂也，待天下大定，其兵权无比削夺，否则后患无穷。尤其是刘老三这家伙尾大不掉，不可掉以轻心。”西野一针见血指出，他最看不惯刘邦的流氓无赖相，因为他知道后来这个秦朝的小公务员得了天下，与匈奴和亲，送钱送粮，还送美女，曲线救国，让中国人蒙羞了六七十年之久。西野也搞不懂，为历史选择了刘邦，而不是项羽？

    “蒙将军深谋远虑，老夫也看到了这一点。只是五国联军40万之众，已成气候，想搞定他们不容易啊。”范增长叹一声。

    “这有何有难。我们可以来一个杯酒释兵权，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收了他们手中的兵权。而后继续沿用秦国的郡县制，轻徭薄赋，减轻老百姓的负担，与民休息，天下归心。”西野越少越兴奋。

    “打住，杯酒释兵权如何操作？”项羽算是听进去了。

    “就是请诸侯们喝酒，然后客客气气许诺，只要交出兵权，可赐田赐宅，让他们享受荣华富贵。当然不能是口头承诺，要付出实际行动，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回家养老。”罗德昌解释说。

    “嗯，这个主意不错。如果他们不交兵权咋办？”项羽问计。

    “杀啊——”九熊说。

    “莽夫之见。”西野笑道，“雍王不是楚军的朋友吗？可以让他先交出兵权，其他诸侯岂敢不从。”

    章邯微笑着说：“项将军对章某有再生之恩，削兵权一事我当第一个赞成。”

    “雍王，不急不急。寡人削谁，也不能削你的兵权。如果真的要削兵权，你交出来，到时寡人自有办法还你的。”项羽啃了一口猪腿。

    “削了就不用还了，章某只希望尽快结束战乱，还国人一个安居乐业的生活环境，就足矣。”章邯拱手致谢。

    “好。”项羽一拍桌子，大悦，“他日杀进咸阳，再与诸君痛饮耳，醉他个三天三夜。”

    “谢大王。”诸将一齐举爵……

    是夜，楚军大营灯火阑珊，诸将一直喝到天亮才散去。

    殊不知沛公刘邦也没有歇着，他派人四处奔走，积极造谣中伤，搞臭项羽的名声，激起众怒，人神共愤，而后自己再联合诸侯，干掉老大项羽。剩下的诸侯王收拾起来，不费吹灰之力了。

    沛公的这一招实在是高，杀人不见血啊，各路诸侯都被他忽悠得团团转，还乐此不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