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津门攻略 第一百零五章 无题

    陆远决定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赵安却是不敢的，急忙出言阻止陆远从骡背上卸下东西。这里有日军炮楼。附近就一定还会有其他的日伪军据点，如果今夜留在这里，说不定就会被闻讯赶来的日伪军缠住。赵安的解释令陆远微微一笑，他刚才原本就是在试探赵安，现在看来，赵安还不算什么都不知道。

    留宿在这里，陆远自然没有这么想，不过他到是想要在这里等着伏击赶来救援的日伪军，依照赵安先前所说的保定日军在城外的兵力数量，陆远相信即便有日伪军赶来救援，兵力人数应该也不会很多。只是很可惜，陆远的这个想法也不被赵安赞同，陆远无奈，只得跟着赵安米黑赶路，争取早些赶到唐县。

    赶到唐县，已经是半夜时分，在陆远的劝说下，赵安只得答应先在野外休息到天亮。陆远赶着的大车上有他们从日伪军据点里找出来的干净被褥和军毯，两个人裹着厚厚的军毯，在离着八路军驻地不远的一块林子里宿营。陆远自然是睡的很好，第二天天亮起来之后，他甚至还有心情在林子里烧水煮了一壶咖啡，可赵安就不行了，他是顶着一对黑眼圈醒来的。

    赵安昨夜根本就没有睡意，或者说他根本不敢闭眼，毕竟在那辆大车上，堆放着几十条枪和大量的弹药装备，赵安生怕它们除湿器。一直到了天色蒙蒙亮的时候，赵安这才坚持不住助昏昏睡去，只是等他被陆远唤醒的时候，才真正睡了不到一个小时。赵安是喝不惯咖啡的，可是陆远早起准备的就只有中药汤一样的咖啡，赵安只得苦着脸喝了一杯，只是赵安没有想到这东西倒是很提神。

    两人重新上路，赵安的精神明显亢奋了很多，陆远想不出原因，只得把这归结于他们马上就能赶到八路军驻地的缘故。赵安明显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带着陆远和大车钻进附近的一个村子之后，很快就被热情的村长领进了一个大院子里，热腾腾的茶水和吃食很快就摆在两人面前。“行了，到这就算是到地方了，啥都不用理会，八路军那边稍后就会派人过来。”村长派人送过来的饭菜似乎很合赵安的胃口，这货一边跟陆远说话，一边已经开始大嚼起来。

    陆远对此却无所谓，只是叼着香烟漫无目的在院子里随意溜达着，一支烟抽完，坐回到石凳上的陆远开始分拆和保养他从大车上拿下来的那些三八步枪。陆远对日军配备的三八步枪不算陌生，他所用突击步枪的口径便是跟三八步枪一样，而且他最早自制的那一支突击步枪，还是直接使用的三八步枪的枪管。

    赵安一边吃着饭食，一边小心的窥视着陆远保养步枪的动作，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不过很快，院子外面多了些满眼好奇的脑袋。院子外面来的是村子里刚组织起来的民兵，整个民兵队有30多人，可他们就只装备了三支老掉牙的老旧步枪，其他的民兵使用的还都是大刀长矛之类的冷兵器。才结束早训的民兵回村的时候，听村子里的小孩说有陌生人进村，所以就来看一眼，没想到他们看到的却是很多步枪。

    陆远只是为微微皱了眉头，却并没有出言，到时赵安起身走到门口，一脸热络的跟大门外的那些家伙聊了一阵。“都是这村里的民兵，听说村子里来了陌生人，就过来看一眼。他们大多都是军属，家里都有人在咱队伍上。”赵安的这番话听着前后不搭调，可陆远却已经明白赵安想要表达的意思，只是他并没有做出反应，仍是低头擦枪。

    见陆远没有做出反应，赵安愣了一下，只得无奈回身又去了门口，跟门口那些民兵们低声说着什么。赵安说村长已经安排人去八路军驻地喊人了，可陆远这边都已经差不多把所有几十条步枪全都分拆保养一遍了，八路军那边的人还没有来。陆远无奈，只得又把那挺九二式重机枪也拆开来，逐个逐个清理保养起那些零件来。

    赵大海早已经无数次想象过自己跟上海来人会面的情形，接到保定地下党发来的电报，得知上海来人已经从保定出发，赵大海就满心期待的等着，至于陆远的年龄，赵大海则直接选择了忽视。村长派的人赶到赵大海连队驻地的时候，正赶上赵大海外出回来，得知保定的交通员已经带着人进了村子，赵大海反倒是不着急了。

    “老赵，这可还是不像你啊，我记得你昨天还着急上火的，这怎么人家来了，你倒是不着急了？”康城是赵大海连队的指导员，同时他也会是跟赵大海一起参军的老友，所以两人之间关系很好，说话的时候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照我说，既然人家已经来了，咱们就也派个人过去，条件都是早就说好的，只要东西对数，就把人给他们吧。”

    赵大海伸手从康城手里抢过已经抽了一半的烟卷，然后冲着一脸气急败坏的康城呲牙笑道，“我也没说不把人给他啊，我看那两个洋毛子怕是也住不下去了，你没见昨天吃饭的时候，那两货吃个饭就像是在上大刑一样。娘的，那可是咱们给伤员准备的白面，那罗厨子做的面条还能差了？你看那两货的脸色，老子真想先饿上他们几天。”

    一提起来被他们从土匪手里抢来的那两个外国人，赵大海就忍不住要瞪眼，康城无奈，只得从自己的衣袋里摸出半包香烟塞给了赵大海。“老赵，你这样可不行啊，你就只看到人家两个不能吃苦了，可你也不想想这些天都是谁在帮着咱们的卫生员救治伤员了。尤其是那个年轻点的，人家就只用了几根木条，就帮咱们给那缴获来的迫击炮做了测距工具，你当时不也说这是两个宝贝疙瘩吗？这咋就突然变脸了呢。”

    康城的话令赵大海闷闷不乐起来，实际上他一点想要放那两个德国人离开的意思都没有，之所以给汉斯发电报的时候提出那么多的条件，就是想把他们彻底留在这里。只是赵大海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接到电报的汉斯不但答应了他们提出的条件，还马上派人从上海赶来，而且不管是药品还是武器都已经到位了。

    赵大海此刻的心情很是矛盾，虽说一方面他很是看不惯那两个德国人的矫情，可是另一方面，他不得不承认这两个德国人是有大本事的，事到临头的时候，赵大海却有些不忍放手了。看了看低头不语的赵大海，康城像是已经明白老友意思一样，伸手拍了拍赵大海的肩膀，康城亲自带着两个老兵赶去村子跟陆远会面。

    有保定地下党发来的电报，赵大海和康城早就知道上海来人年龄不大，可是等康城正真见到陆远的时候，却还是被陆远的年龄惊住了。赵安自然是认识康城的，可是当着陆远的面，他不好把这一路上所发生的事情告诉给康城，无奈之下，赵安只得把这些都告诉了康城带来的八路军老兵。

    得知院子里和指导员坐在一起闲聊的年轻人居然连续两次全歼路遇据点里的日伪军，这两个跟康城一起来的八路军老兵显然是不大相信的，赵安无奈，只得领着他们去看了大车上已经被陆远保养过的那些步枪和重机枪。见到实物，再逐一检查过那些步枪，这两个八路军老兵才不得不承认赵安刚才所说那些话的正确性，不由得对陆远感兴趣起来。

    此刻和陆远相对而坐的康城并不知道这些，唐误以为赵安他们的举动只是为了清点大车上的那些武器，却并不知道赵安和那两个老兵之间的小秘密。康城惊讶于陆远的年龄，而陆远也惊讶于康城的言谈学识，得知康城居然曾经是北平大学的学生，陆远这才终于明白过来，敢情这货是个学生兵。

    “我没有上过学，我现在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拼来的。上海很好很繁华，可那也是个吃人的城市，想要在上海很好的活着，就一定不能做一个软弱的人。”陆远的回答总是令康城觉得无力回应，因为他想要表达的意思跟陆远的回答根本不是一个意思，而且陆远的回答看似不走心，实际却滴水不漏，他跟陆远聊了能有半个小时，却连陆远的情况一点都没有掌握。

    “康指导员，药品已经给了你们了，你们要的武器弹药也都在这里了，你看，是不是可以把人送来这里，我想跟他们见个面说说话？”闲扯了半个多小时，陆远明显已经哟学不耐烦了，索性就直接把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至于其他的，就看八路军的意思了。

    “没问题，我出发的时候，实际就已经派人去接他们了。你要知道，这里的路并不是很好走，他们从驻地赶过来是需要时间的，不过现在，应该是差不多要到了。”康城并没有对陆远恶言相向，反而笑着解释了一番，这倒是令陆远有些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