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两人又一次来到了风月楼，老鸨本来正在训斥着一个龟公，因着他不小心洒了茶水在客人身上，冲撞了客人，弄得客人十分不愉快，全程都在骂骂咧咧的。

    看到钟离亦来了，就连忙把那个龟公打发了下去，朝着钟离亦迎了过来，嬉笑道:“妹妹今怎么又过来了？“

    钟离亦这一张嘴特别能说话，像抹了蜜一样，昨晚对着老鸨一阵猛吹，把老鸨夸得跟朵儿花一样，两人直接以姐妹相称，好似忘年交一般，亲近得不得了。

    宁陵被直接给抛弃在了后面，无语地盯着前面腻腻歪歪的两人，真是的，要不是清楚钟离亦这人的尿性，跟谁都能凑在一堆，还以为她们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呢！

    钟离亦跟着老鸨交涉，眼睛骨碌碌地一转，突然说道:“哎，姐姐啊，这几天我在外听到了一些消息，关于你们风月楼的。“

    老鸨疑惑地看了钟离亦一眼，似乎想起了到了什么，怀疑地看了钟离亦一眼，神色一变，随即又恢复了回来，问道:“不知道妹妹在外面听了什么呢？“

    钟离亦面色犹豫，一副想说不敢说出口的模样，老鸨看着她这个神色，心里放松了一些，这丫头看起来应该不会是那个人派来打听消息的，钟离亦这厢终于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听说这风月楼发生过命案？“

    老鸨平静地说道:“妹妹怕是在外面听了什么市井流言吧，我们这花楼里是有那么几个姑娘没了，不过那都是她们自己的私事，这风月场所，妹妹你不懂，多的是痴情女子无情汉，可跟我们风月楼没什么关系。“

    听到这话钟离亦仔细眯起眼睛看了看老鸨一眼，瞬间就收了回来，喜笑颜开地朝着老鸨说道:“姐姐说的对，是我误会了，随便听一些流言蜚语就信了，都怪我这脑子，这风月楼在姐姐的管理下怎么能出那档子事呢，姐姐可别放在心里。“

    老鸨也换了脸色，朝着钟离亦笑道:“妹妹你是太小了，才会听那些人胡乱说，我怎么会计较呢。“

    宁陵在她们俩身边看的叹为观止，这两人堪称戏精本精啊，要是放在现代，俩人拿个奥斯卡小金人分分钟无压力好嘛，明明各自心怀鬼胎，还姐姐妹妹叫的挺好。

    “哎，姐姐，水烟姐姐今天在不？“

    老鸨点了点钟离亦的额头，说道:“你呀，真是来了一次，就知道惦记水烟，不知道把我放在哪里呢。“

    “姐姐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呀，我的心里肯定都是姐姐你呀，要不是你忙，也不能只招呼我一个人，我也不会去找水烟姐姐啊。“钟离亦一脸不服气地嘟着嘴唇说道。

    老鸨被逗得哈哈笑，虽清楚这不过一句玩笑话，听着还是很开心的，笑道:“你水烟姐姐呢，还在招呼另一个客人呢。“说着给了她一个暧昧的神色，接着说道:“你们俩在这房里坐着等一下，她一会儿就来了，我也要下去了，不能再和你这个小机灵鬼继续说了。“说完过后，钟离亦听到这话就朝着老鸨做了个鬼脸，老鸨笑嘻嘻地就下去了。

    老鸨走后，钟离亦刹那间就恢复了正经的神色，朝着宁陵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宁陵眉头一挑，得了，把他晾这么久了，现在想起他来了，给自己倒了一杯花茶，安逸地喝了一口，慢腾腾地说道:“我觉得挺正常的，符合她老鸨的身份，毕竟这事情说出去也不好听，毁了她风月楼的声誉。“

    钟离亦捏着下巴，带着沉思说道:“我就是觉得她很正常，就显得某些人有点太不正常了吧。“

    宁陵微蹙着眉头，低声说道:“你是说水烟？“

    钟离亦笑着回道:“聪明！“

    宁陵翘了翘嘴角，说道:“那不是吗？要不然怎么当你师傅呢？“

    钟离亦撇了撇嘴，继续说道:“老鸨这么在乎风月楼的名声，而且也不肯透露一点点的消息，肯定是敲打了底下人不能乱说的。而这水烟在看到我们第一次的时候就对我们说出了这些，抛开这个案件不说，我们跟她不算熟，顶多第一次见面，你第一次见面会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到别人身上吗？“

    宁陵沉默地摇了摇头。

    钟离亦接着说了下去:“而且水烟说老鸨明里暗里都说要她来当这个花魁，可是据我所知这楼里的花魁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这样也能增加她的价值，可是你看老鸨刚刚对我使那个神色，无非是暗示我水烟是在做些男欢女爱的事情，这就更加不对劲了。“

    宁陵听到这里，出了声说道:“她谈的琵琶里夹杂着许多东西。“

    “我不像你，对音律一窍不通，但是我明白这个水烟有问题，而且感觉是个大秘密。“

    宁陵皱着眉头问道:“那你觉得这个案子跟她有关系吗？“

    钟离亦摆了摆手，说道:“目前我也不知道，这些都需要慢慢查证。“

    这时候门外有敲门声，钟离亦和宁陵对视一眼，停下了摆谈，宁陵朝着外面说了句:“进来吧。“

    一个小厮走了进来，为他们添了些茶水，钟离亦有些松了口气，宁陵看着眼前的小厮，总觉得这人看着有些不对劲，因为他是命运转盘师的缘故，对每类人的气息都比较敏感，而这人给人的感觉十分不舒服，阴郁沉闷，身上的气质就像是见过血一样，走路还一跛一跛的，瞬间想起了这个小厮不就是刚刚老鸨在门外训斥的那个，刹那间宁陵用着戒备地盯着他。

    小厮倒了茶水就退出了房门，宁陵还在盯着他看着，直到他走出了房门，钟离亦好笑地看着宁陵，说道:“你莫不是爱上了人家，都走了还一直看。“

    “呸，你乱说什么呢，只是这人总觉得有些奇怪。“

    “别想那么多了，一个小厮有什么奇怪的。“钟离亦没心没肺地说道。

    宁陵虽还是觉得奇怪，但还是慢慢打消了疑虑。

    过了好一会儿，水烟也回来了，带着玫瑰花瓣沐浴的味道，看着两人，笑道:“你们来了？“

    钟离亦忙迎上去，说道:“水烟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都等你好久了，哪个客人这么缠人啊。。“

    宁陵温柔地在后面点了点头，表示附和。

    水烟说道:“挺不好意思的，那客人硬是拉着我给他弹琴，现在才得空回来。“

    宁陵突然想到什么，问道:“最近你觉得风月楼里有没有奇怪的人，比如经常来的客人或者是楼里的人。“

    水烟仔细地想了想，说道:“这风月楼里都是一些老熟人，大家都知根知底的，没什么奇怪的，至于客人嘛，基本也都是那些熟客，而且都是些贵人，有头有脸的，也不至于跟几个妓子过不去。“

    宁陵继续问道:“那你们楼里有个跛脚的人吗？“

    “哦，你说的是苍山吧，他从小就是这风月楼里的，他娘呢，也是原来这楼里面的姑娘，前几年还好好的呢，也不知道这一年是怎么了，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宁陵听了这话，点了点头，犹如老僧坐定般，继续沉思着。

    钟离亦笑了笑，朝着水烟说道:“水烟姐，别理他，他这人，指不定又想到什么地方了，你陪我来玩一下，放松一下。“

    玩闹了一会儿，为着保护水烟的安全，再加上明天就是花魁大赛了，两人商量了一下，今晚干脆就在风月楼里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