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梦魇与现实 522.该隐之眸

所以路西法看出这一点来，并没有什么奇怪，周楚也只是点点头，说出了真正会让路西法觉得值得和有价值的东西。

    “不仅如此，我还能够拥有，以及掠夺天使能量，并且消化与吸收，让它们为自己所用，并且……它们仍然是原本的天使能量。”

    路西法的瞳孔，终于在这一刻微微的张了一下。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至少在对抗天堂的时候，堕天使与恶魔们，不需要再担心光明克制黑暗的特性，不需要担心在一开始的战斗中，就因为这样的特性，没开始战斗就处于下风，这也意味着，在某个意义上，路西法终于有机会能够杀死米迦勒了。

    该隐可是说过，米迦勒很有可能，也会选择转世，那么，如果有周楚的存在，那么路西法将很有可能杀死米迦勒，而周楚能够吸收天使能量的特性，也让恶魔的军队中，多出了一个越是杀戮，毁灭掉的天使越多，力量也就越强大的家伙，而且这力量还是天堂阵营的。

    路西法很快就想到了这一点，搞不好，这一场战争到最后，地狱的军队里，拥有着一个身居天堂之力的家伙，甚至这个家伙有可能成为六翼甚至九翼天使……

    想到这一点，路西法终于愉悦起来，在他看来，虽然反攻天堂很重要，但是能给“父亲”打上一记大大的耳光，以及嘲弄着那些天堂的天使们，却是更加重要的，甚至这一点可能还要在摧毁和反攻天堂之上。

    毕竟路西法的恨意，仅仅是对自己的“父亲”，以及米迦勒的，从他自身而言，他对于天堂，并没有什么不满和不喜欢的地方。

    所以他展颜笑了起来：“这真是一个好消息。但是卡迪亚斯，如果我邀请你，和我一起对抗天堂，杀死米迦勒的话。所需要的条件，恐怕不仅仅是该隐的双眼吧，本来这就是要还给他的。”

    周楚同样微笑着：“我并不是贪得无厌的人，或者说，现在过于强大的力量，即便你给予了我，我也没有多少把握驾驭得住，我已经拥有了太多，所以可能的话，我只是想要你提供足够的。尽可能多的天使能量，即便是堕天使的也没有关系。”

    “堕天使的也行？”

    “对，堕落的天使能量，我也能够利用和转化，可堕天使现在。是我的盟友。”

    周楚这样回答着，这有表明自己的立场的意思，也有暗示的意思，毕竟即便狂妄，路西法自己也应该清楚，如果一开始周楚选择了天堂阵营，那么地狱所要承受的一切。就要严重得多，毕竟天堂厌恶着一切黑暗而邪恶的力量，但只要周楚回答得妥当，或者有足够的理由，那么天堂也是很乐意接受一位拥有着魔王之力的准魔王的投靠的。

    而如果投靠了天堂，天堂所赋予的天堂之力。周楚也能够运用，那么对于地狱来说，没有什么比一个能够拥有天使能量，又能够拥有死亡、鲜血、以及类恶魔形态的敌人，更加头疼的事情。

    对于这一点。路西法同样有着认识，尽管是傲慢的代名词，但只是权能而已，从字面上的意思来说，其实这个权能的解释应该是骄傲，骄傲，却不自大，也不怠慢，那便不是傲慢。

    所以他也只是点了点头，不紧不慢的说：“那这是我们的幸运，至少对于我们来说，你也能够吸收堕天使之力，这确实很可怕，说起来，如果你在天堂的话，那么第一个要对付你的，就是贝鲁赛巴布，他是唯一一个和你很相似的家伙。”

    这句话既有承认，也有暗示，暗示周楚如果投靠了天堂的阵营，那么第一个要对付他的，就是贝鲁赛巴布，至于为什么？

    周楚不知道，但他也很直接，不知道就问，所以他问。

    “为什么？”

    “贝鲁赛巴布的权能，是暴食啊……”路西法幽幽的说，“所谓暴食，可不仅仅是暴食而已。”

    路西法这么一说，周楚就立即明白了过来，所谓暴食，大概也像是本源病毒相似的能力，通过“吃”来不断吸收与消化能量，并且转为自己所用，作为吞噬者这样类型的人来说，自然深知同类的恐怖――只要在理论上，不轻举妄动去挑战高于自己的存在，只是不断进食着，不断进化着，只选择弱小者与适合吞噬的同等级同类，那么迟早有一天，这个吞噬者会成为恐怖的存在。

    没有什么比持续成长类型的敌人更恐怖的了，更关键的是，这个敌人的持续成长，只需要“吃”。

    “那么，就算达成协议了？路西法大人。”周楚这样确认着，“该隐的双眼，足够的堕天使的能量，而我，会协助你对抗天堂，以及米迦勒转世的话，协助你杀死他。”

    “我喜欢聪明的家伙，成交。”路西法微笑着，从王座上浮空了起来，然后手中的权杖，轻盈的一挥。

    整个场景都随着路西法权杖的挥舞而变幻，圣洁的大厅，瞬间便变成了一处幽深的地宫，只有四周的微弱的光球，在闪烁着光。

    对于路西法的能力，周楚并不惊讶，作为最接近神的存在，通过对于宫殿的设置，能够做到随时切换与转换空间，这是每一个魔王都应该能够做到的，所以在场景变幻时，他只是在等待着，以及感觉着。

    在场景切换时，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并没有什么能量的变化，变化的是周围，也就是说，路西法移动的是整个空间，而不是移动他们两个，也就是说，无论是之前的大厅，还是现在的地宫，他们都可能是独立的空间，就像是积木一样，能够随意组合和移动。

    这样的基地设置，似乎很不错，周楚这样想，但路西法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要的东西，有一样就在你的身后。”

    听到路西法这样说，周楚转过身去，看到身后，一个圆形的平台上，有着一个圆形的，像是水晶一般的罩子，在罩子里，一双眼睛安静的悬浮在那。

    说是眼睛，而不是眼珠，是因为那确实就是一双眼睛，从眼眶的部分开始，皮肤，骨骼，眉毛，都一应俱全，就像是单独被拿出来的，关于眼睛的整体部分，看起来并不狰狞与恐怖，反而有种安静而美丽的感觉。

    只是这一双眼睛是紧闭的，看起来像是沉睡了一般。

    看到这一双眼睛，周楚体内属于该隐的部分，就在告诉他，这就是他的眼睛。

    但为什么在空间转换的时候，却没有这种感觉呢，那种能够感觉到存在的感觉？

    周楚有些疑惑，但该隐很快就告诉了他答案。

    ‘路西法大概用了某些魔法，来隔绝探查，毕竟在我没有意识的时候，对于我身躯窥视的，可不仅仅是天堂。’

    该隐这样解释着，而这样的解释，倒也是合理，而且纠结在这个问题，也并没有多大意义，所以他转向了路西法。

    “那就还请路西法大人，开启这个罩子吧。”

    路西法点了下头，然后伸出一只手，隔空做了一个反转与掀开的手势。而伴随着他的手势，那像是圆球一般的水晶罩子，就缓缓的，像是被化为粉末一般碎裂，散成无数璀璨的光芒与尘埃。

    而那双眼睛，仍然安静的悬浮在空中，只是在防护解除后，就像是知道该隐的躯体在何处一般，在防御的水晶罩被解除后，突然睁开了一下，里面那双血红的眸子，看了周楚一眼，然后整对眼睛就朝周楚扑了过去。

    虽然下意识的第一反应是躲闪，但定了定神，周楚还是站在了原地。

    这其实是融合的前兆。

    眼睛朝周楚扑了过去，瞬间便来到周楚的面前，然后朝着周楚的眼睛覆盖了上去。

    周楚的眼睛也是下意识的闭上，能够感觉到有什么类似组织一般的湿润覆盖了自己的整个眼部，然后有带着能量一般的线状体，刺入与延伸进了他的眼眶。

    而本源病毒也在这个时候行动了起来，并不是抗拒，而是接纳和融合，吞噬者细胞接触到了那些线状体，然后与它们一起融合。

    能够感觉到细胞与细胞之间的相互溶解，适应与结合，就像是取代一般，该隐的双眼，逐渐溶解与覆盖了周楚的眼睛，并且取而代之。

    然后，他睁开了眼睛。

    并没有什么不适，只是似乎能够看得更多――除了视线更加敏锐与清晰之外，还能够看到一些明亮的，或是黯淡的，像是丝状、或是雾状一般的颜色与气体、或是东西，漂浮在空中，沉淀在尘埃里，隐藏在坚硬的物质之中。

    并不只是这些，周楚似乎还能够看到自己的视线，仿佛能够穿透这个大厅一般，看到了大厅石壁之后的线条，他甚至能够看出，这地下大厅的整体构造，像是一个极其简单的半球形，只是顶部稍微尖了一下，看起来就像是水滴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