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夫人 272 出京

    百日宴过后约有半个月，太子又找来华容华打算将中断的展销会再开起来。

    这回的展销会主要是从各皇商中抽调商品，人家原本都已经将商品准备好了，这边朝廷却突然叫了停，就算他们不敢表现出什么不满，但心里却是有了意见，这不这一次再开展销会，各家都以各种理由推脱。不是说货已经进贡给了宫里的贵人，就是说货物受潮受损无法出售。

    “是所有商家都是以这种理由推脱吗？”看着眉头深锁的太子和肖先生，华容华忍不住问了一句。

    肖先生看了看刚进屋来的华容华，“到不是所有，只是有几个领头的，大都数都在观望。”

    华容华微微松了一口气，“这就好办了。”

    “好办？”肖先生诧异的反问了一句，就连太子都侧目过来。

    “肖先生你只管派人去找那些还没有说自家货物无法展销的商家，只说对于展销会推迟这么久才举行我们番务堂深感歉意，为表诚意，特意将此次能支持展销会的商家升级为荣誉会员，荣誉会员每次展销商品的服务费我们只收取一半。”

    肖先生迟疑的道：“可那样一来我们赚的不是就少了，而且这么说了那些皇商就一定会来吗？”

    “当然了！”华容华很肯定的道：“是商人就没有不重利的，我想他们一定都是很希望能参加这次的展销会，现在不过就是在故做姿态要好处而已，现在好处给他们了，他们自己没有理由不来呀！不过，肖先生，那几家挑头的就不要再上门请了，并且以后番务堂所有的活动都把他们摒除在外，我们虽然是需要钱，但也是有脾气的！”

    听到华容华的话，太子也觉得压力顿减，轻松起来，笑着道：“华夫人的脾气也不小呢！你让秦山做的事现在可是被康乐伯府的二公子紧咬着不放呢！天天去衙门嚷着要告你。听说康乐伯也在一众勋贵之中宣扬家门不幸，嚷着要为公西将军重娶贤妻呢！”

    “要娶就让娶好了。”华容华毫不在意的道，说完见太子和肖先生都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她才突然觉貌似自己的言论有些太过另类了，想了下，她笑着圆道：“便是他想娶儿媳现在也做不到啊，新郎不在这亲可怎么结？”

    听她这样解释，太子和肖先生微微松了口气，这女人太强大也不好，也不知公西楚现在在华夫人面前是何种心情。

    太子笑着安抚道：“放心吧，华夫人好歹是替本王做事的，虽无法给你高官厚禄，不过却是不会让这等小事打扰到你！本王已经与衙门打过招呼了，二公子若是再敢上告，直接一顿板子打出去。”

    “多谢太子殿下。”华容华诚心道谢，虽然她不怕康乐伯父子找茬，但麻烦还是越少越好。

    “那接下来的事便有劳华夫人了，只是，华夫人只一人来回跑也太辛苦了些，不若找个人替夫人分担一些。”

    太子话音一落，华容华怔了怔，太子这是什么意思，怕自己吞钱而找个人看着自己吗？

    “好啊，也正好有些忙不过来呢！”华容华笑道。这种事最憋屈的了，明知道身边有个间谍，却还得笑着欢迎。

    “那华夫人心里可有适当的人选？”太子问。

    华容华又愣了，让自己选人，难道他不是要安插自己人吗？不过，机会难得，她还真不想有一个时时刻刻盯着自己又趾高气昂的人。略一思索便道：“就那个黄小姐吧，好像是叫雪灵吧！”

    “黄小姐？”太子一愣。

    肖先生适时解释道：“是上一次跟随华夫人学习番语的两个女子中的一个，原本是黄大人府上千金，华夫人要求有女伙计，属下便从乐坊中带来的。”

    “出身乐坊啊！”太子似是对黄小姐有些不满。

    华容华道：“殿下就别看出身了，如果好人家的女儿像我这般抛头露面的，将来一定于名声有碍，到时要是嫁不出去我们可就作孽了。”

    虽然华容华说的有理，不过太子更是奇怪，为何华夫人一定要用个女子呢？本想问一问的，又一想，万一华夫人要是多心以为自己嫌弃她是女人就不好了，便道：“也可以，女子细心，她既是出身官家想来也是识字的，同为女人也好和华夫人沟通。不过，只有一个女子帮衬怕是华夫人还是忙不过来，不如再加一个人吧。崔公公！”

    崔公公应声到门外宣进来一个人，来人年纪不大，长着一张讨喜的娃娃脸，面皮白净，见人未语先笑，就算华容华不喜太子往自己身边安插人也不觉他讨厌。

    “这人叫福喜，是崔公公的远房侄儿，为人比较机灵又忠心，就让他替华夫人跑腿吧！”太子一锤定音。

    直至此时，华容华才明白过来，原来刚才太子问自己有没有适当的人选根本就是一句客气话，人家连人选都挑好了，就自己还傻傻的真去选人了，唉，但愿刚才的事太子不要多想才好。

    “福喜见过华夫人。”福喜笑眯眯的抱拳鞠躬，向华容华施了一礼，丝毫没有身为男人给女人行礼的羞耻感，又不让人感觉到僵硬。

    “是你呀！快别客气了，我记得你的番语学的是最好的几人之一，还以为你跟着出海了呢！不过能来帮我是更好不过了，到时黄小姐主管帐房，你就主管业务，最终核对帐册你们两人一起签章之后再交给我。”她这话也是说给太子听的，表示自己不会提防他安排下来的人。

    太子笑道：“华夫人做事本王放心，番务堂的一切事宜就交由夫人做主吧。”

    呵，说的好听，放心还给我安排过来一个人？！不过，该说的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就这样番务堂最基本的人员配备也有了雏形，执事太子，副执事华容华，帐房黄小姐，业务主管福喜，后来华容华又叫福喜自己挑了一个随从叫顺子，雇了一个车夫老金。

    确定人员之后华容华便根据坊间商会给掌柜和管事的工钱，略做增加也给番务堂的六个人制定了工钱，并取得了太子的首肯。对于学过番语做过伙计的人是做为临时员工登记的，这部分人没有保险，没有固定工钱，做一次工得一回工钱。虽然感觉对那些临时工有些苛刻了，不过现在番务堂也没太大的建树，不可能养那么多闲人。

    一切就绪之后，华容华便直接命福喜去挨家找上了那些荣誉会员的皇商。条件一开，果然那些皇商便心动了。即便是皇商也是商，也是追逐利润的商人，没费多少唇舌，就都答应了下来，随后展销会如期举行，那些盼了几个月一睹贡品真容的人们也终于得偿所愿。

    半个月后，华容华将一本帐册交给太子，解释道：“这是本次展销会的利润，虽然将服务费减半了，不过收入却是比上一次还要高一些。除去成本后从利润中提取出来的两成资金就约有五千两。”

    “那这么说这一次上缴国库的就有两万两？”听了这个数字太子也很高兴，“不愧是华夫人，不到五天就赚出这么多来。等到展销会再举行几场，想来上缴的数字就会更高了。”

    华容华将要送到嘴边的茶盏顿了下，抬起头对太子道：“殿下，我们接下来的展销会还要在京城里举行吗？”

    太子深深的看了眼华容华，笑问：“华夫人有何建议？”

    “殿下，在北鹏最富有的是哪里？”

    “应属江南！”说完太子也是一副恍悟的样子，“莫不是华夫人想前往江南举办这展销会？”

    “是啊！”华容华点头，“虽然京城权贵多，不过论有钱还是不如江南吧。就算我们接着在京城办展销会，也许接下来几场会赚钱，可时间一长就未必了，毕竟谁会饿着肚子买这些东西？而且接连的展销会开了下，不止商家没有新货出售，就连那些买家也会不再需要吧？”

    “可江南富庶，那里的人们大都生活富足，对展销会上的商品也许并不需要。而且江南路途遥远，华夫人一介女流前往怕是有危险。”太子有些犹豫。

    “他们是生活富足，但却不是每个人都见过贡品？”

    华容华话一出口，太子眼睛蓦然一亮，是啊，如果用这些皇商的商品，再打着贡品的旗号那在江南也未必卖不出去。

    “如此虽然可行，但从京城将货物运往江南想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肖先生有些担忧的道。

    “呃，我想我们可以变通一下。”华容华一边思索一边道：“我们可以计算出这一路押货的费用，让想要去江南展销商品的皇商自己掏，如果他们要是自己出商队运货的话，那这部分钱就可以不用出。”

    说到这里，华容华又抬头问太子，“殿下，如果我们要是动身前往江南的话，应该有护卫随行的吧？”

    “这是自然！到时本王可以在御林军中挑些好手随你同往。”太子许诺道。

    “太好了。”华容华高兴的道：“到时我们可以要求那些皇商，如果自己出车队运货，要是跟在我们队伍后面的话，随行护卫可以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但需要交纳一定的保护费！”

    话一出口，华容华顿觉自己像是收保护费的小混混，可还没等她想出更好的词来替代这几个字，那边太子和肖先生却已经点头了。

    说通太子，接下去安排出行，联络皇商，筛选货品的事全权交给了福喜，华容华则回家去收拾东西准备出京事宜。