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水千山 第020章 大秦的祖制

    残夜漫，沙丘宫，困龙地，灯枯油干东巡归。囚牛附，龙子威，斥睚眦，岂料天意不可违。

    晾尸台，南孝路，北孝路，坑杀手足又何妨？鲍鱼臭，奔咸阳，矫旨出，大秦危矣长城溃。

    ——《龙生九子》

    赵高暗喜：只要玉玺传给了“扶苏”，借刀杀人，除掉胡亥的机会就在此一举了；等神力一消失，假的扶苏就可以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扶苏”将始皇帝慢慢地放回了床上的片刻，没有想到胡亥迅速击掌三下，一把抢过传国玉玺，死死抱住，随后殿外大批带刀的侍卫冲了进来，赵湘兰也趁乱进来了。

    侍卫拔刀相向，将“扶苏”、赵高、李斯团团围住。胡亥此时不再恐惧，神气十足的举着玉玺：“即刻起朕就是大秦的皇帝，大秦的皇帝！”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不明真相的侍卫们举剑振臂庆祝。

    他迟疑了几秒，有点失态。始皇帝又在说话了：“赵爱卿——”

    赵高这才回过神，大声回话：“老臣在，臣马上就去取传国玉玺，朕要亲手交于太子。”赵高疾步出来寝宫，很快他就端着传国玉玺回来了。

    “圣上，玉玺在此。”赵高将玉玺恭恭敬敬递与始皇帝。

    始皇帝吃力地接过玉玺，放在了床头边，又剧烈咳嗽起来，七窍流血不止。

    “扶苏”此刻完全忘记了胡亥的存在，只顾运功想稳住始皇帝的病情。

    可是太迟了，始皇帝已经不行了，他张大嘴痛苦地吐出几个字：“朕……不甘心……帝位……传于……”而后瞳孔扩散，再也说不出话了，死不瞑目。

    “众将士听令——拿下这个冒牌的扶苏，还有赵高、李斯，朕重重有赏！”胡亥下令了。

    侍卫们一个个做好了拼杀的准备，剑拔弩张。可赵高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扶苏”的太子身份更是有料，他们有所顾忌，不敢向前。

    “且慢——”异常冷静的“扶苏”给始皇帝盖好了被子，慢慢转过身来，举起手中的诏书喝道：“圣旨在此，胡亥你想反了不成！”

    胡亥狂笑了几声，晃了晃玉玺：“传国玉玺在此，朕就是天子，大秦的合法继承人。”

    李斯、赵高两个默不出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他们在坐山观虎斗。

    “放肆！父皇已经将帝位传于我，况且有嫡长子祖制在，有玉玺又能够如何？”“扶苏”对大秦的宗室制度了如指掌。

    “嘿嘿嘿——”胡亥人多势众，今儿他是不会轻易向“扶苏”认输的，“老师，你去验证一下圣旨的真伪。”

    “老臣领旨！”赵高走到了“扶苏”的跟前，捧着圣旨，慢吞吞的审读了一遍，“殿下，圣旨不假，是老臣亲笔所书。”

    胡亥气得咬牙切齿：“好你个赵高，吃里扒外！右丞相李斯！”

    李斯颤巍巍地回道：“臣在，陛下有何吩咐?”

    胡亥狞笑着说：“去把圣旨拿过来，朕要亲自过目一下！”

    “臣遵旨！”李斯说完，走到赵高的身边，一把夺了圣旨，再送到胡亥的眼前。

    胡亥傻了眼，上面确实写的是传位与扶苏。他猛然发觉诏书没有盖上“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大印，心里狂喜。

    于是他提着诏书晃悠，得意忘形：“扶苏，你看清了，没有盖玉玺的诏书就是假的。父皇已驾崩，祖制何存？朕就是大秦的祖制！”

    李斯一想到胡亥的花天酒地，如拥立胡亥有功，一来会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二来就有机会除掉脑残的胡亥，自己做皇帝。他也不顾什么仁义道德和忠诚了，立马下令：“众将士，护驾！给我拿下赵高和扶苏！”

    “谁敢动太子，我就砍了谁的脑袋！”赵高拔出长剑，摆开架势，护住“扶苏”：“太子，有老臣在，切勿惊恐！”

    “扶苏（九熊）”激动不已：“有中车府大人的一片赤胆忠心，大秦幸矣，我之幸矣！”长袍一甩，飞快抽出双刀，和胡亥的侍卫僵持着。

    胡亥这个公子哥，财大气粗，再次喊道：“你们这群饭桶，朕白养你们了。快给我上，现在每人加官三级！”不得了，此话一出，侍卫们不再犹豫，远处的弓箭手搭弓猛射，嗖嗖嗖地射向了赵高和“扶苏”。

    不少的箭羽射到始皇帝的病榻上，赵高和“扶苏”同时施展出武圣的挡格绝技，刀剑使得虎虎生风，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令人眼花缭乱，将飞过来的箭大多打了回去，胡亥的侍卫纷纷中箭，惨叫连连。

    “丞相李斯，速速去传虎卫军前来护驾！”从未见过打杀场面的胡亥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惶恐不已。

    李斯慌慌张张地掉头就走，没有想到一头撞在赵湘兰的身上，赵湘兰劈头就是给他一巴掌：“老东西，还想占本小姐的便宜！”

    这个李斯贼怪，也不回话，摸着火辣辣的脸急匆匆的往殿外走，寻思道：此女子谁呀，口气这么大？殿内打打杀杀的，还来凑热闹。她一定和赵高或者“扶苏”有关联，我何不把她擒住，试试看赵高的反应如何。

    于是乎，李斯抽出随身携带的短佩剑，折了回去。赵湘兰还在担心九熊的安全，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身处极度危险中，冷不防李斯一把就从后面扼住了她的脖子。赵湘兰一个弱女子，哪是李斯的对手，反抗不得，瞬间被李斯牢牢地控制住了。

    “赵高，朕念你是朕的老师，今儿朕给你机会，可不能让朕失望哦！”胡亥提着剑，飞快的跑到赵湘兰的眼前，剑一横，怒吼道：“信不信朕一剑就刺死你女儿，赵高！”

    赵湘兰毫不畏惧，眼睛都不眨一下：“胡亥，你这个赌徒！有种就杀了我！”

    胡亥伸出手，在赵湘兰的脸上狠狠地拧了一下：“细皮嫩肉的，朕还舍不得呢！想死，没有那么容易！”

    “扶苏”见赵湘兰成了人质，无法继续厮杀，唯恐伤及无辜：“李斯，是个男人就放开我婆姨！”

    李斯就是个耍嘴皮子的行家：“你是个男人，就识相点，助我皇顺利登基。功成之后，我可保你官至太尉！”

    “扶苏”冷笑道：“我本来就是大秦的太子，许诺区区太尉一职，荒谬至极！我要的是整个大秦的天下，君临天下！”

    “太子，别管我！你和我爹联手，先把这些叛贼平定再说！”赵湘兰随机应变还挺快的。

    “兰儿，你不要害怕！有爹在，他们的阴谋休想得逞！”赵高一个长虹贯日，胡亥的侍卫立马扑倒一大片。“扶苏”也使出了十八路反刀法，朝着那些喽喽们劈头盖脸的砍去。殿内刀光剑影四起，打杀声不绝，气氛又紧张起来。

    胡亥见拿赵湘兰为软肋要挟不了赵高，猛的用剑柄砸晕了赵湘兰，对李斯道：“丞相，速速运功，助朕元神出窍，快！”

    李斯收好短剑，对着胡亥的后背开始运功，不一会胡亥身上烟雾缭绕，一条豹首龙身的长龙睚眦出现在胡亥的头顶。他嘴含宝剑，怒目而视，在大殿内来回绕行，杀气腾腾。

    “该死，胡亥果然是妖魔投生！”赵高急了，“太子，囚牛出击！”

    “是，大人！”说完“扶苏”咆哮了数声，立刻变成了龙头蛇身的囚牛，扬头张口，朝睚眦的脖子狠狠咬去，睚眦一扭身就逃出了殿外。

    囚牛紧跟着追了出去，在天空中殊死搏斗，两条龙你追我逐，绞杀在一块，原本光亮的天际霎时阴云密布，闪电交加。

    赵高趁乱使用隐身术捡起了圣旨，盖上玉玺，将他藏在了九熊的真身上，以便顺利登基之用。

    可赵高哪里知道，真的扶苏必须和元神合体才能击败睚眦的，元神出窍会使“扶苏”功力尽失的，弄不好就会魂飞魄散。

    睚眦咬着宝剑，对准囚牛的头部戳去，囚牛用尾部一扫，灵活的躲闪了。它凶残暴戾，龙眼灼灼，龙爪锋利，豹牙尖锐，将宝剑一隐，巨口喷出熊熊烈焰。

    此刻，它不顾一切地向着囚牛追赶而来，企图置对方于死地。睚眦口中喷出阵阵剧烈气流，直搅得空中飞沙弥漫，风云变色。

    囚牛也不甘示弱，挥舞龙爪，昂扬斗志，纵身向着睚眦扑来。睚眦朝着囚牛，喷出浓烈的熊熊火焰，囚牛疾速闪过，安然无恙。睚眦一扑未中，甚为恼怒，乃变本加厉，怒吼着再次追逐了上来。

    囚牛迅疾调动灵力，将振聋发聩的丝竹之音，怒吼着，崩裂出来。随着强大的丝竹之音的发出，那些躲藏在湖泊中的鱼鳖虾蟹都被从水中震落出来，而花草树木也似经受了狂风暴雨一样颤动不已。

    四下里抬头观望的士兵，顿时觉得耳中剧烈疼痛，眼中金光四射，身形无法自持。那睚眦也被囚牛发出的魅惑的丝竹之音扰了心智，一时之间，身形一抖，差点从云端之中跌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