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梦魇与现实 440.基利里的恐惧

反过来说，倘若在现实，君王与统治者无法从贸易与交易中获利，那么持续获利和滚雪球一般，越发强大的，是那些豪强和诸侯，也就是大恶魔们，在现实里，这样的历史演变过程，最终将会是诸强越来越强，最终进一步威胁到名义上的统治者的地位，然后当某位豪强有了取代的野心，战乱和推翻的序幕，也就就此拉开。

    可这里是地狱，所以即便像是基利里这样的大恶魔与恶魔领主再强大，也没有人能够推翻玛蒙的统治，要等待到这么一个能够挑战玛蒙的大恶魔出现，大概要上千年，而在这样一个过程中，君王同样也在成长着自身的实力，而玛蒙即便没有多少实力的增长，却也因为他的特殊性和不死性，所以即便推翻了他，也无济于事――反而可能会因为杀死了玛蒙，成为了新的愤怒与死亡国度的君王，于是变成了其它君王的目标，这有些不划算，因为新晋的恶魔，如果没有原罪的象征和足够的实力，是很容易被杀死在还没有坐热的王座上的。

    这便是地狱，很多事情需要绝对的实力保证，很多事情却又不能按照正常的逻辑和人类历史规律来理解。

    而贝利亚这么做，却也不是因为为了得到好处与巩固统治权，这完全是因为他的优雅与高贵，以及懒惰在作祟――他厌恶看到恶魔的形态，也不喜欢地狱里荒凉的景象，但他又要改变这些，于是便采取收购与命令，一边下令着所有的恶魔在巴布拉卡里，都需要着装和以人类的形态，一边收购着打造他的国度所需要的必需品，建筑石材。装饰材料，粮食，服饰等等。一边从巴布拉卡的商业中收取税赋，同时他的手下们也通过掠夺。开采黄金，以及制造必需品来抵消和继续换取开支所需要的金币，从而支撑起整个国度所需要的经济运转体系。

    不得不说，为了自己国度的优雅和高贵，以及自己懒得管事的懒惰，贝利亚在这个国度的自行发展体系上，还是做得不错。

    也正因为如此。贝利亚也才是不愿意重返地面的否定派的主力之一，国度发展良好，重返地面兴师动众，并且又需要重建国度。同时还需要面对教会与天堂，所以懒惰而或许仍然想着重返天堂的贝利亚，自然不愿意这么干。

    如果没有野心和**，也没有复仇与报复的动力，谁又愿意抛弃下已经成型。并且运转发展良好的国度，举国迁移与亲征呢？

    所以或许最难说服的，反而是贝利亚。

    因此周楚也仅仅只是打算打个照面，然后路过，贝利亚虽然反对。却也不会阻止，在这一点上，两人爆发冲突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那么说来，巴布拉卡城里有专门收购和兑换金币的地方？”周楚问。

    “有的，而且除了季节性和不定期发布收购清单之外，巴布拉卡的城主，以及贝利亚所设立的征收所，还有一些大商人，都长期以地狱金币来收购珠宝与宝石、魔物材料等等，所以不需要担心没有兑换金币的场所。”

    莉卡之所以这样说，也是考虑到周楚等人身上并没有多少地狱金币的可能。

    但其实也不是没有，作为城主的基利里，在离开时，自然是将能够使用的地狱金币和财富都带出来，而在缔结了灵魂契约之后，他的一切财富，也就都是周楚和阿蕾莎的，虽然仍然由他在保管，但周楚和阿蕾莎都知道，只要他们开口，基利里是毫无疑问会全部上交的，在这一点上，恶魔一旦忠心，他们的忠诚往往是毋庸置疑的，在这一点上，甚至要比其它种族都要更好得多。

    并且周楚也不打算要基利里的地狱金币，他们并不是没有财富，掠夺而来的诺奥利斯特皇室财富，一半交给了大不列颠帝国，剩下的一半，三分之一贿赂了玛蒙，他们的手上，还剩下一半的三分之二，这仍然是一笔可观的财富，只需要兑换成地狱金币就行，当然，仅仅是提供给拉尔蜜和阿蕾莎消费的话，那压根花费不了多少，即便是有想要看上的东西，大出血的话，也仍然支撑得起。

    所以周楚很快就确定了大概的行程。

    “那我们进入巴布拉卡之后，就找离征收所比较近的地方住下，然后去兑换金币，接着停留一天，然后继续前进，基利里你联系下玛基，看看他是否能够在我们停留的时间里赶到巴布拉卡，有些事情和计划要改变一下，同时我们看看巴布拉卡的恶魔们，对于我们和重返地面之上有什么看法，毕竟进入了懒惰国度之后，我们还没有正式接触过这里的恶魔们，消息应该很快就会传开，停留的时间里，也正好看看反应。”

    基利里答应了下来，然后其他人又开始就马车车窗外看到的景色，或是那些举止多少和人类并不太一样的恶魔，以及建筑们进行讨论和发表各自的意见。

    随着道路越发的宽敞，以及两侧更加密集的雕刻与建筑，还有越发增多的马车与车队，行人，在入夜时分，周楚一行人也终于在天上的光球从明亮的橙色化为黯淡而柔和的白色时，看到一排排像是路灯一般，高大的石刻魔法光源柱与不断延伸的道路尽头，一堵却透着如同皎月一般洁白的光的围墙。

    围墙看起来装饰和象征意义更大于防御作用，虽然并不高，但却足够长，连绵的围墙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尽头，都没有看出拐弯的迹象，同时不远处，也能够看到和现在这条道路石雕魔法光源柱一般的点点白光。

    “看起来，巴布拉卡是地狱之中最大的城市，倒是名不虚传。”周楚说，以他的视力的极限，也仍然没有看到围墙的尽头。

    “切。”高明适当的表示了不屑，“有一个帝都大吗？”

    “你在开玩笑？”周楚看了高明一眼，“拿现实和现代化的城市与中世纪相比，而且还是一个不断优胜劣汰来作为发展与生存基础的族群？”

    “帝都的面积和人口，你总算说不出来了吧？”高明洋洋得意，敢情他提起这一茬，就是为了这个。

    “我又不是电脑和资料库，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

    但高明洋洋得意的笑容还没有消去，旁边拉尔蜜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帝都全市土地面积16410平方公里，其中平原面积6338平方公里，占38.6％，山区面积10072平方公里，占61.4％，城区面积87.1平方公里，2012年人口统计数据，常住人口数量为2069.3万人。”

    高明的笑容立即僵在那里，然后才满脸幽怨的说：“要不要这样？”

    蝴蝶在一旁幸灾乐祸的鼓起掌来，但周楚却注意到，基利里双眼的灵魂之火却是一阵连闪，于是问道。

    “怎么了，基利里。”

    “虽然我并不明白你们那个世界计算大小的词汇，但是人口数量，应该指的是多少人数吧？”

    “对。”周楚点头。

    “你们说的帝都，是一个国家，还是一个城市？”谨慎起见，基利里还是先问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那是我们国家的首都，和愤怒与死亡国度里的愤怒与死亡之地一样。”

    基利里沉默了。

    众人都有些好奇的看着这死灵骑士，高明催促着：“基利里，你个鬼魂，想什么说什么啊。”

    “原谅我的愚昧与见识短浅，我……”基利里沉默了一下，“我实在无法想像，一个拥有着两千多万人的城市，那是多么恐怖的存在和景象，它是如何存在的，又是如何运作的，我不得不承认，它让我感到震惊与无法理解，以及恐惧……”

    周楚看了看其他人，在基利里说话时，就已经反应过来的莉卡，也是一脸呆滞的模样，他有些无奈的看着高明，当新有知识和关于无法理解的事实与存在出现时，持有旧有知识体系和认知的人，遭遇到冲击，都是这般模样，也许对于现代人来说，这似乎并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在中国，人口上百万的城市比比皆是，但对于中世纪的大陆、甚至对于可能拥有比中世纪的大陆更多人口的地狱来说，一座千万级别人数的城市，确实超乎了想象，更何况基利里是死在第二次圣战时期，那时候的大陆，或许也不过才几百万人口。

    “这我一时半会无法解释，但基利里，你恐惧的是什么？”

    “数量。”因为已经把灵魂之火献给了阿蕾莎，基利里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如实说了出来，“就算不按照恶魔里每十个低阶恶魔，就会出现一个中阶恶魔的比例，而是按照着人类每一百人能够出现式名能征善战的士兵，每一千人能出一名优秀的魔法师和将军来算，每一万人能够出现一名像是卡迪亚斯大人的同伴这样拥有智慧或是力量的人，我无法想象，如果卡迪亚斯大人所说的那座城市，来到这个世界，或者降临地狱，我们是否能够有抵抗的可能。”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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