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婆行 8、易武山

    造物主公平地创造了每个人，并赋予大家某些不可剥夺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存权、自由权，以及追求幸福的权利。

    ——《独立宣言》

    美丽的西双版纳总是流传着很多神话。其中六大普洱茶山之一的易武山也是吸引着无数游客。易武山山高雾重，土地肥沃，温热多雨，热量丰富，使得山上茶树很茂盛。那些各种数不清的茶树，这些也是附近村民赖以为生的来源茶山的小路被树荫笼罩着，在树枝下方工作，聆听飞鸟的啼唱。

    易武山很大，易武古镇更是茶马古道的源头。由于主要是用川、滇的茶叶与西藏的马匹、药材交易，以马帮运输，故称“茶马古道”。这座历史悠久的深山书写了很多故事，因此，常有人说：“一座易武山，半部普洱史”。

    山上开放的景区里时而会有游客在曲折的林荫山路上漫步，陆葭和普通旅客一样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她宁可独自行走也不愿意与人结伴同行。但在景区未开放的地方，不仅野山坡没有台阶，人们踩出来的小路也很滑，若是脚力不够或是爬山经验不丰富还很容易摔跤。

    这座养育了无数生灵的茶山里，那些数不清的生灵也在歌颂着大山。密林里树根下偶尔窜出几只狐狸松鼠或是草丛里爬过蛇虫都不奇怪。

    景区开放的地方建了很多民宿，阿凉就是一家民宿的老板。采茶的季节茶山上很多人，在这个秋日的清晨，阿凉用粗布袖子擦着汗，手上的银饰叮当作响。她很瘦弱，一阵风就能把她倒。那张面黄肌瘦的脸总像营养不良，明明十六岁了长得却像十二三岁的孩子，倒是镶嵌在脸上的那双眼闪闪发亮。

    平日阿凉采茶时，别人都尽量躲着她远一些，她倒也不在意，她永远都这么安静，安静的除了手上、头上的银饰时不时响起，没有其余任何声音。

    秋天茶树的叶子很大味道清香而又甜润，少女们喜欢将那原本美美的叶子晒干做成毛茶，保持其原本的味道。每年秋天，阿凉会把卖不出去的老茶片放在一个个很大的竹篓子里保存起来第二年春天，惊蛰之后那些老茶片会生出许许多多的小毛毛虫，一个个跟小黑点那么大。阿茶很喜欢这些小茶虫，怜惜的呵护着它们。

    如同蚕砂入药，可清凉解毒。小茶虫的肚子就好像制药工厂，人们很喜欢这种茶叶养出来的虫屎，泡了水喝取名“龙珠”，俗称虫屎茶。

    刮风寨的春天偶然会有人们来旅游打卡，也算网红之地。易武山深处有片原始森林，传说里面有个花蛇洞是美女蛇居住的地方。以前某个朝代易武山属于南诏国，沿着沧澜江走到临沧江，再往南可以走到泰越去。

    长在这片山上的阿凉是个和大家一样的普通采茶女，她是个孤儿，没怎么读过书，少言寡语与外界也没什么往来。与大家不同的是她的古茶做的很好，因为看起来瘦弱的的阿凉，每年都不惧危险到大山深处去采古树茶。

    古林区早已被划为自然保护区，深山里里有数不清的毒蛇猛兽，阿凉每次都能带着古树茶平安归来。少女们或是嫉妒、或是猜测……久而久之一些奇怪的传说就在刮风寨里流传出来。

    阿西带着陆葭就住在阿凉的民宿里，时隔多年后阿西都记得来的那一天情景。他们推开阿凉院子的门，阿凉正在筛茶。

    今年的秋天比往年暖一些，茶叶采摘的也晚了几天。阿西说明来意，这个筛茶的姑娘给了他一串钥匙，带他进了后院。后院别有洞天，一栋原木搭建的二层小楼在这山里宛如浑然天成。阿凉指着钥匙上的数字“205”，又指了指二层窗户点头。

    阿西也跟着指了下二楼窗户：“二楼那间是吧？”

    阿凉点头。

    阿西接回钥匙：“谢谢啊”又偷偷多瞄了几眼阿凉。这姑娘的纯净而灵动的双眼和幼态的感觉让人生不起任何念头

    阿凉家后院小楼里的木板台阶、墙壁都散发着泥土香，阿西忍不住心里说“这趟真是来对了”。

    二人放好东西来到二楼，门外有一个很大的打通了的阳台过道，上面有休息的凉椅。阿凉家在半山腰，往远处看可以看到山下景色、和远处层层叠叠的青山、这个角度望去风景甚好。

    阿西伸了个懒腰，环顾四周半天，才注意到过陆葭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椅子上放着一个玻璃缸里的金鱼。

    “看啥呢这么认真？”阿西这个人吧，啥都好就是欠儿，嘴不闲着还好事儿。

    “嘘……它，在休息”陆葭食指放在唇部轻生说。

    “额~”阿西看了看玻璃缸里上窜下跳的金鱼，再看了看聚精会神盯着玻璃缸对他不理不睬的陆姑娘，恍然间看到鱼在冲它眨眼。“一定是幻觉，旅途太累了，我要睡一会”阿西自顾的想着，回到房间睡觉去了。陆姑娘回头瞟了他一眼，便又回身盯着那个玻璃缸去了。

    这一觉阿西睡得很沉，很沉但是并不安稳。睡梦迷迷糊糊之中他来到了一个到处古树的地方，到处充斥着银饰叮叮当当的声音，一个穿着白衣身形有些瘦弱的女子在不远的地方采茶，远处还有一个山洞，被树木遮挡着看不清洞口有多大，他想去和那个采茶女子说说话，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追不上她，只是莫名的觉得那个背影有点熟悉……阿凉？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把阿西从梦里惊醒。睁开眼， 夕阳透过木质窗户洒在了他的脸上，晃得他眼睛有点疼。

    他坐起身来，桌子上不知何时泡的茶还有大半杯，凉透了的茶水让他没有了兴致。倒掉茶水，咕噜噜地一口气灌了下去，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走过去开了门。

    “喂，你这人，怎么睡到我房间了！还把本姑娘关在外面！”陆姑娘气呼呼的叉着腰，理直气壮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