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梦魇与现实 359.艾达的语言艺术

周楚一直到深夜才离开，在穿过又一条街道后，他回到了住的旅馆，这个新换的旅馆，是在能够直接看到北欧神殿和远处的大教堂塔尖的位置，房间是在二楼，还带着个阳台，晚上站在露台的时候，能够看到在现实世界里重度污染的城市里，所看不到的星光。

    这里是夏夜，而现实，应该已经步入冬天的气候了。

    不知道她们在做什么？周楚想。

    他似乎在没有了感情之后，在现在第一次生出所谓“思念”的情绪。

    正在被“思念”的某人，恰好也正在从案前的电脑前抬起头，看着窗外半岛的繁华夜景，想着正在“思念”自己的周楚，已经进展到什么地步。

    抽不出人手去看一看，这确实是现在夏晓所面临的窘迫境地，黑色骑士团一向求精不求多，所以整个骑士团的人并不多，在为了预防世界裂缝随时到来的基准下，全面进入战备状态的黑色骑士团，不但要在骑士团成员自身所在的国家与城市里，建立防御体系，同时对于梦魇空间里其它世界的物资与物品，也开始进入了收集与掠夺阶段。

    所以到处都抽不出人手，虽然说拿出一两个人去神魔世界里看看情况，倒也不是不可以，但如果只是能够去看看，那也无济于事，在打听了之后，夏晓倒是完全弄清楚了大概进入神魔世界的觉醒者人数和大概的小队，以及那所谓的任务目的。

    至少二十只觉醒者小队，一百多人的觉醒者。还不算无法得到情报的单独觉醒者，以及可能的破梦者，这样的规模，只是为了一把朗基努斯之枪，在夏晓看来似乎有些大张旗鼓。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规模，导致了在这样的世界，最终决定一切的，是群体力量，虽然未必是那个世界里国家的军事力量与军队，但一定有觉醒者的群体力量。

    在这样的情况下，派出一两个人去打听情况，是可以做到的，但要说到帮助，那就微乎其微。与其知道情况，以及知道情况后给自己带来的心情变化，并且焦虑于无法援助，那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单纯的祈祷与希望。否则的话。夏晓可说不准，自己会不会头脑一热，放下手上的一切，带着黑色骑士团直接进入神魔世界。

    这样或许能够帮助到周楚，但对于长远来说，却没有任何益处，反而会因为这样的冲动，给未知的以后带来更多不确定的因素和结果。

    所以两相权衡之下，夏晓便选择不去过问。

    是你的话，你也会这样选的吧。夏晓想，但是另外的一个，会怎么选呢？嗯，似乎这个时候还多出了第三个，这一位，才是厉害的角色。

    厉害的角色，自然是说艾达，在和夏晓达成协议后，艾达在短短的一周多的时间里，就不但熟悉了大致的步骤与流程，还已经将买下的那栋别墅的防御生存体系，打造出了一个隐约的雏形。

    并且有了夏晓的帮助，对于物品的流入与获取途径上，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后，艾达几乎就是瞬息就掌握了很多物资的渠道，倘若是别人，夏晓并不会觉得惊讶，但她自己却是知道，艾达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她才惊讶于艾达对于这个世界信息与渠道掌握的速度之快，以及适应与融入这个世界的速度之快。

    果然描述并不是虚的吗？特工中高智商与高武力，充满魅力与女王一般气场的存在。因为某些缘故，夏晓在进入生化危机世界时，并没有遇见艾达、或是其它的角色，但现在，她开始有些相信这一点了。

    所以，要说威胁的话，这个女人才是威胁？

    在休息时，喜欢胡思乱想来放松心情和调整节奏的夏晓笑了起来，人家可还没说她喜欢周楚，而且就算是威胁的话，也不是对自己而言，而是对秦箐而言吧，自己是没有争夺的心思和念头，但艾达呢？以艾达颇具攻击力的性格而言，她喜欢的，可未必会轻易就放手。

    但她很快又再次笑了起来，咸吃萝卜淡操心，当事人现在还是个没心没肺的状态呢，只怕在找回感情和心后，他自己的意志，就已经决定选择谁，而关于这一点，恐怕没有人能够改变。

    于是她低下头去，继续开始她的忙碌。

    而被视乎为威胁的艾达，此刻正在沙发上坐着，看着对面欲言又止的潘明。

    “你想说什么？”

    “艾达，你，不，你和那位公主，到底在做些什么？”潘明问，“我怎么看起来像是……准备避难和掠夺，收集物资，以及建立防卫设施一样。”

    潘明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艾达的表情，他有些不安，尽管用词已经很委婉和用大部分人都能够明白的词语，但他还是忐忑，如果按照他原本的判断的话，他就差没说这是在收集物资与武器，建立一个应对丧尸席卷全城的末日紧急避难所了。

    艾达看着潘明，心里在思考着，潘明似乎也确实像是他说的那样，就疯狂一把吧，这个男人，还真把自己的积蓄里的一大半，全部拿来投入和交给艾达打理，虽然说每一笔出入都清清楚楚，并且潘明自己也参与到这其中，负责联系与跑腿什么的，但也正因为是这样，看得清清楚楚，还能够陆陆续续的投入那么多，一直到现在才出口询问，这个男人的耐心和疯狂，似乎还真有些强。

    试探一下他的神经上限和能够接收事物的程度范围？艾达想，然后她开了口。

    “需要我给你一个理由？”

    “嗯，如果可以的话。”

    “好吧，那么……”艾达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口，然后看着潘明，“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是无法以你的常识和你所知道的一切来判断的吗？”

    潘明愣了一下，倒是没有想到艾达以这样的方式来作为开头。或者说，艾达无论以任何方式来作为开头，他都不会惊讶，尽管她和那位红x代的做法，有些荒诞与不可理喻，但以潘明的思维来看，真的就像是疯狂一把，就算只是在玩票，或者随便找一个理由搪塞他，他都可以理解和接受，毕竟是他自己所选择的疯狂。

    但这样的开头……怎么说呢，潘明觉得，似乎自己要被引入到某种奇怪的漩涡中去。

    于是他回答：“我相信，有些事情似乎确实无法以现有的常识，或者其它来解释，但是这个和艾达你正在做的事情，或者说我们之间的话题，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可以说没有，也可以说有。”艾达说，“既然你相信的话，那就好，有时候，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用语言来描述，不，其实是可以用语言来描述，但是恰恰因为可以用语言来描述，才更加显得它的不可信和不真实，比如说，在美国很有名的雪怪、大脚怪、野人，当然还有一直都无法证实的鬼魂之类的传说……”

    “嗯，中国也有很多这样的传说。”潘明点头，算是认可了艾达的说法，但他仍然不知道，这和他们之间的谈话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举个例子。”看到潘明仍然有些困惑的表情，艾达笑着说，“具体到我们身上的话，那么大概其实还是和科学有些关系……我们来说说生化危机这个游戏，嗯，丧尸，从某个角度上，比如生物学和病毒方面来说，确实是有可能通过病毒感染、或者物种突变等一系列的方式，来制造和诞生出丧尸这一种生物……”

    潘明更加有些糊涂：“艾达……关于丧尸怎么来，和它的本源，我很清楚，可是你说这个……”

    “如果有一天，这种生物突然出现了呢？”

    艾达猝不及防，从前面的转折与婉转，变成了直接抛出这样的一个问题。

    这样的问题，顿时让潘明有些愣住了：“这……这不可能吧，就我了解，以目前世界上对于生物学领域和病毒领域的研究，还无法制造出这种能够将生物转化为丧尸的病毒……”

    对，艾达在心里说，可我们那个世界已经可以了，在这个世界的话，应该是被称呼为黑科技的吧，黑科技，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接触到，并且觉得很有趣的一个词。

    但对于潘明的问题，艾达并没有选择正面回答，这个时候就抛出一切，仍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要常人改变他一如既往的思维与观念，往往不是一蹴而就的，强行灌输与证明的话，反而会导致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崩溃与错乱，只有不断潜移默化与影响，从浅层次去引导他朝这一方面去思考，然后让他自己接近与发现真相，这要比直接说出来要好得多。

    所以艾达只是接着潘明的话：“对，目前还不能，只是，你确定你对于这一方面，又真的了解多少？我是说，你既不是生物学与病毒领域的专家，也没有接触过在美国这方面的领域，就我所知，似乎在美国，有几个政府背景下的医学集团与生物学公司，正在研究这一方面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